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充滿了我與傅云起生活痕跡的地方,處處閃爍著回憶。
客廳陽臺的飄窗上,傅云起曾趴在那里,一邊聽著在醫(yī)院里的錄音,一邊完善他那本奶爸筆記,盡管那筆記本其實是街邊小賣部里,花一塊錢買的小孩用的作業(yè)本。
那時他邊記邊跟我說:
“等以后孩子長大了,我就把這本子傳給他,讓他也能當個好老公!”
衣柜里已經(jīng)塞滿了孩子從剛出生,一直到三歲時能穿的衣服。
每次他拿回來的這些東西,都提前把標簽之類的全部剪掉,用他發(fā)獎金了的借口,讓我對這些衣服的來歷安心。
那時我并不清楚這些衣物的價格對我而言都是天價,但他對于孩子的那份愛意卻無比真實。
即使我知道了他很有錢,也從未對他的愛意有過懷疑。
直到那所謂的服從性測試,我才知道,原來他并不相信我。
我曾經(jīng)以為的,他那些真實無比的愛意也有了裂縫。
再加上兒子的死,更把這些裂縫拓展成鴻溝天塹。
且再難以彌合。
我扣上行李箱,也把我們的過往全隔絕在外。
吃力的拎起它向外走去,我把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兒子的死亡證明和這個家的鑰匙,全都工整的擺在茶幾上。
出門,再沒有一絲留戀的關上了房門。
下樓時,卻不想迎面碰上了傅云起。
他看著我手上的行李箱,語氣中有一絲緊張:“凈秋,你要去哪?”
4
我淡淡看向他:“回老家?!?/p>
傅云起語氣中的緊張蕩然無存,接著掛上一抹嗤笑:
“怎么?又學會吵架回娘家了?”
緊跟著又是一陣憤怒:
“兒子呢?你回娘家為什么不帶上他?”
聽到他提起兒子,我心中卻是一陣刺痛。
明明已經(jīng)告訴他兒子的死訊,可他卻寧肯相信唐卿卿,也不愿相信他的糟糠妻。
“你把他自己扔在家里,然后要跑回娘家?”
“張凈秋!那可是你的親兒子!我要是這會兒沒回來,你就打算讓他在家里自生自滅嗎?!”
傅云起緊張的想要跑上樓,可狹小的樓道被我和碩大的行李箱堵了個嚴嚴實實。
他有些氣急敗壞,眉頭皺成一團,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你要走就趕緊走!別擋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