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控畫面里，我的唇正貼在沈翊毫無血色的嘴上。
院長氣得摔了茶杯：「許醫(yī)生解釋下醫(yī)德問題？」
沒人看見我顫抖的手指間那管藍色血清——這是七年前我們在他實驗室接吻時，
不小心發(fā)明的給藥方式。第一章監(jiān)控畫面里，我的唇正貼在沈翊毫無血色的嘴上。"暫停！
就停在這里！"院長氣得摔了茶杯，陶瓷碎片濺到我腳邊，"許醫(yī)生，
請你解釋一下這是什么醫(yī)德問題？
"會議室里二十多位科室主任的目光像手術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投影屏幕上，
那個偷拍角度的畫面被定格放大——深夜VIP病房，我俯身靠近病床，
白大褂下擺垂落在沈翊毫無知覺的手臂旁，我的嘴唇與他相接，
看起來活像個趁人之危的變態(tài)。沒人看見我顫抖的手指間那管藍色血清。"這只是常規(guī)檢查。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話，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白大褂口袋里的玻璃試管，
殘留的液體在掌心留下一小片冰涼。"用嘴檢查？"副院長林世誠推了推金絲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像CT掃描般穿透我，"許主任，醫(yī)院不是拍偶像劇的地方。
患者雖然是植物人狀態(tài)，但基本人權...""患者呼吸道異常，我需要確認氣管插管位置。
"我打斷他，調出手機里的病歷記錄，"當時情況緊急，護理站沒人，我做了應急處理。
如果院方認為這違反規(guī)定，我接受調查。"我的謊言天衣無縫。畢竟沒人會相信，
那個吻是在輸送解毒血清——這是七年前我們在他實驗室接吻時，
不小心發(fā)明的納米藥物傳遞方式。院長重重嘆氣："許晏，你是我們最年輕的麻醉科主任，
前途無量。但這段監(jiān)控要是流傳出去..."他示意秘書關閉投影，
"先暫停你VIP病房的診療權限，等調查結束再說。"散會時林世誠故意落后兩步，
香水味混著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許醫(yī)生和這位沈先生...以前認識？
"我假裝整理文件，避開他的視線："病歷顯示他是海外歸僑，我怎么可能認識。""奇怪，
他入院時血液檢測顯示有長期藥物接觸史。"林世誠狀似無意地說，
"正好是你專攻的神經麻醉領域。"我的后背沁出一層冷汗。沈翊的臥底身份絕不能暴露，
尤其是現(xiàn)在——他睫毛下的眼球明明已經開始有微弱的快速運動，那些藍色血清正在起作用。
"巧合罷了。"我轉身離開，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冷靜的節(jié)奏，
直到拐進女廁所才敢讓手指發(fā)抖。鏡中的我嘴唇蒼白。七年前那個雨夜，沈翊的實驗室里，
我們第一次接吻時打翻的試劑瓶，
意外發(fā)現(xiàn)唾液酶能激活納米載體...當時他笑著把藍色液體抹在我唇上說："許晏，
這可能是本世紀最浪漫的給藥方式。"而現(xiàn)在，他的生命全靠這些偷來的吻維系。
回到辦公室，我發(fā)現(xiàn)抽屜被人動過。電腦雖然鎖屏，
但鍵盤托上多了一粒幾乎不可見的灰塵——有人嘗試過物理入侵。最糟糕的是，
窗臺上那盆綠蘿的第三片葉子角度變了，那是我設置的簡易警報裝置。
我迅速登錄醫(yī)院系統(tǒng)調取沈翊的完整病歷，屏幕上卻彈出"權限不足"的紅色警告。
這不對勁，作為麻醉科主任，我有權查看任何患者的用藥記錄。鼠標滑到主治醫(yī)師一欄，
本該顯示"林世誠"的位置變成了一片空白。正當我嘗試更深層訪問時，門鈴響了。
護士長陳蕓站在門外，手里端著兩杯咖啡，眼神卻警惕地掃過走廊："許醫(yī)生，
有人申請調取沈先生過去三天的全部監(jiān)控，包括護理站和走廊。""誰？
""名義上是醫(yī)務科，但申請單有林副院長的電子簽名。"她壓低聲音，"還有，
沈先生今早的腦電圖有異常波動，我暫時沒錄入系統(tǒng)。"咖啡杯在我手里晃了一下。
沈翊要醒了，而危險也在逼近。"幫我個忙，"我把U盤塞進她口袋，
"查查沈翊入院前是誰簽的字，還有最初的血檢報告。"陳蕓點頭離開后，我反鎖房門，
從書架暗格取出那支還剩三分之一的藍色血清。窗外夕陽西沉，最后一縷光線照在試管上，
液體里懸浮的納米顆粒像星辰般閃爍。
七年前他保護我離開那個黑暗的研究項目時說過："如果有一天我靜止不動了，許晏，
記得用我們的方式叫醒我。"現(xiàn)在，
我不得不再次夜訪VIP病房——在那些想讓他永遠沉默的人得手之前。
第二章醫(y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得像手術無影燈，照得我手中的停職通知單幾乎透明。
我捏著那張紙，指節(jié)發(fā)白，耳邊還回蕩著人事科主任那句"暫時休息，
配合調查"——說得好像我只是去度個假，而不是因為一個吻被全院議論。"許主任，
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耳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身看見肝膽外科的劉醫(yī)生倚在護士站邊，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平時裝得那么高冷，
原來好這口？植物人play？"我攥緊了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三年前他趁夜班試圖強吻我，被我一個過肩摔放倒在器械室，現(xiàn)在終于找到報復的機會了。
"劉醫(yī)生，"我慢慢走近他，直到能聞到他呼吸里的煙味，
"你知道為什么麻醉醫(yī)生比外科醫(yī)生更了解人體嗎？"我壓低聲音，
"因為我們清楚每一根神經的位置。比如現(xiàn)在，我只要用鋼筆戳你肋下三厘米，
就能讓你疼得尿失禁還查不出原因。"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我轉身離開時，
聽見護士長爆發(fā)出一陣壓抑的竊笑。電梯下到三樓，我閃身拐進安全通道。手機震動起來，
是陳蕓發(fā)來的加密信息：「沈翊原主治醫(yī)張教授上周辭職，今早飛瑞士。血檢原始數(shù)據(jù)被刪，
但有備份顯示神經毒素陽性。」我的后背抵在冰冷的防火門上。
神經毒素——這證實了我的猜測。沈翊不是普通的植物人狀態(tài)，
他是被某種藥物刻意誘導出的假性昏迷。樓梯間下方傳來腳步聲，我迅速刪掉信息。
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子走上來，胸牌顯示是麻醉科住院醫(yī)周毅。奇怪，我對他沒什么印象。
"許主任！"他略顯驚訝地停下，"正好遇到您。3號手術間有個硬膜外麻醉出了問題，
主任們都在開會..."職業(yè)本能讓我立刻邁步："患者什么情況？""血壓驟降，
已經穩(wěn)定了。"他跟上我的步伐，"其實...我是想找您請教神經阻滯的技巧。
"他的眼神飄向我的停職通知，"但看來不是時候。"電梯門關上的剎那，
我突然問："你輪轉到麻醉科多久了？""兩周。"他低頭按樓層按鈕，
后頸處有一道新鮮的結痂傷口，"上周您示范的腰麻穿刺讓我印象深刻。"我瞇起眼睛。
上周我根本沒做過腰麻示范。他在撒謊。走出醫(yī)院大門，刺眼的陽光讓我恍惚了一秒。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個戴墨鏡的男人。"許醫(yī)生？
我是《醫(yī)學前沿》的記者方明。"他遞來名片，"想請您聊聊新型麻醉劑的臨床應用，
特別是...'藍天使'相關研究。"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藍天使"——這正是沈翊臥底調查的毒品代號，
一種能讓人陷入植物人狀態(tài)的新型神經毒素。"你找錯人了。"我把名片塞回他手里，
"我對毒品沒研究。"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那對沈翊呢？他在你VIP病房躺了三個月，
你不好奇他怎么中的毒？"他的拇指在我脈搏處輕輕一按，"或者，他為什么只對你有反應？
"我猛地抽回手，他的墨鏡反射出我瞬間蒼白的臉。"再騷擾我就報警。
"我轉身走向地鐵站，后背如芒在刺。直到確認沒人跟蹤，我才拐進一家網吧。
搜索"張教授 瑞士"，
第一條就是醫(yī)學論壇的送別帖：「神經藥理專家張明遠教授突然宣布退休，
赴蘇黎世大學任教，昨日離京?！固影l(fā)布于今早八點，配圖中張教授在機場揮手，
笑容僵硬。我放大照片，
發(fā)現(xiàn)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這個戴了三十年的戒指他從不摘下。更可疑的是，
他身旁站著林世誠，兩人看似親密交談，林的手卻緊緊抓著張的肘部，像在押送犯人。
我打開陳蕓發(fā)來的血檢備份，將毒素分子結構圖截取下來，
用醫(yī)學院時期沈翊教我的圖像比對軟件分析。
屏幕閃爍幾秒后跳出紅色警告：「匹配度87%——藍天使變體NTX-72」。
NT72...這串字符莫名熟悉。我翻出手機里拍的沈翊病房照片，
突然發(fā)現(xiàn)床頭監(jiān)護儀的序列號尾數(shù)正是NT72。是巧合還是線索？夜幕降臨，
我換上清潔工制服，戴著假發(fā)和口罩混進醫(yī)院。VIP病區(qū)今晚格外安靜，
護士站空無一人——這不正常。沈翊的病房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立刻察覺到異樣。
床頭多了一臺不屬標準配置的監(jiān)護儀，天花板角落新增了一個微型攝像頭正對病床。
有人在監(jiān)視他。我假裝整理床單，迅速檢查沈翊的身體。他的睫毛在眼皮下輕微顫動，
這是REM睡眠的特征，說明意識正在恢復。當我俯身調整他枕邊的電極片時，
發(fā)現(xiàn)床墊邊緣有細微的凸起。手指探入縫隙，我摸到一個微型存儲器，
上面刻著兩行數(shù)字：「NT72」和「0923」——我的生日。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
我迅速藏好存儲器，抓起拖把。門被推開，周毅站在門口，手里拿著麻醉記錄單。
"血壓監(jiān)測異常？"他自然地走進來查看監(jiān)護儀，背對著攝像頭用唇語說：「別說話，
有監(jiān)聽?！刮业皖^擰拖把，心跳如鼓。他調整完藥物劑量，故意提高聲音："保潔阿姨，
這間病房需要特別消毒，請跟我去拿專用藥劑。"跟著他走到儲物間，周毅鎖上門，
從內袋掏出一張照片："沈警官讓我在你最需要時給你這個。"照片上是七年前的我和沈翊，
站在實驗室里舉著藍色試劑瓶大笑。背面寫著：「當NT72遇見0923，
記得我們破解世界的方式?！?你是誰？"我死死盯著他后頸的傷疤——現(xiàn)在我看清了，
那是刀傷。"禁毒支隊技術員，沈翊的聯(lián)絡人。"他遞給我一個干擾器，
"存儲器里的文件需要密碼，是你左手無名指指紋和虹膜掃描。
"我猛地后退："沈翊昏迷三個月，怎么可能安排這些？""他預料到自己會出事。
"周毅苦笑，"一個月前他秘密蘇醒過48小時，布置了這一切。
他說...只有你能破解藍天使。"窗外一道車燈掃過，我們同時噤聲。
有人正在停車場監(jiān)視這棟樓。"明晚十點，醫(yī)學院舊實驗室。"周毅塞給我一張門卡，
"別帶手機，有人會跟蹤你。"回到臨時租住的公寓，我用特制讀卡器打開存儲器。
指紋和虹膜驗證后，屏幕上跳出數(shù)百份加密文件，最上方是一個視頻。點擊播放，
沈翊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他眼睛布滿血絲，聲音嘶啞："許晏，如果你看到這個，
說明NT72已經進入我的中樞神經。藍天使不是普通毒品，
它能重塑記憶...林世誠在利用醫(yī)院測試新變種..."視頻突然中斷，
最后畫面是沈翊抓起針管扎向自己頸部，背景音里有人破門而入。窗外電閃雷鳴，
暴雨傾盆而下。七年前也是這樣的大雨夜，沈翊把我推出實驗室，
自己留下面對闖進來的黑衣人。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封絕情信說利用我研究數(shù)據(jù)。
現(xiàn)在我知道，那封信是假的，這七年他一直在暗處保護我。我打開冰箱，
取出最后那管藍色血清。
液體在閃電照耀下泛著詭異的光芒——這就是我們當年意外發(fā)明的納米解毒劑，
能中和任何神經毒素，但必須通過唾液酶激活。雨點砸在窗上像無數(shù)敲門聲。我握緊針管，
想起視頻里沈翊最后的話："許晏，別相信任何人，包括警察。
只有你能喚醒我...用我們的方式。"明天晚上，我要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
解開這個用七年時間編織的迷局。而此刻，醫(yī)院VIP病房里，
沈翊的指尖在無人注意時輕微抽動了一下。
第三章醫(yī)學院舊址的鐵門在夜色中像一張生銹的嘴，微微張開著。我握緊周毅給的門卡，
雨水順著脖頸流進衣領。十年前，
我和沈翊就是在這里的實驗室第一次相遇——他是最年輕的藥理學教授，
我是那個總愛提問的麻醉科實習生。警報器閃著紅光，我刷卡的手在顫抖。
電子音"滴"地響起，門鎖應聲而開，
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不該有的消毒水味——有人最近來過這里。
走廊盡頭那間實驗室的門虛掩著，透出一線微光。我摸出口袋里的手術刀片，輕輕推開門。
實驗臺上一盞應急燈亮著，照出滿墻的檔案照片和紅色連線。正中央是林世誠的放大照片，
額頭上用紅筆畫了個靶心。"沈翊..."我的低語在空蕩的實驗室里回蕩。這是他的風格，
那種偏執(zhí)的條理性。七年前我總笑他整理移液管像在排兵布陣。
墻角的老式冰箱突然嗡嗡啟動，嚇得我差點叫出聲。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冰箱，
而是一個偽裝的生物樣本柜。指紋鎖閃著藍光，
屏幕上顯示：「請輸入密碼：NT72_0923」。我的生日。心臟在胸腔里重重一跳，
我輸入數(shù)字，柜門"咔噠"彈開。里面整齊排列著數(shù)十支藍色藥劑，
和三個標著"藍天使"字樣的黑色試管。最上層是一個牛皮紙袋，
封口處用沈翊特有的方式折了三折——那是我們之間的暗號，代表"緊急"。
紙袋里是一本手寫筆記和幾張SD卡。翻開第一頁，
沈翊工整的字跡刺入眼簾：「藍天使項目日志——臥底第187天。
確認林世誠團隊利用醫(yī)院臨床試驗渠道測試新型神經毒素NTX-72，
偽裝成阿爾茨海默癥治療藥物。目標：制造完美活死人狀態(tài)，用于政要暗殺與證人滅口?！?/p>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紙張上有幾處深色污漬，在紫外燈下泛著熒光——是血跡?！傅?03天。
取得樣本，確認毒素通過血腦屏障后會在杏仁核形成永久記憶阻斷。
唯一解藥是我們研發(fā)的納米血清，但需要特定基因標記激活——只有許晏的唾液酶有效。」
這句話像一記重拳打在我胸口。七年前那個雨夜，沈翊把我推出實驗室前，曾用力吻我，
當時我以為那只是告別...原來他是在我不知情時做了基因標記。窗外一道閃電劈過，
照亮了筆記最后一頁的潦草字跡，與之前工整的記錄判若兩人：「暴露了。
他們給我注射了十倍劑量NT72。許晏，記?。鹤C據(jù)在初吻地點地板下。別相信任何人，
包括警察內部。如果我還活著...用我們的方式喚醒我。密碼是...」字跡在這里中斷，
最后幾個字母拖出一道長長的劃痕，像是筆突然脫手。我跪在地上摸索實驗臺下的地板，
第三塊瓷磚有細微的松動。撬開后，一個防水袋里裝著微型硬盤和一把手槍。
硬盤貼上寫著：「林世誠—海外賬戶—人體實驗名單—交易記錄」。突然，走廊傳來腳步聲。
我迅速關掉應急燈，屏息躲在門后。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門縫，
伴隨著低沉的男聲："...確認有人入侵...檢查樣本柜..."是林世誠的聲音。
腳步聲停在隔壁實驗室，我趁機把證據(jù)塞進內衣，從窗戶翻出。雨水打在臉上像冰針，
我順著消防梯爬下，卻在最后一階踩空，腳踝傳來劇痛。"不許動！"一道強光照在我臉上。
黑影從兩側包抄過來，我摸到口袋里的手術刀片。"許醫(yī)生？"熟悉的聲音響起，
周毅從雨中跑來，"快走！他們啟動了全員警報！"他拽著我奔向圍墻缺口，
身后傳來喊叫聲。我們翻過圍墻鉆進一輛沒有牌照的面包車，周毅猛踩油門，車子沖進雨幕。
"你怎么在這？"我喘著氣問，手指仍緊握刀片。"跟蹤你來的。"他扯下濕透的口罩，
露出青紫的嘴角，"我也被盯上了。今早有人闖進我公寓，幸好我提前轉移了沈翊的資料。
"車子拐進地下車庫，周毅從座位下拿出一個醫(yī)療箱："你的腳。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右腳踝已經腫得像饅頭。他熟練地噴上冷凍噴霧，
包扎手法專業(yè)得不像普通技術員。"你到底是誰？"我直視他的眼睛。他沉默片刻，
從錢包抽出一張照片：五個穿警服的年輕人站在警校門口，中間是年輕版的沈翊。
"禁毒支隊特別行動組，代號'藍盾'。
"他指著照片最邊上那個戴眼鏡的男孩——是年輕時的他自己，"我們負責臥底支援。
沈翊三年前開始調查林世誠，發(fā)現(xiàn)他利用醫(yī)院研發(fā)新型毒品。""為什么選我？
"我握緊那個防水袋，"七年前他就消失了。"周毅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他一直關注你。
每次你發(fā)表論文，每臺重要手術...他甚至偷偷參加你的主任醫(yī)師授銜儀式。
"他從手機調出一段模糊視頻——醫(yī)院禮堂里，人群最后排那個戴鴨舌帽的高個男子，
在所有人鼓掌時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是沈翊特有的祝福方式。我的眼眶突然發(fā)熱。
"三個月前他暴露身份，被注射NT72前給我發(fā)了最后信息。
"周毅調出那條短信：「如果變成植物人，確保許晏是我的主治醫(yī)。只有她能救我?！?/p>
車子停在安全屋樓下，周毅遞給我一套干凈衣服："沈翊說你們研發(fā)過納米解毒劑？
""理論上有用，但需要特定傳遞方式。"我沒詳細解釋那個"吻"的機制，
"我需要回醫(yī)院，血清不夠了。""太危險了！林世誠肯定——""他今晚在醫(yī)學院，
VIP病房反而最安全。"我看了眼手表，凌晨三點，"正好是護士交接時間。
"偽裝成送餐員混進醫(yī)院比想象中容易。沈翊的病房外多了個"保安"，正低頭玩手機。
我推著餐車經過時，聞到他身上有大麻味——不是專業(yè)安保。沈翊靜靜躺著，
仿佛這三個月來從未改變。但當我靠近時，監(jiān)護儀上的腦電波突然出現(xiàn)一陣波動。
我小心地取出新配制的血清，俯身靠近他的臉。"沈翊，我找到你的留言了。
"我的嘴唇輕輕擦過他的，嘗到一絲血腥味——他的牙齦在出血，這是神經毒素代謝的征兆，
"別放棄，我們快贏了..."一滴液體滑落，不知是他的血還是我的淚。當我想起身時，
突然感覺有什么勾住了我的手指。沈翊的小指，以幾乎不可察覺的力度，
蜷曲著勾住了我的食指。"你聽得見我..."我哽咽著把他的手貼在前額，
那微弱的溫度像黑暗中的螢火。走廊傳來腳步聲，我迅速藏好針管。門被推開，
林世誠站在門口，白大褂下擺還在滴水。"許醫(yī)生，"他的微笑像手術刀般冰冷，
"停職期間擅入病房，罪名又加一條啊。
"第四章醫(yī)院行政樓的聽證室像一座精心設計的法庭。長桌兩側坐著十二位院委會成員，
背后落地窗外烏云壓城。我坐在孤零零的被告椅上，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白大褂口袋里的微型錄音筆。"許晏醫(yī)生違反醫(yī)德案，現(xiàn)在開庭。
"院長敲了敲茶杯，他眼下的青黑顯示整夜未眠，"首先請林副院長出示證據(jù)。
"林世誠站起身，金絲眼鏡反射著窗外的閃電。他按下遙控器，
投影幕布上出現(xiàn)我的處方記錄："過去兩周，
許醫(yī)生為VIP-3床患者沈翊開具了超出常規(guī)劑量的神經活性藥物，
包括東莨菪堿和NMDA受體拮抗劑。"會場一片嘩然。
這些藥確實能制造虛假的植物人狀態(tài)——但問題是我根本沒開過這些處方。"更嚴重的是，
"林世誠走近我，身上那股檀香混合甲醛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們在許醫(yī)生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了這個。"他舉起一個貼著"NT72"標簽的小瓶。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昨晚我在沈翊實驗室見過的樣本瓶，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辦公室？
"許醫(yī)生，你解釋一下？"院長聲音發(fā)顫。我慢慢站起來，拿起那瓶"證據(jù)"，
對著燈光仔細觀察。液體顏色比真正的NT72深了半個色號——是偽造品。
林世誠在試探我是否真能辨認出藍天使。"有趣。"我轉動瓶子，
"林副院長說這是在我辦公室發(fā)現(xiàn)的，請問具體位置？""你文件柜最下層抽屜。
"林世誠微笑。"不可能。"我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推過桌面，"今早我離開前拍了照，
那個抽屜鎖壞了三個月，一直用膠帶固定。而現(xiàn)在..."我調出手機實時畫面，
辦公室監(jiān)控顯示抽屜上的膠帶完好無損，"除非林副院長有穿墻術？
"林世誠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我乘勝追擊："不過這個標簽確實專業(yè)。
NT72是神經毒素變體的分子量縮寫，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這個代號。"我直視他的眼睛，
"除非是研發(fā)者本人。"會議室鴉雀無聲。院長看看我又看看林世誠："什么意思？
""我懷疑有人利用我院患者測試非法藥物。"我故意含糊其辭，
"建議封存所有VIP病房近半年的用藥記錄，交由藥監(jiān)局核查。
"林世誠突然拍桌而起："荒唐！許晏，你不過是想轉移視線！親吻植物人患者、違規(guī)用藥，
現(xiàn)在又污蔑同事——""那個吻是治療。"我平靜地說。全場寂靜。連窗外的雨都似乎停了。
"沈翊中的是神經毒素，需要特定酶激活解毒劑。"我緩緩環(huán)視眾人，
"七年前我和林教授的學生沈翊共同研發(fā)過納米載體技術，通過黏膜傳遞藥物。
林教授應該很清楚——畢竟當時他是我們的導師。"這個半真半假的解釋讓林世誠臉色鐵青。
他確實曾是我們的導師，但正是他發(fā)現(xiàn)沈翊在調查他的非法研究后，才設計將我們分開。
院長困惑地看向林世誠："林副院長，許醫(yī)生說的是真的？""無稽之談！
"林世誠的領帶結上下滑動，"沈翊只是我在國外認識的普通研究員，
他昏迷是因為罕見的自身免疫性疾病——""那您應該不介意公開他的原始入院檢查報告？
"我打斷他，"包括被刪除的毒理學篩查結果。"林世誠的眼鏡片上蒙了一層霧氣。
他剛要開口，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撞開。陳蕓護士長沖進來，
面色慘白："VIP-3床患者出現(xiàn)異常腦電活動！"我第一個沖出會議室。走廊上，
陳蕓拽住我的手腕："小心，有人換了心電監(jiān)護儀的報警閾值，
如果不是我正好去查房..."沈翊的病房外圍滿了人。透過玻璃，
我看到他的身體正在病床上劇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三個陌生面孔的"醫(yī)生"圍在床邊，
其中一個正舉起注射器。"讓開！"我推開人群。
那個"醫(yī)生"的注射器里是琥珀色液體——苯妥英鈉，過量會導致呼吸抑制。
以沈翊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這一針下去必死無疑。"我是麻醉科主任！"我搶過注射器，
"誰下的醫(yī)囑？""我。"林世誠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患者癲癇持續(xù)狀態(tài)，需要立即控制。
""用不著苯妥英鈉。"我從急救車抓起一支咪達唑侖，"這個更安全。
"我們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撞。他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幾乎是憐憫。
注射后沈翊的抽搐漸漸平息。我假裝檢查瞳孔，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堅持住，
他們在害怕你醒來。"他的睫毛微弱地顫動了一下，像是回應。人群散去后，
病房只剩下我和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我重新調整了報警參數(shù)，檢查了所有輸液管路，
并在床欄內側貼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周毅給的警用設備。窗外天色已暗，
雨點再次敲打玻璃。我握住沈翊的手，那修長的手指曾經在實驗室里靈巧地調配試劑，
現(xiàn)在卻冰冷得像大理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輕聲說，
"你在講臺上講解血腦屏障，我在第一排舉手問了個刁鉆問題。"那是七年前的春天。
醫(yī)學院大禮堂，他穿著略顯寬大的西裝，講到關鍵處會無意識地把粉筆頭掰成小段。
當我問及納米粒子穿越血腦屏障的倫理問題時，他的眼睛突然亮起來，像發(fā)現(xiàn)了同類。
"下課后你帶我去看你的秘密實驗室——就是昨晚我去的那間。
"我按摩著他逐漸回暖的手指，"你說科學應該救人，而不是成為某些人的武器。
"他的眼皮微微顫動，監(jiān)護儀上的α波突然增多。這是記憶性反應——他聽得見我說話。
"后來你向我坦白，林世誠在利用你的研究開發(fā)神經武器。
我們約定暗中研制解毒劑..."我的聲音哽住了，"然后那個雨夜，你把我推出實驗室，
自己留下面對他們。第二天我只收到一封說你利用我的絕情信。"一滴淚落在他的鎖骨上。
就在這時，他的食指忽然彎曲，輕輕勾住了我的小指。我僵住了。
這不是之前的無意識抽動——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手勢，代表"我在這里"。"沈翊？
"我顫抖著捧起他的臉，"如果你能聽見我，眨兩次眼。"漫長的兩秒鐘后，
他緩緩眨了眨眼。然后又一次。我的呼吸凝固了。就在這時，門把手輕輕轉動。
我迅速恢復職業(yè)表情，假裝在檢查輸液速度。"許醫(yī)生。"周毅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藥房記錄顯示..."他瞥了眼病床，突然改口，"能借一步說話嗎？
"走廊拐角，他確認四下無人后壓低聲音："沈翊醒了？""部分意識恢復。
"我警惕地看著他，"怎么了？""剛收到禁毒隊內線消息，
林世誠申請了明天上午的轉院手續(xù)。"周毅遞給我一張紙條，
"目的地是郊區(qū)的長青康復中心——那地方根本就是個幌子。"紙條上是長青中心的平面圖，
地下室標著"實驗室"三個字。我的血液瞬間結冰。"他們要在轉移途中滅口。
"周毅擦掉額頭的汗，"我們必須盡早行動。""什么行動？""沈翊在清醒期說過，
證據(jù)鏈還缺最關鍵的一環(huán)——林世誠的海外資金往來。"周毅指著平面圖上一個紅色標記，
"就在這里，他的私人保險箱。"我盯著那個紅點，
突然意識到位置很眼熟——就在林世誠辦公室休息室的衣柜后。上周我去交報告時，
曾看見他慌張地關上衣柜門。"太冒險了。"我搖頭，
"而且沈翊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時間了！"周毅抓住我的肩膀，"聽著，
林世誠今晚七點有董事晚宴，辦公室空檔兩小時。我已經安排了接應，
只要你——""許醫(yī)生！"陳蕓的尖叫聲從護士站傳來，"VIP-3床室顫了！
"我轉身狂奔。沈翊的病房里，心電監(jiān)護儀刺耳的警報聲中，
他的身體像上岸的魚一樣彈起又落下。床邊站著個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往輸液泵里注射什么。
"住手！"我撲過去推開那人。針管掉在地上，殘留的液體冒著細小氣泡——氯化鉀，
足以瞬間停跳心臟。那人轉身就跑，我只來得及看清他戴著印有醫(yī)院logo的口罩。
我按下急救鈴，同時撕開沈翊的病號服準備除顫。"別死，
求你..."我涂導電膏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電極板，"沈翊，你說過要回來解釋清楚的！
"第一次電擊。他的身體弓起又落下，監(jiān)護儀上仍是室顫的鋸齒波。第二次電擊。
陳蕓在旁邊加壓給氧，我的視野被淚水模糊。第三次電擊。就在我按下按鈕的瞬間，
沈翊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真正的、清醒的睜開。他的嘴唇蠕動著，吐出幾個含糊的音節(jié)。
我俯身將耳朵貼到他唇邊，
聽到氣若游絲的一句話："初吻...地點...地板下..."然后他的瞳孔再次擴散，
監(jiān)護儀上的直線像一把刀刺進我的心臟。第五章初吻地點的實驗室地板下。
我站在醫(yī)學院舊實驗樓走廊，沈翊微弱的聲音仍在耳邊回蕩。窗外暴雨如注，
每一聲雷鳴都像是對我遲緩反應的催促。七年前那個雨夜，他把我按在實驗室墻角，
我們的第一個吻帶著試劑苦澀的味道，還有他顫抖的手指劃過我臉頰的溫度。"許醫(yī)生？
"耳機里傳來周毅的呼吸聲，"我黑進了監(jiān)控系統(tǒng)，你只有十五分鐘。
林世誠的人正在往那邊趕。"我摸出沈翊的鑰匙卡——從醫(yī)院偷帶出來的，
上面還沾著他的血跡。門鎖"滴"的一聲，熟悉的試劑氣味撲面而來。七年過去，
這間廢棄實驗室的塵埃里還漂浮著我們的青春。應急燈在墻角投下幽藍的光。
我跪在當年沈翊把我護在身下的位置，指甲摳進地板縫隙。
第三塊瓷磚松動得異常明顯——最近有人動過這里。瓷磚掀開的瞬間，我的呼吸凝固了。
防水袋里除了一沓文件和U盤，還有一個深藍色絲絨戒指盒。手指不聽使喚地發(fā)抖，
我先打開了那個盒子。鉑金戒指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內圈刻著"XY?SY 0923"。
我的生日。戒指下面壓著一封泛黃的信，信封上寫著："致許晏，如果我沒能親口解釋"。
"許醫(yī)生！"周毅的聲音突然尖銳，"有人進入大樓了！至少三個人，帶著武器！
"我迅速把東西塞進內衣，剛起身就聽見樓梯間的腳步聲。手電筒光束掃過走廊，
我閃身躲進隔壁標本室，透過門縫看見三個穿黑衣的男人踹開了實驗室的門。"徹底搜！
"領頭的男人聲音嘶啞，"林總說那小子肯定藏了東西在這里。
"標本室的福爾馬林氣味熏得我眼睛發(fā)疼。我屏住呼吸，摸到口袋里周毅給的信號干擾器。
當其中一個黑衣人走向標本室時，我按下了開關。整棟樓的燈光突然熄滅。借著黑暗，
我從后窗翻出，順著排水管滑下。雨水沖刷著臉，我分不清臉上是雨是淚。
那封信像塊烙鐵貼在我的胸口。安全屋里，我顫抖著展開那封信。
沈翊工整的字跡刺痛我的眼睛：「許晏：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失敗了。請記住，
七年前推開你不是因為不愛，而是林世誠發(fā)現(xiàn)我在調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