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明搶嗎?”
他有些尷尬地壓低聲音勸道。
“霜花你乖,一起給嫂子,別搞特殊。”
他掃視四周,聲音更低,幾乎是氣聲。
“大家都在這,別鬧得不好看。嫂子就是個孩子,你先哄哄她,回頭再拿出來不就好了。”
我的眼神凜下來。
孩子?
會算計愛偷情甚至裝傻的孩子嗎?
這樣哄我的話葉凌柏不知道說了幾百遍,從來沒有實現(xiàn)過。
大哥剛死,村長讓葉凌柏兼祧兩房時他也是這套借口。
“霜花理解理解我,嫂子她癡傻,就是個小孩,我就算兼祧兩房也不會跟她有什么。我最愛的女人永遠是你,不過是家里多雙筷子罷了?!?/p>
我信了。
可葉凌柏卻一次次晚歸,隔壁的呻吟越來越大,連被子都擋不住。
再后來,糧票、肉票、雪花膏、手表都被寡嫂“保管”,再也取不出來。
甚至唯一的臥室,也被她保管,我被打發(fā)去柴房。
所謂的保管,不過是強盜的借口。
“不行,在她手里我不放心?!?/p>
我推開靠近的他,轉(zhuǎn)身就要進門。
他卻不依不饒,聲音放大。
“霜花,大家都把介紹信給嫂子,就你不給像什么話?”
“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跟防賊似的。萬一就你的丟了,那火車我們還上不上,廠子還讓不讓我們進啊。”
依舊常用的道德綁架,可還沒等我反駁回去,身邊就多了兩個人。
“霜花,就給嫂子吧。吃醋也得看時候,你讓你男人這么難看像什么話,傳出去還是你善妒呢。”
“就是霜花,你是小隊長,得充分相信人民群眾的力量,嫂子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對不對?”
村花趁我不注意猛地從我兜里掏出推薦信扔給寡嫂。
看她將一摞信件捂在心口,癡癡地露出個笑。
磕磕絆絆張嘴保證:“芬芬一定收好,收好紙,坐大車車進城,買糖吃。”
葉凌柏的眼神不由得一軟,輕柔地將她額角打濕的鬢發(fā)攏到耳后。
“嗯,給嫂子買糖吃?!?/p>
2
蠟燭搖曳出昏暗的光,映得人臉明明滅滅。
村長嘆口氣,將盤里僅有的幾塊肉夾到寡嫂和葉凌柏碗中,才慢悠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