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明在被蕭云歸打傷的第二天下午,他便通過大栓提供的消息,
將要遇到的危險重新推演了一次。他想了很多逃生方法,發(fā)現(xiàn)就算再制衡彼此,
也不能確保另一波刺殺不來擾局,要殺他的人實在太多了。況且假李雖然被喂了毒藥,
也有梅山派姑娘的控制,但是他總感覺這人是一個不可控的棋子。舍死才能求生!
李昭明手指摩擦之下,想到這一點。而這一點本來是難以辦到的,
但是巧就巧在有一個人的到來,剛好彌補了一些漏洞。李昭明想好對策后,就告訴大栓,
已經(jīng)為他寫好書信,保證他們兄弟幾人回到赤霄后,家人不會受到傷害。但是在此之前,
大栓還需要為李昭明辦一件事,那就是在必要的時候,殺了他。大栓聽完李昭明的要求,
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下意識的去摸李昭明的額頭。后來想到不妥,
只能尷尬的把手縮了回去。大栓確信不是自己腦子被蕭云歸打壞了,
就是李昭明的腦子被蕭云歸打壞了。李昭明起初看到大栓奇奇怪怪的動作,先是愣了一下,
就從大栓那震驚的眼神中,知道了大栓的想法。他還是一笑,就慢慢的告訴大栓,
并不是要大栓真的殺死自己,而是需要讓他捅自己一刀,捅穿胸膛的肋骨就行。
李昭明見大栓神色有所緩和,便罕見的笑得那般燦爛,鼓勵著大栓,
這件事情的難點在于大栓是否能夠在危險到來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捅穿自己,
并且能夠把握只是給他造成貫穿傷,而非真的讓他斃命。但是,他相信大栓能夠做到,
盡管這個家伙一路上惹出的亂子讓李昭明小小年紀,已經(jīng)有了抬頭紋。李昭明解釋完,
又拍了拍大栓的肩膀。就是大栓沒有給出任何反應(yīng),因為他好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
已經(jīng)在床上一動不動了。李昭明沒有再多的時間去安慰已經(jīng)挨了一腳的大狗,
他看了看外面昏沉的天,便去見了大堂里的青竹。其實如果李昭明有安慰人的能力的話,
他還是愿意去解開大栓的咒語,奈何李昭明之前只安慰過蓉蓉,結(jié)果蓉蓉反而越來越生氣。
蓉蓉不止一次跳起來,沖著李昭明大喊大叫,說李昭明那轉(zhuǎn)得比汗血寶馬還快的大腦袋,
但凡肯勻一點精力在安慰她身上,她早就哭著鬧著求謝溪棠給他倆定下一門娃娃親。
“你真笨死了,事事呵護我,照顧我,陪伴我,可為什么你那萃了毒的臭嘴,
卻老是讓我感覺,我負了你一輩子,你要再糾纏我一輩子,好找到機會讓我孤獨終老,
或是和你在彼此折磨中,服毒殉情?!比厝貧獾冒l(fā)髻都要飛了起來,叉著腰,背過去說道。
可是過了一會,蓉蓉就只能把之前生氣的事情忘掉,然后轉(zhuǎn)過身去哄那個,
已經(jīng)認定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于事無補,只能痛恨自己的傻子。李昭明面對蓉蓉的指責,
總是想辯解卻又怕再讓蓉蓉生氣,愧疚,自我懷疑,讓他只能羞愧的低下頭,
到頭來也只是溫柔的抱歉一句:蓉蓉。而他這句話,也總是讓蓉蓉著急的跑過來,
給李昭明一個暖暖的抱抱,然后坐他身邊玩弄他的右手,想逗他開心起來。
白玉京事后則給李昭明恭恭敬敬的彎身行大禮,他一幅認真的樣子,說他佩服李昭明,
因為能讓蓉蓉在一刻鐘變成溫柔局促害羞的女孩,這可比讓他橫掃六國難多了。
李昭明找到青竹后,為了能讓她安靜下來,則用了亂花散,
使得那未經(jīng)世事的小姑娘誤認為愛上了這個她討厭的男人,甚至有種投懷送抱的沖動。
也是青竹對昭寧十分忠誠,暫時頂住了一點藥性,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當時,
青竹已經(jīng)能想到自己被攔在昭寧的寢宮之外,聽到昭寧生氣的在房間里,開始亂砸東西。
一天過后,便會有人告訴青竹她此生都不能再見到周昭寧了。不過,
這已經(jīng)是出于二人的感情,最輕的處罰了,要是換成他人,
周昭寧絕對要讓那人徹底后悔勾搭李昭明,甚至后悔來到這個世人。
等一臉奸笑的白玉京離開后,青竹便努力回憶他的話,即使這樣做,會讓她身子再軟下來,
耳根發(fā)紅,心中砰砰亂跳,但是她不能耽誤公主的大事。在耳邊的熱風中,
又再次飄來李昭明的那一句話:“告訴在下那思念成疾的未婚妻,不過一月,
天市垣的大王將改姓蕭?!崩钫衙飨氤鏊烙嫼?,便還需要一個最大的助力,
那就是周昭寧對他的好奇和不舍。他活過來后,是真的慶幸自己有張誘人的臉龐,
和他是天墉的四公子。李昭明調(diào)戲完青竹,就又拖著那馬上就要散架的身體,回到了房間,
等候著另外兩人的到來:劉枕嵐兄妹。而此時,大栓又被施了萬蟻噬身之術(shù),
在房間內(nèi)滿頭大汗,走來走去,偶爾停下來,裝作狠毒的瞪著李昭明,
然后比量著該如何刺殺他。沒到半炷香,大栓就只能隔著房間的門,
再重復(fù)他的那些無聊的動作,直到他下跪,喊到:“卑職拜見三公子、五公主?!薄肮?,
三公子和五公主前來看望你了,你此刻方便嗎?”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了,
李昭明略帶笑意的對劉枕嵐兄妹行禮?!罢衙髻t弟,這不是在宮里,我倆也是閑云野鶴,
別那么多格格框框了,好久沒見,你可讓老兄我想念得緊呀?!眲⒄韻构笮Γ?/p>
抱拳回了一禮,就拉著李昭明的手往里面走?!袄罟拥纳眢w恢復(fù)的可好?
”劉湘軍回了一個萬福禮,也笑著跟著劉枕嵐走了進去。三人坐下后,
劉枕嵐坐在李昭明旁邊,手拉著手,熱情的詢問他最近又讀了哪些典籍,
又寫了哪些文章詩詞,能不能讓他拜讀。白玉京也微笑著和他攀談,回答他的問題,
有時也對劉湘軍點頭。而他也從劉湘軍的眼神中,看出她對自己的身體很感興趣,
禮貌的偷偷看自己的舌苔,面色,動作,恨不得沖過來給自己把把脈。
李昭明為了讓劉枕嵐不再打擾他和劉湘軍,便找了個話頭,讓大栓從他包裹里拿出,
他昨晚在花燈節(jié)淘到的幾卷竹簡,拿給劉枕嵐把玩。劉枕嵐一看到那竹簡的質(zhì)地,
像個兔子一樣竄了過去,趕緊輕手輕腳的從大栓那里接回了竹簡。
他還非常生氣大栓毛手毛腳,教訓(xùn)兩句,之后便自己坐了下來,
歡喜的欣賞那個竹簡和研究上面的內(nèi)容。“惜萱公主,宸妃人稱醫(yī)圣,
早就聽聞你也繼承了令堂的衣缽,在下可否請教我身體上的一些情況。
”劉枕嵐聽到李昭明的話,眼神擔憂的看了一眼劉湘軍。劉湘軍則是見到兄長終于不再說話,
便躍躍欲試,又感念李昭明還能提到她母親,就趕緊拿了迎枕放在桌上,
抬起右手請李昭明把手放在上面?!袄罟拥纳眢w比下午好了許多,但是骨子太弱,
又舊傷太多,需要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也只能達到常人體格的一半?!薄肮?,
你知道在下問的不是這些。”劉湘軍抬眼看了看,對面眼中亮精光的李昭明,沉吟了一會,
才說道:“恕我冒昧,李公子如果讓小女用藥調(diào)理一段時日,
體格可以恢復(fù)到常人的十分之九。之前,蓉蓉就用她那些稀奇玩意求我給你治病,
但李公子應(yīng)該能理解,小女與兄長雖云游四海,可也身不由己,實在不能忤逆父王。
所以……”“非也非也,在下這副身子并不需要公主這般辛勞,
我是想請公主幫在下另外一件事情?!崩钫衙餍Φ??!袄罟?,你與白公子和蓉蓉情同兄妹,
小女素與他們交好,白公子還曾經(jīng)在江湖幫助過我們兄妹二人,為了報恩,
只要不會讓父王生氣,小女必定竭盡全力?!薄拔蚁胂蚬髑笠粋€小玩意?!薄袄罟诱堈f。
”“龜息丹。”“龜息丹呀,我還以為李公子要向小女求什么名貴東西呢,
這玩意就是江湖上用來詐人的,只不過制作過程比較難,當然,是對那些庸醫(yī)俗人。
對小女來說,你要一瓶都沒事,但是一個人不能一次性吃超過一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