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璃月港的萬家燈火漸次亮起，將蜿蜒的海岸線勾勒成一條璀璨的光帶。
張皓宸站在總務(wù)司高大的石階上，深深吸了一口帶著大海味道的空氣。
正如那位千巖軍軍官所言，因為“戴罪立功”的表現(xiàn)，他這次竟破天荒地沒被收押。
不過配合調(diào)查、錄口供、指認證物...這一套流程下來，竟也耗到了華燈初上時分。
他望著遠處千巖軍總部亮著燈火的窗戶。那只“猴子”應(yīng)該還在里面受審吧？
雖然對方已經(jīng)承認了栽贓之事，但關(guān)于真正的買家身份，卻始終三緘其口。
想到這里，張皓宸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借著鑒定能力，偶然發(fā)現(xiàn)那枚至冬風(fēng)格的紐扣罷了。
至于黑蝎盜寶團是否真與愚人眾有勾結(jié)，誰知道呢？
但有些時候，一個恰到好處的線索，遠比鐵證更具殺傷力。
他指尖輕撫袖中的銅鏡，冰涼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令他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既然眼下危機暫解，他再也按捺不住探究的沖動——
這所謂的“圣遺物”究竟會帶來什么？是如游戲中那般提升屬性，還是會賦予自己更特別的力量？
懷揣著紛亂的思緒，他匆匆穿過璃月港漸稀的人流，回到了古董店中。
他仔細地栓上門閂，拉緊每一扇窗戶的簾幕，確認連只螞蟻都窺探不到屋內(nèi)后，才鄭重地將銅鏡捧在掌心。
幽藍的文字如約浮現(xiàn)，在昏暗的古董店內(nèi)泛著微光。
“裝備?！?/p>
張皓宸在心中默念。
剎那間，銅鏡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流光，如游魚般沒入他的胸口。
預(yù)料中的劇痛或是異變并未出現(xiàn)，只有一縷微涼的氣息在經(jīng)脈中流轉(zhuǎn)，轉(zhuǎn)瞬即逝。
“......就這樣？”
他疑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正當他懷疑是否出了差錯時，忽然心念微動——
“嗡?！?/p>
空氣中傳來細微的震顫，銅鏡的虛影憑空浮現(xiàn)，如同游戲中的圣遺物一般，靜靜懸浮在他身側(cè)，緩緩旋轉(zhuǎn)。
鏡面流淌著水波般的幽光，在昏暗的屋內(nèi)映出細碎的光斑。
張皓宸試探性地伸手觸碰，指尖卻徑直穿過了鏡面，和那些文字一樣，這果然是只有他能看到的投影。
更令他驚訝的是，鏡面上的文字已然更新：
【云紋祭祀銅鏡】
品質(zhì)：★★★（稀有）
等級：0/12
特性：
【體質(zhì)增強】：小幅提升裝備者的身體強度（效果隨圣遺物等級提升）
【元素感知】：微弱提升裝備者對元素力的感知能力。
套裝效果：
【仙人之貽】未激活（1/2）
裝備狀態(tài)：已裝備（1/2）
張皓宸的瞳孔因興奮而微微收縮。
短短幾行字，卻蘊含著驚人的信息：
其一，圣遺物并非單純的裝飾，而是能切實賦予他特殊能力。
像【體質(zhì)增強】這樣的效果，甚至還能隨著圣遺物等級提升而增強！只是目前還不清楚提升等級的方法。
其二，裝備圣遺物有槽位限制。
眼下自己僅能同時裝備兩件圣遺物，遠不及游戲中五個槽位的配置。就是不知道這限制能否突破。
最令他在意的是，和游戲中一樣，同系列圣遺物似乎存在“套裝效果”。
雖然尚未激活，但“仙人之貽”四字已足夠引人遐想。
在璃月的傳說里，凡得仙家饋贈者，哪個不是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
要是能找到同系列的圣遺物的話......
“對??！”
張皓宸突然頓住，一個驚人的念頭如閃電般劈開他的思緒：既然這面銅鏡能被鑒定為圣遺物，別的古物沒道理不行。
而自己的店里，最不缺的就是古物。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積灰的貨架，那些曾被原主當作破爛的瓶瓶罐罐、殘缺的青銅器、斑駁的玉飾——每一件都有可能是潛在的圣遺物。
張皓宸深吸一口氣，開始逐件排查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青瓷瓶，微微集中精神，幽藍文字立即浮現(xiàn)：
【殘損的青瓷瓶】
年代：約300年
材質(zhì)：優(yōu)質(zhì)瓷土
備注：曾為璃月貴族插花所用，因保存不當產(chǎn)生暗裂，藝術(shù)價值大于實用價值。
“可惜了。”
他搖搖頭，又拿起旁邊那盞雕工精美的酒杯。
【仿古玉杯】
年代：約5年
材質(zhì)：沉玉谷普通玉料
備注：現(xiàn)代匠人仿制，形制古雅，具備一定的收藏價值。
得，這更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仿品。
......
幾分鐘后。
張皓宸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
他發(fā)覺這鑒定的能力并非隨心所欲，隨著使用次數(shù)增加，他明顯感到精神在飛速消耗。
而且這項能力似乎與自己的專注度和情緒波動息息相關(guān)，唯有全神貫注或情緒激昂時，那些幽藍文字才會浮現(xiàn)。
對于自己的能力有限制這件事，張皓宸其實并不意外。
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整整一個貨架檢查下來，竟連一件圣遺物都沒發(fā)現(xiàn)。
但他沒有放棄，而是不甘心地轉(zhuǎn)向了下一個貨架。
一來是想測試自己能力的極限。
二來......他要證明自己不是非酋。
“開什么玩笑！一整個貨架連個保底都沒有？”
張皓宸心中怒吼，連雙手檢查的動作都粗暴了幾分。
在翻檢了大半個貨架的無用之物后，一抹溫潤的碧色終于映入眼簾，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出貨了：
【暖水玉鐲】
年代：約200年
材質(zhì)：沉玉谷次等玉料
備注：采自河畔的玉料雕琢而成，曾作為三代人的定情信物。玉紋中沉淀著家族悲歡，觸之猶帶余溫。
【可綁定為圣遺物，是否裝備】
【是/否】
“裝備?！?/p>
沒有絲毫猶豫，張皓宸心中默念。
玉鐲應(yīng)聲化作一道碧色流光，與銅鏡一同環(huán)繞身側(cè)，新的屬性面板在他眼中展開：
【暖水玉鐲】
品質(zhì)：★★（罕見）
等級：0/4
特性：
【玉谷水暖】：身處水域附近時，緩慢恢復(fù)裝備者生命。（效果隨圣遺物等級提升）
【溫潤如玉】：少許增加魅力值。
裝備狀態(tài)：已裝備（2/2）
張皓宸的眉頭先是微蹙，隨即舒展開來。
雖然只是二星圣遺物，甚至連套裝效果都沒有，但這兩個特性卻格外的實用，尤其是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
那個恢復(fù)效果，雖然有身處水域附近才能生效的限制條件，但在這臨海而建的璃月港，簡直稱得上是“移動泉水”。
至于增加魅力值的特性......
雖然不理解圣遺物為什么會有這種加成，但對自己這樣一名需要周旋各方的古董商來說，好像意外地適合。
相比之下，銅鏡的“元素感知”效果反倒成了擺設(shè)。
沒有神之眼的他，連最基礎(chǔ)的元素力都調(diào)動不了。
雖然這兩件圣遺物無法激活套裝效果，但這份收獲已遠超預(yù)期。
碧玉與青銅的光暈在身側(cè)流轉(zhuǎn)，將昏暗的店鋪映照得如夢似幻，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嘶——”
突如其來的刺痛感打斷了他的思緒。過度使用鑒定能力的后遺癥開始顯現(xiàn)，太陽穴突突直跳。
意識到鑒定能力已達極限，張皓宸不得不打消了繼續(xù)“抽卡”的念頭。
“咕嚕......”
腹中的抗議適時響起，他這才驚覺，自穿越以來經(jīng)歷了如此多的變故，竟連一頓飯都還沒顧得上吃。
張皓宸揉了揉空癟的肚子，決定先將圣遺物的事擱置一旁。
飯總是要吃的。
心念微動間，環(huán)繞身側(cè)的圣遺物化作流光隱入體內(nèi)，隨后他推開斑駁的木門，踏上了街道。
或許是【體質(zhì)增強】帶來的改變，的他明顯感覺到門扉比往日輕了幾分，步伐也較往常輕快許多。
夜風(fēng)裹挾著琉璃百合的香氣撲面而來，張皓宸深深吸了口氣。
雖然意外獲得了超凡能力，但他并不急于行動。
他深知，在這藏龍臥虎的提瓦特大陸，貿(mào)然行事只會招致禍端，穩(wěn)扎穩(wěn)打才是上策。
借著古董商的身份，運用鑒定能力慢慢收集有價值的古物，同時暗中搜尋更多圣遺物——這才是最適合他的發(fā)展路線。
他整了整衣襟，邁步融入璃月港的夜色中。不遠處萬民堂的燈籠在夜色中輕輕搖曳，仿佛在向他招手。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冰冷的水流劈頭蓋臉澆下，“猴子”猛地一個激靈睜開雙眼。
“終于醒了？”
慵懶而危險的女聲從頭頂傳來。
猴子劇烈咳嗽著，甩開臉上的水珠，模糊的視線漸漸聚焦——
“是.....是你！”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眼前這個女人，僅用一盞茶的功夫就放倒了整個黑蝎盜寶團。
就連他們那個號稱能徒手搏殺巖龍蜥的老大“黑蝎”，在她手下都沒能撐過一招。
“還不肯說出買家是誰？”
女人把玩著手中的骰子，玉指間纏繞著幽藍的水線。
“是，是......”
猴子支支吾吾地開口，卻突然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事，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恐懼的淚水混著血水在臉上縱橫，他瘋狂搖著頭，牙齒咯咯作響。
“不說話？”
女人指尖的水線突然繃直，在他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她俯身在猴子耳邊輕語：“我的時間很寶貴，而當我出現(xiàn)在這里，就意味著......”
“我的耐心要耗盡了?！?/p>
“夜蘭大人！”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審訊，一名千巖軍快步走來，臉色異常凝重。
如果張皓宸在這里，一定能認出這位正是早上帶隊搜查他古董店的軍官。
“什么事？”
“黑蝎他......”軍官壓低聲音，“死在了大牢里?！?/p>
“哦？”夜蘭指尖的骰子突然停住。
“牢房沒有打斗痕跡，”軍官遞上一份驗尸文書，“初步判定是......畏罪自盡?！?/p>
“呵，畏罪自殺？”她瞇起眼睛，唇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看來我們的‘老朋友’栽贓不成......”
“開始著急滅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