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黎時硯回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溫枝桑顯然也沒在等他,甚至連別墅的電都停了。
黎時硯看不見,摸黑到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卻意外聽見嬌媚的喘息聲。
昏黃的床頭燈下,溫枝桑捏著陸斯言的照片,嘴里還在低喃。
“阿言,寶寶,等我嫁給你......”
語調(diào)繾綣又迷戀,和她平時看著他冰冷的樣子截然不同。
黎時硯等了一會兒,可溫枝桑今天的欲望卻好像怎么都發(fā)泄不完一般,發(fā)了狠忘了情,直到看見黎時硯的倒影,迷離的目光才漸漸恢復(fù)清明。
她蹙眉看他,帶著點(diǎn)不耐:“你站在這干什么?”
“我找你辭職。”黎時硯淡淡開口,無視她的厭煩。
看著那張臉時心臟卻仍舊有絲絲陣痛。
如果是小知,一定不舍得這樣對他,可惜她不是,小知已經(jīng)死了。
溫枝桑蹙起眉頭:“在我身邊秘書干夠了,要回去當(dāng)你黎家大少爺了?”
“也是,像你這樣仗著身份欺負(fù)阿言的人是一點(diǎn)苦也吃不了。”
“行,等和柳總的項(xiàng)目談完了,你就走吧?!?/p>
說著,還遞給黎時硯一張請?zhí)?/p>
像是知道這樣會傷他的心,溫枝桑惡劣地笑了笑。
“我的婚禮,記得來參加?!?/p>
黎時硯看著那封燙金的請?zhí)χ鴳?yīng)下,桃花眼毫無波瀾。
溫枝??偸沁@樣,固執(zhí)地認(rèn)為陸斯言常年被他欺負(fù)。
可要不是還有外公黎云川在幫助,他這個黎家大少爺,早就被那個結(jié)婚十年出軌十一年的鳳凰男爸爸廢掉了。
他的媽媽,也是因?yàn)殛懰寡运麐尡换钌鷼馑馈?/p>
這是第一百次。
......
第二天早上,黎時硯起來的時候就看見難得早起的溫枝桑提著早餐進(jìn)來。
一份蝦皇蛋餃,一份灌湯小籠包。
黎時硯伸手拿住那份蝦皇蛋餃,手卻被溫枝桑重重拍了一下。
“你干什么?你不是喜歡吃灌湯小籠包嗎?”
黎時硯怔住了,他還以為溫枝桑記得當(dāng)初他為她輸?shù)舻馁€約一口氣吃下一百個剛出鍋灌湯包的事。
那個時候他被燙得滿嘴是水泡,三天都吃不下飯,看見小籠包就有陰影。
他不該奢望她記得的。
“行?!崩钑r硯收回通紅一片的手,沒再看那些早飯,只是一味地喝水。
溫枝桑卻不滿看他:“你不吃什么意思?又耍大少爺脾氣?”
黎時硯盯著她看了一會,平靜地拿起一個灌湯包往嘴里塞。
機(jī)械地咀嚼,然后跑到廁所干嘔。
溫枝桑才下意識地跟過去,給他拿水漱口。
“你怎么了?要不要去醫(yī)院?”
不等黎時硯回答,她的身后就響起陸斯言的聲音:“時硯哥這是怎么了?是吃壞什么東西了嗎?”
溫枝桑的眉頭頃刻間蹙起,眼中的關(guān)切瞬間結(jié)出一層冰。
“黎時硯,你還真夠可以啊,為了故意膈應(yīng)我,還催吐?!?/p>
“怎么,嫌棄我給你買的早餐?”
他還在吐,幾乎要將胃酸都吐光。
她卻低頭看了眼手表,挽住陸斯言的手:“十分鐘后到公司打卡,阿言我們先走,早餐帶著路上吃。”
黎時硯漱完口后,溫枝桑的車早已經(jīng)跑得沒影。
他在溫枝桑身邊做了三年秘書,上班都沒搭過順風(fēng)車。
陸斯言作為他接班人的第一天就座上了溫枝桑的副駕。
黎時硯說不出自己的情緒,但只有想到溫枝桑不是阮知魚的時候心里才會好受一點(diǎn)。
阮知魚對他太好了,好到他不在溫枝桑的身上找點(diǎn)虐,他根本忘不掉。
她的身邊總是干干凈凈,除了他再沒有別的男生。
她記得他喜歡的一切,知道他的脆弱能理解他的心,在那場車禍之前,黎時硯以為他們能永遠(yuǎn)在一起。
但沒有以為了,阮知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