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國府焦頭爛額、八路軍總部滿腹疑云之時,八路軍情報系統的高效性開始顯現。
數日后,一條極其模糊、卻又指向性極強的信息,通過隱秘的地下交通線,幾經輾轉,終于傳遞到了錢姜的案頭。
信息的來源是太原城日軍憲兵司令部內一個級別不高但接觸面較廣的雜役(我方內線)。他無意中聽到兩頭喝醉的日軍參謀在發(fā)泄牢騷時提及:
“……該死的土八路……孟家坳……龜田那個蠢貨……整整一個小分隊……連電臺和‘鑰匙’都丟了……害得我們……”
“鑰匙”——在日軍情報系統的黑話里,很多時候指代的就是密碼本!
結合之前的情報分析,錢姜幾乎可以肯定:日軍此次“鐵篦”行動和密碼體系崩潰的源頭,就在孟家坳!起因就是一個叫“龜田”的日軍偵察小分隊被全殲,電臺和密碼本被繳獲!
消息傳回總部,老總和參謀長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困惑更是達到了頂點!
“孟家坳……那只是一個地圖上幾乎找不到的小村子!”參謀長指著地圖上那個微小的點,“周邊活動的,只有我們的區(qū)小隊、民兵,還有零星的游擊隊!他們怎么可能無聲無息吃掉鬼子一個精銳偵察分隊?!”
“十五頭鬼子!至少有1挺歪把子機槍和1個擲彈筒!訓練有素!還有電臺!”老總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就算是主力團一個連埋伏,要全殲它們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更不可能在鬼子大隊反應過來之前就帶著密碼本全身而退!這不合常理!”
“更不合常理的是,”錢姜補充道,眉頭擰成了疙瘩,“我們再次緊急核實了所有在孟家坳附近活動的我方武裝。孟家坳并沒有民兵,附近的區(qū)小隊在鬼子掃蕩前就轉移了,根本沒有作戰(zhàn)記錄。其他游擊隊……同樣沒有相關報告。”
“見鬼了不成?”老總濃眉緊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有天兵天將下凡幫我們打鬼子?通知暗線的同志注意安全,當下重點還是積極開展游擊戰(zhàn),消滅鬼子有生力量和保護百姓!”
參謀長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道:“老總,您還記得……前些天,129師轉來的一份……嗯……有點奇怪的戰(zhàn)報嗎?”
“奇怪的戰(zhàn)報?”
“對,來自一個叫‘猛干民兵自衛(wèi)隊’的……新成立的地方武裝。報告說他們在某處山谷,擊潰鬼子一個五十人小隊,解救被困區(qū)小隊……但戰(zhàn)報描述的戰(zhàn)況……有點匪夷所思,提到了威力巨大的‘炮’和潑水般的機槍火力……”
老總當時只當是民兵初戰(zhàn)告捷,為了鼓舞士氣有所夸大,并未深究。此刻被參謀長一提,再聯想到孟家坳的詭異事件,他猛地抬頭,眼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
“猛干民兵自衛(wèi)隊?孟家坳……”兩個地名在老總腦海中飛速碰撞,“立刻!馬上!讓129師查!重點查這個‘猛干民兵自衛(wèi)隊’!尤其是……查清楚孟家坳出事那天,他們在哪里!干了什么!”
老總的聲音斬釘截鐵,一個大膽到近乎荒謬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型:那支神秘的力量,那支捅了馬蜂窩卻消失無蹤的部隊,會不會就是這支名不見經傳、戰(zhàn)報描述卻“匪夷所思”的民兵自衛(wèi)隊?
那個叫孟甘的獵戶……他身上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總部作戰(zhàn)室的燈光,徹夜未熄。
一份加急的、標注著三個紅色“A”的絕密電令,帶著總部高層的巨大困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飛向了129師師部。
一場圍繞著“猛干民兵自衛(wèi)隊”和其神秘隊長孟甘的秘密調查,悄然拉開了序幕。
時間回到三天前。
孟甘花了幾天時間,終于讓五位兄弟熟練掌握槍械,具有一定的射擊技巧了。
同時,還按照記憶中某神書的記載,傳授了他們一些基本的戰(zhàn)斗技巧。
比如,進攻戰(zhàn)斗中戰(zhàn)士、防御戰(zhàn)斗中的戰(zhàn)士、進攻戰(zhàn)斗中的步兵班、防御戰(zhàn)斗中的步兵班,以及夜間戰(zhàn)斗技巧等等。
等兄弟們基本掌握射擊技巧和戰(zhàn)斗技巧之后,孟甘終于敢?guī)е麄兂鰜砘顒恿恕?/p>
第四天,他們走出山洞,準備偵察孟家坳周邊的情況,再決定是否通知鄉(xiāng)親們搬回去住。
當走到距孟家坳20里地的的山路的時候,他們就聽到陣陣槍聲。
“有戰(zhàn)斗!”孟甘一個手勢,所有人瞬間警覺起來,隱蔽前行。沒多久,他們就接近了戰(zhàn)斗區(qū)域。
孟甘趴在一處視野極佳的陡峭山梁棱線后面,手中那支爆改過的老套筒獵槍穩(wěn)穩(wěn)地架在前方。
距離他大約七百米開外,是一處相對平緩的山谷洼地。此刻,那里正上演著一場殘酷的圍獵。
約莫五十頭鬼子兵,依托著巖石、土坎,交替掩護著,向一處山頭推進。
一頭鬼子少尉站在隊伍后面,揮舞著指揮刀,不停地大喊著“殺雞給給!”
山頭上方,零星的步槍射擊聲,在機槍的喧囂中顯得格外微弱和悲壯。那是被包圍的一方在還擊。
孟甘透過老套筒上遠超這個時代的瞄準鏡,清晰地看到了被圍困者的身影——大約三十幾個人,穿著破舊的百姓服裝,有的戴著八路軍的軍帽,有的包著頭巾,是抗日武裝!自己人!
他們被死死壓制在狹小的山頭,每一次抬頭還擊,都會引來鬼子更猛烈的火力覆蓋。
已經有幾個戰(zhàn)士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戰(zhàn)士臉上滿是硝煙和血污,依然堅定地對鬼子進行射擊。
不過,他們的槍聲并不密集,明顯缺乏子彈。要不是依山而守,他們早就被鬼子消滅了。
“隊長,是咱們的人!”趴在旁邊的孟石頭咬著牙,抱著他那支粗獷猙獰的“最強槍王”,也用瞄準鏡觀察著。
任何時候都要稱職務!經過幾天的訓練,孟石頭等人終于習慣了稱呼孟甘為隊長,而不是亂七八糟地喊“老大”“甘哥”“孟甘”啥的。
“五十多頭小鬼子……整整一個精銳小隊,圍攻三十人!”孟甘快速掃視戰(zhàn)場,大腦如同精密的計算機飛速運轉,分析著鬼子的兵力分布和火力點。
一股冰冷的殺意在他胸中翻騰。狗日的小鬼子,都給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