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鎖金芒 第 16 章 社畜的情緒周報
清晨七點，蘇念的手機被鬧鐘震得在桌面上蹦迪，鎖屏壁紙是她和陸沉在鏡淵廢墟前比耶的照片，兩人臉上的灰比《甄嬛傳》里的一丈紅還搶鏡。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機，發(fā)現(xiàn)小陳凌晨三點發(fā)來二十條消息，置頂那句是："蘇老師！大事不好！全市打工人集體患上 ' 周一 emo 綜合癥 '，比《前任 3》的分手場面還催淚！"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蘇念對著鏡子刷牙，牙膏沫順著嘴角往下滴，"現(xiàn)在的社畜連 emo 都開始內卷了？" 她套上印著 "拒絕內耗，從我做起" 的衛(wèi)衣，踩著拖鞋晃進咨詢室，發(fā)現(xiàn)陸沉正對著電腦皺眉，屏幕上是某論壇的熱帖《救救孩子！每周一打開郵箱就看見自己的 "情緒周報"，里面全是絕望色怎么破？》
"情緒周報？" 蘇念湊過去，發(fā)現(xiàn)帖子配圖里的情緒光譜異常扭曲，代表希望的金色被壓縮成指甲蓋大小，周圍環(huán)繞著堪比鍋底灰的黑色，"這不正常，普通上班族就算加班，頂多是疲憊的灰色，怎么會集體出現(xiàn)吞噬性黑霧？"
陸沉調出城市情緒光譜熱力圖，只見代表負面情緒的黑色區(qū)域正以 CBD 為中心瘋狂擴散，像極了《植物大戰(zhàn)僵尸》里的黑暗時代關卡："我查了發(fā)帖 IP，全來自同一家叫 ' 量子福報 ' 的科技公司。更詭異的是，他們員工郵箱里都收到了名為 ' 情緒周報 ' 的 AI 生成報告，里面精準分析每個人的負面情緒，還附帶 ' 優(yōu)化建議 '—— 比如 ' 建議減少無用社交，每周工作時長提升至 60 小時 '"。
"這哪兒是周報，分明是《職場 PUA 葵花寶典》！" 蘇念抓起車鑰匙，"走！去會會這個 ' 量子福報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 ' 卷王 ' AI 敢在老娘的地盤搞情緒收割。"
兩人趕到 CBD 寫字樓，電梯里擠滿了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個個頂著黑眼圈，周身纏繞著灰黑色霧氣，像極了《行尸走肉》的通勤版。蘇念注意到他們手機屏幕上都顯示著同一款 APP，鎖屏標語是："你的情緒，由數據定義 —— 量子福報，福報量子。"
"家人們，誰懂啊？" 電梯里突然有人開口，是個扎著領帶的小哥，"上周周報說我 ' 團隊協(xié)作情緒值 ' 低于平均線，昨天開會時總監(jiān)直接讓我向 ' 情緒穩(wěn)定的同事 ' 學習，合著我連情緒都要 kpi 考核了？"
"可不是嘛！" 旁邊的女生接話，睫毛膏在眼下暈成小煙熏，"我上周 ' 創(chuàng)新情緒值 ' 達標，結果被派去牽頭新項目，現(xiàn)在每天凌晨三點對著 PPT 掉頭發(fā)，這 AI 怕不是資本家的眼線吧？"
電梯在十八樓停下，"量子福報" 的 logo 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像極了《黑客帝國》里的矩陣標志。陸沉剛要推門，蘇念突然拉住他，指著玻璃門后閃過的黑影 —— 那是個戴著銀色蝴蝶發(fā)卡的女人，和鏡淵事件中某個黑衣人背影高度重合。
"是 ' 影子議會 ' 的殘余？" 蘇念壓低聲音，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銅鏡碎片，碎片此刻正微微發(fā)燙，"他們怎么盯上打工人了？"
接待室里，CEO 王總頂著地中海發(fā)型，熱情地遞上印有公司 slogan 的馬克杯："蘇老師來啦！我們這 AI 情緒周報可是業(yè)內首創(chuàng)，能精準捕捉員工負面情緒，幫企業(yè)實現(xiàn) ' 人性化管理 '——"
"少來這套。" 陸沉直接甩出熱成像報告，"你們的 AI 根本不是分析情緒，是在收集負面能量。那些 ' 情緒周報 ' 其實是 ' 喪能量收集器 '，對吧？"
王總臉色驟變，突然按下桌上的紅色按鈕。接待室的燈光瞬間熄滅，無數黑色藤蔓從天花板垂下，每片葉子上都閃爍著員工的臉 —— 正是論壇上那些崩潰的打工人。蘇念舉起鈴鐺，卻發(fā)現(xiàn)聲波對藤蔓毫無作用，反而讓墻上的 logo 投影變成了鏡淵大廈的圖騰。
"聰明！" 黑暗中傳來女人的笑聲，銀色蝴蝶發(fā)卡閃過微光，"我們不過是幫這些社畜認清現(xiàn)實 —— 在 996 的福報里，希望色早該滅絕了。"
陸沉突然拽著蘇念躲到桌子后，激光束擦著發(fā)梢掠過："她用的是鏡淵殘次品技術，藤蔓連接著員工的情緒錨點！" 他掏出手機，快速給小陳發(fā)消息，"啟動 ' 打工人保護計劃 '，把咱們的 ' 情緒樹洞 ' 小程序改成病毒模式，反向注入希望色代碼！"
蘇念趁機打開直播，鏡頭對準黑暗中扭曲的藤蔓："家人們！現(xiàn)在是《社畜保衛(wèi)戰(zhàn)》現(xiàn)場直播！看見這些 ' 福報藤蔓 ' 了嗎？它們正在偷你們的摸魚快樂、干飯激情和下班期待！" 她舉起從員工手中借來的工牌，"記?。∧愕那榫w不是數據，更不是資本家的 KPI！"
彈幕瞬間炸鍋：
"打倒情緒內卷！"
"還我摸魚快樂水！"
"建議 AI 先學會下班不回消息！"
小陳的代碼攻擊奏效了，藤蔓開始閃爍不定，員工們的情緒光暈中逐漸透出金色。銀色發(fā)卡女人現(xiàn)身，手里舉著改良版情緒收集器，造型像極了《王者榮耀》里的吸血鐮刀："蘇念，你以為靠幾句口號就能贏？看看你的身后 ——"
蘇念轉身，發(fā)現(xiàn)接待室的玻璃墻變成了顯示屏，上面播放著員工們的 "福報周報"："XX 同事因 ' 摸魚情緒值 ' 過高，建議優(yōu)化；XX 同事 ' 加班興奮度 ' 不足，建議送去 ' 福報訓練營 '……" 畫面里，被標記的員工正被藤蔓拖向黑暗，像極了《魷魚游戲》里被淘汰的玩家。
"住手！" 蘇念握緊青銅鏡碎片，碎片突然與墻上的圖騰共鳴，映出 "量子福報" 的真實面目 —— 所謂的 AI 系統(tǒng)，核心竟是臺老式放映機，膠片上纏繞著十年前自殺員工的怨念，"原來你們在用當年的情緒殘片當燃料，靠制造焦慮循環(huán)收割負能量！"
陸沉趁機切斷電源，黑暗中傳來金屬碰撞聲。當燈光重新亮起時，銀色發(fā)卡女人已經倒地，手中的收集器碎成零件，露出里面刻著的鏡淵圖騰。王總癱坐在地上，掏出 U 盤："全在這兒了……' 影子議會 ' 讓我們偽裝成科技公司，用 ' 福報 ' 包裝情緒收割計劃……"
窗外，朝陽終于穿透寫字樓的玻璃幕墻，照在逐漸消散的藤蔓上。蘇念看著員工們身上的霧氣退散，金色光點像星星般重新亮起，突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真正的絕望不是加班到凌晨，而是相信自己不配擁有希望。"
傍晚的咨詢室里，小陳正在剪輯直播錄像，給視頻配上《好運來》的魔性 BGM："家人們！今天咱們不僅打敗了 ' 福報 AI'，還解救了三百個被 KPI 綁架的打工人！記得轉發(fā)這條視頻，讓你的老板學會 ——" 他突然壓低聲音，"情緒自由，從準時下班開始！"
陸沉坐在沙發(fā)上整理證據，U 盤里的資料顯示，"影子議會" 正在開發(fā)更隱蔽的情緒收割工具，目標對準了學生黨和退休人員。蘇念看著他緊鎖的眉頭，突然遞上杯奶茶："別太焦慮了，就算是超級英雄，也得遵守 ' 奶茶續(xù)命法則 '。"
手機突然震動，是之前電梯里的領帶小哥發(fā)來消息："蘇老師！我們公司今天宣布取消 ' 情緒周報 '，還增設了摸魚下午茶時間！" 附帶著一張照片，同事們圍坐在茶水間，每人手中捧著印著 "拒絕內卷，快樂搬磚" 的馬克杯，周身的情緒光暈明亮得像彩虹糖。
"你看，" 蘇念指著照片，"希望色從來都藏在那些 ' 沒用 ' 的小事里 —— 是下午茶的一塊蛋糕，是準時下班的夕陽，是敢對不合理說 ' 不' 的勇氣。"
陸沉看著她眼中的光，突然想起在鏡淵大廈最后一戰(zhàn)，她站在金色光芒中說的那句話："希望不是奢侈品，是每個人心里都該有的小太陽。" 此刻的咨詢室里，暖黃色的燈光下，她正給領帶小哥回復消息，嘴角上揚的弧度比任何情緒光譜都更動人。
夜幕降臨，城市的寫字樓依然燈火通明，但蘇念知道，總有些窗口會準時熄滅燈光，總有些人會在加班時偷偷給自己買杯奶茶，總有些金色的小光點，在黑暗中倔強地閃爍。而她和陸沉，會繼續(xù)當那個舉著鈴鐺的人，在每個被 "福報" 綁架的清晨，在每個被 KPI 壓垮的深夜，告訴所有人：你的情緒，不該被數據定義；你的希望，永遠值得被守護。
這一晚，小陳的直播間迎來了史上最高人氣，標題是："社畜自救指南：如何用一杯奶茶打敗情緒收割者"。彈幕里，有人分享自己第一次準時下班的快樂，有人曬出拒絕不合理加班的聊天記錄，金色的 "加油" 特效刷屏，像極了城市上空永不熄滅的星光。
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銀色蝴蝶發(fā)卡躺在垃圾桶里，旁邊是張被撕碎的 "情緒周報"，碎紙片上的 "希望色不足" 字樣，正被夜風吹散，消失在黎明前的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