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只受傷的火紅狐貍,它賴上我后總用尾巴圈我手腕睡覺。某夜它突然變成美少年,
頂著毛茸茸耳朵往我被窩鉆:“姐姐,我冷?!彼滋煅b乖幫我趕跑相親對象,
夜里偷用我面膜還振振有詞:“妖也要精致!
”直到我發(fā)燒說胡話:“你回山里吧…我老了你還年輕…”他眼圈瞬間紅了,
翻出祖?zhèn)饔耔C套我手上:“共享壽命懂不懂?你敢老試試!
”---初秋的風已經帶上了涼意,卷著幾片枯黃的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人行道上。
我拎著剛從超市采購回來的兩大袋東西,肩膀被沉重的塑料袋勒得生疼,
只想快點回到我那租來的小公寓躺平。抄近路走進老城區(qū)那條燈光昏暗、堆滿雜物的窄巷時,
腳下突然踢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嗚……”一聲極其微弱、帶著痛楚的嗚咽聲從一堆廢棄紙箱后面?zhèn)髁顺鰜怼N覈樍艘惶?/p>
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心臟咚咚直跳。借著巷口那盞茍延殘喘的路燈投下的慘淡光線,
我瞇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撥開那幾個臟兮兮的紙箱。一團火紅的顏色,蜷縮在冰冷的墻角。
那是一只狐貍。體型不算太大,但一身皮毛是那種極其純粹、仿佛燃燒的火焰般的赤紅色,
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異常奪目。只是此刻,那身漂亮的皮毛上沾滿了污泥和暗紅色的血漬,
左后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顯然傷得不輕。它似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只有那條蓬松的大尾巴,無意識地、虛弱地掃了一下地面,
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那雙原本應該靈動的眼睛半闔著,眼神渙散,
透著一股瀕死的絕望和茫然。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太可憐了。
這城市里怎么會有野狐貍?還傷成這樣?理智告訴我,這種來路不明的野生動物,
尤其是狐貍,最好別碰??煽粗歉毖傺僖幌⒌臉幼?,還有那身被血污弄臟的火紅皮毛,
我那點該死的同情心又泛濫了。猶豫了幾秒,我認命地嘆了口氣,把沉重的購物袋放在一邊,
脫下自己還算厚實的針織外套?!靶〖一铮瑒e咬我啊……我是來救你的。”我盡量放輕聲音,
像哄小孩一樣,試探性地伸出手。它似乎連警惕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在我靠近時,
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發(fā)出一聲更輕的嗚咽。我用外套小心翼翼地將它整個裹住,
盡量避開它受傷的腿。它很輕,抱在懷里像一團沒有重量的、溫熱的火焰。隔著薄薄的毛衣,
我能感受到它微弱而急促的心跳,還有那無法抑制的顫抖。
一股淡淡的、類似鐵銹混合著雨后泥土的味道鉆進鼻腔。“堅持住,馬上帶你去醫(yī)院。
”我低聲說著,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它,還是在安慰自己,重新拎起沉重的購物袋,
抱著這團小小的火苗,深一腳淺一腳地快步走出巷子。寵物醫(yī)院的燈光亮得刺眼。
值班的是個年輕獸醫(yī),看到我抱著一只野狐貍進來,眼鏡差點滑到鼻梁下,表情活像見了鬼。
“野…野狐貍?這…這我們恐怕處理不了,
得聯系林業(yè)部門或者野生動物救助站……”他有些語無倫次,
眼神里充滿了對未知生物的警惕?!八焖懒?!”我看著懷里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小家伙,
語氣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強硬和懇求,“先救命行不行?腿斷了,還在流血!費用我出!
”大概是看我急得快哭出來,也可能是那只狐貍的樣子確實太慘,
年輕的獸醫(yī)最終還是妥協了,皺著眉戴上了手套。“先說好,我只能做基礎處理,穩(wěn)定傷勢,
后續(xù)……”“后續(xù)再說!先救它!”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p>
清洗傷口、包扎固定、打消炎針和營養(yǎng)液……一番折騰下來,時間已近午夜。
賬單上的數字讓我肉疼地倒吸一口涼氣,但看著手術臺上,呼吸終于平穩(wěn)下來,
腿上打著厚厚繃帶,因為麻藥還沒完全退去而昏睡著的小家伙,
那點心疼又被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取代了。它火紅的皮毛在無影燈下顯得更加耀眼,
即使沾著藥水和消毒水的氣味,也掩蓋不住一種野性的、蓬勃的生命力?!皞麆莘€(wěn)定了,
但需要靜養(yǎng),骨折恢復期很長?!鲍F醫(yī)摘下手套,表情復雜,“你確定要帶它回去?
狐貍野性難馴,而且……來歷不明。”我看著它小小的、安靜睡著的側臉,
那尖尖的耳朵偶爾會無意識地抖動一下。來歷不明?野性難馴?管他呢。
我深吸一口氣:“我養(yǎng)?!本瓦@樣,這只火紅的、來歷不明的野狐貍,
正式入住了我那間四十平米的單身公寓,并迅速反客為主,成為了實際上的主人。
我給它起了個簡單粗暴的名字——阿赤。阿赤的恢復速度快得驚人,遠超獸醫(yī)的預期。
不到一周,它就能拖著打著夾板的傷腿,在小小的公寓里一瘸一拐地巡視領地了。
它對環(huán)境適應得極快,或者說,它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外人。它最熱衷的兩件事:吃和睡。吃,
是毫不客氣。我吃什么,它就用那雙濕漉漉、帶著點天然媚態(tài)的狐貍眼巴巴地看著,
喉嚨里發(fā)出撒嬌般的嚶嚶聲,直到我分給它一半。尤其嗜甜,第一次嘗到我買的提拉米蘇,
那瞬間放大的瞳孔和陶醉的表情,簡直像發(fā)現了狐生至寶。從此,我的甜點儲備量直線上升。
睡,則充滿了“領地意識”。它拒絕我給它準備的軟墊貓窩,總是趁我不注意就跳上沙發(fā),
或者更過分——直接跳上我的床。最初我試圖把它抱下去,
它會用沒受傷的前爪死死扒住床單,喉嚨里發(fā)出委屈的嗚咽,
眼神控訴得仿佛我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幾次拉鋸戰(zhàn)后,我徹底投降。于是,
我的床成了它的御用寢宮。而它最喜歡的睡姿,是緊緊挨著我。尤其喜歡在睡著時,
將它那條蓬松得不像話、溫度偏高的大尾巴,一圈又一圈,
極其自然又霸道地纏繞在我的手腕上。那尾巴毛茸茸、暖烘烘的,像一個恒溫的毛絨護腕。
起初我還覺得有點別扭,但秋意漸濃,夜里確實有點涼,這天然的暖寶寶……嗯,真香。
它還很粘人。我在家時,它基本就是我走到哪跟到哪的小尾巴。我看書,它就團在我腿邊,
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我的腳踝;我做飯,它就蹲在廚房門口,
像個監(jiān)工;我對著電腦加班趕設計稿,它就跳上書桌,趴在鍵盤邊緣,
用濕涼的鼻尖蹭我的手背,或者干脆把毛茸茸的腦袋擱在我的鼠標上,一臉“快摸我,
別工作了”的無辜表情。這種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像冬日里一杯溫熱的奶茶,
悄無聲息地熨帖著我長久以來獨自生活的那點孤寂。只是偶爾,
當我看著它那雙過于靈動的眼睛,或是它偶爾流露出的一些近乎人性化的狡黠神情時,
心里會掠過一絲微妙的疑惑:這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狐貍嗎?這個疑惑,
在一個加班到深夜的晚上,以一種極具沖擊力的方式,得到了解答。那天為了趕一個急活,
我熬到了凌晨一點多。窗外早已萬籟俱寂,只有我敲擊鍵盤的噼啪聲在房間里回蕩。
終于搞定最后一個圖層,保存,關機。我累得眼皮打架,腰酸背痛,只想立刻撲進被窩。
阿赤早就蜷在我床上睡著了,火紅的尾巴依舊習慣性地圈在我的枕邊。我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掀開被子一角鉆進去,幾乎是沾到枕頭就意識模糊了。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
感覺有點擠。我的單人床,睡我一個人剛好??山裢?,總覺得身邊塞了個巨大的熱源,
擠占了我大半的空間。我困得厲害,下意識地往旁邊推了推,
嘟囔著:“阿赤…別擠…”入手卻不是預想中毛茸茸的觸感。光滑。溫熱。
帶著緊實彈性的……皮膚?我混沌的大腦像是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瞬間清醒!猛地睜開眼!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少年!他就躺在我的身邊,
幾乎和我臉貼臉!月光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流暢,睫毛長得不像話,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最要命的是,他有著一頭極其醒目、如同燃燒火焰般的赤紅色短發(fā)!
發(fā)絲柔軟,有幾縷不聽話地翹著。而頭頂……頭頂兩側,
赫然支棱著兩只毛茸茸的、尖尖的、隨著呼吸微微顫動的……狐貍耳朵!
我的尖叫卡在喉嚨里,變成了倒抽冷氣的聲音。身體僵硬得如同石化,一動不敢動。
他似乎被我驚醒了。那雙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p>
瞳孔在黑暗中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近乎金色的琥珀色,清澈透亮,帶著剛睡醒的懵懂水汽,
眼尾微微上挑,天然帶著一股慵懶又勾人的媚意。這雙眼睛,我太熟悉了!
就是阿赤那雙濕漉漉的狐貍眼!他眨了眨眼,似乎還沒完全清醒,
看到近在咫尺、一臉驚恐的我,先是茫然了一瞬,隨即,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迅速漾開一片純粹的、毫無陰霾的欣喜?!敖憬恪?他開口了,
聲音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清朗,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濃濃的依賴。
他非但沒有因為被發(fā)現而驚慌,反而極其自然地往我這邊又蹭了蹭!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比平時阿赤狀態(tài)更灼熱的體溫!“姐姐,
好冷……”他嘟囔著,像尋求熱源的小動物,竟然伸出手臂,試圖把我往他懷里攬!
那張俊美得有點妖異的臉龐也湊得更近,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更要命的是,
那條熟悉的、蓬松的、火紅色的大尾巴,不知何時又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了我的腰!轟!
我的臉瞬間爆炸般滾燙!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你你你……你是誰?!
”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往后縮,
后背重重撞在冰涼的墻壁上,也顧不上疼,手指顫抖地指著他,“阿赤呢?!
你把我的狐貍弄哪去了?!”少年被我激烈的反應弄得愣了一下,
那雙漂亮的琥珀眼里迅速蒙上一層委屈的水光,仿佛我才是那個不講理的惡人。
他頭頂那對毛茸茸的狐耳也微微耷拉下來?!敖憬恪彼曇舻偷偷模?/p>
帶著點被冤枉的鼻音,“我就是阿赤啊?!彼⑽⒌拖骂^,似乎想讓我看得更清楚些,
那對赤紅的狐耳還配合地輕輕抖了抖。然后,那條纏在我腰間的、存在感極強的大尾巴,
也撒嬌般地、討好地在我手臂上蹭了蹭?!澳憧?,尾巴……”他小聲補充,
語氣無辜又理所當然,“我傷好了,就能變回人形了……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又指了指身后的尾巴,“還有點控制不好,收不回去……”信息量太大,
我的大腦CPU徹底過載,直接宕機。撿來的野狐貍,半夜變成了頂著狐耳狐尾的美少年,
還睡在我床上抱著我喊冷??這劇情也太魔幻了吧?!
比甲方爸爸半夜打電話要求改稿還要離譜一萬倍!“變…變回去!立刻!馬上!
”我語無倫次,裹緊被子縮在墻角,像面對洪水猛獸,“不然我報警了!告你私闖民宅!
非禮!”“報警?”阿赤歪了歪頭,赤紅的發(fā)絲滑落額角,一臉困惑,“什么是報警?
非禮又是什么?”他那雙純凈的琥珀眼里是真切的茫然,仿佛在聽天書?!拔抑皇怯X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