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帝震怒,當即下旨徹查。
三司會審,當年參與構(gòu)陷的奸臣一一伏誅。
裴翎立于殿前,親自為鎮(zhèn)北將軍平反。
“傳朕旨意——”皇帝沉聲道,“追封鎮(zhèn)北將軍為忠勇侯,其女穆笙歌,承襲父爵,賜府邸、良田,以慰忠魂!”
穆笙歌跪地接旨,指尖微顫。
十年冤屈,終得昭雪。
穆笙歌一身戎裝,立于鎮(zhèn)北將軍府門前。
朱漆大門緩緩開啟,府中仆役跪地相迎:“恭迎小姐回府!”
她深吸一口氣,踏入這座闊別多年的宅邸。
白靖軒跟在她身后,低聲道:“阿笙,你父親若在天有靈,必會欣慰。”
穆笙歌仰頭,望著院中那棵老梨樹。
那是她幼時與父親一同栽下的。
如今,梨花依舊,故人不再。
她閉了閉眼,輕聲道:“白靖軒?!?/p>
“嗯?”
“謝謝你?!?/p>
白靖軒一愣,隨即笑了:“謝什么?”
她抬眸,眼底映著他的身影,“若沒有你,我不會這般順利?!?/p>
白靖軒心頭一熱,握住她的手:“往后還有更長的路,我陪你走?!?/p>
穆笙歌唇角微揚,反手與他十指相扣。
地牢中,到處都充斥著血腥味。
穆清染蜷縮在破敗的床榻上。
“不可能……”她雙眼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她一個賤婢,憑什么能翻身?!”
門外傳來宮女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穆二小姐如今承襲了鎮(zhèn)北將軍的爵位,陛下還賜了府??!”
“可不是!太子殿下親自為她父親平反,朝野震動呢!”
“穆家因太子妃構(gòu)陷忠良,全族都被貶為庶民了……”
……
“砰!”
穆清染猛地將茶盞砸向墻壁,碎片四濺。
“賤人!都是賤人!”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淋漓。
下一秒,她顫抖著舉起發(fā)簪,對準自己的咽喉,眼中滿是怨毒。
“穆笙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發(fā)簪狠狠刺入——
鮮血噴濺,染紅了冷宮的磚墻。
……
消息傳到忠勇侯府時,穆笙歌正在院中練劍。
“小姐,穆清染死了?!睆埼涞吐暤?。
穆笙歌手腕一翻,劍鋒劃破長空,寒光凜冽。
“哦。”她淡淡應了一聲,劍勢未停。
張武有些詫異:“您……不難過?”
“難過?”穆笙歌收劍入鞘,唇角微揚,“她與我,早就是陌路人了?!?/p>
她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長舒一口氣。
“今日天氣真好。”
沒過幾日,白靖軒風塵仆仆地從外面回來。
“阿笙!”他一進門便高聲喚道,手里捧著一個錦盒,“快看我給你帶什么了!”
穆笙歌從書房走出,見他滿身塵土,忍不住皺眉:“怎么弄得這么狼狽?”
白靖軒咧嘴一笑,獻寶似的打開錦盒——
里面竟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寒玉,雕成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
“這是從前邊關(guān)極北之地挖出來的千年寒玉,我雕刻了整整一個月!”他得意道,“今日是你生辰,喜歡嗎?”
穆笙歌怔住。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生辰了。
“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生辰?”
白靖軒撓撓頭,耳根微紅:“我偷偷問過張武。”
穆笙歌心頭一暖,接過寒玉,指尖觸到鳳凰羽翼的紋路,細膩溫潤。
“喜歡。”她輕聲道。
白靖軒眼睛一亮,忽然單膝跪地,從懷中掏出一枚古樸的銅戒——
“阿笙,嫁給我吧?!?/p>
他仰頭看她,眸中盛滿星光,“我不求你立刻答應,但我想讓你知道,此生此世,我白靖軒只認你一人。”
穆笙歌眼眶微熱。
她曾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動心。
可眼前這個男子,一點點融化了她冰封的情感。
她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觸他的掌心。
“好?!?/p>
白靖軒猛地站起身,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真的?你答應了?”
穆笙歌靠在他肩頭,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