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引流,第十章卡點,十一章上架收費。第二十七章復(fù)充卡點。
她本是慶國公府千金,無憂無慮,期盼一生一世一雙人。奈何造化弄人,一紙詔書,
她成了貴妃。被迫困于這四方天地,她本以為此生不過如此。不想那位高高在上,
俾睨天下的帝王,卻對她沁滿愛意??傻弁醯膼垡饽苡卸嗑茫吭诮矫媲?,再美的美人,
也終將凋落……第一章景正十年,紫禁城。見屋外飄落初雪,慕雨羲推開房門。
卻聽不遠(yuǎn)處廊下宮女刻意壓低的議論聲——“這貴妃娘娘都進(jìn)宮兩個月了,還未得皇上召見,
跟了她真是倒霉?!薄罢f的就是,就連那于答應(yīng)的宮女都敢欺負(fù)咱們?!甭勓裕?/p>
春分抬步就要上前呵斥。慕雨羲卻置若罔聞的攔下她,語氣平靜:“本宮想到御花園走走。
”說罷便披上大氅離去。兩月前,她被召進(jìn)宮中封為貴妃。旁人都說這是無上的恩寵,
可人人皆知新帝弒兄殺父,性情暴虐。如此之人,慕雨羲自然不愿靠近,更遑論做他的妃子。
但皇命難違。御花園。慕雨羲望著雪景稍稍失神,身后倏然傳來腳步聲。她回頭望去,
眸光微亮:“今日又是你巡御花園?”來人眉峰目朗,正是慕雨羲進(jìn)宮來認(rèn)識的侍衛(wèi)連奕。
他作揖行禮:“見過貴妃娘娘。”“你怎么神出鬼沒的?”慕雨羲淡淡一笑。
“好像這御花園是你的地盤一般?!边B奕神色微正:“貴妃娘娘,此話可不能亂說。
”慕雨羲不以為然?!盀楹尾荒苷f?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連奕挑眉:“當(dāng)今圣上雷厲風(fēng)行,你不怕他?”慕雨羲啞言。
她想起父親提起皇上就一臉惶恐畏懼的樣子,心下微涼。她轉(zhuǎn)眸看向連奕:“你在宮中多年,
想來應(yīng)該見過皇上,你覺得……他是個怎么樣的人?”連奕目光閃爍一瞬:“你很好奇他?
”“何人會不好奇自己的夫君呢?”慕雨羲呼出一口白氣:“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帝王。
”話落,連奕似低笑了聲:“貴妃娘娘既然好奇,那不如自己去見?!薄爱吘寡垡姙閷崱?/p>
”慕雨羲看向他還想再說什么,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春分的聲音?!澳锬铮摶貙m了。”聞言,
連奕先退后一步:“那我就先告退了,貴妃娘娘,”慕雨羲便也離開?;氐絻π銓m。
慕雨羲抱著手爐坐在床邊,望著白雪皚皚失神。耳邊是春分擔(dān)憂的提醒:“娘娘,
您現(xiàn)在是貴妃,要同外男保持距離,若今日之事被人瞧見說出去,您該如何自處?
”慕雨羲聞聲點頭,卻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春分不由得問:“娘娘,您怎么了?
”慕雨羲輕嘆了口氣,“去年初雪時我還在家中與兄長嬉鬧,父親母親就在一旁。
”“而如今只剩我一人在這四方天地,束手束腳的,日子一眼便能望到頭。
”春分連忙勸阻:“娘娘,這話可不能再說,國公爺千叮嚀萬囑咐宮里不比府中,
行事要萬般小心?!蹦接牯瞬恢每煞?。此時屋外傳來腳步聲,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jiān)李全福。
他走進(jìn)行李:“見過貴妃娘娘,皇上今日召了您侍寢,還望您早做準(zhǔn)備。”聞言,
慕雨羲怔愣原地。春分倒是先反應(yīng)過來,
立即上前往李全福手中塞著一袋銀錠:“謝謝李總管!”待李全福笑盈盈的離開,
慕雨羲還沒回過神。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便是她再萬般不情愿,卻也不得不從!
……夜幕降臨。慕雨羲身披薄紗躺在乾坤殿寢殿的榻上,心里忐忑不安。忽的周遭燭光閃動,
抬眼便見一雙手慢慢觸及床帳。慕雨羲下意識屏住呼吸??删o接著,
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從上方傳來:“不是說嘴長你身上,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嗎?
怎么現(xiàn)在不說話了?”慕雨羲猛的望去。只見白日那個侍衛(wèi)裝扮的俊逸男子,
此刻一身明黃龍袍!“連奕?!”第二章慕雨羲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
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赫連胤低笑一聲:“怎么,你不是很好奇朕?如今見到,
你覺得朕如何?”慕雨羲仍是怔怔的:“你……你不是侍衛(wèi)嗎?”赫連胤在榻邊坐下,
有些好笑:“朕何時說過?”慕雨羲這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在御花園碰到赫連胤,
她見他一身勁袍又無隨從,便以為他是侍衛(wèi)?,F(xiàn)下細(xì)細(xì)想來,他的確從未以侍衛(wèi)自稱。
意識到自己的錯認(rèn),慕雨羲當(dāng)即有些窘迫。
又想起之前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她心跟著一顫面色又羞又怕,
起身就要跪在榻上:“皇上……”話音未落,赫連胤握住她手腕將她拉進(jìn)懷中?!皠e慌,
朕未曾要怪罪你。”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指,呼吸交纏。慕雨羲耳根漸漸發(fā)熱,
卻仍不敢放松:“臣妾那些話,并非有意……”赫連胤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反而笑意更深。
他順勢帶著慕雨羲躺了下去:“無妨,朕知你生性活潑開朗,
往后你就按從前那樣與朕相處便可?!弊詈笠豢|話音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間。
慕雨羲在如浪拍礁石般的搖晃中,只記得赫連胤那始終含笑的黑眸。
這位傳聞中暴戾無情的皇帝,似乎也沒那么讓人害怕?!钊眨爝€未亮,
屋外便傳來催促上朝的聲音。慕雨羲從混沌中醒來,渾身酸痛。
她小心翼翼地去喚身邊還未睜眼的男人:“皇上,該上朝了。
”卻被赫連胤順手?jǐn)堊⊙恚骸安患??!蹦接牯藚s不敢應(yīng)下:“可是……”“不礙事。
”赫連胤幽幽抬眸,發(fā)出一聲嗤笑,“有人盼著朕不上朝?!薄白噪薜腔?,
母后便一直把持著朝政,但朕已不是她能掌控的年紀(jì)。或許母后已對朕不滿,
想換個聽話的天子了?!蹦腥嗽捴幸馕渡铋L。慕雨羲聽著,心底漫上幾分懼怕。
當(dāng)年的紫禁城,可謂是尸橫遍野,不論是太后還是皇上都不是她能招惹的。這時,
屋外傳來太監(jiān)的稟報?!盎噬?,太后娘娘來了?!甭勓?,赫連胤這才悠悠起身。
慕雨羲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穿衣跟了出去。剛踏出宮門,
便見太后微怒的神色:“為何不去上朝?”赫連胤唇角帶笑,眼里卻冰冷一片:“沒有朕,
母后不照樣能開朝嗎?”“你是天子!”太后擰起眉,“不勤勉朝政,這讓朝臣們怎么看?!
”“母后也知道朕是天子?”赫連胤倏地沉聲反問,周遭的人不由全跪了下來。而說罷,
男人便拂袖揚長而去。宮門前很快恢復(fù)寂靜。太后臉色難看,但在瞥見一旁站著的慕雨羲時,
她又換上一副和藹的笑臉:“你便是新進(jìn)宮的羲貴妃?”慕雨羲連忙行禮:“是,
臣妾見過太后。”“不必多禮?!碧笮χ^她的手,
“說來哀家從沒見過皇帝這般待一個人,你是有福氣的,也該早日為皇帝誕下龍子。
”“皇帝登基三年,膝下還無一子,你若能快些懷上,這孩子便是皇帝的長子,
如此身份的尊貴,你可明白?”慕雨羲有些嬌羞地垂下眼眸。“臣妾明白。
”……回到儲秀宮。剛進(jìn)門,春分便興高采烈的迎上來:“恭喜娘娘,
皇上賞賜了好些東西來!”慕雨羲這才見殿內(nèi)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珍寶,一時叫她挪不開眼。
春分打趣道:“娘娘,看來皇上是真的對您很上心呢!”慕雨羲不由得想起昨夜,
臉頰微微發(fā)燙。她正想開口讓春分不要亂說,這時外面卻傳來一聲稟告。
來人是敬事房的太監(jiān)。他端上一碗黑漆漆的藥,神色不明?!百F妃娘娘,
這是皇上賜您的避子湯?!钡谌侣勓?,慕雨羲狠狠怔住。
眼前這碗黑黢黢的藥仿佛在告訴她,先前心中存在的妄想多么可笑。喉間漫上澀意,
慕雨羲咬著唇接過一飲而盡。這突然的轉(zhuǎn)變讓春分也不知所措。
她心疼的扶住慕雨羲:“娘娘……”“無妨。”慕雨羲擺手:“本宮累了,你去送下公公。
”再沒有多看一眼殿中的金銀珠寶。而春分送走敬事房的太監(jiān)后,
連忙讓人將箱子全搬進(jìn)庫房。原本還想拿幾件擺出來,如今……怕是只會礙眼。
慕雨羲躺在床上,盯著床幔出神。明明她從進(jìn)宮便知道,伴君如伴虎,
赫連胤永遠(yuǎn)都不會是她一個人的夫君??刹恢獮楹?,竟還會有一絲期待。
期待赫連胤會向她解釋,可直至夜幕降臨,也始終不見他的身影。慕雨羲這才明白,
原來她和后宮中人沒有兩樣,終究是自己奢望了。翌日,翊坤宮。在太監(jiān)通報后,
慕雨羲抬步走進(jìn)殿中福身行禮?!俺兼獏⒁娀屎竽锬??!被屎髮幥瀣幎俗谡钌希?/p>
笑意盈盈:“起來吧,賜座?!薄奥犅劽妹米蛉帐虒?,今后妹妹就要為皇上多分憂,
不可辜負(fù)皇上的圣恩?!迸藘x態(tài)端莊,笑容得體。慕雨羲看著鳳儀萬千的皇后,
心中萬般不是滋味。不管是那個在御花園陪她閑聊的小侍衛(wèi),
還是那個在她面前溫柔內(nèi)心的赫連胤,他的正妻永遠(yuǎn)都是面前的這個女人。
他永遠(yuǎn)無法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慕雨羲垂下眼簾,淡淡的回道 :“是。
”此時寧清瑤又話鋒一轉(zhuǎn):“記得妹妹剛進(jìn)宮時,便經(jīng)常自己在小廚房做點心?
”慕雨羲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不知這是何意,愣愣的回道:“是,臣妾自幼便喜歡研究吃食。
”寧清瑤點點頭,笑著問道:“三日后本宮生辰,不知屆時可有這口福?
”“承蒙皇后娘娘喜歡,只是臣妾的手藝實在不堪入目?!蹦接牯讼乱庾R的請辭?!盁o妨,
皆是妹妹的心意?!睂幥瀣幯垌⑸?,面上卻一臉笑意。見皇后都這樣說了,
慕雨羲便無法再推脫,只能應(yīng)下。很快,到了皇后壽宴這天。慕雨羲將親手做的鮮花餅呈上。
寧清瑤接過,笑著說道:“勞煩妹妹親自動手了。”“娘娘喜歡便好。
”慕雨羲也跟著面上笑了笑。寧清瑤捏起一塊鮮花餅,剛要品嘗時,卻傳來赫連胤的聲音。
“這是什么?”寧清瑤手中動作停下,言笑晏晏的看向赫連胤:“這是妹妹送臣妾的壽禮。
”“是嗎?”赫連胤有些好奇,也想試試。寧清瑤像是頗為不舍,
連忙攔?。骸斑@是妹妹特意為臣妾做的?!焙者B胤挑了挑眉,看向慕雨羲,
有些吃味:“羲兒還從未為朕做過點心?!蹦接牯嗽俅蚊鎸者B胤的調(diào)侃,心中很是不自然。
但她還是垂眸應(yīng)聲:“皇上若是喜歡,臣妾再做便是。”赫連胤這才開懷,向慕雨羲伸出手,
示意她到身邊來。慕雨羲忍住心中的不適走上前。見皇后已經(jīng)淺淺試了一口,
忍不住問了聲:“娘娘,味道可還好?”寧清瑤剛想說些什么,可下一瞬,
她卻忽然捂住胸口。而后便直接吐出一口鮮血!第四章寧清瑤轟然倒地,
嘴角鮮紅的血觸目驚心。慕雨羲看著這幕,腦中一片空白?!皞魈t(yī)!
”太后震怒的看向慕雨羲,“羲貴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毒害皇后!”“來人,
把她給我拿下!”慕雨羲驚慌失措地望向赫連胤:“皇上,臣妾冤枉。
”赫連胤抬步擋在她身前,神情嚴(yán)肅:“此事尚未查明真相,母后便斷言是貴妃所為?
”太后臉色微沉:“這文武百官親眼所見,皇后是吃了她的東西才毒發(fā)!
”“那便等太醫(yī)來驗。”赫連胤的語氣不容置喙,太后只得暫且作罷。半響,太醫(yī)匆匆趕來。
他先為寧清瑤搭脈解毒后,掏出銀針扎進(jìn)鮮花餅內(nèi)??上乱凰?,那銀針卻倏然發(fā)黑!
“這不可能!”慕雨羲瞳孔一縮,眼中寫滿不可置信,“是有人誣陷我!
”她急切地拉住赫連胤的衣袖,跪倒在地聲音發(fā)顫:“臣妾真的沒有下毒,皇上,
臣妾做鮮花餅時宮中都有人看著的,臣妾絕對沒有想要謀害皇后的意圖!
”慕雨羲目光緊凝著男人,祈求他能信她??珊者B胤眉頭蹙緊,沉默不語。片刻,
只聽他沉聲開口:“來人,將慕氏帶下去,禁足儲秀宮?!蹦接牯藴喩硪徽?,
抓著他衣袖的手驟然松開,無力的垂下?!瓋π銓m。慕雨羲站在廊下,
看著侍衛(wèi)將宮門鎖起,心底的委屈和失落再壓抑不住。到底是誰要害她?
一旦毒害皇后的罪名落實,那她的家人……思及此,慕雨羲無力闔上眼。春分見她臉色發(fā)白,
忍不住上前:“娘娘,皇上并未定您的罪,就說明此事還有轉(zhuǎn)圜之地。”慕雨羲卻沒回聲,
只是道了一句:“我有些累了?!北戕D(zhuǎn)身走回里室。夜幕降臨。慕雨羲臥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正出神,寂靜中卻突然傳來一聲響。她心中一緊,抬眸便見一身玄袍的赫連胤。
她連忙起身:“皇上,皇后可還好?今日之事真的不是臣妾所為,還請皇上查明真相!
”“朕知道不是你。”赫連胤坐到榻邊,
將手在袖中暖了片刻才伸出去握住她的手:“但今日眾多雙眼睛看著,朕只能將你禁足,
才能在太后手中護(hù)住你?!蹦接牯宋蹲。闹邪俎D(zhuǎn)千回。原來他是信她的。
“皇上……”她喃喃出聲,一雙眼紅得像兔子。赫連胤抬手撫了撫她的發(fā),
而后將人擁進(jìn)懷里。兩人緊密相擁,周遭的氣息緩緩攀升。四目相對,
男人俯下身吻住了慕雨羲的唇。唇齒廝磨間,兩人慢慢躺到榻上。床幔再次垂下,
慕雨羲腰間的衣帶不知何時被解開。男人溫?zé)岬氖终圃谒澈筝p撫,惹得慕雨羲心中一動。
可正當(dāng)情濃之時,赫連胤突然停住動作。慕雨羲不由得地掀眸,卻見男人臉色倏然冷沉。
而他的聲音也跟著凌厲:“這是什么?”慕雨羲迷茫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只見玉枕之下——赫然放著一把匕首!第五章慕雨羲忽的怔住,
茫然的看著赫連胤手中的匕首?!斑@……”這匕首為何會在她的枕下?“羲兒,
你的枕下為何會有匕首?”赫連胤反問道?!俺兼恢@匕首不是臣妾的!
”慕雨羲連忙解釋道。紫禁城中禁止私自帶兵刃進(jìn)入,若是違反,將以宮規(guī)論處?!澳悴恢??
”赫連胤顯然不信。慕雨羲直直搖頭,床榻上的物品向來都是由春分打理。
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一把匕首。赫連胤沉著臉,驀然起身。慕雨羲想解釋,
但又不知從何解釋。只見赫連胤嘆下口氣,拂袖而去。之后便再也沒見他來過。
……半月過去。慕雨羲正坐在窗邊給赫連胤繡平安符時,春分忽地急匆匆走近?!澳锬?,
翊坤宮來人,說皇后娘娘召您問話。
”春分說完又一臉擔(dān)憂:“娘娘……”慕雨羲卻只是放下繡帕:“別擔(dān)心,沒事的。
”翊坤宮。慕雨羲被帶進(jìn)內(nèi)室,見皇后側(cè)臥在鳳榻上,她福身行禮?!盎屎竽锬锶f安。
”寧清瑤神情淡然的看向她,隨后朝宮人吩咐道:“都退下罷。”屋內(nèi)只剩她們二人。
慕雨羲垂下眼:“皇后娘娘,臣妾絕無加害之意?!睂幥瀣庲嚨男α诵Γ骸氨緦m知道。
”慕雨羲一愣,有些不解的抬眸,卻對上寧清瑤冰冷的目光:“很意外嗎?
”寧清瑤瞧著她清麗面容,戲謔的眼神來回掃過:“毒是本宮自己下的,為的就是要你的命。
”她一字一句,積滿嫉妒。慕雨羲僵在原地。她對后宮之中的爭斗雖然已有一定的了解,
只是沒想到身為中宮,皇后也會如此善妒。且是用這樣的手段!半晌,
慕雨羲才終于開口:“娘娘就不怕傷了身子?”誰知寧清瑤冷笑一聲:“身子?
這宮中最不值錢的就是身子?!蹦接牯隧⒊痢K良牌?,
才緩緩出聲:“臣妾不懂娘娘說的。只是爹爹從小教我,若是自己將自己看的輕賤了,
便是當(dāng)真不值錢了?!甭勓?,寧清瑤手上動作一滯。她看向慕雨羲的眼神閃過抹諷意,
卻又像是在嘲諷自己:“不懂?總有人要教會你的,本宮這便是給你上的第一課。
”慕雨羲掩在袖中的手緊了緊:“既如此,娘娘為何要告訴我?難道就不怕我告訴皇上嗎?
”話落,寧清瑤嘴角笑意更濃。她轉(zhuǎn)著手腕背過手,瞧著自己指甲上的花蔻。
“你以為皇上不知道嗎?”第六章聞言,慕雨羲狠狠僵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的喃喃出聲:“皇上……知道?”“自然。”寧清瑤揚了揚唇,
“這六宮之中又有什么是能瞞過皇上的?”慕雨羲攥緊垂落身側(cè)的手,抿唇?jīng)]有說話。
而寧清瑤見她臉色發(fā)白,再次譏諷出聲:“看來你不相信?!薄澳遣蝗缥覀儊泶騻€賭,
看皇上是會治本宮的罪,還是會舍棄你?”……慕雨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
她渾渾噩噩的回到儲秀宮,春分見狀,立即擔(dān)憂的上前來扶她。可下一瞬,
慕雨羲卻突然渾身乏力的倒了下去。再醒來時已是深夜。慕雨羲頭疼欲裂,剛睜開眼,
便聽一道熟悉的嗓音上方傳來?!靶蚜耍俊彼行┗紊瘢骸盎噬??”“是朕。
”赫連胤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好端端的,怎么會暈倒?”慕雨羲沒有回答。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片刻,緩緩張口:“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的毒是她自己下的……對嗎?
”話落,赫連胤手上動作一滯,眸光也跟著冷下來?!盎屎蠼袢斩寂c你說了什么?
”慕雨羲蜷縮著掌心,起身跪下:“皇后與臣妾說了什么不重要,臣妾只想要一個清白。
”赫連胤斂起眼中的溫柔:“朕已查明真相,此事乃是你宮中婢女所為,與你無關(guān)?!辨九?/p>
慕雨羲驀然抬眸,不可置信:“皇上是要傷及無辜之人?”“朕是為了護(hù)你!
”赫連胤臉色微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若不如此,那你要朕如何?
”“是將你與慶國公一并處置,還是將此事宣揚出去,令皇室顏面蒙羞?!”聽到慶國公府,
慕雨羲霎時變色:“此事本就不是臣妾做的,更與慶國公府無關(guān)!
”赫連胤手上力道加重:“既如此,你就該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嚴(yán)厲的語氣與她說話。慕雨羲垂下眼簾,指甲陷進(jìn)手心。半響,
她輕輕闔上眼:“臣妾……明白了。”“你好自為之。”言罷,赫連胤松開手,拂袖而去。
而慕雨羲渾身一松跪坐在地,滿目悲傷。“娘娘!”春分連忙上前扶她,“您身子還沒好,
快別跪著了?!敝匦绿苫亻缴?。慕雨羲失神的盯著榻頂,耳邊再次回響寧清瑤說的話。
皇上沒有揭露皇后的舉止,卻也沒有舍棄自己。但赫連胤這次能護(hù)住她,那下次呢?
慕雨羲眼眶發(fā)澀。這天后,赫連胤很久沒再來過儲秀宮。而皇后中毒這件事,
也到底以處置了儲秀宮宮女結(jié)束??赡接牯嗽贈]睡過一夜安穩(wěn)覺。她一閉眼,
就會夢見那個宮女滿身是血,喊著冤枉的凄慘畫面。這夜,慕雨羲又一次驚醒。
她大口的喘著氣,好半晌才平復(fù)心悸。就在這時,屋內(nèi)卻傳來一道很輕微的呼吸聲。
慕雨羲以為是春分,掀開床幔便要喚她??上乱凰?,
只見一道冷光劃過——一把劍直直向她刺來!第七章慕雨羲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眼看那劍就要刺穿她喉嚨,突然,一道身影擋在她身前。男人抬手將劍擊落,
陰郁的眉眼間積滿怒氣:“你是何人?竟敢刺殺貴妃!”可話落,刺客卻嘴角一動,
而后便口吐鮮血倒地!竟是咬破了口腔中的毒包。李全福這時才帶著一眾侍衛(wèi)匆忙趕來。
他緊張的上前:“皇上,貴妃娘娘,您二位沒事吧?!”赫連胤眸色發(fā)沉:“朕沒事。
把他拖下去,查明身份?!薄笆?。”侍衛(wèi)領(lǐng)命將人拖走。屋內(nèi)一時寂靜,
赫連胤轉(zhuǎn)身看向慕雨羲:“你可有受傷?”慕雨羲這才從震驚中堪堪回神。
她心底涌上一陣后怕,無措的看向赫連胤:“皇上……是誰要殺臣妾?
臣妾平時并未得罪過誰,為何……”“朕會查清楚的?!焙者B胤安撫地握住她的手。
男人聲線低沉,莫名讓慕雨羲覺得心安。這時,
一旁的李全福突然笑道:“多虧皇上這幾日惦記娘娘,在儲秀宮外徘徊,
不然今日娘娘真是要受險了?!薄岸嘧臁!焙者B胤瞥了他一眼,但面上并無慍怒之意。
李全福低頭抿了抿嘴,隨即退了出去。而慕雨羲聞言,心中訝異之余,也漫過點點欣喜。
她垂下眼簾:“皇上既然來了,為何不進(jìn)門?外頭天寒地凍,若是病了,倒成了臣妾的不是。
”赫連胤凝視著她:“朕以為你不想見朕?!痹捖?,他倏爾瞥見她赤足在地,
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慕雨羲驚呼了聲,下意識環(huán)上男人的肩膀。走到榻邊,赫連胤將她放下,
又拉過被褥給她蓋上?!澳闶芰梭@嚇,好好休息。”說罷,他轉(zhuǎn)身便要走。慕雨羲見狀,
幾乎是立即抓住他的衣袍:“天色已晚,皇上……不如留下來歇息吧?!焙者B胤復(fù)而轉(zhuǎn)眸,
眉眼間已見笑意:“不與朕鬧別扭了?
”“臣妾本就沒……”余下的話被男人溫?zé)岬拇蕉禄亓撕韲??!钊眨t日爬上墻頭。
慕雨羲再睜眼時身側(cè)已空無一人,只留有一絲余熱。憶起昨夜種種,緋紅爬上慕雨羲的臉頰。
她強(qiáng)壓下嘴角的笑,喚來春分為自己梳妝。而后去到小廚房,想親手為赫連胤做些點心。
等做完點心,正好是晌午。慕雨羲提著食盒往乾清宮去,路經(jīng)御花園,卻被人攔住去路。
“見過貴妃娘娘?!眮砣耸悄x堂的沁妃。慕雨羲與她并不相熟,微蹙起眉:“你有何事?
”“我來替人傳話?!鼻咤鷾惤藟旱吐曇?,“那位說,昨日沒能要了你的命是你幸運,
往后……可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闭f完,她直身笑笑,抬步便要走。
慕雨羲一把抓住她:“你替誰傳話?是誰要害我?”沁妃卻沒了耐心,一把就將她揮開。
食盒咣當(dāng)摔碎,慕雨羲也倒在地上,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儲秀宮。慕雨羲悠悠醒來,
抬眼便見赫連胤坐在榻邊,滿目擔(dān)憂?!盎噬稀!彼雎暎肫鹕?。可一動,
小腹卻傳來隱隱的刺痛。慕雨羲下意識捂上自己的小腹:“我怎么了?
”只見赫連胤眸中晦暗不明?!澳銘言辛??!钡诎苏侣勓?,慕雨羲微微一怔,
覆在小腹的上的手不由得一緊?!拔矣猩碓辛??”“嗯。”赫連胤點頭,“太醫(yī)說已有月余。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慕雨羲這才發(fā)現(xiàn)他對這個孩子的到來并不歡喜。
又想起之前他賜給自己的避子湯,慕雨羲心中一緊,
有些小心翼翼抬眸:“皇上……可是不喜歡孩子?”話落,赫連胤沉默了瞬。他眸色微沉,
伸手握住慕雨羲的手:“別多想,太醫(yī)剛說你身子虛弱,不宜思慮過甚。
”“從今日起你便起好好在宮中養(yǎng)胎,別再亂跑了,
若再像今日這樣獨自摔在御花園無人知曉,該如何是好?”慕雨羲當(dāng)即愣住。獨自?
她分明是被沁妃推倒……可還未來得及開口,赫連胤松手站起身:“朕還有些公務(wù)要處理,
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傳太醫(yī)?!痹捔T便揚長而去。慕雨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懷有身孕的欣喜轉(zhuǎn)眼便被澀意取代。而轉(zhuǎn)瞬,她又想起沁妃說的那些話。
要她命的那位……是皇后,還是太后?慕雨羲得不出答案。但不管是誰,
她都不會讓對方得逞。翌日晌午。慕雨羲正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時,婢女碧荷走進(jìn)?!澳锬铮?/p>
太后召見。”聞言,慕雨羲緩緩睜眼。她昨日才診出有孕,今日太后便召見??磥碓谶@宮里,
太后還真是手眼通天。慕雨羲起身,一轉(zhuǎn)眼瞧見來稟報的宮女是碧荷,微蹙起眉:“春分呢?
”碧荷搖頭:“春分姐姐不知去了哪里。”慕雨羲沒在意,簡單梳妝后便離開儲秀宮。
慈寧宮。走進(jìn)殿中,慕雨羲福身行禮:“臣妾參見太后?!碧筇质疽馑鹕?,
似作關(guān)懷:“聽說昨日你暈在了御花園?可有大礙?”“只是一時氣悶,并無大礙。
”慕雨羲面上笑容得體,“多謝太后娘娘關(guān)心?!痹捖?,
太后目光似乎幽深幾分:“沒懷上龍嗣?”慕雨羲心中微緊,
但很好的掩飾下來:“臣妾也是期待的,可暫且沒那個福分?!边@回,
太后臉上的溫和徹底消失。“你還是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畢竟如今后宮之中皇上只對你上心,
這綿延皇室血脈的重任都壓在你身上?!蹦接牯斯ы橖c頭:“是,臣妾明白。
”而后太后沒再說什么,揮手讓她退下了。走出慈寧宮。慕雨羲站在廊下深深的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太后為何這么在乎她是否有孩子。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并不想讓太后現(xiàn)在就知道她已有身孕。如今在這宮里,誰都不可信。起轎回儲秀宮的路上,
會經(jīng)過皇后的翊坤宮。慕雨羲有些疲累,倚著手腕無精打采??赏蝗?,
她瞥見兩個婢女鬼鬼祟祟走去角落。而其中一個,像極了春分。慕雨羲喊停轎子,
喚了聲碧荷:“方才你可瞧見那宮女的臉了?
”碧荷搖搖頭:“奴婢只看見先前走過去的那位,似乎是皇后身邊的楊柳。
”慕雨羲心生懷疑,示意所有人安靜,然后帶著碧荷悄聲走近那角落。剛到拐角,
只聽春分刻意壓低的聲音?!皸盍憬悖速F妃已懷有身孕,
皇后娘娘是否需要奴婢將那孩子除掉?”第九章話落那剎,慕雨羲如墜冰窖。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春分自幼便在她身邊服侍,她怎么會背叛自己?!這時,
只見楊柳遞過一包藥,壓低聲音:“你知道該怎么做?!贝悍贮c頭:“姐姐放心,
奴婢定不負(fù)皇后娘娘所托?!闭f完兩人便悄聲分開。
碧荷神情驚疑:“娘娘……”“本宮沒事?!蹦接牯四缶o繡帕,抬手止了她的話,“先回宮。
”儲秀宮。剛踏進(jìn)門,春分便急匆匆迎上前:“娘娘,您面色怎么如此蒼白?
難道是受了風(fēng)寒?”慕雨羲聽著她關(guān)心的話語,眸色復(fù)雜。她沒回答,
不經(jīng)意反問:“你今日去了何處?”春分頓了頓,跪下身:“娘娘,
奴婢方才去太醫(yī)院取了些安胎藥,沒照顧好娘娘是奴婢失職,還請娘娘恕罪!”見狀,
慕雨羲無聲攥緊手。不等開口,宮外倏地傳來一聲通報:“皇上駕到——”赫連胤似剛下朝,
步履帶風(fēng)。慕雨羲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被他拉著進(jìn)了殿內(nèi)坐下。“朕聽聞太后召見你,
你可將懷有身孕的事告訴了她?”男人聲音低沉,慕雨羲摸不清他的情緒,
有些拿不準(zhǔn)的開口:“臣妾認(rèn)為此事還不宜被太多人知曉,便隱瞞了。”話落,
赫連胤眉心舒展:“你很聰明?!彼麪窟^慕雨羲的手細(xì)細(xì)摩挲:“往后萬事小心為上,
若太后再召見,你便以身子不適為由推辭。
”慕雨羲有些驚詫:“這樣不合規(guī)矩……”“有朕在,你不必怕。
”赫連胤堅定有力的嗓音讓慕雨羲始終不安的心穩(wěn)穩(wěn)落地。她靠在他懷中,
語調(diào)染上些許委屈:“臣妾還以為皇上不喜歡這個孩子……”“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
”赫連胤手覆上她的小腹??稍谀接牯饲撇灰姷慕嵌?,男人眸色卻微沉。似有百種情緒。
赫連胤陪慕雨羲安眠了一整夜。翌日清晨。待赫連胤起身離開去上朝后,
慕雨羲才喚來碧荷為自己梳妝。正梳著,春分端著藥推門而入:“娘娘,安胎藥熬好了。
”慕雨羲瞥了眼,面上沒露出一點異色:“藥先放著,
本宮記得庫房里有一只皇上賞的碧玉簪,你去拿來?!贝悍终讼?,
但到底應(yīng)聲放下藥轉(zhuǎn)身離開。她剛走,慕雨羲便給碧荷使了個眼色。
碧荷將那碗藥盡數(shù)倒在角落的花瓶里,而后詢問:“娘娘不打算揭穿春分?
”“現(xiàn)在就揭穿她,未免打草驚蛇?!蹦接牯送峭?,神色微沉,
“本宮要知道她背叛本宮的原因?!薄斑@段日子,你盯緊春分?!北毯蛇B忙點頭。梳完妝,
慕雨羲坐到外室榻邊,拿起手邊就快完工的平安符繡起來。想到赫連胤戴上它的樣子,
她便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删驮谑蔗樀哪且豢?,一道慌亂的喊聲自外傳來——“娘娘,
不好了!”慕雨羲手一顫,指尖被針扎破,殷紅的血霎時滴落在平安符上。而與此同時,
她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心慌。只見春分踉蹌著跑進(jìn)屋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娘娘,
老爺他……他被降罪了!”第十章“啪!”慕雨羲手中的平安符轟然落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春分:“你說什么?父親怎么會被降罪?!”“是真的!”春分神情無措,
“前朝傳來消息,說老爺聯(lián)合眾臣上書請奏,要太后……退出朝堂?!甭勓?,
慕雨羲渾身一震。太后垂簾聽政至今,父親如今上書,豈不是公然與太后為敵。
父親何時牽涉進(jìn)了太后與皇上的爭斗中?慕雨羲抓住春分的手:“那皇上呢?
皇上總不會看著父親被太后降罪……”春分卻不敢看她:“娘娘,老爺?shù)淖铩腔噬辖档摹?/p>
”“皇上以慶國公以下犯上的罪名,革了老爺?shù)穆殻⒔阌趹c國公府?!币粫r間,
慕雨羲只覺天昏地暗。她眼前一陣眩暈,險些就要昏倒,但被春分一把扶住。緩了片刻,
她抓緊春分起身就要往外走:“本宮要去找皇上?!睂m門卻在這時被推開。
來人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紅梅。她對慕雨羲行了個禮:“貴妃娘娘,太后有請。
”慕雨羲心頭一窒。太后為何此時召見她?是因為她的父親,還是因為……她深提一口氣,
忐忑不安的來到慈寧宮。走進(jìn)殿內(nèi),慕雨羲就要恭順的跪下行禮。不料太后卻使了個眼色,
讓婢女扶住了她。
慕雨羲有些不明所以:“太后……”只見太后笑意盈盈的走近:“如今你已是雙身子,
往后這等跪拜禮便免了?!甭勓?,慕雨羲頓時渾身一緊。太后是如何知道她懷有身孕的?!
是皇后說的?慕雨羲大腦一片空白,被太后拉著坐下都沒緩過神。
而耳邊太后的語氣意味深長:“皇帝雖然不是哀家親生,但一直是哀家撫養(yǎng)。
”“他登基時才十六歲,若不是哀家在背后撐腰,他坐不穩(wěn)這龍椅。如今幾年過去,
他長大了,卻學(xué)會了以眾臣威逼哀家?!碧竽抗庥挠牡耐蛩骸澳阏f……這算不算不孝?
”慕雨羲不敢應(yīng)答,一顆心緊張的吊在了嗓子眼。而太后似乎也沒想等她回答。
她深沉的眸光慢慢移向慕雨羲的腹間:“不過哀家還沒有輸,只要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
哀家就還是原來的太后?!蹦接牯琐畷r感覺到一陣寒意。她下意識將身子往后撤,
可一旁的紅梅直接上前鉗住她。而后她拿出一枚藥丸,就要往慕雨羲口中塞去。
慕雨羲驚慌失措的掙扎起來:“你要做什么?!”可到底是做奴婢的力氣大,紅梅一個用力,
那藥丸便落進(jìn)慕雨羲口中,順著喉嚨咽了下去。慕雨羲癱坐在地,
捂著喉嚨止不住地咳嗽起來。而就在這時,殿門被大力推開。只見赫連胤眉目冷峻,
一身龍袍氣勢威武。慕雨羲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她哽咽著想要起身:“皇上……”可男人淡漠的神色中不見往日的半分溫情。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便抬眸看向太后:“母后這是在做什么?
”太后目光沉沉:“哀家給你的愛妃服用了【落回】,此藥毒性劇烈,一旦毒發(fā),必會暴斃。
”“不過只要在十二個時辰內(nèi)服用解藥,那她和腹中的孩子就不會有任何損傷?!闭f著,
太后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皇帝,解藥就在這里?!甭勓?,
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的慕雨羲再次狠狠一怔。她下意識撫上小腹,
看向赫連胤的眼中滿是希冀。赫連胤眸光一冷:“母后想要什么?”“哀家要重回朝堂,
且你必須親自相迎。否則……”太后銳利的目光落在慕雨羲身上,
“你今日便只能眼看著一尸兩命了。”話音落下,慈寧宮中頓時陷入一種詭秘的寂靜。
慕雨羲一瞬不瞬地望著赫連胤,緊張得連呼吸都忘記??上乱凰玻宦犇腥说托σ宦?,
而后抬起的眼里滿是冷漠?!凹热绱耍菬┱埬负髱е哌h(yuǎn)些,別死在朕的面前。
”第十一章慕雨羲不可置信的看著赫連胤:“皇上?
”太后卻幽幽笑了笑:“不愧是他的兒子,一樣的狠?!薄半拗滥负罂粗剡@個孩子,
必不會將他置于危險之中。”赫連胤緩緩說道。慕雨羲這才找回點思緒,
太后這般在意這個孩子,真的會對她下毒嗎?赫連胤眼中浮出一絲落寞:“母后,
你我母子一場,何必到如此地步。”而后他轉(zhuǎn)身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慕雨羲。
“哀家竟是到現(xiàn)在都沒看透你。”太后目光微沉。“羲貴妃,這便是帝王,在他們眼里,
權(quán)勢皇位才是最重要的?!碧箨幊恋恼f道。慕雨羲心中微涼,她何嘗感覺不到。
可是如今她全家的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她已無路可退。赫連胤出言打斷:“母后,
您也到了該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便安心在宮中享福罷?!彪S后便帶著慕雨羲徑直離去。
慕雨羲愣愣的跟著他的步伐,直到離開慈寧宮。她掙扎著想要赫連胤松開她的手?!霸趺戳??
”赫連胤不解的看向她。慕雨羲卻想到了他之前說的那番話,心中滿是澀然。“皇上,
若是太后娘娘真的給臣妾下毒了呢?”赫連胤眸光一沉:“她不會的,她只是想逼朕。
”慕雨羲看著他,面前的男人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別死朕面前。
”她忍不住問道:“在皇上心里,臣妾和孩子究竟算什么?
”她做不到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若是真有這么一天,她是不是就會被舍棄。
赫連胤臉色微暗;“回宮再說。”慕雨羲看了看周圍,也覺得大庭廣眾之下似乎有些不合適。
便只能偃旗息鼓,不情不愿的被赫連胤拉著。回到儲秀宮,宮人們都識相的 慕雨湊上前。
“朕知道你不會有事才那么說的?!焙者B胤解釋道?!澳侨羰钦娴?,
皇上也會如今日一般舍棄臣妾和孩子嗎?”慕雨羲眼眶濕潤的看著她。
赫連胤上前拉過她的手:“朕必不會讓你陷入如此境地。
”“那皇上怎么肯定太后沒有給臣妾下毒呢?萬一……”看著赫連胤信誓旦旦,
慕雨羲心中還是有一絲惶恐,萬一呢?“沒有萬一,紅梅是朕的人?!焙者B胤不肯想象,
立即打斷?!澳闼缘母揪筒皇锹浠?,早被紅梅換成了補(bǔ)氣的丹藥。”慕雨羲恍然,
難怪赫連胤有恃無恐的把她帶出了慈寧宮?!半薏粫⒛阒劣谖kU之中的。
”赫連胤看著她微紅的眼眸說道。慕雨羲這才后知后覺,自己竟然質(zhì)問了皇上。
但她心中對赫連胤的隔閡消散了許多?!岸?,
她很在乎這個孩子……”赫連胤目光晦澀的看向她的腹間。慕雨羲也隨著低頭,
輕輕撫上肚子,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赫連胤拉著她走向床榻,隨即坐下,將她慢慢環(huán)至身前。
他將頭輕輕靠在她腹間。慕雨羲從未見過這般失意的赫連胤,
不由有些擔(dān)憂:“皇上……”卻只聽他沙啞的聲音響起:“她想用這個孩子取代朕。
”第十二章慕雨羲聞言一僵:“怎么會?”太后怎么敢?“她想要個聽話的皇帝,
朕不夠聽話?!焙者B胤垂下眼眸。慕雨羲心疼的看著她,輕撫著他的發(fā)間。
面前的男人一向那般高高在上,這是他第一次展示自己的柔弱?!暗薏粫屗缭傅?。
”赫連胤啞聲道。赫連胤抬眸看向她,眼中滿是堅毅:“朕會護(hù)住你,也會護(hù)住孩子。
”“臣妾相信皇上?!蹦接牯撕敛华q豫的說道。這份毫無保留的相信讓赫連胤心中一暖。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享受著彼此的陪伴。這樣仿佛在這深宮之中便不會那般孤單。翌日,
赫連胤卯時便前去上朝了。慕雨羲送完他,便又倒向床榻,不一會便又沉沉睡下。
當(dāng)日上中頭時,才悠悠醒來。“碧荷。”慕雨羲朝外喊道。自從知道春分心懷不軌后,
她便開始有意無意的重用碧荷。遲早有一天她要知道春分到底所求為何。
讓她不惜背叛自己而轉(zhuǎn)投皇后。在碧荷的服侍下用完膳,慕雨羲便想在宮中走走,消消食。
“娘娘……”春分湊上前?!澳闾姹緦m去制衣局將這月的成衣取來?!蹦接牯穗S意吩咐道。
春分不甘心的領(lǐng)命:“是?!贝悍肿哌h(yuǎn),慕雨羲側(cè)頭看向碧荷。“娘娘,
她這段日子一切正常?!北毯傻吐曊f道。慕雨羲目光沉沉的點著頭。待消完食,
慕雨羲準(zhǔn)備再繼續(xù)補(bǔ)補(bǔ)眠。此時卻見李全福從宮外走來:“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李總管怎么來了?”慕雨羲有些詫異。只見李全福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斑@是?
”慕雨羲不解的看著他。但隨即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有些不敢相信。
李全福見她眼眶微紅,連忙解釋道:“這是令尊寫給您的信,皇上特意命奴才送來,
好讓娘娘寬心?!薄岸嘀x李總管!”慕雨羲欣喜的接過,眼眶有些濕潤。
一旁的碧荷立即上前將一袋銀錠塞到他手中:“李總管辛苦了?!崩钊Pσ庥慕舆^,
隨后又奉承了番才告退。慕雨羲立即打開信,心中滿是熨帖。她急急看下去,半響,
才松了口氣?!澳锬铩北毯蓳?dān)憂的看著她?!盁o事,父親在信中說家中一切安好,
皇上對他們格外寬厚?!蹦接牯私K于放下心。碧荷也隨著高興:“皇上心中有娘娘,
自然不會薄待您的家人?!蹦接牯艘彩指心詈者B胤,這是她入宮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既然家中一切安好,現(xiàn)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慕雨羲囑咐碧荷:“叫小廚房備點皇上愛吃的膳食?!彼蓄A(yù)感,今晚赫連胤會來的。果然,
臨近傍晚,便聽宮人稟報,皇上的轎攆朝著儲秀宮方向前來。不一會,赫連胤便到了,
慕雨羲起身迎接?!斑@是在等朕?”赫連胤看著桌上的膳食,心情大好。
慕雨羲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特意做了些您愛吃的?!焙者B胤拉著她坐下,
抬手讓周圍服侍的人都退下?!霸趺戳??”慕雨羲見狀,疑惑道。“朕有事同你說。
”赫連胤握住她的手。慕雨羲點點頭,認(rèn)真的看著他。
隨即聽赫連胤說:“朕想讓你兄長去西北替朕駐守邊塞?!钡谑履接牯诵闹形⒃?,
不解的看向赫連胤:“駐守邊塞?”怎么好端端的需要兄長遠(yuǎn)赴邊塞?
“西北重鎮(zhèn)朕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守著?!焙者B胤眼眸微深。
“能得皇上信任這是兄長的福分。”慕雨羲心下一轉(zhuǎn)。赫連胤既然這么說了,
便是打定了主意。況且兄長的志向本就在沙場,此事兄長定然也是求之不得。
“那皇上需要臣妾做些什么?”慕雨羲問道。既然專程來告訴她,
那必然是有用得著她的地方。赫連胤忽的一笑,欣賞的看向她:“朕需要你寫封信給你父親。
”慕雨羲了然,信中必然要提及此事。且自父親被貶,閉府不出,
她傳遞消息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慕雨羲隨即起身,來到書案邊研磨。
然后便開始著筆給父親寫信,赫連胤既然這么說,就是想要兄長在朝堂主動提起。半響,
慕雨羲將寫好的信封了起來,遞給赫連胤:“皇上?!薄棒藘盒量嗔恕!焙者B胤接過,
輕揉著她的手。慕雨羲莞爾一笑:“能替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
”她們一家的榮辱興衰皆系在赫連胤一人身上,她自然要竭力幫他。正緊事說完,
兩人才開始慢慢用膳。用完膳,卻見李全福帶著一堆公文前來?!袄羁偣埽?/p>
這是……”慕雨羲疑惑的看向他?!盎啬锬?,這是皇上命奴才搬來的公文,
皇上想多陪陪您呢!”李全福笑道。但沒多說,將公文放在書案上便退下了。
慕雨羲心中一暖,轉(zhuǎn)身看向赫連胤:“皇上……”“這怎么眼睛還紅了?
”赫連胤輕撫著她的眼瞼。慕雨羲蹭著他的掌心,搖頭不語。赫連胤有些發(fā)笑,
不由想逗逗她:“不想朕多陪陪你?”“不是?!蹦接牯肆ⅠR否認(rèn)。
她只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赫連胤輕撫著她的背,眉眼溫柔。就這樣,
赫連胤坐在書案邊處理公務(wù),慕雨羲坐在榻上繡著平安符。兩人默默的陪伴在彼此身邊。
慕雨羲一抬眼便能見到赫連胤,心中仿佛被熱流充滿。她又重新繡了一個平安符,
之前那個染了血,不吉利。不知過了多久,慕雨羲只覺眼皮越發(fā)沉重。“你先睡。
”赫連胤抬眸看向靠在榻邊昏昏欲睡的慕雨羲?!拔蚁氲饶??!蹦接牯擞矒沃?,
赫連胤已經(jīng)看了許久的奏折了。赫連胤無奈的笑了笑,起身朝她走來。拉過被子,
將慕雨羲藏在其中,親了親她的額間:“聽話,你先休息。”慕雨羲還想說什么,
又聽赫連胤說:“你現(xiàn)在還懷著孩子,不可任性?!彼@才偃旗息鼓。
閉眼前只見赫連胤又回到了書案邊。不一會兒她便沉沉睡去。再睜開眼時,已是天光大亮。
慕雨羲見室內(nèi)空無一人,只有身側(cè)還留有余溫。她喚來碧荷:“皇上多久走的?
”“大約卯時皇上便去上朝了。”碧荷想了想。慕雨羲微微蹙眉,卯時,
那豈不是他都沒怎么睡。還在感嘆皇上忙碌時,又聽碧荷湊上前,壓低聲音說道:“娘娘,
春分去了翊坤宮?!钡谑恼履接牯诉@才回過神,眉頭微蹙:“多久去的?”“大約辰時,
奴婢派人小心跟著,這才發(fā)現(xiàn)她去的是翊坤宮?!北毯苫氐??!氨緦m知道了,做的不錯。
”慕雨羲拿起一根發(fā)簪遞給碧荷。碧荷受寵若驚的跪了下來:“多謝娘娘賞賜。
”慕雨羲眼眸幽深的看向屋外,該處理春分了。“你密切關(guān)注她,有任何消息都要向本稟報。
”慕雨羲吩咐道?!笆恰!北毯晒Ь吹幕氐?。此時外頭傳來稟報:“娘娘,明日是十五,
皇后娘娘請各宮在水榭閣共賞黃梅戲?!薄爸懒??!蹦接牯溯p蹙著眉。既然是宴請各宮,
她不去便是公然不給皇后臉面。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能一直縮在這宮里不出去。
用完午膳,慕雨羲躺在榻上小憩。在醒來時,天色已昏暗。又見碧荷候在一旁,
她輕聲問道:“何事?”碧荷見她醒來,湊上前回道:“剛剛李總管派人來傳話,
說皇上今日政務(wù)繁忙,讓娘娘您早些用膳?!蹦接牯丝恐缴希p輕應(yīng)了一聲。赫連胤不來,
晚膳都用的極其簡單。自從懷有身孕后,不知為何,總是吃不進(jìn)什么。不過食了一口雞湯,
便總泛惡心,盡數(shù)吐了出來。慕雨羲虛虛的躺在床上,晚膳說食又吐了個干凈。
“娘娘……”看著慕雨羲臉色蒼白的模樣,碧荷擔(dān)憂道。慕雨羲無力的搖搖頭,示意無事。
在碧荷的服侍下喝了口溫水漱漱口,這才好受些。赫連胤進(jìn)門便撞見她這副模樣。
他立即大步向前,眼中滿是疼惜:“這是怎么了?”慕雨羲欣喜的看向他:“皇上來了。
”看出赫連胤的擔(dān)憂,她微微笑著:“臣妾無事?!币姾者B胤似乎不信,
她拉過他的手放在腹前:“不過是這個小家伙淘氣 。”赫連胤啞然:“他……”碧荷見狀,
瞧瞧退出室內(nèi)?!盎噬蟿e擔(dān)心,懷孕都是這樣的。”慕雨羲寬慰道。
“你要是再敢折騰你母妃,等你出來了,小心朕收拾你?!焙者B胤對著她的肚子嚇唬道。
慕雨羲失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皇上,他才不到三個月,哪能聽到啊?!薄半薏还?,
他讓你這般難受,就是他的錯?!焙者B胤不講理道。慕雨羲低低笑著,哪怕難受,
她心中也是溫暖極了?!澳阍俸煤眯菹?,朕陪著你?!焙者B胤讓她繼續(xù)躺下。
慕雨羲輕點著頭,吐了一番,確實精神有些不濟(jì)。不到片刻便沉沉睡了過去。翌日,
醒來時見到赫連胤躺在身側(cè),慕雨羲眼眸一亮。再看了看窗外,天還灰蒙蒙的。
難得見到他睡下的模樣,竟毫無平日的凌厲。慕雨羲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描繪著他的輪廓。
心中只覺仿佛吃了蜜一般。下一瞬,手忽的被握住,慕雨羲一驚:“皇上 ?
”赫連胤輕聲應(yīng)著,幽幽睜開眼眸:“在朕臉上做什么呢?”慕雨羲眉眼含笑的看著他,
而后又縮進(jìn)他懷中。赫連胤無奈,輕點著她的鼻尖。兩人鬧了會,又到了赫連胤上朝的時間。
但看著她喝完安胎藥,赫連胤才起身離開。“娘娘,皇上對您真好。”碧荷忍不住感嘆道。
第十五章慕雨羲淺淺笑著,心中也滿是喜悅。一番梳妝后,用過早膳,便準(zhǔn)備前去水榭閣。
此時春分臉色微白的進(jìn)來:“娘娘,奴婢……”“你這是怎么了?”慕雨羲眉尖一挑。
“奴婢也不知,早上醒來,便一直腹痛不止,怕是不能隨娘娘前去赴宴了。
”春分咬著牙說道。慕雨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既如此,你便在在宮里好好休息罷。
”“多謝娘娘!”春分叩謝。走出宮門時,慕雨羲側(cè)頭看向碧荷,
附耳說道:“你留下看著她?!薄笆??!北毯深I(lǐng)命,瞧瞧從她身邊退開。直覺告訴她,
春分按奈不住了,但對她來說,這是一次機(jī)會。且看她們要怎么唱這場戲。
慕雨羲來到水榭閣,果然見亭臺前面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戲臺?!耙娺^貴妃。
”水榭中已來了不少妃嬪,紛紛給慕雨羲見禮。半響,皇后才悠悠走來?!懊妹萌缃裆碜又?,
可要多保重。”寧清瑤盯著慕雨羲的肚子,目光微沉。慕雨羲撫上腹間,
擋住寧清瑤令人不適的視線:“多謝皇后提醒,臣妾自會萬分小心?!睂幥瀣庉p瞥了她一眼,
隨即抬手示意身邊的宮人:“開始罷。”不過片刻,戲慕起。
一曲精彩的黃梅戲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哪怕是慕雨羲這種不懂戲曲之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終罷,戲慕落。眾人還有些意猶未盡?!岸嘀x皇后娘娘請嬪妾等賞此精彩的戲曲,
當(dāng)真回味無窮?!鼻咤畛械?。眾妃吩咐附和,慕雨羲則靜靜的看著她們做戲。
寧清瑤笑意盈盈的舉杯,眾人也立即端起杯盞。此時慕雨羲的不動如山就顯得格外突兀了。
“羲貴妃怎么不敬皇后娘娘?”有人不滿道。慕雨羲起身看向皇后,
微微福身:“還望娘娘見諒,皇上不許臣妾飲酒?!贝嗽捯怀?,眾人臉色精彩紛呈的,
紛紛啞然。都把皇上搬出來了,誰還敢勸?!耙彩?,你如今懷有身孕,自是不宜飲酒。
”寧清瑤扯了扯嘴角?!岸嘀x皇后娘娘體諒?!蹦接牯搜鹧b感謝。
沁妃此時意有所指的說道:“貴妃娘娘還真是金貴,咱到底比不得?!蹦接牯寺朴频淖?,
只輕輕的看了她一眼,但并不放在心上。因為有這番打岔,亭臺內(nèi)氣氛霎時有些詭異。
都端起臉上的假面具,曲意逢迎著。慕雨羲做不來,只靜靜的坐著。待到天色漸晚,
她便起身告退:“皇后娘娘,天色已晚,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睂幥瀣幮σ庖粶骸耙埠茫?/p>
那便都回去罷?!北娙诉@才紛紛起身行禮。慕雨羲在宮人的攙扶下上了轎攆,徑直離去。
此時身后的寧清瑤看著她遠(yuǎn)去的身影,眼中滿是陰狠?;氐絻π銓m,碧荷急忙湊上前。
慕雨羲抬手止斷了她的話頭:“進(jìn)門再說?!弊哌M(jìn)室內(nèi),慕雨羲屏退眾人。
碧荷這才趕緊說道:“娘娘,春分往您柜中放了這個!”話罷,
只見碧荷從袖中掏出一個布偶。但布偶上扎滿了針。慕雨羲瞳孔一縮:“這是……”“娘娘,
這是厭勝之術(shù)!”碧荷驚呼道。第十六章慕雨羲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布偶。厭勝之術(shù),
歷來是宮中禁術(shù)。凡沾染者皆是一條白綾賜死。真是居心歹毒!
“這……像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北毯煽粗寂忌系淖謼l。慕雨羲這才找回思緒,
這是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澳锬?,我們怎么辦?”碧荷只覺此計甚毒。
慕雨羲神情嚴(yán)肅的看著布偶:“將它燒了?!边@玩意看著都覺得晦氣。害人的東西不存在了,
她倒要看看皇后要怎么陷害她?!安灰尨悍植煊X到異樣?!蹦接牯藝诟赖?。
碧荷連忙回道:“是,娘娘放心。”隨后碧荷便退出了室內(nèi)。慕雨羲坐在床榻上,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她和春分在府中的日子。為什么進(jìn)宮之后一切都變了呢?
她拿起繡到一半的平安符,繼續(xù)繡了起來。心緒才慢慢平靜下來。多思無益,
待一切水落石出時自會知曉。不知不覺,隨著最后一針起落,平安符終于繡好。
慕雨羲臉上這才又恢復(fù)了笑意。此時屋外傳來:“皇上駕到?!蹦接牯诵南胝媲?,
剛繡好赫連胤便來了。她起身相迎,赫連胤免了她的禮數(shù)?!斑@是做什么呢?
”赫連胤好奇的看著她散落在一旁的針線。
慕雨羲將手中的平安符遞到他眼前:“愿皇上歲歲安康,平安喜樂。”赫連胤接過,
心中一暖,隨即將她擁入懷中。“今日可累著了?”“不累?!蹦接牯溯p靠在他胸膛搖搖頭。
赫連胤攬著她坐在榻邊,眉目溫和?!澳阈珠L不日就要去西北赴任了。
”慕雨羲愣愣的看著他,怎么這么快?!澳憧捎惺裁丛捯獛Ыo他,朕可以替你轉(zhuǎn)達(dá),
畢竟這一走……”赫連胤悠悠道。慕雨羲心中微動,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是兄長夢寐以求的夙愿,臣妾只盼他平安歸來就好?!薄胺判?。
”赫連胤輕握著她的手。“嗯。”慕雨羲點著頭。
她相信兄長一定能完成好皇上交代的事并平安歸來。“臣妾替兄長謝謝皇上。
”慕雨羲看著赫連胤說道。赫連胤有些意外。“兄長自幼便立志將來要征戰(zhàn)沙場,
如今兄如愿以償,多謝皇上能給他這個機(jī)會?!蹦接牯私忉尩馈?/p>
哪怕這其中有赫連胤自己的打算,但也算在此關(guān)頭提高了她家的地位。哪怕父親被革職,
也無法叫外人輕視她家。赫連胤輕撫著她的背,咋她額間輕碰了番??粗接牯怂疂櫟难垌?,
兩人漸漸靠近。就在這時,突然屋外響起李全福的呼喊聲:“皇上 ……”“何事?
”赫連胤一頓,不悅的看去。李全福這才進(jìn)門稟報道:“皇上,皇后娘娘突發(fā)頭疾,
想請您過去一趟?!蹦接牯宋⑽Ⅴ久?,這個時候突發(fā)頭疾?赫連胤十分不耐:“她患頭疾,
讓朕過去?朕又不是太醫(yī)?!崩钊2桓叶嘌裕屎髮m中來報,他也不敢不說。
慕雨羲突然想到皇后的頭疾莫不是和今日發(fā)現(xiàn)的那個布偶有關(guān)?“皇上,要不還是去看看罷。
”慕雨羲突然勸道。既然她們布局讓她跳,她就如她們的意。就看到時候她們怎么收場。
“你想讓朕過去看她?”赫連胤微微斂眉。第十七章見赫連胤甚是不悅,
慕雨羲眼眸一轉(zhuǎn):“臣妾的想法很重要嗎?”赫連胤直直的注視著她:“你說呢?
”慕雨羲心頭一熱,但此時她想知道皇后到底在唱什么戲?!俺兼皇菗?dān)心,
若是真有什么大事,皇上您在,還能主持大局?!焙者B胤微微嘆了口氣:“罷了。
”就在赫連胤準(zhǔn)備離去時,慕雨羲拉住他的衣袍?!笆悄阋捱^去的,怎么?又不情愿了?
”赫連胤好笑道。慕雨羲有些耳熱:“臣妾也想過去看看?!薄叭羰腔屎竽锬镎娴牟≈兀?/p>
臣妾還能在一旁侍奉?!蹦接牯搜a(bǔ)充道。赫連胤一聽眉心微蹙:“她怎配你去侍奉?
”慕雨羲微驚,看來赫連胤是真的不喜歡皇后。她是妃嬪,皇后有疾,
她侍奉左右原也是應(yīng)該。但赫連胤這么一說,當(dāng)真是絲毫不顧皇后的臉面。
畢竟他們身邊還有諸多宮人,這番話都聽見了。“你好好在宮中休息,若是真病了,
別讓她把病氣帶給了你?!焙者B胤攔下她。“聽話,朕等會就回?!蹦接牯艘姞睿?/p>
無法再說些什么,只能留在原地。這時碧荷上前湊在她耳邊說道:“娘娘,
春分從后門往翊坤宮去了?!蹦接牯怂查g斂起先前的溫柔:“好戲要開始了。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外頭便響起了動靜。只見太后身邊的紅梅說道:“貴妃娘娘,
太后有請?!薄疤??”慕雨羲微詫,此事和太后有關(guān)?“是,太后娘娘此時正在翊坤宮。
”紅梅回道。慕雨羲了然,看來皇后不僅請來了皇上,還把太后搬了出來。
這是非要與她至死方休嗎?既如此,她奉陪到底。來到翊坤宮,
慕雨羲見太后和赫連胤坐在主位,皇后則面色蒼白的坐在一側(cè)。還未來得及行禮,
便被起身前來的赫連胤扶起。“你怎么來了?朕不是讓你在宮里好好休息嗎?
”慕雨羲剛想回話,便聽太后說:“哀家讓她來的?!焙者B胤眉頭一蹙。
太后瞥向一旁的皇后:“皇后,你來說?!睂幥瀣幊者B胤微微福身:“皇上,
有人狀告羲貴妃在宮中行巫蠱之術(shù)。”“臣妾沒有!”慕雨羲立即辯解道。
赫連胤擋在慕雨羲身前,不悅的看向皇后:“何人狀告?
”皇后猶豫了片刻說道:“正是羲貴妃身邊的婢女春分?!彪S即春分進(jìn)入大殿,
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芭居H眼所見,貴妃娘娘將在帶有皇后娘娘生辰八字的布偶上扎針。
”寧清瑤一聽也瞬間朝太后跪了下來,哭訴道:“母后,您要替兒臣做主啊。
”“兒臣今日突然頭疼不已,竟是遭此暗算?!贝藭r赫連胤臉色一沉:“放肆!
”殿內(nèi)眾人紛紛跪了下來。這時太后突然出聲:“是與不是也不能全憑此人一面之言,
不如讓人去儲秀宮搜查一番,再行定奪,羲貴妃,你可愿意?”“若能還臣妾清白,
臣妾定當(dāng)配合搜查?!蹦接牯嘶氐?。她倒要看接下來皇后該怎么收場。
第十八章赫連胤扶起慕雨羲,神情嚴(yán)肅。慕雨羲握了握他的手,示意自己無事。
赫連胤眉頭才漸漸松開了一點。半響,侍衛(wèi)回到大殿,稟報道:“回皇上,
并未在儲秀宮發(fā)現(xiàn)有任何污穢之物?!甭勓?,跪在地上的春分大驚:“這不可能!
”寧清瑤也不信的看向侍衛(wèi)?!盎屎?,這便是你協(xié)理的六宮?”赫連胤不悅的看向?qū)幥瀣帯?/p>
太后此時也面露不滿。赫連胤這才看向驚恐萬分的春分:“以奴告主是大逆,來了,拖下去,
即刻杖斃!”侍衛(wèi)們聞風(fēng)而動,頃刻間架起了春分往外走。
驚慌的呼救著:“皇上饒命……皇后娘娘救我……”此時慕雨羲拉住赫連胤的衣擺:“等等。
”赫連胤疑惑的看著她,侍衛(wèi)們也動作一頓?!斑@畢竟是我宮里的人,能不能交給臣妾處置?
”慕雨羲請求道。赫連胤微微皺眉,但也抬了抬手,侍衛(wèi)們瞬間將春分扔下。
“這次你不可再心軟了?!焙者B胤無奈的囑咐道?!笆?。”慕雨羲輕點著頭。
慕雨羲看了碧荷一眼,碧荷瞬間領(lǐng)會。立即喚了宮人將春分帶了下去。
“這場鬧劇便到此結(jié)束?!焙者B胤語氣不滿的說道。轉(zhuǎn)瞬又看向?qū)幥瀣帲骸盎屎笊眢w有恙,
這管理后宮的職責(zé)便由羲貴妃承擔(dān)。
”寧清瑤不可置信的看著赫連胤:“皇上……”但赫連胤連看都未看她一眼,
牽著慕雨羲便往外走。“母后……”寧清瑤跪行到太后身邊哀求著。太后深深嘆了口氣。
回到儲秀宮,慕雨羲先讓碧荷將春分關(guān)押在后院?!芭扇丝粗?,別讓她自盡。
”慕雨羲囑咐道?!笆恰!北毯深I(lǐng)命道。這才隨著赫連胤一同進(jìn)殿。
赫連胤隨后說道:“朕明日多給你派些可靠的人手,不必為這種叛主的人費神。
”“多謝皇上?!蹦接牯烁心畹?。赫連胤攬著她躺下,慕雨羲又想起:“皇上,
今日真的讓臣妾監(jiān)管六宮嗎?”“自然,只不過你還懷有身孕,不可過多勞費心神,
朕會找個可靠的人協(xié)助你。”赫連胤說道。慕雨羲會心一笑,赫連胤能這般面面俱到,
讓她心中一暖。她輕輕在他胸前蹭了蹭。赫連胤眉眼柔和的看著她。靜謐之中,
他們的眼里只有彼此。漸漸彼此呼吸交纏……翌日,慕雨羲悠悠醒來,赫連胤果然已經(jīng)走了。
她起身推開殿門問道:“春分呢?”“已經(jīng)命人嚴(yán)加看管了,娘娘可要審問?”碧荷回道。
“帶上來罷?!蹦接牯宋⑽@了口氣,有些事她總要問清楚。碧荷立即應(yīng)是,連忙下去提人。
半響,春分被扔進(jìn)室內(nèi),口中還被塞著棉布?!澳锬镆獑柲阍?,你老實回答。
”碧荷呵斥了一聲。春分臉色灰白的跪在地上,氣息微弱的看著慕雨羲:“娘娘想問什么?
”慕雨羲臉色微沉的看向她,滿是不解:“春分,本宮自認(rèn)為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本宮?
”第十九章春分垂下眼眸,呆呆的看著地面,沉默不語。慕雨羲坐在殿上靜靜的等待著。
碧荷推搡了春分一番:“娘娘問你話呢!”“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不過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春分緩緩說道。看著滿眼空洞的春分,慕雨羲眉頭一蹙。
但隨即又想到什么:“之前本宮枕下的匕首可是你放的?”春分低下頭,沉默不語。
“看來真是你放的,為什么?”慕雨羲不解?!芭静贿^是奉命行事?!贝悍窒乱庾R的回道。
慕雨羲立即接道:“奉皇后的命?”春分自知似乎說錯了話,便無論再怎么問,都沉默不語。
見春分一直負(fù)隅頑抗,根本問不出什么,慕雨羲抬手讓人將春分帶下去?!澳锬铮?/p>
要一直關(guān)著她嗎?”碧荷不解的問道。慕雨羲輕揉了揉額角:“你去查查,
本宮記得春分還有個母親在宮外。”“您是說?”碧荷詫異的看著慕雨羲,不敢深想。
“若是春分的母親落在了皇后手里,那她給皇后做事便能說通了?!蹦接牯擞挠恼f道。
碧荷立即領(lǐng)命退下。這些事本可以早些查一查的,可是近來有太多事了。而且春分的事情,
她還需要告訴母親一聲。畢竟春分一家是慶國公府的家奴,如今叛主,母親自然該知道。
慕雨羲一時沒想到,還是看今日春分這般異樣才發(fā)覺。此時,屋外傳來一聲稟報:“娘娘,
內(nèi)務(wù)府新挑的人來了?!蹦接牯诉@才回神,想起昨日赫連胤說給她多派些人過來。
她起身朝外走去,便見庭院下站了許多新面孔?!澳锬?,這些都是咱家精心挑選的,
保證伶俐能干?!眱?nèi)務(wù)府的領(lǐng)頭太監(jiān)諂媚道。“辛苦了。”慕雨羲輕點著頭。
她身側(cè)的宮人立即送上一袋銀兩?!岸嘀x娘娘賞賜!”領(lǐng)頭太監(jiān)急忙謝道?!皬慕褚院螅?/p>
你們便是儲秀宮的人了,只要你們做好分內(nèi)之事,本宮定會獎賞你們?!蹦接牯顺谅曊f道。
“是?!北娙思娂姽?。之后便讓碧荷將這些人分配下去。傍晚,赫連胤來儲秀宮用膳。
他見殿內(nèi)多了些服侍的人,隨即問道:“新來的這些人可還用的順手?”“都是仔細(xì)挑選的,
都是勤快的,多謝皇上?!蹦接牯诵Φ?。“這是她們的福氣?!焙者B胤這才滿意。用完膳,
赫連胤抬手讓殿中人都撤了出去?!敖袢沼谐继崞穑醮禾┥郊漓?,
朕想是時候起復(fù)你父親了?!焙者B胤突然說道。慕雨羲一驚,訝異的看著他。
“祭祀方面的章程,沒人比慶國公更熟悉了?!焙者B胤輕笑道。慕雨羲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父親之前在禮部任職,確實沒人能比父親更懂。“可是……”慕雨羲忍不住擔(dān)憂。
當(dāng)初父親不惜冒著被革職的風(fēng)險,也要逼太后退出朝堂。如今再度被起復(fù),
太后一黨能如此善罷甘休嗎?“朕自有打算,放心?!焙者B胤安撫道。慕雨羲稍稍放下了心。
隨即又聽赫連胤說:“這此祭祀,朕想帶你前去?!钡诙隆皫С兼ィ?/p>
”慕雨羲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去泰山祭祀,自古皇上都是需要帶皇后前去的。哪怕她再得寵,
身份上追究是沒有資格的。如今……“自然?!焙者B胤注視著她。
“可是……”慕雨羲很心動,但也忍不住擔(dān)憂。這到底不合規(guī)矩,若是真這樣做了,
那些禮教學(xué)士不得對她口誅筆伐?!斑@是朕起復(fù)你父親的一個緣由,這些事情你不必?fù)?dān)憂。
”赫連胤笑道。慕雨羲心中一動,眼眶有些濕潤:“皇上,您為何待臣妾這般好?
”“在朕心中,你是不一樣的?!焙者B胤深深的看著她?!皼r且如今你還懷有朕的孩子,
若你沒有資格,誰能有資格?”慕雨羲靠在他懷中,若是能這樣和他天長地久就好了。
“臣妾聽皇上的。”慕雨羲柔柔的看著赫連胤。
她第一次有了想名正言順的陪在赫連胤身邊的想法。論家世、論樣貌,她都不輸皇后,
既如此,她為何不能爭上一爭。而且皇后也早已將她侍衛(wèi)眼中釘肉中刺,
她們之間估計只能至死方休。這種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無法從她腦中褪去?!盎噬?,
臣妾也會一直對您好的?!蹦接牯溯p聲說道?!昂谩!焙者B胤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
兩人靜靜相擁,一夜好眠。翌日清明,碧荷端來安胎藥:“娘娘,
皇上臨走前特意囑咐要奴婢親眼看著您喝下?!蹦接牯诵χ舆^,隨即緩緩喝下。雖然很苦,
但她心中很充實。赫連胤對她越來越好,她也逐漸陷了進(jìn)去。誰能想到剛進(jìn)宮時,
她一心向著宮外,不肯被這四方天地束縛。而如今他們都有孩子了。
此時屋外傳來稟報:“娘娘,賢妃求見。”慕雨羲這才收回思緒,起身走去?!耙娺^貴妃。
”賢妃福身行禮?!安槐囟喽Y?!蹦接牯宋⑽⑻?。
賢妃緩緩直起腰說道:“臣妾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的。
”慕雨羲這才想起之前赫連胤提起說回派人來協(xié)助她。不想竟然是平日深入簡出的賢妃。
“那就有勞了。”慕雨羲淺笑道。慕雨羲帶人進(jìn)入大殿,將一些冊子遞給賢妃。
“這些交給臣妾就好,皇上說了不能讓您太操勞?!辟t妃悠悠說道。
看著賢妃井井有條的處理時,慕雨羲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是多久進(jìn)的宮?”慕雨羲突然很好奇?!俺兼M(jìn)宮快五年了?!辟t妃放下手中的筆回道。
慕雨羲心驚,五年,這么久。赫連胤還特意要賢妃前來協(xié)助她,
想必在他心里也是有一定位置的。賢妃看了一眼慕雨羲,見她面色稍霽,
又說道:“皇上曾允諾臣妾帶到時機(jī)成熟便許我離宮,娘娘不必多慮。
”這倒是讓慕雨羲很意外:“你想離宮?”“是。”余下的賢妃便閉口不談了。
這讓慕雨羲越發(fā)好奇了,賢妃和她在這宮里見到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她像是沒有世俗的欲望。想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又不由有些臉熱。
隨即又聽賢妃說道:“娘娘倒是和我想的不一樣?!薄安灰粯樱坑惺裁床灰粯拥模?/p>
”慕雨羲不解的看向她。賢妃彎了彎嘴角:“這么多年,您是唯一能近皇上身的人,
臣妾曾想過能被皇上喜歡的,會是什么樣子?!毕矚g?赫連胤喜歡她?
慕雨羲微微震驚:“你說皇上喜歡我?”第二十一章“您不知道嗎?”賢妃詫異的問道。
“我……”慕雨羲能感受到,但她不敢奢想高高在上是皇帝能鐘情于她,
賢妃微微蹙眉:“半年前,皇上曾去了一趟慶國公府,回來便告訴了臣妾,他想迎你進(jìn)宮。
”慕雨羲微微怔愣,半年前赫連胤便見過她了嗎?“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對一個人心心念念,
而且他談起你的眼神,我絕不會看錯?!辟t妃說道。
“因為我曾在另一個人眼中見過這般愛意?!辟t妃眼中充滿哀傷。
可慕雨羲此時還震驚在赫連胤對她是有情意的驚喜中,便忽視了她的異樣。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慕雨羲不禁問道?!白允窍肽忝靼姿那橐?,
皇上曾救過我的命,這也算是一點回報?!辟t妃悠悠說道。慕雨羲覺得面前的人充滿了故事,
讓她充滿了好奇。但賢妃卻沒再說些什么,又繼續(xù)在冊子上寫著什么。
待慕雨羲都小憩了一番,賢妃還在繼續(xù)整理,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想說些什么時,
便見停下筆:“娘娘,這些已整理完,臣妾也將該注意的都寫了下來,您只需吩咐下去即可。
”慕雨羲話頭一時被堵在嗓子眼,半響才吞下:“有勞了?!薄安桓??!辟t妃起身告退。
慕雨羲起身,拿起冊子,見一些事項有條不紊的寫在上面。頓時對賢妃的敬意油然而生。
再往窗外一看,天色都晚了。沒過多久,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慕雨羲心頭微甜,
還沒走出殿門,便被赫連胤攔腰抱住?!霸趺床淮┬阆麓擦??”赫連胤微微蹙眉?!巴?。
”慕雨羲不好意思的笑道。下一瞬便被赫連胤抱起:“都是雙身子的人了,怎么還是這般輕,
又沒有好好吃東西?”“才沒有,臣妾都盡力吃了?!蹦接牯肃恋?。
赫連胤將她穩(wěn)穩(wěn)的放在床上,也順勢和她一同躺下?!敖裉熨t妃可來了?
”赫連胤扶著她的腰,輕聲說道。慕雨羲靠在他懷中:“嗯,在這忙了許久呢。
”“她是可信的,能給你分憂也是好的?!焙者B胤點點頭?!盎噬纤坪鹾苄湃钨t妃?
”慕雨羲忍不住問道。赫連胤看著她撐起身子,抬眸看去:“她所求的只有朕能幫她,
所以盡可放心?!蹦接牯艘苫蟮目聪蛩?,不過看赫連胤似乎也不想多透露。便沒再提起,
她相信若是到了她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但此時看著赫連胤深邃的眼眸,
慕雨羲不禁想到賢妃所說的,赫連胤曾見過她?!盎噬希笆遣皇且娺^臣妾。
”慕雨羲眼眸帶笑?!百t妃告訴你的?”赫連胤臉上瞬間有些不自然。
慕雨羲輕推著他:“是不是嗎?”見赫連胤沉默不語,便知他是真的見過她。
慕雨羲很好奇:“臣妾怎么毫無印象呢?”如果皇上到了慶國公府,她沒理由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