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條斯理地剝著香蕉，假裝聽不見他倆說話。
醫(yī)生把我叫到走廊里：“手術必須盡快安排，你老公真的撐不了多久。”
我咬了口香蕉：“煩不煩，錢正在周轉，很快就能交?！?/p>
隔天下午，李圣的姐姐李晴來了。
她站在病房門口，臉色不對勁。
“付雨，你是不是在挪用手術費？”她眼里透著懷疑。
看來她查到賬戶流水了。
我冷笑：“誰說錢一定要用在他身上？”
李晴臉色鐵青，一把拽住我的手臂。
“付雨你瘋了？那是李圣的救命錢！”
“救命錢？”我甩開她：“他的命關我什么事？”
李晴徹底怒了。
她掏出手機，撥通銀行的電話：“我要打印流水清單，對，順便幫我凍結我弟弟李圣的賬戶?！?/p>
晚上，知道我偷錢的親戚們一窩蜂地來了。
三舅媽掄起輸液管抽我，堂弟使勁扯我的頭發(fā)。
李晴更是揪著我的脖子讓我把錢吐出來。
甚至還說要把我這個詐騙犯和偷錢的賊抓進去。
李晴找了醫(yī)院財務部，醫(yī)院也開始介入，向我和李晴核實資金問題。
查清50萬一分不剩后，李家人氣急敗壞當場發(fā)飆。
李晴揪著我的領子要打我。
啪！我一巴掌把她撂倒。
我就一句話：“沒錢！”
李圣的積蓄，加上親戚們給的錢，早就被我轉移到初戀顧澈的賬戶里了。
顧熙搞了三十多個虛擬商戶，刷錢過程干凈得很，誰也查不出貓膩兒。
按照計劃，李圣的手術定在明天。
李晴不敢真的動手，我要是進去了沒人給李圣的手術簽字，李圣真得死。
李晴先和醫(yī)生溝通了一下。
隨后醫(yī)生把我叫進辦公室。
他遞上手術通知書：“你是病人家屬，你今天就簽字吧?！?/p>
我低頭掃了眼，把筆丟回桌上。
“我不簽，我沒錢交手術費。死了拉倒?！?/p>
醫(yī)生眉頭擰緊：“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我看著窗外的夜色：“當然是過自己想過的日子?！?/p>
醫(yī)生嘆了口氣沒再多說，叫了李晴進去談話。
晚上陪護李晴向來沒陪過，今晚她怕我跑路特意留在醫(yī)院看著我。
走廊里偶爾有護士巡查，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我坐在病房里低頭看了眼手機。
初戀顧熙發(fā)來消息，飛到國外的機票已經訂好。
10個小時后，我就能和顧熙落地德國，開啟嶄新的生活。
十二點一過，看著我的李晴困了，眼皮睜不開了。
時間剛剛好。
我從柜子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包，把護照、現(xiàn)金和銀行卡全塞進去。
包的夾層里藏著微型U盤，里面存著李圣家暴我上百次的錄音，足夠我在德國獲得庇護。
我看了一眼李晴，她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床上的李圣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迷迷糊糊間睜開了眼。
看到我在收拾行李，李圣一瞬間瞪大眼珠，拼命掙扎著想抬起手把他姐姐李晴弄醒。
可是他現(xiàn)在太虛弱了，嘴里只能發(fā)出“嗬嗬”聲，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看我把東西全部裝好，他一個勁流眼淚。
“廢物老公，再見了，哦不對，是永別了！”
李圣眼淚唰地流下來。
我站在床邊剝掉他手腕上的天梭表。
這表三千多塊錢呢，還是我去年結婚紀念日送他的。
我戴上大鴨舌帽，背著所有行李慢慢走出病房。
走廊里只有護士在低聲交談。
我往安全通道走，經過護士站時，身子微側避開監(jiān)控，快步下樓。
一步、兩步、三步……
沒人察覺，我順利出了醫(yī)院。
街上的風撲面而來，我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場。
兩個小時后，李晴才反應過來，連續(xù)給我發(fā)來十幾條消息。
“付雨你去哪了？你還沒簽字，趕緊回來簽字，明早要做手術了！”
太晚了。
飛機引擎已經開始轟鳴了。
機艙座位上，我刪掉信息，連一個字都沒回。
李晴那邊意識到不對勁，瘋了一樣給我發(fā)消息打電話。
她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可惜我要離開了。
她給我發(fā)了一夜消息。
我一下飛機屏幕上就彈出幾十個@和私信。
家族群里徹底炸開了鍋。
大伯發(fā)了二十條50秒的語音，表姐連刷了三十個天打雷劈的表情包。
最新一條消息是李圣的心電監(jiān)護儀照片，他心率飆到了180。
李家的親戚們對我狂轟濫炸，我視而不見。
我看著他們在家族群里著急。
“付雨她是不是出軌了？她是不是卷款跑路了？”
“她根本不想給李圣治病！她是拿著手術費半夜偷偷走的！”
李圣的親姐姐李晴，更是對我威逼利誘，說要找到我弄死我。
他們焦頭爛額的同時。
我在慕尼黑的酒店里下榻。
我以為李晴會刪了我，可是她并沒有。
隔天上午，她給我發(fā)來了立案通知單。
還有我之前在國內的銀行賬戶流水。
一筆一筆的刷錢套現(xiàn)記錄全部暴露。
只可惜，中德沒有引渡條例，誰都抓不到我。
我和初戀顧熙拍了張合照，發(fā)給李晴。
“姐姐，我和顧熙要在慕尼黑登記結婚了，祝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