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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襲將至,男友的小助理得知當?shù)赜腥蜃钕∮械腖ABUBU時,
勸說在當?shù)爻霾畹耐聜円黄鹑チ阍彙?/p>
上輩子,我搶過方向盤,才帶著大家趕上最后一班撤僑飛機,安全回國。
之后,聽說其他人憑借珍藏版LABUBU獲得巨額收入。
男友指責我,“苒苒就是比你聰明,當初你就該聽她!”
那些同事在小助理的攛掇下,覺得是我斷了他們財路。
爭執(zhí)中,我被推下樓,當場氣絕。
而那些人,互作偽證,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
再睜眼,回到小青梅要去零元購的那一天。
這次,我只救自己,不渡他人。
1.
“顧哥,你看看陸姐嘛,我是不是又說錯什么了,她不高興??!”
蘇苒苒嘟著嘴,一邊拉著顧時驍?shù)男渥尤鰦?,一邊朝我翻了個白眼,語氣里盡是嬌縱與不滿。
顧時驍,我的男朋友,也是這次項目的帶隊負責人,略一皺眉,
“陸知棠,苒苒年紀小,性格天真可愛,喜歡點小玩偶又怎么了?你不要總是針對她?!?/p>
我猛地一怔,指尖瞬間冰涼。
上一世,他也是這么說的。
那時我們剛落地中東不久,新聞就彈出警告,空襲可能在48小時內爆發(fā)。
我第一時間勸大家撤離,可蘇苒苒忽然眼睛一亮,指著手機上的地圖說:
“你們快看!這邊正在展出LABUBU!還是全球最稀有版本的那種!”
“我們順路去一下吧!”
“你瘋了?這時候去那種地方?”我制止道,
“說不定一會就要封城,到時候命都沒了!”
她卻笑了:“就是這時候去正好??!正好沒人看管,零元購的好機會!LABUBU現(xiàn)在國內炒得多貴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只就能賺幾十萬,誰搶到誰發(fā)財!”
她一邊說,一邊扯著其他幾個同事的胳膊,連說帶哄。
“一人帶幾個,回去就是套房首付!你們真的甘心兩手空空回國?”
最終,他們全動搖了。
我眼看著人心浮動,只能硬生生搶過車鑰匙,把方向盤一打,強行帶著他們直奔撤僑點。
我以為我救了所有人。
可回國后,LABUBU的市值飆漲,新聞里甚至報道某人靠一批“神秘來源的藏品”實現(xiàn)財富自由。
顧時驍怒氣沖沖地罵我:“苒苒就是比你聰明!她能想到機會,你什么都不懂就會否定別人,我看你就是嫉妒她!”
而那些同事,在苒苒的攛掇下,把我當成斷財路的罪人。
最終,在一次項目聚餐的天臺上,我被蘇苒苒猛地推下去。
在我死后,警察調查時,他們一個個異口同聲地說:“她自己踩空了......”
我垂下眼,唇邊泛起冷笑。
“顧哥,看來陸姐比你權力還大呢!”蘇苒苒笑嘻嘻地說道,眼里卻露出挑釁的神情,
“也對,畢竟她是你女朋友,顧哥你啊,也得聽她的~”
顧時驍沉聲道:“行了,陸知棠?,F(xiàn)在又不是在公司,也沒有什么上下級,你也別擺出一副領導樣子?!?/p>
“我們就民主投票吧,各抒己見,不要一個人說了算?!?/p>
“顧哥英明!”苒苒立刻歡呼,撲進他的懷里。
幾個同事開始蠢蠢欲動,你一句我一句:
“其實去看看也沒什么......”
“反正預警時間還早,展館也不遠,開車最多一小時。”
“帶點紀念品回來,也算不虛此行了?!?/p>
他們說得輕松,可他們不知道,導彈并不會按照預告時間發(fā)射。
最后一班撤僑飛機,就在一小時后起飛。
他們一旦去了展館,就絕對趕不上飛機。
而錯過之后,迎接他們的就是封城與死亡。
我緩緩站起來,輕聲道:“那行。你們去吧?!?/p>
2.
我轉身準備離開,卻被顧時驍伸手攔住。
“你什么意思?不和我們一起?”他皺眉,“大家是一起出差來的,現(xiàn)在集體行動才安全?!?/p>
我還沒說話,蘇苒苒已經(jīng)搶著開口,語氣甜膩里藏著陰陽怪氣。
“就是啊,陸姐,你不是一直強調集體意識嗎?現(xiàn)在怎么自己做不到啊?”
“難道因為是我提的建議,大家都贊成了,你就不高興啦?”
她歪著腦袋笑,聲音嬌滴滴,卻一句一句,把我說成在鬧小脾氣。
果然,顧時驍?shù)哪槼亮讼聛怼?/p>
“不行,陸知棠,你必須和我們一起走?!?/p>
他的語氣開始強硬,“我是你男朋友,我有責任對你負責?!?/p>
負責?
我驀地抬眸,盯著他那張熟悉而虛偽的臉。
上輩子我死后,父母幾次三番去找他,只求一句真相。
而他明明目睹了全過程,卻在蘇苒苒的哭訴和眼淚中,選擇了沉默。
他所謂的負責,就是眼睜睜看著我被誣陷為“自己摔下去”,然后轉身擁她入懷。
現(xiàn)在又來和我談責任?
我冷笑,懶得再與他浪費半個字:“行了,顧時驍。今天起我會對自己負責?!?/p>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
“我現(xiàn)在辭職,也和你分手?!?/p>
話音落下,空氣像凝固了一瞬。
顧時驍臉色驟變,猛地指著我,眼底寫滿怒意和不敢置信。
“你真是夠了!”他聲音拔高,“你就是為了苒苒跟我鬧?。俊?/p>
“陸姐你別這樣,”蘇苒苒捂嘴一副委屈模樣,“如果真是因為我,那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她說著就要靠近給我鞠躬,卻被顧時驍一把拉住。
“隨她去?!彼凵窭淠拔业挂纯?,沒了我,她能怎么樣。”
蘇苒苒眼里一閃而過的得意差點壓不住。
我沒有理會,彎身拎起車鑰匙。
蘇苒苒忽然在背后喊:“哎呀,陸姐,等下,那輛車我們準備開去展館呢?!?/p>
其他同事也紛紛附和:“對啊,那輛車性能好、空間大,我們人多方便?!?/p>
我不語,換了另一把鑰匙。
剛拿到手,蘇苒苒又快步走過來,一把奪了去:
“哎呀,這輛也是顧哥公司配的呢。你不是辭職了嗎?再用公司資源,怕是不太合適吧?”
旁邊有同事遲疑地低聲說:“酒店離機場那么遠,不開車的話陸姐怎么過去呢?”
顧時驍卻冷笑著打斷:“她不是說不要我們管?你還管她?”
這話一出口,蘇苒苒的底氣更足了,轉身回房,一把將我行李拖出來,扔在走廊地毯上。
“說起來,這酒店房間也是公司定的。既然陸姐都辭職了,就不能住啦。”
行李箱重重砸在地毯上,護照摔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彎腰去撿,蘇苒苒已經(jīng)搶先一步拾起來,揚起手臂作勢要撕。
我猛地上前,一把將她推開,護照從她手里滑落。
“你敢?”我冷聲警告,“這是國家證件,你撕了犯法。”
她踉蹌退后兩步,立刻捂著胳膊哭起來,聲音帶著顫抖的嬌氣:“陸姐你干嘛啊,好兇......”
我正準備彎腰撿回護照,卻猝不及防,臉上猛地一痛。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重重落在我左臉頰上。
顧時驍收回手,眼里帶著失控的怒意:“苒苒好心幫你拿東西,你至于打她?!”
他呼吸粗重,盯著我,一字一句:
“你不想跟我們走,那就滾!”
臉頰火辣辣地疼,半邊臉都在發(fā)麻。
我默默彎腰,拾起地上的護照,將它小心地放進胸口口袋,扣好。
我望向顧時驍,像是告別、又像宣判,
“祝你們好運?!?/p>
3.
我背上必要物品,護照貼身藏好,孤身走在風沙滿天的街道上。
街邊的車輛早已稀疏,因為空襲預警,打車軟件癱瘓,出租車全線停運。
我只能靠雙腿,拼命往機場趕。
太陽高懸,風里裹著沙,路邊的人越來越少,越走越荒。
忽然,一輛熟悉的SUV從后方疾駛而來,油門一踩,掀起大片塵土。
“哎呀,你們看,這不是陸姐嗎?她還真自己走?。 ?/p>
車窗降下,蘇苒苒探出頭來,捂嘴笑得花枝亂顫,眼里滿是幸災樂禍。
“陸姐好可憐啊,好像難民??!”
她話音剛落,顧時驍也探頭出來,皺著眉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只是冷冷別開眼。
下一秒,車猛然加速,飛快駛離,尾氣和揚起的沙塵撲我滿臉。
我閉著眼站在原地,鼻腔里是塵土的味道,皮膚被曬得發(fā)燙。
我繼續(xù)走,步子一瘸一拐。
可就在離機場不到三公里的巷口,我被人攔下了。
三個當?shù)啬腥藦年幱袄锩俺鰜?,眼神貪婪,滿臉胡茬,手里還握著匕首。
他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但那語氣,那目光,根本不需要翻譯。
我后退幾步,啞著嗓子說:“我可以給錢,我是中國人......”
我急急地翻出錢包,甚至把項鏈和戒指都扯下來遞過去。
他們卻沒有停下。
反而更靠近,其中一個伸手就來抓我手腕,另一個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拉扯我背包和衣領。
我拼命掙扎,驚恐、屈辱、絕望幾乎同時淹沒我。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劃破長空。
“Stop!”
幾個身著軍裝的當?shù)厥勘鴽_進巷口,持槍指向那群男人。
我被護在他們身后,一只粗壯的手將我拉起。
我下意識伸出護照,對方接過一看,立刻表情一肅。
“Chinese?”他確認道。
我拼命點頭,眼眶發(fā)紅,幾乎要哭出聲。
“Comewithus.”
他比了個手勢,示意其他士兵押送搶匪,而他親自護送我往機場方向跑去。
途中,他忽然說了一句:
“Yourcountryhelpedusmanytimes.Ourcommandersaid,ifweseeChinese,weprotect.”
我沒說話,只是咬緊牙關,一路跌跌撞撞沖向希望的終點。
機場,最后一班撤僑飛機前。
“還有人沒到嗎?”機長問。
空乘人員看了眼接收記錄:“剛才有電話,說還有七個人在趕來。但......他們現(xiàn)在還在展館附近?!?/p>
“展館?”機長皺眉,“從那里到這里,一小時起步?!?/p>
“是的?!?/p>
機長沉聲問:“他們是什么特殊身份嗎?”
乘務員搖頭:“普通公司職員。”
機長沉默片刻,望向窗外天邊漸升的煙柱。
“來不及了?!?/p>
他下令:“關閉艙門,準備起飛。”
我撲進艙口時,艙門正在緩緩收攏。
機組人員看到我,立刻伸手將我拉上來,我一腳踏進機艙的瞬間,身后傳來一聲轟鳴,遠方的天際已騰起導彈爆炸的蘑菇云。
我躲進機艙一角,抱著背包蜷縮著,汗水與眼淚混在一起。
終于,這一次我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