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樣濃稠,將木葉村的輪廓暈染得模糊。
鳴人沒有走向那座燈火通明的火影大樓,那座村子的權(quán)力心臟。
他反而像一只幽靈,溜達到了暗部宿舍附近的一條僻靜小巷。
這里的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鐵銹與消毒水混合的冰冷味道,是屬于暗影的氣息。
他雙手插兜,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與這里的肅殺氛圍格格不入。
“嘭?!?/p>
一聲輕微的煙霧炸響,原地那個金發(fā)少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橘色條紋的肥貓,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這變身術(shù)堪稱完美,沒有絲毫查克拉的突兀波動,連貓咪落地時肉墊的柔軟感都惟妙惟肖。
肥貓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不緊不慢地晃悠到墻角。
一名戴著動物面具的暗部正靠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他整個人都與陰影融為一體,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橘貓像是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喵嗚”一聲,恰到好處地撞在了暗部的腿上。
暗部的身體瞬間繃緊,殺氣一閃而逝,但低頭看到只是一只普通的野貓時,又松弛下來。
就在這時,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條,從橘貓毛茸茸的爪子下“不小心”掉了出來。
暗部眼角的余光掃過那張紙條。
上面是用蠟筆寫的、歪歪扭扭的字,充滿了孩童的天真與拙劣:“水木老師讓我去偷大卷軸,說能成為優(yōu)秀忍者!”
暗部的面具下,眼神驟然銳利。
橘貓則像是受了驚,一溜煙跑進黑暗里,消失不見。
鳴人的意識深處,九喇嘛巨大的狐貍臉皺成一團。
“我說小子,你這操作真是反復(fù)橫跳,直接把那個叫水木的揍一頓,搶了卷軸不就完事了?”
“九喇嘛,你這是典型的九尾思維,不是九年義務(wù)教育的思維。”
鳴人的聲音在精神空間里響起,帶著一絲戲謔。
“原著里,三代老頭子玩的就是一套經(jīng)典的職場PUA。先讓你被全村孤立,感受世界的冰冷,然后他再出來送溫暖,讓你把他當成唯一的光,從此對他死心塌地?!?/p>
“這套路,放我們那兒,連實習生都騙不了。”
“既想要馬兒跑,又不想給馬兒吃草,還想讓馬兒對你感恩戴德。這世界真是有病?!?/p>
“我這一手,叫把皮球踢回去。我一個‘無知’的小屁孩,發(fā)現(xiàn)了老師的‘陰謀’,第一時間‘天真’地向組織匯報,這不是很合理嗎?”
“現(xiàn)在,輪到他頭疼了?!?/p>
九尾:……又在說老子聽不懂的話了!哼!
……
火影辦公室內(nèi),煙霧繚繞。
猿飛日斬靠在椅子上,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精明而疲憊的光。
他面前的桌子上,攤放著那張兒童涂鴉般的紙條。
一名暗部單膝跪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匯報完畢。
猿飛日斬拿起紙條,指尖輕輕摩挲著粗糙的紙面。
他的計劃,他那場精心設(shè)計的、用以測試鳴人忠誠度與潛力的“畢業(yè)大戲”,此刻就像一個被戳破的肥皂泡,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預(yù)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
鳴人偷走卷軸,被他“恰好”撞見,然后他以長者的身份循循善誘,揭穿水木的陰謀,再順理成章地將多重影分身之術(shù)作為“獎勵”賜予鳴人,從而將這頭最強尾獸的韁繩,更緊地握在自己手中。
可他唯獨沒有想到,鳴人會用這種方式,把問題原封不動地丟回到他這個火影的面前。
這是一個吊車尾的愚蠢行為?
這個孩子,在用最天真的方式,問著最尖銳的問題:火影大人,您的手下要策反您的人柱力,您打算怎么辦?
猿飛日斬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這些年的一幕幕。
宇智波滅族的那個血色之夜,他默許了團藏最極端的方案,因為那是維持木葉“穩(wěn)定”最快捷的手段,代價只是一個家族的覆滅和一個孩子的仇恨。
大蛇丸進行禁術(shù)研究時,他因為一絲師徒情誼而心軟,最終導(dǎo)致木葉痛失一名天才,多了一個心腹大患。
他讓團藏的“根”像毒瘤一樣在木葉的地下滋生,處理所有見不得光的臟活,以此來維持自己光輝偉岸的火影形象。
這些都是為了木葉的手段,猿飛日斬不覺得自己錯了。
他自以為掌控了一切,平衡了所有勢力,卻不知整個木葉早已像一棟被白蟻蛀空的房子,外表光鮮,內(nèi)里腐朽。
而現(xiàn)在,這棟房子里,出現(xiàn)了一只他看不懂的螞蟻。
……
一樂拉面的門簾被掀開,濃郁的豚骨湯香氣撲面而來。
“大叔!超大份叉燒拉面,多加筍干和鳴門卷!”
鳴人熟練地坐在老位置上,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種“只想躺平擺爛”的咸魚氣質(zhì)。
熱氣騰騰的拉面很快端了上來,他拿起筷子,深吸一口氣,發(fā)出了幸福的喟嘆。
與此同時,一絲微不可查的查克拉,像一根無形的蛛絲,跨越了小半個村子,連接著那只正被暗部小哥撓著下巴、發(fā)出咕嚕聲的橘貓身上。
通過這根“網(wǎng)線”,火影巖下的場景,以一種模糊的、類似聲吶定位的方式,在他腦海中實時“直播”。
他能“看”到,水木焦躁的查克拉在原地打轉(zhuǎn),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他能“聽”到,周圍的樹影里,數(shù)個冰冷的查克拉信號已經(jīng)完成了合圍。
“小子,一邊吃拉面一邊維持這么精密的遠程查克拉感知,你這控制力,村里那些所謂的上忍,一半都得被你甩在身后開外掛?!?/p>
九喇嘛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贊許。
“基本操作,勿6?!?/p>
鳴人吸溜著面條,在心里回道。
“這叫低功耗長待機通訊協(xié)議,只要找對信道,比你們那套結(jié)印放技能的玩意兒節(jié)能多了?!?/p>
就在他夾起一塊肥厚的叉燒時,腦海中的“直播”畫面驟然一緊。
水木的查克拉爆發(fā)了,隨即,數(shù)股更強大的查克拉如同潮水般涌上,瞬間將其淹沒。
沒有驚天動地的忍術(shù)對轟,只有一場干凈利落的圍捕。
鳴人將整塊叉燒塞進嘴里,滿足地咀嚼著,連同湯汁一起咽下。
“嗝~”
他打了個飽嗝,一臉愜意。
搞定,收工。
……
深夜,火影辦公室。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猿飛日斬坐在陰影里,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靜靜地審視著眼前的金發(fā)少年。
他沒有提封印之書,也沒有提水木。
“鳴人,”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告訴我,你為什么想成為一名忍者?”
鳴人仿佛有些局促,他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像個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的普通孩子。
過了幾秒,他才猛地抬起頭,那雙湛藍色的眼睛里,沒有一絲雜質(zhì),只有純粹的、燃燒的火焰。
“因為我想保護重要的人!”
他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也想讓木葉變得更好,更有趣!”
“我想成為火影,守護木葉這個家!”
猿飛日斬愣住了。
“有趣?”
這個詞,像一顆小石子,投入他古井無波的心湖。
一個渴望力量的孩子,想到的不是復(fù)仇,不是榮耀,而是……有趣?
但那句“守護木葉這個家”,卻又精準地戳中了他內(nèi)心最柔軟、最期望聽到的地方。
這個回答,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完美得不像一個十二歲孩子能說出的話。
猿飛日斬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了一絲。
他拿起煙斗,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似乎也帶上了一絲欣慰。
……
走出火影大樓,晚風清涼。
“噗哈哈哈哈!‘有趣’?你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語言小天才!”
九喇嘛的狂笑聲在鳴人腦中炸開。
“你說的‘有趣’,該不會是想把這個封建落后的忍村,改造成你的查克拉科技試驗田吧?!”
鳴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格局大點,九喇嘛。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小小木葉村只是新手套餐?!?/p>
“等以后大筒木那幫‘宇宙拆遷隊’過來收租,咱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九尾牌尾獸玉’加‘量子糾纏飛雷神’?!?/p>
“我這讀書叛逆期屬實有點長,非得給這幫外星人補補課不可!”
……
第二天,忍者學(xué)校。
伊魯卡站在講臺上,拿著分班名單,表情嚴肅。
“第七班成員:漩渦鳴人……”
春野櫻發(fā)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眼神里滿是“我為什么要和這些生物對話”的無奈。
“春野櫻……”
“以及……宇智波佐助。”
全班女生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個角落里的黑發(fā)少年身上。
佐助冷著一張臉,黑色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波瀾,只是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標志性的“哼”。
但就在他抬眼的瞬間,眼角的余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那個正打著哈欠、一臉沒睡醒的金發(fā)少年。
如今的宇智波佐助,早已不是原著中那個空有天賦、內(nèi)心被仇恨填滿的少年。
他的實力,已然超越了絕大多數(shù)上忍。
這一切的變化,都源于那個他曾經(jīng)最看不起的吊車尾。
他永遠忘不了,多年前,當他被體術(shù)瓶頸折磨得幾近瘋狂時,是鳴人懶洋洋地丟給他一本手繪的、堪比天書的《運動力學(xué)與人體解剖學(xué)入門》。
“你這反復(fù)橫跳是在玩戀愛版俄羅斯方塊?把查克拉當磚塊硬塞,能不卡關(guān)嗎?回去好好研究,什么時候想明白什么是‘力矩’和‘重心’,再來找我?!?/p>
鳴人當時的話,像一道驚雷,劈開了佐助固有的認知。
那之后,佐助的世界被徹底打敗了。他不再是單純地修煉忍術(shù),而是開始用一種近乎科學(xué)狂人的態(tài)度去解構(gòu)忍術(shù)。他會計算手里劍出手的最佳角度,會分析火遁燃燒時查克拉與空氣的最佳配比。
他的每一次進步,都離不開鳴人那看似隨口一提的指點。
這讓佐助對鳴人的感情變得無比復(fù)雜。他既渴望從鳴人那里得到更多打敗性的知識,又對自己必須依賴這個“吊車尾”感到無比的屈辱和不甘。鳴人就像一個他永遠也解不開的謎題,深深地吸引著他。
而這一切,都被春野櫻看在眼里。
她喜歡佐助,全心全意。
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傾盡所有目光追逐的佐助,他的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整天打哈欠的漩渦鳴人。
她看到過,訓(xùn)練場角落里,佐助一臉嚴肅地向鳴人請教問題,而鳴人只是懶散地掏了掏耳朵。
她看到過,放學(xué)路上,佐助追著鳴人,而鳴人卻嫌他煩,直接一個瞬身術(shù)消失不見。
這讓小櫻對鳴人的觀感,從最初的無感,變成了一種無法理解的煩躁。
她討厭的不是鳴人本人,而是鳴人輕而易舉地就占據(jù)了佐助全部的注意力。
她就像一個卑微的舔狗,拼命想靠近自己的神,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早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更在意的“對手”。
伊魯卡看著臺下三個心思各異的少年少女,清了清嗓子。
“你們的指導(dǎo)老師,馬上就到?!?/p>
窗外,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