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過冷知玫的執(zhí)著程度比我想象中還多一點。她的信整整寄了兩年,
牛皮紙信封堆在木箱底,積了層薄灰。而這兩年里,我因帶隊完成邊境勘察任務立了功,
從連長破格提了營長。肩章?lián)Q了顏色,站在訓練場喊口令時,身后新兵的脊背都挺得更直。
戈壁的風沙在我臉上刻下紋路,眼神也磨得像出鞘的刀。人人見了都喊一聲“沈營長”,
沒人再記得北京城里那個曾圍著姑娘打轉的毛頭小子。直到那天下午,
通信員小跑著進辦公室:“營長,門口有個姑娘找你,說是從北京來的。
”我握著紅藍鉛筆的手頓了頓,筆尖在軍用地圖上戳出個小窟窿。不用問,除了冷知玫,
沒人會從千里之外的北京,追到這鳥不拉屎的戈壁灘。我心下冷笑一聲,
上輩子她把我扔在雪夜里獨自去見韓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如今倒輪到她來等我?
我頭也沒抬,繼續(xù)標注地形坐標:“讓她走。
”通信員面露難色:“可她說......她說非要見到你不可,都在門口站倆小時了,
這天兒......”“我說,讓她走?!蔽壹又亓苏Z氣,鉛筆芯“咔嚓”斷在紙上。
通信員自知再問下去也沒個好回答,連忙應下跑了出去。我不清楚后續(xù),
只知道傍晚回家屬院,連我媽都知道了有個人在等我。我媽見我回來,欲言又止:“小錚啊,
樓下王干事說......有個姑娘在營部門口等了你一下午?”“嗯?!蔽覒寺暎?/p>
掏出鑰匙開門?!叭思掖罄线h從北京來,是不是有啥急事?要不你去見見?”“不見。
”我把軍帽掛在門鉤上,聲音沒什么起伏,“我跟她沒什么好說的?!鄙弦皇?,
她在寒冬臘月里讓我在冷家樓下等了三個小時,理由是“韓鈺剛出獄,我得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