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喪尸遍地的廢墟里,我撿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歪頭看我,
咯咯笑著撲進我懷里喊“媽媽”。下一秒,原本圍攻我的喪尸群齊刷刷跪倒在地。
我?guī)е@進超市,腐爛的喪尸排著隊把罐頭送到我腳下。基地首領想抓她做實驗,
整座基地的喪尸集體暴動。野心家想用她控制世界,她奶聲奶氣一句“討厭”,
尸潮瞬間吞沒對方。當傳說中的喪尸王降臨,我握緊匕首準備搏命。他卻單膝跪地,
將晶核獻上:“感謝您照顧吾王。”我抱著懵懂的萌寶,在末世橫著走。
第一章 廢墟里的“小怪物”冷。刺骨的冷。不是溫度,是那種滲進骨髓的絕望氣息。
空氣里彌漫著鐵銹般的血腥和尸體深度腐爛后特有的、濃得化不開的甜膩惡臭,
混合著硝煙與塵埃,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子。
林晚裹緊了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沖鋒衣,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粗糙的水泥墻。墻皮剝落,
露出里面銹蝕扭曲的鋼筋骨架,像某種巨獸猙獰的肋骨。她藏在一棟半塌寫字樓的二樓,
透過碎裂窗戶的縫隙,死死盯著下方那條曾經繁華的商業(yè)街?,F在,那里是地獄的延伸。
破碎的櫥窗玻璃反射著昏沉沉的天光,廣告牌斜吊著,發(fā)出危險的“吱呀”聲。更多的,
是蹣跚的身影——它們拖著殘破的肢體,在瓦礫和報廢的車輛間漫無目的地游蕩。
灰敗的皮膚緊緊裹著嶙峋的骨架,空洞的眼窩里殘留著對生者血肉最原始的饑渴,
喉嚨里滾動著意義不明的“嗬嗬”低吼。尸群。密密麻麻,
堵死了她前往三個街區(qū)外那家地下倉儲超市的路。
那是她僅知的、尚未被大型幸存者團隊徹底洗劫過的物資點。她背包里那半塊壓縮餅干,
就是最后的存糧。饑餓像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著她的胃,抽走了她身體里最后的熱氣,
讓她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水壺也快空了,嘴唇干裂得起了皮?!霸撍馈彼裏o聲地咒罵,
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硬闖?幾百只喪尸,足夠把她撕成碎片,
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繞路?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大,可能遭遇更多游蕩的喪尸,
或者……更可怕的東西。她見識過那些被逼到絕境的同類,為了半瓶水、一塊餅干,
眼神比喪尸更兇殘。絕望像冰冷的藤蔓,一點點纏緊她的心臟。就在她幾乎要放棄,
準備退回更深處等待時機時,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街角廢墟里一點極不協調的色彩。
那是一個巨大的、倒扣著的金屬廣告牌殘骸,邊緣扭曲鋒利,
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小小三角空間。就在那陰暗的角落,蜷縮著一團小小的影子。粉色的。
非常嬌嫩、干凈的粉色。林晚的心臟驟然漏跳一拍。那是什么?破布?垃圾?不,
那顏色太鮮亮了,在這片灰蒙蒙的死寂世界里,簡直像一滴血珠落入塵埃,刺眼得詭異。
她屏住呼吸,瞇起眼睛,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過去。那團粉色動了動。然后,
一個小小的腦袋,從廣告牌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林晚瞬間僵住,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那是個孩子??雌饋眄敹嗳臍q,穿著一條臟污但能看出原本是嫩粉色的小裙子,
外面套著一件同樣臟兮兮的白色小開衫。她的小臉……林晚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那張臉上沾著灰塵和幾道干涸的暗色污跡(林晚強迫自己不去深想那是什么),
但依舊掩不住一種近乎剔透的精致。皮膚白皙得像最上等的羊脂玉,
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自帶柔光。睫毛長而卷翹,像兩把小扇子,
覆蓋著下面一雙……銀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大而圓,
瞳孔深處泛著一種奇異的、非人的銀灰色光澤,純粹得不含一絲雜質,卻又空洞得讓人心悸,
不像人類孩童的懵懂,倒像是……某種未知生物在安靜地觀察世界。此刻,
那雙銀色的眼眸正透過廣告牌的縫隙,直勾勾地望向她藏身的方向!
仿佛早已看穿了她自以為隱蔽的窺視!林晚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寒意不是從外面來的,
是從骨頭縫里鉆出來的。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活著的孩子?還這么干凈?
那雙眼睛……絕對有問題!是陷阱?某種新型喪尸的幼體?還是更詭異的東西?末世兩年,
她見過太多匪夷所思的恐怖,深知好奇心不僅會害死貓,更能讓人死得無比凄慘。跑!立刻!
馬上!求生的本能尖叫著,催促她立刻轉身逃離。她的腳已經下意識地向后挪了半步。然而,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嗬——嗬嗬——!”一聲興奮而嘶啞的咆哮從下方街道猛然炸響!
一只離廣告牌殘骸最近的喪尸,似乎也終于被那一點不尋常的動靜吸引。
它腐爛了大半的頭顱猛地轉向角落,渾濁的眼珠死死鎖定那團粉色,
喉嚨里爆發(fā)出發(fā)現新鮮血肉的狂喜嘶吼,拖著一條幾乎只剩白骨、掛著爛肉的腿,
以一種與其身體狀態(tài)極不相稱的瘋狂速度,朝著那個小小的角落猛撲過去!糟了!
林晚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身體卻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她救不了!也絕不能救!
那很可能不是人!是怪物!她親眼見過偽裝成哭泣嬰兒誘捕幸存者的“尖叫者”!這種時候,
任何一絲猶豫都是致命的!眼看那只喪尸布滿污垢和黑血的爪子就要撕開廣告牌的遮蔽,
狠狠抓向那小小的身影。千鈞一發(fā)!廣告牌下那小小的身影,
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和恐怖氣息嚇到了。她猛地縮了回去。
即將觸碰到金屬邊緣的瞬間——“嗚……”一聲極其細微、帶著濃重鼻音、奶聲奶氣的嗚咽,
從那小小的角落飄了出來。像是被嚇壞了的小動物發(fā)出的悲鳴,微弱,無助,
充滿了孩童最本能的恐懼和委屈。這聲音……太真實了!
真實得讓林晚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不是偽裝!
那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孩子被嚇壞了的聲音!“該死!”林晚低吼出聲,
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理智的堤壩在那一刻被洶涌的情感洪流徹底沖垮。
她猛地從藏身處竄出,像一頭被激怒的母豹,動作快得帶起了風!兩步沖到窗邊,身體一矮,
抓住窗框邊緣銹蝕的消防梯扶手,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二樓的高度不算致命,
但落地的沖擊力讓她腳踝一陣鉆心的疼。她顧不上這些,落地瞬間就地一滾卸力,
同時反手拔出綁在小腿上的戰(zhàn)術匕首。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沸騰的血液稍微冷靜了一絲,
但殺意已然沸騰。那只撲向廣告牌的喪尸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動作一滯,
腐爛的頭顱以詭異的角度扭轉了180度,渾濁貪婪的眼珠瞬間鎖定了從天而降的林晚!
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鮮活生氣,遠比角落里那個小小的、氣息微弱的存在更具誘惑力!“吼——!
”它放棄了近在咫尺的粉色“小點心”,喉嚨里發(fā)出更興奮的咆哮,
張著淌著粘稠涎水的巨口,拖著殘腿,朝林晚猛撲過來!腥臭的氣息撲面而至!
林晚眼神冰冷,腎上腺素飆升到頂點。她非但沒有后退,反而壓低重心,迎著那惡臭的腥風,
不退反進!就在那腐爛的爪子即將抓到她肩膀的剎那,
她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側滑,如同靈巧的游魚,
險之又險地擦著那鋒利的指甲掠過!時機稍縱即逝!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她手中的匕首動了!
沒有多余的花哨動作,只有千錘百煉的精準和狠辣!手臂肌肉賁張,
將全身的力量瞬間灌注于刀尖,朝著喪尸那脆弱的、暴露在外的后頸骨縫,狠狠捅了進去!
噗嗤!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匕首的尖端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早已失去彈性的皮肉和脆弱的頸椎骨節(jié),深深沒入,直至刀柄!
黏膩冰冷的污血順著血槽狂噴而出,濺了她半身一臉,濃烈的腥臭味幾乎讓她窒息。
那只喪尸的動作瞬間凝固,喉嚨里發(fā)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咯咯”聲,渾濁的眼珠猛地瞪大,
然后徹底失去了所有光彩,直挺挺地向前撲倒在地,激起一片塵土。干掉一個!
林晚劇烈地喘息著,肺部火辣辣地疼。臉上和手上黏膩冰冷的污血讓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但她不敢有絲毫停頓,甚至來不及擦拭。因為就在她解決掉這只喪尸的短短幾秒內,
整個街道都“活”了過來!剛才還在漫無目的游蕩的幾十只、上百只喪尸,
仿佛同時接收到了某種無形的信號。它們遲鈍的動作瞬間變得迅捷而狂暴!所有空洞的眼窩,
所有流淌著涎水的巨口,所有扭曲的肢體,
全都齊刷刷地轉向了林晚和她身后那個小小的角落!“嗬嗬——!”“吼——!
”此起彼伏的、充滿饑渴與暴虐的嘶吼聲匯成一股恐怖的浪潮,瞬間淹沒了整個街區(qū)!
無數灰敗的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群,從四面八方,
從每一個陰暗的角落、每一輛廢棄的車底、每一扇破碎的窗戶里,瘋狂地涌出,
匯聚成一股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灰色洪流,朝著她所在的位置,洶涌撲來!完了!
林晚的心瞬間沉入冰窟,巨大的絕望感攥緊了她的心臟。匕首還插在剛才那只喪尸的脖子上,
她甚至來不及拔出。面對這遮天蔽日般的尸潮,她渺小得像狂風巨浪中的一片樹葉。
別說救那個孩子,她自己連三秒鐘都撐不過去!就在這絕境降臨,
林晚幾乎要閉目等死的瞬間——廣告牌殘骸下,那團小小的粉色動了。那個小小的女孩,
似乎被外面震耳欲聾的恐怖嘶吼徹底嚇壞了。她像只受驚過度的小兔子,
猛地從那個相對安全的三角空間里爬了出來!小小的身體踉蹌著,跌跌撞撞地,
徑直撲向了離她最近的、也是唯一一個散發(fā)著“暖意”的存在——剛剛殺死一只喪尸,
渾身浴血、煞氣騰騰的林晚!林晚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就感覺一個極其柔軟、帶著一絲冰涼的小身體,像顆炮彈一樣,結結實實地撞進了她的懷里!
巨大的沖擊力讓本就重心不穩(wěn)的林晚向后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她下意識地伸手,
扶住了懷里那個小小的身體。然后,她僵住了。懷里的小女孩似乎找到了最安全的港灣,
小腦袋深深埋進林晚沾滿污血、散發(fā)著濃烈腥臭的沖鋒衣里,兩只小短手緊緊環(huán)抱住她的腰,
抱得死緊,仿佛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下一秒,一個帶著濃重哭腔、奶聲奶氣,
卻又清晰無比、充滿了巨大委屈和依賴的童音,悶悶地從她懷里響起,
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林晚的耳邊:“媽媽!怕怕!”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時間凝固了。空氣凝固了。連那震耳欲聾、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的恐怖尸潮嘶吼聲,
也……凝固了!林晚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那聲“媽媽”在顱腔內瘋狂回蕩,
震得她靈魂都在顫抖。她僵硬地低下頭,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大眼睛。那雙銀灰色的眼眸,
此刻水汽氤氳,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像兩粒碎鉆。
里面盛滿了純粹的恐懼、委屈,還有一種……找到了最信賴依靠的、毫無保留的依戀。
那眼神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卻映照著林晚自己那張沾滿污血、寫滿驚愕和茫然的臉。
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沒等林晚從那聲石破天驚的“媽媽”和這雙過于純凈的銀眸中回過神來,
更詭異、更讓她毛骨悚然的事情發(fā)生了!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瞬間扼住了喉嚨,
那洶涌咆哮、震耳欲聾的尸潮嘶吼聲,戛然而止!前一秒還是地獄狂想曲,下一秒,
死寂無聲!林晚猛地抬起頭,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眼前所見,
足以打敗她末世兩年建立起來的所有認知!視野所及,
街道上、廢墟中、車輛旁……所有瘋狂撲來的喪尸,無論是缺胳膊少腿的,
還是腐爛程度不同的,在這一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保持著前沖或撲擊的姿勢,
硬生生僵在了原地!它們空洞的眼窩里,那燃燒的嗜血光芒如同被冰水澆滅,瞬間黯淡下去,
只剩下一種……難以形容的、近乎卑微的茫然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