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柳沐晴。”
柳沐晴聽到我這么說眼里閃過幾分狠戾，她迅速調(diào)整好情緒，再次抬頭已然是一副楚楚可憐姿態(tài)。
她彎腰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道個歉。”
氣氛有些僵持，有人試圖打破僵局：“年少時誰都犯過錯，喝了這杯酒就當相逢一笑泯恩仇了?！?/p>
有時候不知情的幫腔也是一種傷害，而知情人的開口則更是像一把刀一樣插在我心口。
一直沉默的段衍開口了：“序秋，都過去了，你該往前看?！?/p>
我曾經(jīng)因霸凌抑郁接受治療的時候，段衍心疼地抱住我。
“序秋，不要怕，我會永遠陪著你的，你不再是一個人了?！?/p>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說都過去了。
我抬頭，目光直視段衍，一字一眼認真說：“過不去，我永遠不會原諒霸凌者?！?/p>
柳沐晴瞬時紅了眼眶，哭著跑了出去。
段衍陰沉著臉訓我：“陳序秋，你過分了。”
我突然就笑了，“別人和稀泥我能理解，可是段衍你憑什么？”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曾經(jīng)穿著濕透的衣服上課，被霸凌，被孤立，這些你真的不知道嗎？”
“哪怕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于公，你也不該叫我原諒。”
壓在心底的話傾瀉而出后，我感覺身心前所未有的輕松。
“段衍，如果知道你是這么一個爛人，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過了許久才有人小聲說：“既然段衍是陳序秋的男朋友，那柳沐晴……”
周圍人臉上都是了然，顯然這種事在這個圈子里并不算什么稀奇。
有人起哄：“段老師，可別新歡舊愛都丟了?！?/p>
段衍看著我?guī)捉?jīng)猶豫，最終還是決定起身去追柳沐晴。
臨走前，他扔下狠話：“陳序秋，你別后悔！”
7
和段衍的每次吵架都以我的低頭結(jié)束，這也給了段衍一種我離不開他的錯覺。
段衍和往常一樣，等著我低頭道歉。
我后悔的事有很多，但唯獨跟段衍提分手這件事我絕不后悔。
像往常一樣，我回到家已經(jīng)又是十一點多了。
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就被油漆潑了一身。
罪魁禍首臉上滿是癲狂，嘴里還不斷叫囂著。
“賤人，我家哥哥姐姐絕配，你休想拆散他們?！?/p>
潑我油漆的是段衍和柳沐晴的CP粉。
不知道是誰把我和段衍的關(guān)系扒了出來，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都是對我的謾罵。
我的高中灰頭土臉照片和柳沐晴精心修過的照片被放在一起比較。
“我如果是段衍的話閉著眼睛也該知道選誰?！?/p>
“來所謂的名校學生也不過如此嘛，對學歷祛魅了。”
“新中國成立后不是不讓動物成精嗎？”
段衍工作室緊急避險發(fā)出聲明——不熟，別蹭！
這也讓謾罵愈演愈烈，更有甚者跑到學校官網(wǎng)讓我退學。
我的私人信息徹底暴露，住的地方被潑油漆，每天都能收到各種恐嚇信和假肢，段衍和柳沐晴的CP超話里關(guān)于我的遺照更是鋪天蓋地。
我如喪家之犬一般人人喊打，而段衍和柳沐晴手挽著手出現(xiàn)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備受眾人追捧。
可明明錯的不是我啊！
我要柳沐晴和段衍承受我曾經(jīng)承受過的痛苦，我要他們身敗名裂。
我和段衍的合照很早之前就被他刪了。
他當初含情脈脈看著我：“序秋，這樣也是為了保護你，我不想讓你暴露在公眾之下，這樣太危險了?！?/p>
我看著手里一本厚厚的手帳自嘲地笑了笑。
這個手賬還是段衍送我的，他說我們將一切記錄下來等我們都老了的時候他慢慢念給我聽。
手賬第一頁寫著一句話，要讓序秋過上好日子。
落款是段衍。
所以愛到最后真的只剩冷語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