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倉庫高大的玻璃窗斜射進來,在冰冷的水泥地和堆積如山的貨箱上投下長長的光影,空氣中漂浮的細小塵埃在光柱里打著旋兒。倉庫里混雜著新布料、壓縮餅干、咸菜和油脂的氣味,形成一種奇特而充滿生機的味道。
陳浩站在倉庫中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是穿越以來第一個真正輕松、甚至帶著點期盼的笑容。劫后余生,債務大山被搬開,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了實實在在改變兩個世界的力量。
掏出手機,指尖劃過屏幕,熟悉的半透明界面無聲展開:
【烽火支援系統(tǒng)狀態(tài)】
? 空間躍遷冷卻:00:00:00(可啟動)
? 躍遷額度:1/月(本月剩余:1次)
? 個人空間(100m3):空(可裝載)
“老李,趙政委,栓柱兄弟…”陳浩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剩下的那塊老浪琴懷表,“等著。這次,老子給你們帶的,可不止是棉衣了?!?/p>
目光掃過倉庫左右兩側:左邊,是碼放整齊的德式軍大衣、加厚羽絨服、沖鋒衣、成箱的保暖內衣、羊毛襪、厚實的勞保棉鞋…右邊,是軍用壓縮餅干、豬肉牛肉魚肉大罐頭、成袋的真空包裝榨菜蘿卜干、堆積的散裝白糖紅糖、大桶的菜籽油、還有成麻袋的加碘鹽…
物資充沛,足以讓獨立團這個冬天好過許多。但陳浩腦子里還記著李云龍送別時搓著手、小眼睛放光念叨的話:“好酒!好煙!管夠!”
“嘖,差點把這茬忘了。”陳浩一拍腦門。
李云龍好這口,而且酒和煙在1940年,絕對是硬通貨里的硬通貨,比大洋還受歡迎!尤其是好酒,關鍵時刻能當麻藥,能拉關系,能暖身子,用處大了去了!
說干就干!他鎖好倉庫大門,發(fā)動那輛剛洗干凈、仿佛也煥發(fā)新生的老奧迪,奔向市里最大的煙酒批發(fā)市場!
他一邊開著車子,一邊用手機快速撥通了相熟的運輸隊張隊長的電話:“老張!急活兒!幫我安排一輛車,立刻到城南煙酒批發(fā)市場門口等著!著急拉點貨!對!現(xiàn)結!”。
批發(fā)市場里人頭攢動,煙酒氣味混雜。陳浩像個精明的采購員,直奔主題。
**酒水區(qū):**
他直接找到最大的白酒批發(fā)商攤位,目光掃過琳瑯滿目的品牌。茅臺?五糧液?太扎眼,而且貴!不符合“量大管飽”的支援原則。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那一排排熟悉的**紅星二鍋頭(56度)** 上。藍瓶白標,樸實無華,但度數(shù)夠高,夠烈,夠勁兒!絕對符合老李的口味,也經得起晉西北的嚴寒。
“老板,這個,紅星二鍋頭,56度的,”陳浩指著藍瓶,“整箱的,有多少箱?”
老板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一看陳浩這架勢,眼睛亮了:“喲,老板好眼光!這酒實在!庫房里還有…嗯,兩百箱整!一箱12瓶!”
“全要了!”陳浩大手一揮,沒有絲毫猶豫。兩百箱,就是兩千四百瓶!夠李云龍樂開花,也夠獨立團關鍵時候應個急了。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再來五十箱…不,一百箱**牛欄山二鍋頭(42度)**!這個柔和點,給不勝酒力的兄弟暖暖身子。” 一百箱又是一千二百瓶。
老板樂得合不攏嘴,趕緊招呼伙計開單備貨。
“貨直接搬外面卡車上!我的人等著呢!”
**煙草區(qū):**
陳浩對煙不太懂,但他記得亮劍時空里抽的都是旱煙或者極其劣質的卷煙。好煙?那絕對是稀罕物!他需要量大、耐放、有勁兒、還得有點“檔次”的。轉了一圈,他看中了軟包大前門和硬盒紅雙喜。
這兩個牌子歷史悠久,也符合時代背景,價格適中,口感醇厚,在老百姓和普通士兵眼里絕對是“好煙”了。
“老板,軟包大前門,整條的,來一百條!”
“硬盒紅雙喜,經典醇香的,也來一百條!”
一條十包,一百條就是一千包!足夠獨立團從上到下都嘗嘗“洋煙”的滋味了。陳浩想著李云龍叼著過濾嘴香煙,一臉陶醉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
“煙也搬外面卡車上!跟酒放一起!”
煙酒搞定!付完款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但陳浩眼都沒眨,看著將一箱箱二鍋頭、一條條香煙裝上他叫來的大貨車,陳浩心滿意足。
這絕對是給老李最好的“禮物”!
貨車跟著他的車,再次浩浩蕩蕩開回倉庫。工人們已經麻木了,默默地將新到的煙酒卸下,堆放在食品區(qū)旁邊?,F(xiàn)在,倉庫里形成了三大“陣營”:
1. 穿戴陣營:軍大衣、羽絨服、沖鋒衣、保暖內衣、羊毛襪、勞保棉鞋。
2. 吃喝陣營:壓縮餅干、肉罐頭、咸菜、鹽、糖、油。
3. 享受陣營:成箱的紅星、牛欄山二鍋頭,成條的大前門、紅雙喜香煙。
看著這琳瑯滿目、堆積如山的物資,陳浩胸中豪氣頓生。他走到倉庫最里面,那里還堆放著一些外貿尾單的軍用帆布背包和耐磨的粗布袋子。他隨手拿起幾個結實的帆布背包和袋子
“系統(tǒng)!”陳浩集中意念,目光投向那堆物資,特別是他剛采購的煙酒,“啟動躍遷!目標:1940年晉西北獨立團團部!裝載物資:個人空間,最大容量!優(yōu)先裝載:保暖內衣三百套,羊毛襪、勞保棉鞋各一百套(件/雙),壓縮餅干十箱,豬肉牛肉罐頭各五箱,白糖紅糖各兩袋(50kg裝),菜籽油兩桶(20L裝),鹽兩大袋(100kg)…” 他快速選出需的、體積相對較小的基礎物資。
然后,他特意走到“享受陣營”,親手搬起兩整箱紅星二鍋頭(56度),又拿了兩條軟包大前門和兩條硬盒紅雙喜。
“…還有,紅星二鍋頭兩箱!大前門兩條!紅雙喜兩條!”
【指令確認。100m3個人空間裝載中…】
【裝載完畢:空間利用率:98.7%?!?/p>
冰冷的電子音播報完畢。陳浩看著眼前那堆積如山的物資紋絲未動,但系統(tǒng)空間里已經塞得滿滿當當。這種感覺很奇妙。
“老李,這次可不止棉衣了。”陳浩咧嘴一笑,帶著一種“小商人暴富后衣錦還鄉(xiāng)”的得意和期待,“等著老子給你開開洋葷!”
他深吸一口氣,最后一次環(huán)顧自己這巨大的、暫時保住的“基地”。
“系統(tǒng)!啟動躍遷!”
眼前熟悉的光影扭曲感瞬間襲來,比前兩次似乎更快更猛烈。倉庫的景象如同被投入漩渦的油畫,迅速模糊、拉長、破碎。刺鼻的布料和食品氣味被凜冽到骨髓的寒風瞬間取代!巨大的撕扯感和眩暈感讓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嘔——!”
他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雪地上,耳邊不再是城市的喧囂,而是嗚嗚的風聲和刺骨的寒意。
回來了!晉西北!
刺骨的寒風像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在臉上。陳浩像條被扔上岸的死魚,重重砸在晉西北凍得梆硬的雪殼子上,五臟六腑翻江倒海。
“嘔——!” 酸水混著膽汁噴在雪地里,瞬間結冰。他蜷縮著,骨頭縫里都透著冰碴子的寒氣。眼前金星亂冒,耳朵里全是風雪的鬼哭狼嚎。
回來了!怎么又是一個背風的山坳子!真他娘的會找!
陳浩掙扎著撐起眼皮,雪光微弱,四周黑黢黢一片死寂,只有風卷著雪粒子打旋兒。——這堆憑空冒出來的寶貝疙瘩,要是讓鬼子漢奸的巡邏隊撞上,樂子就大了!
“系統(tǒng)!” 陳浩意念在腦子里響起,“偽裝!快!弄成被劫道兒洗過的樣子!越慘越好!別露馬腳!”
【指令確認。模擬目標:被洗劫丟棄的物資堆。偽裝啟動…】
冰冷的提示音剛落,陳浩身邊那堆碼得整整齊齊的帆布包、鼓囊囊的麻袋,瞬間遭了殃!嶄新的帆布“刺啦”裂開大口子,帆布被撕開猙獰的口子,糊滿了仿佛泥血混合的污漬。
捆繩七零八落。印著“紅星二鍋頭”的藍白紙箱像被野狗撕過,豁牙露齒,里面的藍瓶酒蒙上厚厚的灰土。香煙條盒被踩扁,煙盒皺巴巴沾著泥。
白糖、紅糖袋子破了洞,雪白的糖霜、褐色的糖?;熘K雪,狼藉不堪。油桶倒在地上,糊滿泥漿。一股鐵銹混合著塵土和若有若無的、令人不適的腥氣彌漫開來,巧妙地掩蓋了食物和酒的本味,活脫脫剛被土匪蹂躪過的現(xiàn)場。
那誘人的酒香、糖油味、新布味兒,被這戰(zhàn)場特有的腌臜氣蓋得嚴嚴實實。
陳浩這才哆嗦著爬起來,裹緊他那件在晉西北等于裸奔的薄夾克,把臉縮進領子,深一腳淺一腳,朝著記憶里獨立團駐地的方向挪。
風雪更大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天亮前必須趕到!不然就被凍死在這了!
天邊剛泛出點灰白,陳浩像個滾地葫蘆,連滾帶爬地蹭到了獨立團村口。站崗的戰(zhàn)士栓柱,正抱著那桿老套筒在晃動,看到雪地里拱出個人形,嚇得差點摟火。
“站…站住!干甚的?!” 栓柱聲音都劈了叉,槍栓拉得嘩啦響。
“栓…栓柱…是…是我…” 陳浩抬起那張凍得青紫、糊滿冰碴子的臉,嗓子眼像塞了沙子。
“陳…陳先生?!” 栓柱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槍都拿不穩(wěn)了,“您…您咋回來了?!這才兩天啊!天津衛(wèi)…去…去成了?” 他記得清楚,兩天前陳浩走的時候,說是去天津衛(wèi)趕船回南洋,風蕭蕭兮易水寒那架勢。
“快…帶我去見…見李團長…凍…凍挺了…” 陳浩話都說不利索,牙齒磕得咯咯響。
陳浩被兩個戰(zhàn)士帶回團部時,李云龍正裹著那件深藍寶貝棉大衣,對著油燈罵罵咧咧地看地圖,旁邊趙剛皺著眉頭在寫什么。
“陳兄弟?!” 李云龍猛地抬頭,看見陳浩那副剛從冰河里撈出來的鬼樣子,濃眉一豎,眼珠子瞪得像銅鈴,“你他娘的!搞什么鬼名堂?!不是拍著胸脯說去天津衛(wèi)趕大船嗎?咋兩天就滾回來了?讓狗日的小鬼子堵了腚眼子了?!”
他幾步躥過來,蒲扇似的鐵爪子一把薅住陳浩的胳膊。
趙剛也趕緊放下筆:“陳先生,您這是…遇到大麻煩了?天津沒不成?”
炭盆那點可憐的熱氣兒熏得陳浩稍微回了點魂,他一邊搓了搓快沒知覺的手,一邊腦子飛轉編詞兒:
“李團長!趙政委!別提了!差點…差點就他媽交待了!” 他臉上擠出劫后余生的驚恐,“剛…剛摸出咱們地界,就撞上鬼子的大隊掃蕩!他娘的跟蝗蟲過境似的!卡子一道接一道,比鐵桶還嚴實!老子東躲西藏,褲襠都快嚇尿了,差點讓鬼子當兔子攆上崩了!”
“后來…后來我一琢磨,天津衛(wèi)是甭想了,船早他娘的跑沒影了!家里老頭子那邊…唉!等著扒我的皮吧!” 他重重一捶大腿,懊喪得像是死了親爹。
李云龍和趙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