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餐廳,段文州正耐心地將吐司切成小塊,喂到安芯澄嘴邊。
“啊——”安芯澄像只等待投喂的小鳥般張開嘴,卻在咬下吐司時故意輕咬他的指尖。
段文州寵溺地刮了她的鼻子,目光卻不經(jīng)意掃過餐桌對面。
許稚梨的座位空空如也,餐具整齊地擺放著。
“許小姐還沒起床?”他皺眉看向管家。
管家面露難色:“先生,許小姐昨晚......似乎沒有回來?!?/p>
段文州手中的叉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盤子里。
“什么叫沒回來?”
管家見狀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段文州猛地站起身,餐桌被他撞得搖晃,牛奶杯翻倒,乳白色的液體在桌布上洇開一片。
“張媽!”他厲聲喝道,“昨晚讓你打電話,為什么沒告訴我沒聯(lián)系上?”
張媽低著頭,聲音發(fā)顫:”安,安小姐說......說您有要緊事,不讓別人來打擾......”
段文州臉色瞬間陰沉,一把推開椅子就往樓上沖。
安芯澄在后面喊他,“文州!你先吃早餐......”
但他已經(jīng)聽不見了。
許稚梨的房門被猛地推開,晨光透過紗簾照進來,房間里整潔得近乎冰冷。
床鋪平整,梳妝臺上的護膚品都還在,衣柜門半開著,里面的衣服一件都沒有被帶走。
段文州掏出手機,手指發(fā)抖地撥通許稚梨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最終轉(zhuǎn)入冰冷的語音信箱。
段文州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發(fā)抖,他一遍又一遍地重撥,直到手機發(fā)燙,直到電量耗盡自動關(guān)機。
“查!”他轉(zhuǎn)身對管家吼道,“立刻去查許小姐昨晚的行蹤!調(diào)監(jiān)控!聯(lián)系所有碼頭!”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下,轉(zhuǎn)身就跑。
段文州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安芯澄追到門口:“文州!你冷靜一點,說不定她只是一個人想......”
“滾開!”他一把甩開她的手,眼神兇狠得嚇人。
安芯澄被猛地甩開,下意識準備撒嬌的時候看見段文州的眼神一時間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在段文州的臉上看到過如此慌亂暴躁的表情。
三小時后,海警指揮中心
“段先生,我們調(diào)取了所有監(jiān)控。”警官遞過平板,“許小姐確實沒有下船?!?/p>
監(jiān)控畫面顯示,許稚梨獨自站在甲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靜靜地站了很久,最后脫下外套和鞋子,整齊地放在欄桿邊,之后終身一躍,跳入大海。
段文州的呼吸幾乎停滯。
“今早漁民在五海里外打撈到了......”警官頓了頓,“一具女性遺體,穿著和許小姐一樣的衣服?!?/p>
“不可能!”段文州猛地站起來,椅子翻倒在地,“帶我去看!”
他不相信她能這么狠心丟下他去死,他寧愿她是不高興所以離開了他。
警車在沿海公路上疾馳,段文州死死攥著手機。
他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海景,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
如果那真是許稚梨......他該怎么辦?
是抱著她冰冷的身體痛哭?還是瘋了一樣質(zhì)問為什么她要離開自己?
又或者......
他根本承受不住這個可能。
“到了。”警官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
段文州機械地下車,不遠處,幾個漁民和警察圍在一起,白布蓋著一具明顯浮腫的尸體。
他的腳步突然變得無比沉重,腳腕上就像被加了看不見的鐐銬一樣。
“段先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警官低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