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將老仙頭鎖進了琉璃珠的一方小世界里。
然后轉身去了幽冥獄。
我想將他投進幽冥獄的池子里,讓他也感受感受姐姐這百萬年的折磨。
只是,還沒等我動作,一抹纖白的身影闖進洞中。
看見我站在池邊,簌悅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怨毒。
我收了琉璃珠,淡淡回頭,就見簌悅已經站到了身邊,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池水看。
“師尊,您說,我要是這么掉下去,神君會如何懲罰您?”
我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
她毫不在意的聳聳肩,下一刻,驚呼著朝魔氣充盈的池水里倒去。
身旁一陣風過,簌悅已被攬腰扶起。
“婉舒,簌悅好心來接你,你竟惡毒到想加害于她?”
“我沒有?!?/p>
我淡淡回應,余光掃過去,就見昌皓滿臉怒不可遏。
若我沒有記錯,他明明是姐姐的神侶,三生石欽定的姻緣。
他曾說自己喜歡極了姐姐,可現(xiàn)在,他卻攬著另一個女人的腰,任由她嬌弱的靠在他懷中。
“還狡辯?難不成簌悅還會冤枉你不成?”
我譏笑,“為什么不可能?”
昌皓被我噎的一愣,臉上神色越發(fā)難看。
“看來,這百萬年的懲罰都沒能讓你學乖,到現(xiàn)在還是死性不改?!?/p>
他說著,一股封印打進我眉心。
我剛要沖破,簌悅便偏身擋在了我們中間。
“神君,此事不怪師尊,是簌悅沒用,求不來天帝的諒解,讓師尊在里面關了百萬年,師尊懲罰我也是應當?!?/p>
“懲罰?她自己做錯了事,憑什么懲罰你?”
“我看,真正需要懲罰的是她。”
簌悅的話非但沒能安撫昌皓,反讓他越發(fā)的憤怒。
他祭出捆仙繩將我拖到洞外,朝著凡界狠狠摔去。
“婉舒,私放魔神本已是重罪,如今你還死性不改傷害簌悅。本君便罰你走這無盡天階,好好洗滌心性?!?/p>
“你若還想重回天界,便以凡人之軀,一步一叩首爬上來。否則,我會讓天門永遠對你關閉?!?/p>
隨著他話音落下,我面前便升起無數(shù)透明天梯。
又是這樣!
先前,簌悅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沖他哭兩聲,他便以罪神之名,將姐姐送進了幽冥獄。
如今,她自己往池子里跳,他便誤將我當成姐姐,要我跪爬天階。
昌皓,在你心里,姐姐究竟算什么?
我站起來,一步狠狠踏在臺階上。
剛要沖破封印去擒他,就聽周遭百姓提起神祭,為百姓賜福之事。
“又是這個罪神,現(xiàn)在回神宮,是想?yún)⒓由窦?,接受我們萬民香火供奉?”
“她不配,我們也不需要這樣的罪神賜福,滾下來!”
“滾下來。”
他們手中握著雞蛋,石子,扁擔,紛紛朝我扔了過來。
“是你私放魔神讓我們日夜不得安寧,你不配為神?!?/p>
“去死,包庇魔族,屠我百姓,還想?yún)⒓由窦???/p>
聽著他們口口聲聲稱呼姐姐為罪神,我止不住的想笑。
這群愚蠢的百姓,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神祭其實不過是一場交易。
天地之初,神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
他們以群而居,將百姓視為弱小的同族,予以庇護。
受到恩惠的百姓不知該如何報答,于是以香火供奉。
百姓為這些神起了名字,配了官職。
漸漸地,神似乎被百姓支配著,成了有等階有爭名奪利之心的傀儡。
他們用香火值來代表自己對人間做出的貢獻,他們懼怕被世人遺忘,于是百年舉行一次神祭。
更有甚者,他們甚至會因為香火減少而放出災禍,再現(xiàn)身平定。
他們享受著世人的仰望,卻又懼怕被遺忘。
唯有姐姐不一樣,她用命愛著世人。
封印我法力后,她明明有著天地無匹的法力。
可她擔心與神眾開戰(zhàn)讓凡間受劫,于是寧可被折磨至身死道消,也不肯動用絲毫法力去抵抗。
可如今,被姐姐無私相護的世人,卻黑白不分的喚著她罪神!
我的姐姐,看著現(xiàn)在這一幕,你可曾后悔,可曾覺得不值?
石子擦著眉心而過,帶起一陣疼痛。
我突然很想知道,這群愚蠢的百姓知道真相后,又會是怎樣一副面孔?
于是,我沖靠我最近的老婦人邪笑。
“你們越是不讓,我偏是要參加,你們能奈我何?”
話落,我一口氣上了數(shù)十臺階。
身后的咒罵被我遙遙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