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里的人群漸漸散去,只留下滿地狼藉。工作人員低頭清理著,誰也不敢看我。
我走下主席臺,無視了身后周主任探究的目光。過道里,我的導師陳教授正靠墻站著,
頭發(fā)白了很多,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筋骨,垮了下去。他看到我,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羞愧,
下意識地避開。他遞過來一個信封,邊緣被汗水浸得發(fā)皺。
“晚晴......”他張了張嘴,聲音干澀?!拔业霓o職信。
我......我沒臉再待在這家醫(yī)院,更沒臉當你的老師。”我沒有接。
信封上“辭職信”三個字,筆跡慌亂無力?!澳埼一貒臅r候,不是這么說的。
”我看著他,語氣平靜。他頹然垂下頭,不敢與我對視?!笆俏依虾苛?,
把人情看得比天大......”“您差點害死的,不是我。”我糾正他,
“是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病人?!标惤淌诘纳眢w猛地一僵,臉色瞬間慘白?!袄蠋??!蔽议_口,
聲音放緩了一些。他抬起頭,眼中含著一絲希冀?!澳粗厝饲椋中g(shù)刀不認人情。
”我的目光落在他胸前口袋里別著的鋼筆上?!八徽J組織、血管,
和每一寸需要被拯救的生命。”陳教授的眼眶紅了,他捏緊了那封辭職信,
紙張在他手里變了形。最終,他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對著我深深鞠了一躬。我側(cè)身避開,
沒有受他這一拜。他轉(zhuǎn)過身,步履沉重地離去,背影佝僂。會場門口,閃光燈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