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妄言,醫(yī)學院高材生,有個“完美”的丈夫。
直到我發(fā)現他連續(xù)三周在凌晨三點光顧一家叫“鏡淵閣”的古董店。我踏入古董店,
用青銅吊墜換了一段“記憶”:我丈夫和紅裙女子十指相扣,婚戒戴在右手無名指。
我把“出軌”照片砸在丈夫面前,他卻一把攥住我手腕:“你以為我在背叛你?
我那是在救你的命!”1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凌晨3:17。
裴沉舟的風衣還掛在門廳的衣架上,袖口沾著一點暗綠色的污漬,像是金屬銹跡。
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了,他半夜溜出去,又在黎明前悄無聲息地回來,
身上帶著那股若有若無的銅銹味。"蘇妄言,你可是解剖學滿分的醫(yī)學生,
"我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別像個懷疑老公出軌的家庭主婦似的。"但我還是翻身下了床,
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像做賊一樣溜到門廳。裴沉舟的風衣還帶著夜風的涼意,
風衣口袋里有東西。我的手指觸到那東西,只覺得太冰了。借著手機冷光,
我看到一小片青銅碎屑,邊緣鋒利,沾著詭異的銅綠色銹跡。湊近聞的瞬間,
濃烈的鐵銹味直沖天靈蓋。一股尖銳的疼痛突然從右腹竄上來,我猛地彎腰,
眼前閃過刺眼的白光,像是手術室的無影燈?;糜X中,我似乎看到自己在手術臺上,
腹部被劃開一道口子。"見鬼。"我扶著鞋柜喘氣,掌心全是冷汗。這不對勁。
我昨天才做過體檢,除了肝功能指標稍微偏高,一切正常。黑色皮質封面的筆記本,
里面記錄著裴沉舟這半年來的異常。我翻到最新一頁,
指尖劃過那些字跡:1. 維生素含片消耗速度異常(原本一個月一瓶,
現在兩周見底) 2. 車載香薰從柑橘換成雪松(為了掩蓋什么?
) 3. 手機屏保從結婚照換成青銅器紋飾照片(上周發(fā)現)還有,行車記錄儀。
我前幾天查過他車里的記錄儀的歷史記錄,最近三周的記錄里,
每天凌晨2:50-3:30的片段都被刪得干干凈凈。但云端備份出賣了他。地圖記錄里,
那段時間的目的地全部指向城南老巷子里的一個地點:"鏡淵閣"。"古董店?
"我盯著手機屏幕,喉嚨發(fā)緊,"你大半夜去盤文玩?"窗外傳來輪胎碾過砂石的聲音。
我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竄回臥室。躺下裝睡時,青銅碎屑硌在掌心,那陣鐵銹味又漫了上來。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妄言?"裴沉舟的聲音裹著涼意。我死死閉著眼,
聽見他脫外套的窸窣聲。當他的手指拂過我額發(fā)時,我又聞到了那股該死的銅銹味。
洗手間水聲響起后,我翻身摸出藏在枕頭下的手機。
搜索引擎顯示"鏡淵閣"是家專營青銅器的老店,店主叫謝明修。
最新評論里有條詭異的留言:"老板會幫你看見想看的東西...""在看什么?
"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裴沉舟站在床邊。他沒穿睡衣,還是那件深藍色襯衫,
領口沾著一點...是銅綠嗎?"病例。"我把手機塞到枕頭下,"明天要匯報。
"他的手指搭上我的右腹,正好是疼痛的位置。"這里不舒服?""吃撐了而已。
"我縮進被窩,突然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空蕩蕩的,"你婚戒呢?""手術前摘了。
"他拉開床頭柜,戒指好端端躺在絨布盒里,"怕污染傷口。"騙人。我在心里冷笑。
肝膽手術根本不需要摘婚戒,心臟手術才需要。這個謊撒得漏洞百出,
就像他風衣上那片來歷不明的青銅。等他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我悄悄摸出那片青銅碎屑。
月光下,青綠色的銹跡,像某種腐敗的臟器。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聽見極輕的"咔嗒"聲,
仿佛有人在很遠的地方,用指節(jié)叩響了銅鏡。2我站在"鏡淵閣"門口。
昨晚的青銅碎屑還藏在我白大褂口袋里,那股鐵銹味揮之不去。裴沉舟今早又"加班"去了,
臨走前甚至沒看我一眼。這很反常,他一向是個體貼到近乎強迫癥的丈夫??涩F在,
他連婚戒都懶得戴了。"歡迎。"門上的銅鈴輕響,一個穿立領長衫的男人走出來。
他指尖沾著銅綠,像剛擦拭過什么古董。應該就是店主了。我下意識摸向頸間的吊墜,
它是我十二歲在河邊救裴幼薇時撿到的,一直戴到現在。店主的目光立刻鎖定了它。
"有意思的物件。"他微笑,指節(jié)在柜臺上輕叩,"能讓我看看嗎?"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解下吊墜。他的手指碰到它的瞬間,我右腹猛地一抽,
像有人用手術線狠狠勒緊我的肝臟。"你丈夫也有一塊類似的。"他漫不經心地說,
"不過他的那塊……更完整。"我的呼吸一滯。"你認識裴沉舟?""裴醫(yī)生是熟客。
"他輕輕放下吊墜,從柜臺下取出一面布滿奇異紋路的銅鏡,"最近他總在凌晨來,
說想看清一些……被遺忘的東西。"銅鏡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鏡面模糊得像蒙了一層霧??僧斘覝惤鼤r,我看到了裴沉舟。
他坐在一家咖啡館的窗邊。對面是個穿紅裙的女人,長發(fā)微卷,手腕內側有一道燙傷疤痕,
和我的一模一樣。裴沉舟拿起方糖罐,
一顆、兩顆、三顆……整整七顆方糖倒進女人的咖啡杯。我胃里翻涌,他明明最討厭甜食,
連我喝奶茶都要皺眉。更詭異的是,他的婚戒戴在右手無名指上。"這是……什么?
"我聲音發(fā)抖。"記憶。"謝明修的指節(jié)再次叩響桌面,"或者,你更愿意稱它為……真相?
"銅鏡里的畫面還在繼續(xù):裴沉舟的指尖"無意"劃過紅裙女子的手腕,女子嬌笑著靠向他,
可她的肩頸肌肉緊繃,姿態(tài)僵硬得像在演話劇。"假的。"我猛地后退,"這絕對是假的!
""是嗎?"謝明修輕笑,"那為什么你的手在抖?"我低頭,
發(fā)現自己的指尖已經掐進掌心。"用你的吊墜來換,"他緩緩推來一張泛黃的紙,
"我可以讓你看得更清楚。"我本該拒絕??膳岢林圩罱囊磺蟹闯6荚诒莆艺页龃鸢?。
我簽了名。謝明修將吊墜放在銅鏡邊緣,點燃一支古怪的熏香。煙霧繚繞中,
他低聲念著什么,指節(jié)叩擊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像某種催眠的倒計時。我的視野開始扭曲。
銅鏡里的畫面突然放大,仿佛我正站在咖啡館里,親眼目睹這一切。
裴沉舟的婚戒在右手閃著光,紅裙女子抬起了頭。她的臉,我認識。是裴幼薇。
裴沉舟失蹤多年的妹妹。"不……"我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右腹的疼痛驟然加劇。謝明修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記憶很有趣,對吧?
它既可以是真相的碎片……也可以是精心編織的謊言。"我跌跌撞撞沖出古董店。
街道上的行人面孔突然變得模糊,唯有身后"鏡淵閣"的櫥窗里,謝明修的臉清晰得可怕。
他微笑著,像早就預料到這一切。3我站在大學實驗樓的走廊上,不自覺地咬緊下唇。
"所以,你到底在演什么戲?"我低聲自語,手指劃過手機相冊里偷拍的紅裙女子照片。
銅鏡里的畫面像根刺,扎在我腦子里拔不出來。裴幼薇,裴沉舟的妹妹,
五年前突然"出國留學",從此杳無音信。可現在,她穿著紅裙,
和我丈夫在咖啡館里演著拙劣的曖昧戲碼?——三小時前,我干了件瘋狂的事。趁著午休,
我溜進醫(yī)院檔案室,用實習生的權限調出了裴沉舟近半年的手術記錄。系統(tǒng)顯示,
他參與的肝移植術后隨訪病例數量異常多,遠超常規(guī)。并且,
這些病例的訪問記錄總在凌晨三點左右,和他去"鏡淵閣"的時間完美重合。"蘇醫(yī)生?
"護士站的同事探頭,"你臉色好差,要不要量個血壓?""沒事,熬夜了。"我勉強笑笑,
迅速關閉頁面。離開醫(yī)院后,我直奔那家出現在銅鏡里的咖啡館。
的皮質沙發(fā)、落地窗邊的第四張桌子、甚至墻上那幅抽象畫……全都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除了一個細節(jié)。畫作的色調比記憶中暗了一些。"這不對勁……"我盯著那幅畫,
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如果銅鏡展示的是真實記憶,為什么色彩會有偏差?
除非——那根本不是我真正的記憶。
隨后我看到了記憶里那個“紅裙女子”從咖啡館門口路過,我便跟了上去?!F在,
我站在生物實驗室的走廊上,透過門縫,看見"紅裙女子"脫下了外套。寬松的衛(wèi)衣,
低馬尾,手腕上若隱若現的燙傷疤痕。裴幼薇。她背對著門,正在記錄本上寫著什么。
我屏住呼吸,悄悄把手機攝像頭對準門縫——"找誰?"一個男聲突然在背后響起,
我手一抖,手機"啪"地掉在地上。裴幼薇猛地回頭。我們的視線隔空相撞。她瞳孔驟縮,
手里的筆掉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那一瞬間,我確信她認出了我,
盡管我們已經五年沒見。"抱、抱歉!"我彎腰撿手機,腦子瘋狂運轉,"我走錯實驗室了!
""等等——"她追了出來,腳步聲急促。我頭也不回地沖向樓梯間,心臟狂跳。
轉過拐角時,我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裴幼薇站在走廊中央,臉色蒼白得像張紙。
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喊我的名字,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半小時后,我坐在學??Х葟d,
雙手捧著熱美式發(fā)抖。"同學,這里有人嗎?"我抬頭,裴幼薇端著餐盤站在桌前,
她的表情平靜得可怕,仿佛剛才的驚慌從未存在。"有。"我硬邦邦地說。她直接坐下了。
"好久不見,妄言姐。"她聲音很輕,推過來一份文件,"你落了這個。"是我的實習手冊,
封面上還貼著丑不拉幾的卡通貼紙——大學時裴沉舟送的。我盯著它,
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玩意兒一直放在我抽屜里,根本不可能掉在實驗室!"你去過我家?
"裴幼薇沒回答,只是從包里抽出一份實驗報告遞給我:"看看這個。
"我本能地伸手——指尖相觸的瞬間,右腹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視野驟然扭曲,
刺眼的白光中,我"看見"自己躺在手術臺上。無影燈的光暈里,裴沉舟戴著口罩,
額角有細密的汗珠。他的手術刀精準地劃開我的腹部。"啊!"我猛地縮回手,打翻了咖啡。
裴幼薇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你……想起來了?""想起什么?"我喘著氣,
右腹的疼痛還在持續(xù),"你們到底在瞞我什么?!"她張了張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從口袋摸出個小藥瓶,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吞下。藥瓶標簽朝我一晃而過,維生素B12。
可瓶底刻著極小的字母:Tac。他克莫司。一種強效抗排異藥物。"幼薇,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你生病了?"她迅速把藥瓶塞回口袋,站起身時晃了一下,
差點碰倒椅子:"別告訴哥你見過我。""站住!"我抓住她手腕,
"裴沉舟為什么半夜去古董店?你為什么假裝和他……""因為他在救你!"她眼眶通紅,
"我們都在……"話沒說完,她猛地捂住嘴沖進洗手間。隔著門,
我聽見壓抑的干嘔聲和水龍頭嘩嘩的響動。我站在原地,手里還捏著那份實驗報告。
翻開第一頁,頂部寫著:《肝臟移植術后免疫耐受誘導實驗》,
受試者編號:SWY-0512SWY,蘇妄言。0512,我的生日。手機突然震動,
裴沉舟的名字跳出來:"今晚別等我,有急診。"我望向窗外,
他的黑色沃爾沃正緩緩駛離校園。副駕駛上,坐著穿立領長衫的謝明修。
4我站在浴室鏡子前,手指顫抖著撩起睡衣下擺。右腹那道弧形疤痕在燈光下泛著淡粉色,
像月牙形的拉鏈,縫合著我缺失的記憶。裴幼薇的實驗報告還躺在洗手臺上。
"肝臟移植術后……"我念著標題,喉嚨發(fā)緊??晌腋静挥浀米约鹤鲞^移植手術。
我掬起一捧冷水潑在臉上,試圖澆滅腦子里瘋狂滋長的念頭。如果我真的做過肝移植,
那肝臟是從哪兒來的?裴幼薇為什么在吃抗排異藥?裴沉舟又為什么和謝明修混在一起?
?!謾C屏幕亮起,是醫(yī)院科室群的消息。我隨意瞥了一眼,手指突然僵住。
@蘇妄言 你上次申請的術后隨訪病例已歸檔,權限僅限查閱,不可修改。
我根本沒申請過什么病例。裴沉舟的書房里。他的抽屜上了鎖,還是那種老式的黃銅鎖,
鑰匙孔邊緣有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人匆忙撬過。這很反常,以前他從來不對我設防,
連銀行卡密碼都是我生日。我想起小時候我爸藏酒的時候,鑰匙永遠在花瓶底下。
手指探向抽屜底部,果然摸到了鑰匙。抽屜滑開的瞬間,
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和鐵銹的味道撲面而來。里面整齊地碼著幾本病歷。
最上面那本的標簽是:裴幼薇,肝臟活體捐獻術后隨訪。日期是五年前,
是我"闌尾炎手術"住院的那周。
我抖開整本病歷看到彩超報告上的標注:"供體肝左葉切除術后,殘余肝體積約65%,
恢復良好。"我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紙張邊緣,
那里有裴沉舟熟悉的字跡批注:"SWY術后第3天,排異反應輕微,
環(huán)孢素血藥濃度監(jiān)測中。""所以是這樣……"我喃喃自語。我在冰箱冷凍室前,
翻找著可能存在的證據。最底層的冰袋下面,藏著一個沒有標簽的白色藥瓶,
里面還剩幾顆淡綠色膠囊。和我每天早餐后吃的"維生素"一模一樣。
銅銹味毫無預兆地涌上來,眼前的冰箱格柵突然扭曲變形。破碎的畫面閃過:昏暗的房間里,
裴幼薇掀起下擺,露出腹部猙獰的疤痕。那形狀、弧度,甚至縫合線的走向,
都和我的疤痕完全一致。"因為是我的肝啊,姐姐。"她苦笑著,手指撫過傷疤,
"現在它在你身體里……活得更好。"幻覺消散時,我正死死攥著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