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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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反應(yīng)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孟奕昊一怔，眼神肉眼可見地變了。
他遲疑了一秒，終于還是松開懷里的許明月，追了出來。
他手里還拿著那包熟悉的藥，是我的安胎藥。
“小塵？”
他試探著叫我，語氣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你今天的安胎藥還沒吃呢......你這是怎么了？”
我沒有回應(yīng)他的問題，只是把他手里的藥接過來，放在了桌子上，沒有多看一眼。
然后低頭，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孟奕昊看著我一言不發(fā)收拾行李，臉色終于沉了下來，下一秒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溫?zé)嵊辛?，可這一次，我卻只覺得冷。
“小塵?！彼吐曊f：
“你從一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抬起頭，沖他溫婉地一笑。
“沒有啊?！蔽逸p聲說：
“可能是被孩子鬧得......不是很想說話?！?/p>
孟奕昊眼底的懷疑還在游移，但我這副模樣是這些年他最熟悉的樣子，他或許也不覺得我會有什么改變。
“那你好好休息?！?/p>
他終于放開了手：
“最近別太勞累?！?/p>
他走了，我繼續(xù)低頭收拾自己的行李，只不過手卻僵在半空。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輾轉(zhuǎn)反側(cè)。
明天就要去做手術(shù)了，把這個孩子拿掉。
這個孩子......我其實是期待的。
在這個殘破的家里，只有他讓我覺得自己還有一點歸屬感。
可他來得不是時候，也不是以我希望的方式。
夜越來越深，我怎么都睡不著，便披了件外套下樓，想去客廳找點吃的。
走過書房時，我卻發(fā)現(xiàn)那盞燈還亮著。
腳步一頓，我本來想轉(zhuǎn)身離開，可忽然聽見里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簟?/p>
“奕昊哥......”是許明月。
她的聲音有點委屈：“你不是最愛我了嗎？”
書房里沉默了一瞬，然后孟奕昊開口了，語氣無奈中帶著幾分寵溺：“是啊，明月，你是我最最愛的女人，也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我站在門外，指節(jié)一點點攥緊。
“可是......”許明月又嬌嗔了一句，“為什么你讓那個女人懷孕了？”
空氣像凝結(jié)了一樣。
然后我聽見孟奕昊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有點懊惱，又有點愧疚：
“這都怪我......那天你走了之后，我跟孫明君喝了點酒，一時......把她認成你了?！?/p>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耳鳴瞬間放大。
徐明月卻像是滿意了，又嬌滴滴地說：“所以這個孩子不是你想要的，對嗎？那為什么不......”
“——不可以啊明月。”
孟奕昊忽然打斷她，語氣帶著幾分急切，“那是我的孩子。”
書房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良久，許明月聲音悶悶的：“好吧......”
緊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帶著一些不堪的暗示。
“你想不想我呀，奕昊哥......”
孟奕昊的聲音壓得更低了，有點沙?。?/p>
“明月......不可以的，小塵還在樓上睡覺，我要去陪她?！?/p>
“你承認吧奕昊哥......”許明月的聲音已經(jīng)貼近，“你愛的，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人。”
我站在門外，像個局外人。
沒有歇斯底里的憤怒，也沒有難過到昏厥。
我逼著自己一字一句地聽完。
我轉(zhuǎn)身去了廚房，倒了一杯水，冰的。
然后回房，打開臺燈，把那張醫(yī)院的手術(shù)通知單重新拿出來，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填上了我的所有信息。
接著，我給我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發(fā)了一條消息：
【明天做手術(shù)，麻煩您安排?！?/p>
我就這么近乎麻木地坐了一夜，等著太陽升起。
天亮后，整個家突然變得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