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先生入京五年前的冬夜,溫昭永遠記得那場大火。她站在溫氏祖宅外的山崗上,
看著沖天的火光將夜空染成血色。凄厲的慘叫穿透夜幕,卻無人前來救援。
"父親...母親..."十六歲的溫昭雙膝跪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夜過后,
顯赫百年的玄學世家溫氏滿門盡滅,只余她一人存活。五年后,京城。
一輛樸素的青篷馬車緩緩駛入東城門。車簾微掀,露出一只修長白皙的手,
指尖夾著一枚刻有奇異紋路的銅錢。"白先生,靖安侯府送來拜帖,邀您明日過府一敘。
"宅中管事恭敬遞上燙金帖子。溫昭——如今化名白先生的玄術師接過帖子,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入夜,溫昭獨坐窗前,面前攤開溫氏秘傳的《玄術總綱》。
父親臨終塞給她的這冊古籍,記載著溫氏千年傳承的秘術。
她翻到"命鎖"一頁——此術可將兩人命格相連。旁邊小字注明:"七殺命格者,
可解天煞孤星之厄。"溫昭天生"天煞孤星"命格,克父克母克親友,
這也是為何唯獨她幸免于難。而明日要見的靖安侯世子裴琰,正是罕見的"七殺命格"。
"命鎖..."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腦海成形。第二章 命格相連靖安侯府富麗堂皇,
溫昭卻一眼注意到床頭懸掛的銅鏡——鏡框上刻著天機閣的暗記。"此鏡與侯爺命格相沖。
"溫昭建議收起這面"國師所贈"的銅鏡。診畢,世子裴琰送她出府。
這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貴氣逼人,眼底卻藏著化不開的郁色。"先生似乎對國師很感興趣?
"裴琰突然問道。溫昭心中一凜:"國師名滿天下,貧道自然有所耳聞。""是嗎?
"裴琰似笑非笑,"我還以為先生與國師有什么過節(jié)。"話音未落,
小廝慌張來報侯爺吐血不止。溫昭趕回施救,發(fā)現(xiàn)侯爺中了劇毒"青絲繞"。
"國師大人到——"溫昭渾身一僵。五年了,她終于要直面可能的滅門仇人。
玉無瑕一襲白衣,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
他那雙近乎透明的眼睛直視溫昭:"這點朱砂...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溫昭強自鎮(zhèn)定:"國師認錯人了。""我們還會再見的。"玉無瑕意味深長地說。
待國師離去,裴琰低聲道:"三日后酉時,城南聽雨軒。靖安侯府與天機閣,
也有些舊怨未了。"第三章 血脈相連聽雨軒臨湖雅室,
裴琰取出一塊半月形玉佩:"我母親溫清羽的遺物。
"溫昭震驚——溫清羽是她失蹤二十年的小姑姑!"所以你是...溫氏血脈?
"裴琰點頭:"五年前那場大火后,我一直在暗中調查。天機閣收集特殊命格之人,
似乎在煉制某種邪藥。"溫昭想起父親臨終畫的符號:"玉無瑕為何要滅我滿門?
""因為溫氏反對他們的邪術。"裴琰從懷中取出一卷密函,"這是我從天機閣偷出的名單,
上面都是特殊命格者,包括你和我。"溫昭查看名單,
突然瞳孔驟縮:"這上面被劃掉的名字...都死了?
"裴琰沉重地點頭:"玉無瑕需要七七四十九個特殊命格,如今只差最后一人——天煞孤星。
"溫昭倒吸一口涼氣:"所以他滅我滿門,是為了逼我現(xiàn)身?""不僅如此。
"裴琰指向名單末尾,"七殺命格與天煞孤星相生相克,若同時獲得,可煉制長生不老藥。
"窗外突然傳來破空之聲。溫昭一把推開裴琰,三枚毒鏢釘入墻壁。"天機閣的殺手!
"她迅速結印,一道金光屏障籠罩二人。裴琰拔劍護在她身前:"看來我們的會面被發(fā)現(xiàn)了。
"溫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表兄,心中五味雜陳。為復仇,
她本打算利用他的七殺命格施展"命鎖"之術。如今卻發(fā)現(xiàn),他可能是世上唯一的親人。
"聯(lián)手嗎?"裴琰背對著她問。溫昭深吸一口氣,取出那枚家傳銅錢:"溫氏秘術,
加上你的七殺命格,或可與玉無瑕一戰(zhàn)。"裴琰轉身,劍尖輕觸銅錢:"以血為誓。
"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一道金光沖天而起。溫昭驚愕地發(fā)現(xiàn),
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竟微微顫動,似有松動跡象。遠處高樓,玉無瑕望著那道金光,
唇角勾起冷笑:"終于找到了,我的藥引。"第四章 血誓為盟銅錢與劍尖相觸的剎那,
金光如漣漪般擴散開來。溫昭感到一股暖流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多年來如影隨形的陰冷感竟減輕了幾分。"這是..."她驚訝地看著自己與裴琰相連的手。
裴琰同樣震驚:"我的內力運轉比平日順暢了許多。"窗外又傳來破空聲,
這次是五支淬毒弩箭。溫昭迅速結印,金光屏障再次顯現(xiàn),弩箭在觸及屏障的瞬間化為齏粉。
"不能久留。"裴琰收起長劍,"天機閣既已發(fā)現(xiàn)我們接觸,接下來必會派出更厲害的角色。
"溫昭點頭,迅速收拾桌上密函。就在此時,她余光瞥見湖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紋。
"水下有人!"幾乎同時,三道黑影破水而出,寒光直取二人咽喉。裴琰劍出如龍,
一招"星河倒懸"將兩名刺客逼退。溫昭則拂塵一揮,第三名刺客慘叫一聲,
胸口多了三個血洞。"走!"裴琰抓住溫昭手腕,縱身躍出窗外。兩人輕功不俗,
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街巷中。身后,更多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卻已追不上他們的身影。
僻靜小巷內,溫昭甩開裴琰的手:"你剛才用的劍法...""溫氏'星河劍訣'。
"裴琰坦然道,"母親所授。"溫昭心頭一震。星河劍訣是溫氏不傳之秘,
只有嫡系才能修習。小姑姑將此劍法傳給裴琰,意味著..."你知道溫氏滅門的真相,
對嗎?"她直視裴琰眼睛。裴琰沉默片刻,
從懷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母親臨終前交給我的。"溫昭接過,
只見信上字跡娟秀卻透著決絕:"琰兒,若娘遭遇不測,必是天機閣所為。
溫氏反對玉無瑕收集命格煉藥,已成他眼中釘。切記,遠離國師,
保護好自己..."信紙在溫昭手中微微顫抖。她終于明白,
為何玉無瑕要對溫氏趕盡殺絕——溫家掌握著破壞他長生野命的鑰匙。
"五年前那晚..."裴琰聲音低沉,"母親預感大難將至,連夜送我去外祖家,
才逃過一劫。后來我暗中調查,發(fā)現(xiàn)不僅是溫氏,其他反對玉無瑕的玄門世家也都遭了毒手。
"溫昭握緊拳頭:"所以名單上那些被劃掉的名字...""都是玉無瑕的犧牲品。
"裴琰眼中燃起怒火,"他需要四十九個特殊命格,如今只差最后一個——天煞孤星。
"夜風拂過小巷,帶著初秋的涼意。溫昭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僅是復仇者,
更是玉無瑕長生大計的最后一塊拼圖。"我們需要更多證據(jù)。"她冷靜下來,
"光憑這份名單,不足以扳倒權傾朝野的國師。"裴琰點頭:"三日后宮中設宴,
玉無瑕必會出席。我可借侯府之名帶你入宮,趁機探查他的老巢。"溫昭剛要回應,
突然臉色一變,迅速將裴琰推到墻邊。一道黑影從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掠過,
利爪在石墻上留下五道深痕。"影傀!"溫昭驚呼,"玉無瑕的貼身護衛(wèi)!
"那黑影落地后顯出人形,卻無五官,如同一團人形陰影。影傀無聲嘶吼,再次撲來。
裴琰長劍出鞘,劍身泛起淡淡星光。影傀似乎忌憚這光芒,攻勢稍緩。溫昭趁機咬破指尖,
在空中畫出一道血符。"星河為引,玄煞破邪!"血符化作紅光射向影傀。
黑影發(fā)出無聲的尖叫,身體開始潰散。就在它即將消失的瞬間,一道銀光從它體內射出,
直取溫昭眉心!裴琰反應極快,劍鋒一轉,將那銀光擊落——竟是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針尖泛著詭異的藍光。"噬魂針..."溫昭撿起銀針,臉色難看,"中者魂魄漸消,
七日必亡。玉無瑕這是要活捉我。"裴琰收劍入鞘:"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現(xiàn)在就去取我這些年收集的證據(jù)。"第五章 秘閣驚變靖安侯府西側有座不起眼的小樓,
裴琰稱之為"藏書閣"。推門而入,溫昭才發(fā)現(xiàn)這里別有洞天——四壁書架上擺滿古籍,
中央一張大桌上攤開著各種地圖和密函。"這些都是你收集的?"溫昭驚訝地問。
裴琰點頭:"五年間,我借著侯府世子的身份,暗中調查玉無瑕和天機閣。
"他指向墻上一張京城地圖,"天機閣總壇就在皇城西側的玄靈觀地下。
"溫昭仔細查看地圖,發(fā)現(xiàn)上面標注了多條密道和守衛(wèi)分布。
"這些情報...""用三條人命換來的。"裴琰聲音冰冷,"我的三名心腹,
為了探查這些路線,再沒回來。"溫昭不禁對這位表兄刮目相看。五年來,
她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zhàn),沒想到還有同族在暗中行動。
裴琰從暗格中取出一個鐵盒:"這里面是最關鍵的證據(jù)——玉無瑕與北境蠻族的密信往來。
他承諾煉成長生藥后分給對方,換取蠻族退兵。"溫昭翻閱信件,越看越心驚。
玉無瑕不僅謀害玄門中人,更通敵叛國。若此事曝光,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但這些還不足以..."她話未說完,突然感到一陣心悸。桌上燭火無風自動,忽明忽暗。
裴琰也察覺異常,迅速收起鐵盒:"有人觸動了外圍警戒。"幾乎同時,
窗外傳來一聲凄厲的鴉鳴。溫昭快步走到窗前,只見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
"血月當空,大兇之兆。"她迅速結印,"府上有內奸!"話音未落,藏書閣大門轟然爆裂。
煙塵中,三道身影緩步而入——正是天機閣三位閣主:赤炎、青霜、玄冥。"世子殿下,
白先生,深夜密會,所謀何事???"為首的赤炎陰笑道。裴琰擋在溫昭身前,
長劍已然出鞘:"三位閣主擅闖侯府,不怕我父親向皇上參你們一本?""哈哈哈!
"青霜大笑,"靖安侯此刻恐怕自身難保。國師大人親自'拜訪',他哪有閑心理會別的?
"溫昭聞言色變。玉無瑕親自出馬,必是沖著他們二人而來。她暗中觀察四周,
尋找突圍之路。玄冥突然出手,一道黑氣如蟒蛇般襲向裴琰。溫昭拂塵一揮,
銀絲如網擋下黑氣。兩股力量相撞,激起一陣狂風,吹滅了所有燭火。黑暗中,
溫昭感到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裴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跟我走!
"兩人借著黑暗掩護,沖向側門。赤炎怒喝一聲,三道火符激射而來。裴琰劍光如練,
將火符一一斬落。爆炸的氣浪將二人掀飛出去,卻正好借力躍出窗外。"去馬廄!
"裴琰拉著溫昭在府中疾奔。身后,三位閣主緊追不舍。青霜雙手結印,
地面突然冒出無數(shù)冰刺。溫昭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出,化作火鳳撲向冰刺。冰火相撞,
白霧彌漫,暫時遮蔽了追兵的視線。馬廄中,裴琰牽出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踏雪,
看你的了!"兩人剛躍上馬背,赤炎已追至近前。他一掌拍出,烈焰如龍撲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火龍擊散。"誰?"赤炎驚怒抬頭。屋頂上,
一個佝僂身影拄著拐杖而立:"老朽溫伯,溫氏舊仆。""溫伯!"溫昭又驚又喜。
老人沒有多言,拐杖一揮,無數(shù)金針如雨般射向三位閣主。趁他們躲閃之際,踏雪長嘶一聲,
如離弦之箭沖出侯府。夜風中,溫昭回頭望去,只見侯府上空火光沖天。
溫伯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xiàn),漸漸被吞沒..."溫伯他...""為我們爭取時間。
"裴琰聲音沙啞,"現(xiàn)在只能希望父親無恙。"踏雪不愧是千里良駒,
不到半個時辰便將追兵甩開,載著二人來到城郊一處荒廢的祠堂。祠堂破敗不堪,
卻出奇地干凈,似乎常有人來。裴琰熟門熟路地推開供桌,露出一個地下入口。
"這是我的一處秘密據(jù)點,連父親都不知道。"地下室內陳設簡單,卻應有盡有。
溫昭注意到墻上掛著一幅女子畫像——眉目如畫,額間一點朱砂,與自己有七分相似。
"我母親。"裴琰點燃油燈,"她生前常來這里研習溫氏玄術。"溫昭走近細看,
發(fā)現(xiàn)畫像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清羽留書于琰兒十歲生辰。""小姑姑她...是怎么死的?
"溫昭輕聲問。裴琰沉默良久:"說是病逝,但我查到她死前曾與玉無瑕密談。第二天,
她就開始咳血,七日后不治而亡。"溫昭心頭一震:"和噬魂針的癥狀一樣!""不錯。
"裴琰拳頭緊握,"玉無瑕殺我母親,不僅因為她是溫氏傳人,
更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長生藥需要溫氏血脈作為藥引。
"溫昭突然明白為何玉無瑕要滅溫氏滿門:"他需要溫氏血脈的特殊命格...""正是。
"裴琰取出鐵盒,"現(xiàn)在你明白這些證據(jù)的重要性了。玉無瑕不僅殘害玄門,更通敵叛國。
我們必須將這些呈交皇上。"溫昭沉思片刻:"但玉無瑕深受皇上信任,
單憑這些恐怕...""所以我們需要更多證據(jù)。"裴琰眼中閃過決絕,"明晚子時,
我會潛入玄靈觀。那里一定有更多罪證。"溫昭搖頭:"太危險!
不如我們...""沒有時間了。"裴琰打斷她,"玉無瑕既已出手,必會加快行動。
我們必須搶先一步。"兩人對視良久,溫昭終于點頭:"好,但我要一起去。
"裴琰欲言又止,最終輕嘆一聲:"休息吧,天亮前我們得離開這里。
"第六章 命鎖初結油燈漸暗,溫昭卻毫無睡意。她取出《溫氏玄術總綱》,
翻到"命鎖"一節(jié)細細研讀。"以血為媒,以魂為引,將二命相連,
同生共死..."這秘術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會兩敗俱傷。但眼下強敵環(huán)伺,
若能與裴琰命格相連,或可增加勝算。"還沒睡?"裴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溫昭合上冊子:"在研究一種秘術。"裴琰在她對面坐下,
遞來一杯熱茶:"關于我們的命格?"溫昭驚訝抬頭。"我雖不精通玄術,但也讀過些典籍。
"裴琰輕啜一口茶,"七殺命格與天煞孤星相生相克,這在玄門不是秘密。"溫昭猶豫片刻,
決定坦白:"我在研究'命鎖'之術。若成功,我們命格相連,實力大增。
"裴琰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代價是什么?""若一方身死,
另一方也會...""同生共死?"裴琰突然笑了,"聽起來不錯。
"溫昭皺眉:"你不明白這有多危險...""比單獨面對玉無瑕更危險嗎?
"裴琰放下茶杯,"溫昭,從知道你是表妹那一刻起,我就決定與你同進退了。
"油燈噼啪作響,映得兩人面容忽明忽暗。
溫昭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表兄——他眉宇間確有溫家人的影子,尤其是那雙眼睛,
與小姑姑畫像上的一模一樣。"為什么幫我?"她輕聲問,"你可以置身事外的。
"裴琰眼神一黯:"我母親死前對我說,溫氏血脈背負著守護蒼生的使命。
玉無瑕的長生藥若成,天下必將大亂。"他起身走到母親畫像前:"而且,我想知道真相。
母親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值得玉無瑕痛下殺手?"溫昭走到他身旁,兩人并肩而立。
畫像上的溫清羽含笑注視著他們,仿佛早已預見這一刻。"明晚行動前,我們結命鎖。
"溫昭下定決心,"但在此之前,我需要準備一些東西。"裴琰點頭:"需要什么?
""你的三滴心頭血,和我的三滴指尖血。"溫昭解釋道,"命鎖需以血脈為引,
才能將兩個命格真正相連。"裴琰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他取出一把匕首,
刀尖對準心口位置。"等等!"溫昭按住他的手,"不是現(xiàn)在。施術需在陰陽交替之時,
最好是黎明或黃昏。"裴琰收起匕首,卻未系上衣襟。溫昭無意間瞥見他胸口一道猙獰疤痕,
從鎖骨一直延伸到心口。"這是...""十五歲那年,天機閣的'禮物'。"裴琰淡然道,
"那次刺殺讓我臥床半年,也讓我下定決心調查母親之死。"溫昭心頭一顫。
她原以為自己孤身復仇已足夠艱難,沒想到裴琰同樣在陰影中行走了這么多年。"休息吧。
"她輕聲道,"明天還有惡戰(zhàn)。"兩人和衣而臥,中間隔著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黑暗中,
溫昭聽著裴琰均勻的呼吸聲,思緒萬千。她本打算利用裴琰的七殺命格破解自身詛咒,
如今卻發(fā)現(xiàn)他可能是世上唯一的親人。更讓她不安的是,每當靠近裴琰,
那種如影隨形的孤寂感就會減輕幾分。這感覺...很危險。天蒙蒙亮時,
溫昭被一陣細微的響動驚醒。她睜眼看到裴琰正在擦拭長劍,神情專注。"醒了?
"裴琰頭也不抬,"我煮了粥。"簡陋的木桌上,兩碗白粥冒著熱氣。溫昭恍惚想起,
上一次有人為她準備早餐,還是五年前的事。簡單用餐后,兩人開始準備晚上的行動。
溫昭畫了幾張符箓,裴琰則檢查武器和路線圖。"玄靈觀地下有三層。"裴琰指著圖紙,
"最下層是玉無瑕的煉丹室,那里很可能藏有關鍵證據(jù)。"溫昭點頭:"我們兵分兩路。
你負責引開守衛(wèi),我潛入丹室。""不,太危險。"裴琰反對,
"應該我去...""我精通玄術,能識破機關。"溫昭堅持,"而且若玉無瑕突然回來,
只有我能暫時抵擋。"裴琰還想說什么,突然神色一變,迅速撲滅油燈。溫昭會意,
立刻屏息凝神。地面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至少三人。裴琰示意溫昭躲到暗處,
自己則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樓梯口。腳步聲在祠堂內徘徊片刻,突然停在了供桌前。
接著是機關啟動的聲音——有人發(fā)現(xiàn)了地下入口!裴琰長劍出鞘,寒光凜冽。
入口剛開一條縫,他的劍已抵上來人咽喉。"世子饒命!"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
裴琰一怔:"李叔?"油燈重新點燃,照亮三個衣衫襤褸的身影。
為首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見到裴琰立刻跪下:"世子,侯府...侯府出事了!
"裴琰扶起老人:"慢慢說,怎么回事?""國師帶人搜查侯府,說您勾結妖人謀反。
"李叔老淚縱橫,"侯爺被軟禁在府中,
老奴拼死逃出來報信..."溫昭心頭一緊:"玉無瑕這是要趕盡殺絕。
"裴琰面色陰沉:"他還說了什么?""國師說...說若世子明日午時前不自首,
就要將侯爺問斬..."裴琰一拳砸在墻上,指節(jié)滲出血絲。溫昭握住他的手腕:"冷靜,
這是玉無瑕的陷阱。""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我們今晚就行動。
"溫昭決然道,"拿到證據(jù),直接面圣。"裴琰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他轉向李叔:"府上其他人如何?""散的散,抓的抓。"李叔抹淚,
"老奴帶著兩個小廝躲了一夜,
想起世子曾提過這處祠堂..."裴琰拍拍老人肩膀:"你們暫且在此躲避,等我們消息。
"送走李叔三人后,裴琰和溫昭重新審視計劃。時間緊迫,必須提前行動。"黃昏時分,
我們結命鎖。"溫昭取出準備好的符紙和銀針,"然后直接潛入玄靈觀。"裴琰點頭,
眼中燃起決絕的火焰:"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第七章 命鎖相連黃昏的最后一絲余暉透過祠堂破敗的窗欞,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溫昭將準備好的符紙按照八卦方位擺好,形成一個精密陣法。中央放置著一盞青銅油燈,
燈芯浸泡在兩人混合的血液中。"脫去上衣,坐在這里。"溫昭指向陣法中央,
聲音因緊張而略顯干澀。裴琰沒有猶豫,解開衣襟露出精壯的胸膛。
那道猙獰的疤痕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目。他盤腿坐下,背脊挺直如松。溫昭取出一根銀針,
在自己左手五指指尖各刺一下,殷紅的血珠立刻涌出。她將血滴在五張不同的符紙上,
符紙立刻泛起微光。"伸手。"她命令道。裴琰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溫昭用銀針在他掌心劃出一個復雜的符文,鮮血順著紋路流淌。奇怪的是,
那血不是尋常的鮮紅色,而是帶著淡淡的金芒。"七殺命格的血..."溫昭輕聲自語,
"果然不同。"她將自己的左手覆在裴琰右手上,兩人的血交融在一起。一瞬間,
溫昭感到一股奇異的熱流從掌心蔓延至全身,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如同久別重逢。
"以血為媒,以魂為引。"溫昭開始吟誦古老的咒語,"天煞孤星,七殺破軍,命格相連,
同生共死..."隨著咒語進行,陣法中的符紙無風自動,發(fā)出獵獵聲響。
青銅燈中的血焰越燃越旺,由紅轉金,再由金轉白,最后竟呈現(xiàn)出罕見的紫色。
溫昭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繼續(xù)念誦:"...命鎖一成,天地為證!"最后一個字落下,
她猛地將兩人相握的手按向地面。剎那間,一道耀眼的光柱從他們交握的手心迸發(fā),
直沖屋頂。祠堂內狂風大作,所有物品都在劇烈震動。
溫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體內,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蘇醒。更奇妙的是,
她竟能隱約感知到裴琰的心跳——強勁有力,與她自己的漸漸同步。"成功了?
"裴琰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清晰。溫昭剛要回答,突然額頭一陣劇痛。她抬手一摸,
指腹沾上鮮紅——額間那點朱砂痣竟然流血了!"你怎么了?"裴琰緊張地問。"沒事,
只是..."溫昭話未說完,祠堂大門突然爆裂!煙塵中,
一個白色身影緩步而入——玉無瑕親自到了!"真是感人的場面。
"玉無瑕的聲音如冰雪般寒冷,"溫氏余孽與叛徒之子,竟敢施展命鎖之術。
"溫昭迅速起身,擋在仍在調息的裴琰面前:"玉無瑕,你滅我滿門,今日便要你血債血償!
"玉無瑕輕笑一聲,抬手一揮。一道銀光如閃電般射向溫昭。她本能地想要結印抵擋,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能預判銀光的軌跡——這是裴琰的武學直覺!她側身避過,同時右手虛空一抓,
竟從腰間抽出一柄無形之劍——這正是星河劍訣的最高境界"凝氣成劍"!"有意思。
"玉無瑕挑眉,"命鎖讓你暫時獲得了他的能力。"溫昭不答,劍鋒直指玉無瑕咽喉。
后者不慌不忙,袖中飛出七道符箓,在空中組成一個詭異陣法。"小心!
"剛剛調息完畢的裴琰突然撲來,將溫昭推開。七道符箓同時爆炸,
沖擊波將祠堂墻壁震塌大半。裴琰悶哼一聲,后背被碎石擊中,鮮血頓時浸透衣衫。"裴琰!
"溫昭心頭一緊,這種為他人擔憂的感覺如此陌生又強烈。"我沒事。"裴琰咬牙站起,
"命鎖已成,我們聯(lián)手對付他!"兩人背靠背站立,溫昭能清晰感受到裴琰的每一次呼吸,
每一分力量流動。更奇妙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預判裴琰的每一個動作,
仿佛兩人已并肩作戰(zhàn)多年。玉無瑕似乎也察覺到危險,第一次露出凝重神色:"兩個小輩,
倒是小瞧了你們。"他雙手結印,周身泛起詭異的黑光。
溫昭知道這是天機閣最陰毒的"噬魂大法",一旦中招,魂魄將被生生抽離。"星河倒懸!
"裴琰突然使出溫氏劍法中最精妙的一招。與此同時,溫昭咬破舌尖,
一口血霧噴出:"玄煞破邪!"劍光與血霧在空中交織,竟化作一條金紅相間的巨龍,
直撲玉無瑕。兩股力量在命鎖的作用下,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玉無瑕的黑光與巨龍相撞,
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祠堂在沖擊波中徹底坍塌,煙塵沖天而起。當塵埃落定,
玉無瑕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他受傷了。"溫昭喘息著說,
"我們傷到他了!"裴琰卻突然單膝跪地,面色蒼白如紙。
溫昭這才發(fā)現(xiàn)他后背插著一塊尖銳的木片,鮮血已浸透大半衣衫。"你傷得很重!
"她急忙扶住他。"不礙事..."裴琰勉強一笑,"命鎖已成,
我們...得抓緊時間去玄靈觀..."溫昭撕下衣袖為他簡單包扎,心中五味雜陳。
從小到大,她因天煞孤星的命格,從未與人如此親近,更別說性命相托。
這種被人保護、又為他人擔憂的感覺,既陌生又溫暖。"能走嗎?"她輕聲問。裴琰點頭,
借著她的攙扶站起身:"玉無瑕受傷,正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暮色已深,
兩人借著夜色掩護,向玄靈觀潛行。溫昭能感覺到,命鎖之術讓兩人的聯(lián)系越來越緊密。
她甚至能隱約感知到裴琰的疼痛,而每當她施展玄術時,裴琰也會有所感應。
這種奇妙的連接,究竟是福是禍?第八章 玄靈觀秘玄靈觀坐落在皇城西側,
表面上是皇家祭祀場所,實則是天機閣總壇。夜色中,這座宏偉建筑顯得格外陰森,
高聳的圍墻內不時閃過詭異的光芒。溫昭與裴琰躲在觀外一棵古樹上,觀察守衛(wèi)分布。
裴琰因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但眼神依然銳利。"正門四個守衛(wèi),都是天機閣好手。
"他低聲道,"側墻有陣法波動,應該是警戒結界。"溫昭閉目感應:"不止,
整個玄靈觀被一個大型陣法籠罩,貿然闖入會觸發(fā)警報。"她取出三枚銅錢,
在掌心排成三角形,輕聲念咒。銅錢微微顫動,發(fā)出淡淡金光。"這是什么?
"裴琰好奇地問。"溫氏'破陣錢'。"溫昭解釋,"能暫時在結界上開一個小口,
維持約三十息時間。"她將銅錢拋向空中,三枚銅錢飛向不同方向,在夜空中劃出金色軌跡。
當它們到達預定位置時,溫昭雙手結?。?開!"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隙出現(xiàn)在結界上。
"走!"裴琰攬住溫昭的腰,縱身躍向高墻。兩人如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地落入院內。
感應到銅錢的力量在迅速消耗:"二十五息...二十息..."他們必須盡快找到隱蔽處。
借著假山陰影掩護,兩人向主殿方向移動。就在銅錢力量即將耗盡時,
裴琰發(fā)現(xiàn)主殿側面的一個暗門。"那里!"兩人閃身進入暗門,銅錢正好力竭,
結界重新閉合。暗門后是一條向下的石階,漆黑不見底。溫昭指尖燃起一縷幽藍火焰,
照亮前路。石階蜿蜒向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古怪的藥香,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
"小心臺階。"裴琰走在前面,"有機關。"他話音剛落,溫昭就感到腳下石板微微下沉。
"咔嗒"一聲輕響,兩側墻壁突然射出無數(shù)細如牛毛的毒針!裴琰劍光如幕,
將大部分毒針擊落。溫昭則迅速結印,一道金光屏障護住兩人。毒針撞在屏障上,
發(fā)出雨點般的聲響。"好險。"溫昭長舒一口氣,"你怎么知道有機關?
"裴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命鎖之后,我好像能聽到一些...特殊的聲音,
像是機關運轉的動靜。"溫昭驚訝地挑眉:"命鎖讓我們的能力產生了交融。"繼續(xù)向下,
他們又避過了三處致命機關。石階盡頭是一扇青銅大門,門上刻滿詭異符文,
中央是一個猙獰的鬼面浮雕。"噬魂陣。"溫昭臉色凝重,"觸碰門上的任何部位,
魂魄都會被吸走。"裴琰仔細觀察門上的符文:"有辦法破解嗎?"溫昭沉思片刻,
突然眼睛一亮:"用我們的血。命鎖之后,我們的血蘊含兩種命格之力,或許能擾亂陣法。
"她取出銀針,再次刺破指尖,將血滴在鬼面的左眼。裴琰也刺破手指,血滴在右眼。
兩滴血在鬼面眼睛中匯聚,竟然開始沿著符文紋路流動。青銅門發(fā)出沉悶的轟鳴,緩緩開啟。
一股更濃烈的藥香撲面而來,混合著某種難以形容的腐朽氣息。門后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室,
中央是一個青銅丹爐,足有一人多高。四周墻壁上鑲嵌著數(shù)十個水晶匣子,
每個匣子里都漂浮著一團顏色各異的光球。"這是..."溫昭走近一個匣子,
頓時毛骨悚然。光球中隱約可見一張痛苦的人臉!"命格容器。"她聲音顫抖,
"玉無瑕把那些特殊命格者的魂魄抽離,封印在這里..."裴琰面色鐵青,查看其他匣子。
突然,他在一個紫色光球前停?。?這個...好像是母親的氣息!"溫昭快步走來,
果然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更令她震驚的是,光球旁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溫清羽,
七殺命格,藥引候選。""小姑姑的魂魄被囚禁在這里..."溫昭雙手緊握成拳。
裴琰眼中燃起滔天怒火:"玉無瑕,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溫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找證據(jù)。玉無瑕收集這些命格,一定有記錄。
"兩人分頭搜索石室。溫昭在丹爐后發(fā)現(xiàn)一個暗格,里面放著一本厚厚的冊子。翻開一看,
竟是玉無瑕多年來收集命格的詳細記錄!"找到了!"她招呼裴琰,
"這里有所有受害者的名單,以及...天??!"她瞪大眼睛看著最新的一頁,
上面赫然寫著:"四十八命格已齊,唯缺天煞孤星。待取得溫昭命格,即可煉制長生不老藥。
陛下已允諾,藥成之日,便是禪位之時。""陛下?"裴琰震驚道,"皇上也參與其中?
"溫昭快速翻閱冊子:"不,這里說的'陛下'不是當今皇上...是先帝!
玉無瑕從二十年前就開始這項計劃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意味著,玉無瑕的長生陰謀遠比他們想象的更龐大、更久遠。"這里還有東西。
"裴琰從暗格底部抽出一個精致的龍紋密匣,"需要特殊鑰匙才能打開。
"溫昭仔細檢查密匣:"匣上有禁制,強行打開會毀掉里面的東西。"她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小姑姑的魂魄..."她跑回那個紫色光球前,仔細觀察。果然,
在光球底部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鑰匙形狀的物體。"魂魄鑰匙!"溫昭激動地說,
"小姑姑把鑰匙藏在了自己的魂魄里!"裴琰立刻明白了:"母親預見到玉無瑕會囚禁她,
所以..."溫昭小心翼翼地用銀針觸碰光球,將鑰匙取出。鑰匙剛離開光球,
紫色光芒立刻暗淡了幾分。"她的魂魄在消散!"裴琰驚呼。溫昭迅速將鑰匙插入龍紋密匣。
匣子應聲而開,里面是一封泛黃的信和半塊玉佩。
信上字跡娟秀卻透著決絕:"吾兒裴琰、溫氏后人親啟:若見此信,吾已遭不測。
玉無瑕奉先帝密令,煉制長生藥。藥需四十九特殊命格,更需溫氏血脈為引。吾發(fā)現(xiàn)其陰謀,
故遭毒手。玉佩乃先帝與玉無瑕密約憑證,另半塊在..."信到此戛然而止,
最后幾個字被血跡模糊。"另半塊在哪里?"裴琰焦急地檢查信件,"這可能是關鍵證據(jù)!
"溫昭拿起那半塊玉佩,
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氣息:"這玉佩...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就在這時,
石室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有人來了!"裴琰迅速熄滅照明火焰。兩人躲在丹爐后,
屏息凝神。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熟悉的嘶啞聲音:"國師大人傷勢如何?
"是赤炎閣主的聲音!另一個陰冷的聲音回答:"無礙。命鎖之術雖出人意料,
但也證明那二人已走投無路。傳令下去,加強各處戒備,尤其是..."聲音突然停住,
接著是一聲厲喝:"誰在那里!"溫昭心頭一緊——被發(fā)現(xiàn)了!
第九章 血戰(zhàn)突圍赤炎閣主一掌拍向丹爐,烈焰如龍撲來。裴琰長劍出鞘,
一招"星河倒懸"將火龍劈開?;鹦撬臑R中,溫昭看清了來人——除了赤炎,
還有青霜和玄冥,天機閣三位閣主齊至!"果然是你二人!"青霜冷笑,"擅闖玄靈觀,
罪當萬死!"玄冥不廢話,雙手結印,地面突然冒出無數(shù)黑色藤蔓,
如活物般向二人纏繞而來。溫昭迅速咬破指尖,在空中畫出血符:"玄煞破邪!
"血符化作紅光,將黑藤斬斷。但斷裂的藤蔓落地即生根,轉眼間又長出更多。"沒用的。
"玄冥陰笑,"噬魂藤遇血則生,你們越是反抗,它長得越快!"裴琰護在溫昭身前,
劍光如幕:"找機會突圍!"溫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三人站位巧妙,封死了所有出口。
更糟的是,戰(zhàn)斗動靜很可能引來更多敵人。她必須想辦法一舉擊退三人。靈光一閃,
她想起命鎖帶來的能力共享。如果她能暫時借用裴琰的全部內力..."掩護我十息時間!
"她在裴琰耳邊低語。裴琰會意,劍勢陡然凌厲,竟一人獨戰(zhàn)三位閣主。溫昭則盤膝而坐,
雙手結印,開始調動命鎖之力。她感到一股暖流從心底涌出,
那是裴琰的內力通過命鎖傳遞而來。十息將至,三位閣主已突破裴琰防線。
赤炎一掌擊中裴琰肩膀,將他打得踉蹌后退。青霜的冰刺緊隨而至,直取裴琰咽喉!
千鈞一發(fā)之際,溫昭猛然睜眼,雙眸竟變成與裴琰一樣的深褐色。她雙手向前一推,
一股融合了玄術與內力的奇異力量噴薄而出。"星河玄煞!"金光與銀芒交織,如銀河傾瀉,
瞬間淹沒三位閣主。赤炎的火焰被倒卷而回,青霜的冰刺化為齏粉,玄冥的黑藤寸寸斷裂。
三人慘叫一聲,同時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走!"溫昭拉起裴琰,向出口沖去。
命鎖之力讓她暫時擁有了裴琰的武功,兩人配合默契,如一陣風般穿過石階通道。
身后傳來三位閣主的怒吼和雜亂的腳步聲,追兵很快將至。"正門走不了了。"裴琰喘息道,
"我知道另一條路。"他帶著溫昭拐入一條狹窄的岔道。通道越來越低矮,
最后只能匍匐前進。溫昭能感覺到裴琰的氣息越來越弱——他失血過多,
又在激戰(zhàn)中消耗了大量體力。"堅持住,就快出去了。"她鼓勵道,同時也是在鼓勵自己。
施展融合技消耗了她大量精力,額頭朱砂痣又開始隱隱作痛。通道盡頭是一口枯井。
兩人艱難爬出,發(fā)現(xiàn)已來到玄靈觀后山。夜空中繁星點點,已是子夜時分。"先離開這里。
"裴琰強撐著說,"去...去城南老宅..."話音未落,他突然向前栽倒。
溫昭急忙扶住他,觸手一片濕熱——他的傷口又崩開了!"裴琰!裴琰!"她輕拍他的臉,
卻只得到微弱的呻吟。遠處傳來追兵的呼喝聲,溫昭咬牙背起裴琰,向山下蹣跚而行。
命鎖讓她能感知到裴琰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那種感覺如同自己的生命也在消逝。
"堅持住...別死..."她哽咽著說,不知是在對裴琰說,還是在對自己說。山路崎嶇,
溫昭幾次跌倒又爬起。就在她筋疲力盡時,前方出現(xiàn)一點燈火。一個佝僂身影提著燈籠,
似乎在等人。"溫伯?"溫昭難以置信地眨眼,怕是幻覺。老人快步走來:"小姐,
快跟我來!"溫昭幾乎要哭出來。溫伯不是死在侯府了嗎?
怎么會..."老奴僥幸逃過一劫。"溫伯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簡單解釋道,
"先救世子要緊!"他領著溫昭來到山下一處隱蔽的茅屋。屋內簡陋但干凈,
早已備好熱水和傷藥。溫昭小心翼翼地將裴琰放在床上,解開已被血浸透的衣衫。
傷口觸目驚心——木片深深插入后背,周圍皮肉已經發(fā)黑。"有毒!"溫伯倒吸一口冷氣。
溫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取出銀針,先封住裴琰幾處大穴,防止毒素擴散。然后咬咬牙,
一把拔出木片。裴琰在昏迷中仍痛得抽搐。溫昭迅速清理傷口,敷上溫伯準備的藥膏。
但傷口處的黑色仍在蔓延。"尋常藥物解不了天機閣的毒。"溫伯憂心忡忡。溫昭沉思片刻,
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命鎖讓我們血脈相連,我的血或許能中和毒素。
"她毫不猶豫地割破手腕,讓鮮血滴入裴琰口中。一滴、兩滴...隨著血液流入,
裴琰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傷口處的黑色也開始褪去。"有效!"溫伯驚喜道。溫昭繼續(xù)放血,
直到自己也開始頭暈目眩。溫伯急忙為她包扎:"小姐,夠了!你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命鎖已成...我死他死..."溫昭虛弱地說,"必須...救活他..."最終,
失血過多的溫昭也昏倒在裴琰身旁。朦朧中,她感到有人輕輕握住她的手,那么溫暖,
那么安心...第十章 朱砂化金溫昭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她回到五年前那個雪夜,
站在燃燒的溫氏祖宅前。但與記憶中不同的是,這次有人站在她身旁——是裴琰。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說:"你不是一個人。"夢境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