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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凜川手指緊緊攥著那枚遺落的佛珠,心里的空洞更大了。
他冒雨一步步走向靜恩寺,一路上腦海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既然她已經(jīng)不在乎兩人之間的感情,為什么還要等他離開后再撿起來那些佛珠?
又為什么會傷心?
她的胃病怎么樣了?
帶著這些疑問江凜川來到住持禪房,想要配齊剩下的十七顆。
住持清明的目光仿佛看進他的靈魂,他緩緩開口:“紀施主來過了,求了佛珠還問了我一個問題。”
江凜川怔然抬頭,她來過了?
“她問,是不是因為當(dāng)初來求佛珠時的心境不純粹才導(dǎo)致江知夏早早去世?”
江凜川心臟一麻,原來她在自責(zé),可知夏的死跟她沒有關(guān)系,反而是她為知夏延續(xù)了五年的生命。
住持搖了搖頭,神情悲憫,:“她將所有錯都歸咎于自身,她想要給江知夏求一個來世圓滿?!?/p>
“她從山腳下一步一磕,只想求一顆佛珠,求最純粹的祝福。”
江凜川神情怔忪,攥緊的手指也松開。
想到那天紀昭然在知夏墓前說的話,他內(nèi)心一片迷茫。
為什么紀昭然會因為知夏的死而過分自責(zé),還要在知夏墓前還要說那些話激怒他?
大雨沖刷掉一切污濁,讓一些被掩蓋的東西露出本來的面目。
江凜川帶著那枚佛珠離開,從靜恩寺出來走到了江知夏墓前。
他一眼便看到墓碑旁一串被雨水沖刷出來的佛珠。
他想到紀昭然那天好像是在這里埋了什么,他當(dāng)時被她的話氣昏了頭,后來也就忘了這回事。
他將手串撿起來擦干凈上面的泥土,看到上面熟悉的紋路,腦海中思緒繁雜。
江凜川渾身濕透,站在斷崖邊,想到他被紀昭然的話氣昏了頭,詛咒她去死,還將她推下去,他心臟猛然被揪痛。
這時,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您和紀昭然于十年前寄出的信件即將抵達指定站點,請于今日到梧桐路164號門店取走。】
江凜川撥通書店的電話。
“你好,信件已經(jīng)取走了,你們是不是發(fā)錯短信了?”
“先生,紀小姐在五年前補寄了一封信,之前由于工作人員疏漏沒能及時送達,今天剛剛送到門店,請您盡快來取回?!?/p>
五年前,紀昭然補寄過一封信?
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無意間窺見的一角仿佛找到了一個線頭般,但面前依然是雜亂無章的線團。
離開海邊時,天空徹底放晴。
江凜川心情復(fù)雜地驅(qū)車來到梧桐路,推門之前他頓了下。
就在這里,他將兩人的信全都撕了。
但凡她說一句挽留的話,他都會不爭氣地回頭抱住她,他會和她重新開始。
可從第一次見面她便從沒求和的打算。
他氣她有了新歡,他氣她不在乎兩人的過去,他氣她的絕情。
可現(xiàn)在又告訴他一切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推門而入,走向工作人員報了取件碼:“我來取信?!?/p>
工作人員將信遞過來,再次歉意道:“之前紀小姐來取信時專門問到了這封信,實在抱歉沒能按時抵達,希望不會影響到您和紀小姐?!?/p>
“那天紀小姐還買了一卷膠帶拼一堆碎紙片,她在這里坐了一個下午才拼好?!?/p>
江凜川聞言眼皮輕顫,只覺得自己無限接近真相。
他坐在書店休息區(qū),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心中莫名閃過一絲不安。
手指不自覺地發(fā)顫,抽出信時,一張檢查報告單掉了出來。
看清診斷報告上的字跡時,他瞳孔一縮,面色瞬間慘白如紙。
紀昭然,骨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