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抱住頭。
他丟下一句“激動對孩子不好”,轉(zhuǎn)身鎖門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他每天都來,送來同樣的白粥,說著同樣淬毒的話。
他把我對陳銘的愛,扭曲成我的自私;把陳銘的包容,說成是不堪重負。
直到他帶來一個女人,叫張媽。一身橫肉,看我的眼神像在打量牲口。
陳建國介紹:“這是張媽,以后由她照顧你?!?/p>
張媽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先生放心,我一定把少奶奶‘照顧’好?!?/p>
她那個“照顧”二字,咬得極重。
從她來的那天起,我每天只有兩頓殘羹冷飯。稍有反抗,她就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要捏碎我的骨頭。
一次,我趁她打瞌睡,偷偷跑到窗邊呼救。
剛喊了一聲,就被她發(fā)現(xiàn),她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捂住我的嘴,把我狠狠拖回床上。
“還想跑?”她眼神兇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告訴你,老實點!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臉頰火辣地疼。
從那天起,我不再反抗,不再爭執(zhí)。
他們給什么,我就吃什么,讓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陳建國來看我的次數(shù)少了,張媽也放松了警惕,不再時時盯著我。
這天,我掐著自己的喉嚨開始干嘔,吐得昏天黑地。
張媽慌了神,跑去給陳建國打電話。
我屏住呼吸,聽見她在門外壓低聲音:“先生,少奶奶好像不對勁,吐得厲害,要不要......送醫(yī)院?”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陳建國冰冷的聲音。
“不用,我?guī)€醫(yī)生過去?!?/p>
“一個私人醫(yī)生?!?/p>
我撫摸著小腹,在心里對我的孩子說:寶寶,別怕,媽媽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
門鎖轉(zhuǎn)動,陳建國帶了個男人進來。
我立刻躺好,閉眼裝作虛弱。
“先生,就是這樣,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吐?!睆垕尩穆曇魩е~媚。
腳步聲停在床邊,一道目光落在我臉上。
“醫(yī)生,你給她看看?!标惤▏l(fā)話了。
一只冰涼的手搭上我手腕,我沒動。
片刻,那人開口,聲音平直:“孕早期反應,加上情緒波動太大,沒什么大事?!?/p>
我猛地睜開眼。
他穿著白大褂,眼神冷漠,沒有一絲醫(yī)生的悲憫。
陳建國冷哼一聲,“小雅,你這點把戲,騙得了我?”
他揮手,醫(yī)生和張媽都退了出去,門被關(guān)上。
他走到窗邊,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眼的陽光涌了進來。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安分把孩子生下來。”
我扶著床沿坐起,冷冷看他:“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轉(zhuǎn)過身,臉上又是那副偽善的痛心。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陳銘不在了,你肚子里的,是我們陳家唯一的根?!?/p>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是陳銘的黑白遺照。
他把相框擺在床頭柜上,正對著我。
“從今天起,你每天給我跪在這兩個小時?!彼穆曇魶]有溫度,“為你克死我兒子的罪,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