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金鴛盟的琉璃瓦浸染成血紅色,角麗譙倚著朱漆廊柱,手中的刀在掌心翻轉出森冷的弧光。
當桑且憶踏過月洞門的瞬間,她瞳孔驟縮——這個紅衣女子的衣襟繡著暗紋銀線,腰間垂落的玉鈴隨著步伐輕響,在殺機四伏的院落里顯得格格不入。
"你是什么人!"角麗譙眼尾的朱砂痣隨著冷笑顫動,發(fā)間金步搖撞出細碎聲響。
她是沖著尊上來的!
她指尖微動,三根淬毒銀針已滑入掌心。
桑且憶還未開口,破空聲已至眼前。
情急之下,她本能地后退半步,揚聲高喊:"笛飛聲!"同時運起周身內力揮出掌風。
強勁的氣浪撞碎廊下懸掛的琉璃燈籠,碎玉般的玻璃渣飛濺間,角麗譙踉蹌著撞在雕花石柱上,嘴角滲出猩紅血跡。
"我光有內力就這么厲害?"桑且憶望著自己微微發(fā)麻的手掌,指尖還縈繞著陌生的熱意。
那要是等她學會招時候,那她可就能在其他的古裝位面殺瘋。
還未等她細想,角麗譙已重整旗鼓,發(fā)絲凌亂間再度撲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橫亙在二人之間。
玄色衣擺獵獵作響,聲音冷若冰霜:"你是何人?"笛飛聲負手而立,周身威壓讓空氣都仿佛凝固。
桑且憶警惕地瞥了眼咬牙切齒的角麗譙,壓低聲音道:"委托,還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說吧。"
她刻意加重"委托"二字,果然看見笛飛聲的眉峰微動——這個詞,與三日前他腦中那道神秘聲音如出一轍。
"出去。"笛飛聲頭也不回地對著角麗譙下令。
"尊上!"角麗譙難以置信地瞪大丹鳳眼,涂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從未想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僅憑一句話就能讓笛飛聲對自己下逐客令。
喉間溢出不甘的嗚咽,她終究不敢違抗,只能攥緊武器,恨恨離去。
待腳步聲徹底消失,笛飛聲緩緩轉身,寒芒畢露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和那道聲音是什么關系?"
"我是來完成你的心愿委托——與李相夷公平一戰(zhàn)。"
“不需要,李相夷已經(jīng)同意與我一戰(zhàn)?!钡扬w聲冷淡道。
“可是你要的是公平,但這場對決根本不公平,而且李相夷能答應也是我勸說的?!鄙G覒浾f道。
"什么意思?"笛飛聲周身氣壓驟降,廊下的銅鈴無風自動,發(fā)出刺耳的嗡鳴。
"角麗譙指使云彼丘在李相夷茶中下了碧茶之毒。"桑且憶把自己說的非常勞苦功高,
"我混進四顧門,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趁著夜色將茶杯調換,你如果不信你明天可以去問李相夷,或者明天你可以去讓人調查一下,看云彼丘體內的碧茶之毒有沒有發(fā)作?"
笛飛聲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李相夷愿意赴約是因為你?"
"是我用兩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他。"桑且憶望向院外漸沉的暮色,想起與李相夷對峙的驚險時刻,"明日卯時,東海之濱,他會帶著少師劍,等你一戰(zhàn)。"
"多謝。"笛飛聲罕見地露出一絲松動,聲音不再冰冷如鐵。
桑且憶轉身掏出手機,屏幕藍光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委托完成"的提示泛著微光,她臉上的笑意完全控制不住。
她將手機收好,目光鄭重:“對了,你可別跟角麗譙說李相夷并沒有中碧茶之毒,不然她又會想別的辦法去陰李相夷的,這樣你們的對戰(zhàn)就是不公平的?!?/p>
"多謝提醒。”
"以后有緣再見吧。"桑且憶莞爾一笑,轉身推開虛掩的木門。
剎那間桑且憶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笛飛聲佇立良久,他還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這個姑娘到底是什么來歷?
……
桑且憶根本無暇顧及笛飛聲怎么想,在她看來,這次委托完成后,二人便如同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再無交集的可能。
他解決完笛飛聲的任務后就迅速去找單孤刀了。
門在她手下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桑且憶剛踏入單孤刀的居所,身后便驟然傳來利器出鞘的清越聲響。
“你是何人?”單孤刀握著劍柄,眼神警惕而狐疑,劍尖泛著森然冷光,直指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他一身藏青勁裝筆挺,袖口暗繡的云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xiàn),腰間的玉佩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溫潤光澤,整個人卻如同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獸,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桑且憶迅速轉身,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沒想到這次時空錨點的定位竟如此精準,剛踏入此地便撞見了正主。
她抬手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發(fā)絲,深吸一口氣,語氣沉穩(wěn)而篤定:“你不是發(fā)布了委托嗎?我來完成它。”
“什么意思?”單孤刀手腕輕輕翻轉,劍鋒又逼近了幾分,寒光映著他陰沉的臉色,“無端冒出個陌生人,隨便說兩句話,當我是三歲小兒,這么好糊弄?”
他的聲音低沉冰冷,每個字都像是從齒間擠出來的,充滿了不信任與防備。
桑且憶神色不變,目光直直迎上對方如鷹隼般銳利的審視:“之前在你腦海中響起的那個神秘聲音,沒告訴你規(guī)則嗎?我若死,你也活不成?!?/p>
她特意加重了尾音,同時仔細觀察著單孤刀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眼神、一絲肌肉的顫動。
這句話顯然如同重錘一般擊中了要害。單孤刀的瞳孔猛地微縮,握著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他想起兩日日前那個萬籟俱寂的深夜,黑暗中那個突兀響起的冰冷女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當時那聲音確實明確提過,會有人來完成委托,而且彼此的性命緊密相連,一損俱損。此刻眼前女子篤定從容的神態(tài),與記憶中那個神秘聲音竟莫名地重合在了一起。
他雖然不太相信,但他卻不敢賭。
“你打算怎么完成我的委托?”單孤刀雖未放下劍,劍尖依然指著桑且憶,但語氣明顯有了幾分松動,多了一絲探究的意味。
桑且憶上前半步,壓低聲音,故意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氛圍:“角麗譙給李相夷下的碧茶之毒,差點就功虧一簣?!?/p>
她頓了頓,滿意地看著單孤刀驟然凝重的神色,這才繼續(xù)說道,“李相夷因為明日要與笛飛聲進行生死決戰(zhàn),整日都憂心忡忡,根本無心飲食。若不是我從中巧妙周旋,想盡辦法,那杯致命的毒茶根本到不了他的嘴邊。”
“空口無憑,我憑什么信你?”單孤刀瞇起眼睛,劍尖在桑且憶眼前緩緩晃動,寒光閃爍,仿佛在威脅著她,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便要立刻動手。
桑且憶卻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輕笑:“以我的本事,我為何要欺騙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欺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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