重于性命。未踐此諾，我…放不下?！彼糯ǔ堑姆较?，眼神痛苦而掙扎。

慧覺長嘆一聲：“執(zhí)著是苦，亦是緣。施主既心有掛礙，便在此處，以心念守之吧。

寺后有一靜室，可暫避風(fēng)雨?！标惢驮谫に{(lán)寺住了下來。他的外傷在草藥和靜養(yǎng)下漸漸愈合，

但肺部的箭傷和心中的創(chuàng)傷卻留下了永久的病根，每逢陰雨天便咳喘不止。

他脫下了殘破的戎裝，換上了寺中粗布僧衣，每日除了幫老僧做些力所能及的粗活，

便是長久地佇立在寺中最高的“聽雨亭”，遙望九川城的方向。

望歸門廢墟上的那一點(diǎn)模糊人影，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他無數(shù)次想沖下山去，

但殘存的理智和怕連累丹陽的恐懼，死死地拽住了他。他將那份蝕骨的思念和愧疚，

刻在了一塊塊木牌上：“元月初三，雨。丹陽，城中可有暖食？莫要凍著?！薄拔逶仑テ?，

晴。見城門人影依舊，心中稍安。盼你無恙?！薄熬旁鲁蹙?，大風(fēng)?？燃灿址福?/p>

天氣漸冷…是否添衣？”“臘月廿九，雪。又是一年…丹陽，我還活著，只是…不敢見你，

又有何顏面見你?！蹦九茠鞚M了靜室的一角，無聲地訴說著一個(gè)將軍的懦弱與深情。

他無數(shù)次向偶爾上山砍柴的樵夫或進(jìn)香的九川城居民，

小心翼翼地打聽一個(gè)“是否有一位在望歸門等將軍的女子”。

得到的消息讓他心如刀絞：她還在等！她變得形銷骨立，沉默寡言，像一尊沒有生氣的石像！

甚至有傳言說她精神已不太正常?！八€好嗎？”一次，他攔住一個(gè)常來的樵夫，

聲音顫抖地問。樵夫搖頭嘆息：“唉，那洛姑娘啊…造孽??！還在那塊石板上坐著呢！

刮風(fēng)下雨，雷打不動！人都瘦脫了形，也不怎么說話了，

就直勾勾望著北邊…前些日子病了一場，差點(diǎn)沒熬過來。

聽說…聽說后來去了城西的‘慈云庵’落發(fā)了，帶發(fā)修行，

但每日清晨還是會去望歸門坐一會兒…說是替陳將軍祈福，也…也等著?！甭浒l(fā)？祈福？

等著？陳煌如遭雷擊，踉蹌后退，扶住冰冷的石柱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一口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