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上了李大媽家。她家住頂樓，是這次防水改造的“重點關(guān)照對象”。小李還特意帶著人去她家慰問，拍了照片發(fā)群里，說保證“滴水不漏”。
改造完第三天，下了一場大雨。
我算著時間，提著一袋水果敲開了李大媽的門。
“李大媽，下雨天在家悶不悶，我來陪你說說話。”
李大媽熱情地把我讓進屋。我一進門，就直奔廚房。
“哎喲，這……”我指著她家廚房天花板，那里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著渾黃的水珠，墻角已經(jīng)洇濕了一大片。
李大媽的臉瞬間垮了：“可不是嘛！剛修好的，還不如以前呢！找了物業(yè)好幾次，都說讓等著，小李主任也說會處理，到現(xiàn)在都沒人影！”
“這不行啊，”我義憤填膺，“這新材料肯定有問題！大媽，你別急，我給你拍個照，留個證據(jù)。咱們不能就這么算了！”
我拿出我的老年智能機，對著那片水漬，從各個角度，開了閃光燈，拍得清清楚楚。
“大媽，你信我，這事兒我?guī)湍愣⒅?。?/p>
照片，到手了。
4
下一個目標，報價單。
這東西最關(guān)鍵，但也最難搞。根據(jù)規(guī)定，這種涉及公共基金的項目，財務(wù)明細是要公示的，但他們通常會把公示欄貼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公示期也短得可憐，就是走個過場。
我需要一個眼神好、有耐心、而且絕對可靠的人。
我想到了我們舞蹈隊里一個退休的會計，趙姐。她為人嚴謹，有點輕微的強迫癥，每天不在小區(qū)里走滿五千步就不舒服。
我找到她，沒明說我的目的。
“趙姐，你眼神好，幫我個忙。我聽說最近小區(qū)的公告欄更新得勤，你每天散步的時候，順便幫我瞅瞅，有沒有什么關(guān)于小區(qū)財務(wù)的新通知。我這眼睛老花，看不清小字?！?/p>
趙姐一口答應(yīng)下來：“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她果然沒讓我失望。
三天后，她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邊，掏出手機。
“陳姐，你看，這是我今天在三號樓后面的那個破公告欄上拍的。就貼了一張紙，字小得跟螞蟻似的。我給你放大了看?！?/p>
屏幕上，是一張《石榴小區(qū)屋頂防水工程項目費用明細》。
我湊過去，逐行逐字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