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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HP:時間之外的溫柔 烏云不蓋飯 131156 字 2025-07-04 06: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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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捧著精心包裝的餅干盒,輕輕叩響了厚重的橡木門。指節(jié)與木料相觸的聲響在幽暗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進來?!钡统翋偠穆曇魪拈T內(nèi)傳來,帶著一絲沙啞。諾亞眉尖微蹙,推開了門。

黑袍教授正埋首于厚重的古籍中,桌面上散落的羊皮紙說明地窖的主人已經(jīng)接連好幾天沒有好好整理一下了。燭光在斯內(nèi)普那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深深的陰影,將那張本就憔悴的臉襯地越發(fā)憔悴。這場景莫名讓諾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研究時間轉(zhuǎn)換器時廢寢忘食的模樣。

“晚上好,教授?!敝Z亞將餅干盒輕輕放在唯一干凈的桌角,絲帶上的銀線在燭光下流轉(zhuǎn)著細碎的光?!拔?guī)Я宋铱镜男尤曙灨??!彼箖?nèi)普頭也不抬,刻薄的話語已經(jīng)流淌了出來:“尊貴的艾墨森家主親自下廚?莫非是終于決定要毒死你的魔藥教授了?”

“教授有試過我做的月見草薄荷糖了嗎?”諾亞對斯內(nèi)普的毒舌接受良好,畢竟在原本的時間線他在霍格沃茨被斯內(nèi)普的畫像用同樣的語氣諷刺了整整七年。

斯內(nèi)普聽他說起這個,才勉強抬起頭,指了指被掩埋在廢棄草稿紙下的錫盒?!芭浞?jīng)]什么問題,效果也不錯。”諾亞愉悅地彎起眼眸,他當然知道配方和效果沒問題,里面還加入了稀有的菱花蜜,專門針對熬夜導致的神經(jīng)性頭痛?!澳沁@盒試驗品就送給教授了,下次我做出效果更好的再拿來給您品鑒?!?/p>

斯內(nèi)普從鼻腔里哼了一聲,算是默許。

諾亞微微上前了幾步,目光不動聲色地略過凌亂的稿紙?!敖淌冢谘芯渴裁??”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問。

“我以為斯萊特林起碼懂得尊重隱私?”他猛地合上筆記,漆黑的眼睛不善地瞪著諾亞。諾亞不退反進,指尖輕輕點在一張被揉亂的草稿紙上:“這個逆推公式……我在…家族的藏書上見過。您在研究東方的墨頤蘭,對嗎?”這是他也研究過的東方魔藥,是一種很有意思的藥材。

斯內(nèi)普狐疑地看了諾亞一眼:“你怎么知道這個藥材的?”諾亞的指尖在煉金戒指上輕輕一撫,取出一個水晶玻璃瓶。瓶中靜靜綻放著一株奇異的蘭花,墨色花瓣上暈染著如煙似霧的白色紋路,仿佛浸透了墨汁的絲綢。“開學前在拍賣行偶然所得,”他將水晶瓶放在桌上,“就當補上遲來的見面禮?!?/p>

斯內(nèi)普的目光在那株珍稀的蘭花上停留了片刻,隨即冷笑了一聲。“好吧,那么財大氣粗的艾墨森先生,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只希望您現(xiàn)在去用晚餐,今晚好好休息?!痹捯怀隹?,諾亞就后悔了。他將自己的滿腔愛意小心翼翼地捂住,用層層理智和克制筑起高墻,不敢讓斯內(nèi)普察覺分毫。但那飽脹的情感總是會從細微的縫隙中溢出。

地窖陷入死寂。斯內(nèi)普看向那雙與故人有幾分相似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不安地用手指摩挲著衣角,睫毛心虛地顫動著。

“令人作嘔的關(guān)心?!彼祥L了語調(diào),聲音冷得像黑湖水,“可惜你的自作多情用錯了對象?!焙裰氐墓偶淮直┑叵崎_,書頁撞擊桌面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我只是......”諾亞張了張嘴,卻被斯內(nèi)普打斷。

“只是什么?覺得你的教授脆弱到需要學生來提醒作息?”斯內(nèi)普淡漠的語氣讓諾亞的心臟刺痛了一下,“收起你那些多余的憐憫,艾墨森。”

諾亞垂下眼簾,輕輕放下水晶玻璃瓶,轉(zhuǎn)身時袍角劃過一道落寞的弧度?!巴戆?,教授?!?/p>

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斯內(nèi)普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泛黃的紙頁。直到紙頁邊緣被揉皺,他才驚覺自己竟久久未能讀進一個字。胸腔里翻騰著莫名的躁動,像是有只困獸在撕扯牢籠。

他的視線落在桌角那盒餅干上。盒子上的保溫咒已經(jīng)失效,逐漸冷卻的餅干如同少年失落的心,但那若有若無的甜香頑固地鉆入他的鼻腔。他本該把它們?nèi)舆M垃圾桶,就像對待所有不必要的善意一樣。

但當他伸手時,卻鬼使神差地拈起一塊。杏仁與黃油交融的馥郁在唇齒間綻放,被長久忽視的胃袋突然痙攣著發(fā)出抗議。他機械地灌下幾杯滾燙的紅茶,灼燒般的痛楚才稍稍平息。

"自作多情。"斯內(nèi)普再次告誡自己。這些精致的點心并非獨屬于他,那個圓滑的小鬼定然給每位教授都備了一份。至于那些關(guān)于休息的勸誡,不過是因為自己憔悴的面容嚇到了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小巨怪罷了。

他站在鏡子前,鏡中映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眼下的青影濃得化不開。"有誰會關(guān)心油膩膩的老蝙蝠呢。"他對著鏡中的幻影喃喃自語。熟練地運轉(zhuǎn)起大腦封閉術(shù),將那翠綠的眼睛連同所有不必要的情愫,一并封存在記憶最幽暗的角落。

接連數(shù)日,斯內(nèi)普察覺到諾亞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漸漸稀薄,課后也不再流連于他的魔藥教室。地窖走廊的燈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石墻上扭曲成古怪的形狀。

真好啊,西弗勒斯. 斯內(nèi)普,你再一次把關(guān)心你的人推開了。斯內(nèi)普自嘲地走向潮濕昏暗的地窖,分不清胸口里翻騰的是釋然還是失望。

在他快要走到地窖門口時,他的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魔杖瞬間滑入掌心,他如黑鷹般迅捷轉(zhuǎn)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抱著高高書堆的瘦小身影,最頂上幾本厚重的典籍正搖搖欲墜。魔杖尖閃過一道銀光,懸浮咒脫口而出。

“教授,好巧呀。”諾亞沖著個斯內(nèi)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栗色的短發(fā)亂糟糟地翹起,校袍領子還翻折著一角,顯然這位小少爺是匆忙間奪門而出。

“我想艾墨森先生應該知道很快就是宵禁的時間了?”斯內(nèi)普接住那幾本懸浮在空中的書,瞥了一眼封面?!捌婊ó惒蒌泚喼扌抻啺?....?”

“是的!”諾亞的眼睛亮地如同璀璨的翡翠,“我在這些書里找到了有關(guān)墨頤蘭的記載,書上說這種蘭花的生長環(huán)境在幽暗潮濕的山谷底端.......”少年的聲音雀躍著,迫不及待地分享著他的發(fā)現(xiàn)??伤箖?nèi)普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的視線落在諾亞的眼底,那里燃燒著對魔藥學最純粹的熱忱,也映著幾夜未眠的疲憊----眼下淡青的陰影,袖口未干的墨跡,凌亂的發(fā)梢,無一不在訴說少年這幾天的忙碌。

所以........諾亞并非在躲他,而是在替他尋找資料?那隱秘的情緒還沒升騰起來,斯內(nèi)普的目光就瞬間空洞,大腦封閉術(shù)再次把那些自作多情的情感打包塞進了大腦的角落。

“……教授?”諾亞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那雙明亮的黑色眸子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溫度,重新歸于深潭般的沉寂。他不明白,是什么讓斯內(nèi)普再次用大腦封閉術(shù)逃避著現(xiàn)實。

他下意識地向前蹭了兩步,懷里的書微微傾斜,像是無聲的試探。

“……謝謝你的好意,艾墨森先生?!彼箖?nèi)普的聲音平靜地近乎機械,眼神掃過諾亞,不帶一絲波瀾,似乎剛才那一瞬的動搖從未存在過。他用漂浮咒把諾亞懷里的書飄起來,一本接著一本的往地窖飄?!叭绻麤]什么事的話,請你盡快回到宿舍。我不希望級長先生被抓到夜游而給學院扣分?!?/p>

說完他一甩黑袍,就要往地窖走。

“教授,等等......”諾亞下意識往前追了幾步,“我可以幫您一起研究墨頤蘭嗎?我對這個材料也很感興趣,我可以幫忙的...... ”

那黑色的身影頓了一會,吐出“隨你”兩個字后,便回到了地窖并一把把門給甩了起來。

諾亞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被書壓出的紅痕。走廊的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孤零零地投在石墻上。

橡木門合上的巨響仍在耳畔回蕩,震得他胸口發(fā)悶。他知道斯內(nèi)普的防備有多深——那個男人像一只傷痕累累的黑蝙蝠,蜷縮在陰暗的角落,任何靠近的溫暖都會被他用尖刺逼退。諾亞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又歸于平靜。

沒關(guān)系。他在心里對自己說。他不信,那我就慢慢等。

諾亞太了解斯內(nèi)普了——他不需要憐憫,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誰自以為是的拯救。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不越界的、安靜的同行者。所以諾亞藏起自己的擔憂,藏起那些想要靠近的沖動,只做一個最讓他省心的學生——聰明、守禮、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如果他不信溫暖,那我就先不給他溫暖。

如果他討厭依賴,那我就先不依賴他。

總有一天……他會習慣我的存在,習慣到再也無法輕易推開。

諾亞深吸一口氣,將失落壓回心底,轉(zhuǎn)身朝斯萊特林寢室走去。他的步伐很輕,卻堅定。


更新時間:2025-07-04 06:4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