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砸了我月薪三萬的offer,逼我辭職在家當免費保姆。
他得意洋洋地給我立規(guī)矩:“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蔽翼槒狞c頭,
轉(zhuǎn)頭設(shè)局讓他簽下一百萬萬債務(wù)。當他摟著新歡花天酒地時,
我早已收集好他出軌證據(jù)起訴離婚。催債電話打爆他手機那天,他發(fā)瘋般沖到我家鬧事。
警察將他按在地上時,我隔著手機輕笑:“周老板,債還完了嗎?
”催債電話打爆他手機那天,他發(fā)瘋般沖到我家鬧事。警察將他按在地上時,
我隔著手機輕笑:“周老板,債還完了嗎?”手機屏幕幽藍的光,
是昏暗客廳里唯一刺目的傷口。林悅的指尖懸停在刪除鍵上方,細微的顫抖幾乎難以察覺。
屏幕上,母親發(fā)來的那行字,每一個都淬著無形的毒針,狠狠扎進她眼底:“悅悅,
那混小子又去家里鬧了,砸門罵街,你爸上回就已經(jīng)被他氣的不清了,這回來鬧藥瓶都摔了。
” “混小子”三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心口猛地一縮,似在嘲笑她的識人不淑。
她閉上眼,深深吸氣。老房子陳舊的灰塵味混合著窗外濕冷的夜風(fēng)涌入肺腑,
勉強壓下喉頭翻涌的腥甜。指節(jié)因用力繃得死白,懸停許久,指尖最終只重重戳下幾個字,
力道大得幾乎要戳穿屏幕:“媽,別理,鎖好門,我處理?!?發(fā)送,鎖屏,
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周陽去家里鬧了,之前因為沒有按時給是因為沒有按時拿錢給他,
這次是因為那封offer,每次周陽要是有半點不順心的地方就會去鬧她身邊的朋友親人,
現(xiàn)在周邊的人都恨不得連滾帶爬的遠離他們,生怕惹上一身騷。明明剛認識周陽的時候,
是那么靦腆青春的一個少年呀!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那兩年只有一種顏色——令人窒息的鉛灰。
大學(xué)選修課上那個穿著干凈白襯衫、笑容陽光的周陽,早被時間啃噬殆盡,
只剩下一個日益膨脹、沉甸甸的虛影。畢業(yè)時信誓旦旦的承諾猶在耳畔,婚后不到三年,
便徹底化為泡影。他像一塊浸透惰性的海綿,吸干了家里所有的活力和希望。送外賣?
全憑他大爺當天的心情。所謂的“工作”,不過是堵住她和旁人嘴的遮羞布。生活的重擔(dān),
沉沉地、毫無保留地壓在了林悅單薄的肩上。她成了一個上了發(fā)條、永不停歇的陀螺。白天,
對著電腦屏幕,在甲方無數(shù)次“感覺不對”、“再改一稿”的要求里,耗盡心神描畫設(shè)計圖,
擠出最卑微的笑容應(yīng)對挑剔的客戶。線上接單,
每一分錢都浸透了鍵盤上的汗水和強咽下去的委屈。夜晚,
戰(zhàn)場——油膩的碗碟、散落一地的臟衣服、蒙塵的地板……周陽癱在沙發(fā)上刷短視頻的噪音,
是他對這個“家”唯一的貢獻。他甚至能在她累得直不起腰時,
用那雙被手機屏幕映得發(fā)亮的眼睛斜睨著她,吐出的字眼冰冷刻?。骸皣K,
成天對著電腦跟那些男客戶眉來眼去,像什么樣子?女人家,安分點不好?”就在那時,
A市那家知名廣告公司遞來的橄欖枝,帶著金燦燦的光暈落在她面前——年薪二十五萬,
專業(yè)領(lǐng)域頂尖的平臺,那座南方大都市涌動的創(chuàng)意氣息像致命的誘惑。那一瞬間,
她以為自己抓住了命運拋下的救命繩索??蛇@束光,在周陽眼里,
卻成了點燃他扭曲自尊的引信?!叭市?” 他當時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獸,猛地彈起,
眼白瞬間爬滿血絲,“拋頭露面?跑那么遠?林悅,你是想上天,還是想給老子戴綠帽子?!
” 咆哮震得小小的出租屋嗡嗡作響。林悅試圖解釋,聲音干澀:“周陽,這是個機會,
對我們……”“對我們個屁!” 他粗暴打斷,一步跨到她面前,濃重的煙酒味噴在她臉上,
“我看你是心野了!你能弄到這么高薪資的工作,說!是不是早就跟那邊的人勾搭上了?嗯?
說??!”爭執(zhí)像失控的野火燎原。她被他推搡著撞在冰冷的墻壁上,肩胛骨磕得生疼。
下一秒,那只曾在新婚時小心翼翼牽過她的拳頭,裹挾著風(fēng)聲和失控的暴怒,
狠狠砸在她左肩窩!“砰!”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中驚心動魄。林悅眼前猛地一黑,
無數(shù)金星炸開,劇痛讓她瞬間佝僂下去,沿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落,蜷縮在地,
看到這幕的周陽非但沒有任何悔恨之意,反而眼中盡是痛快之意,“叫你勾搭男人,
這是給你的教訓(xùn)?!彪S后便擺擺手回到了臥室里。深夜,浴室慘白的燈光下。
林悅褪下半邊衣衫,鏡子里清晰地映出左肩窩那片觸目驚心的淤青。
深紫、暗紅、邊緣泛著詭異的黃,在白皙的皮膚上猙獰地盤踞著,像一只丑陋的毒蜘蛛。
指尖輕觸,尖銳刺痛竄遍全身。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空洞,臉色蒼白。但那空洞深處,
有什么東西在劇痛和冰冷的絕望中,被狠狠淬煉、點燃。“不能再這樣了。
”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清晰、冰冷、堅硬。她拿起手機,屏幕的光映亮她毫無血色的臉。
手指異常穩(wěn)定地劃開通訊錄,找到“蘇瑤”。大學(xué)時代睡在她下鋪的姐妹,
如今H市知名廣告公司的項目總監(jiān),A市那份工作便是她搭的線,電話接通,
蘇瑤活力十足的聲音傳來:“喂?悅悅寶貝!想我啦?”林悅沉默幾秒,
聲音略帶沙?。骸艾幀帲埬銕臀?,需要你來這邊一趟,越快越好。”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
只剩細微電流聲。林悅補充道,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還有,我需要一個‘局’。
”接下來的幾天,林悅成了最完美的演員,似乎忘記了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她藏起眼底所有鋒芒,披上順從卑微的外衣。肩上的舊傷在陰雨天隱隱作痛,
她卻能對著周陽擠出溫順的笑容?!爸荜?,” 一次晚飯后,她收拾碗筷,狀似無意地提起,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惋惜,“那家A市的公司……唉,真是太可惜了。
他們這幾天又聯(lián)系我了,說特別看好我的風(fēng)格,愿意給底薪加高額項目提成,做得好的話,
一個月三萬都不是夢?!?她輕輕嘆氣,擦拭光潔的臺面,
“現(xiàn)在這家公司線上接單越來越難了,好多客戶都要求線下見面溝通。感覺這行業(yè)啊,
以后線上轉(zhuǎn)線下是大趨勢,錯過這個風(fēng)口,再想找這樣的機會,怕是難了?!惫唬?/p>
周陽像被點燃的炸藥桶,猛地彈起,手機“啪”地砸在茶幾上,屏幕瞬間裂開蛛網(wǎng):“林悅!
你他媽還有完沒完?!老子說了不準去就是不準去!什么風(fēng)口浪尖,我看你是想上天!
” 他幾步?jīng)_過來,油膩的手指幾乎戳到林悅鼻尖,唾沫星子飛濺,“線上接單怎么了?
餓著你了?穿金戴銀了?你一個女人,心這么野想干什么?拋頭露面去勾引誰?
是不是覺得老子養(yǎng)不起你?!”他的咆哮震得廚房嗡嗡作響,濃重的煙酒味噴在林悅臉上。
林悅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肩胛骨仿佛又感受到那晚墻壁的冰冷和撞擊的劇痛。
但她迅速垂下眼簾,長睫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寒光,再抬眼時,
只剩下被訓(xùn)斥后的“驚惶”和無措。“我……我沒別的意思,
就是覺得……覺得可惜……” 她聲音低下去,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
“你別生氣……我不提了,再也不提了?!薄疤幔磕氵€敢提?!” 周陽煩躁地在客廳踱步,
皮鞋踩在地板革上發(fā)出刺耳嘎吱聲,“我看你就是賊心不死!行!行!
老子讓你徹底死了這條心!” 他猛地抓起沙發(fā)上的外套胡亂套上,惡狠狠地瞪著林悅,
“你不是還在線上接單嗎?老子今天就讓你徹底‘失業(yè)’!看你還怎么‘拋頭露面’!
”“砰!”出租屋破舊的鐵門被周陽用盡全力甩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整個門框簌簌發(fā)抖。林悅站在原地,手里捏著濕漉漉的抹布。臉上那點刻意裝出的驚惶委屈,
在門關(guān)上的瞬間,如潮水般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靜。她走到窗邊,
老舊斑駁的窗框框住樓下混亂的景象。周陽像被激怒的公牛,粗暴地拉開二手電動車的鎖鏈,
跨上車,頭也不回地擰動把手,車子歪歪扭扭沖出去,消失在巷口骯臟的拐角。林悅的嘴角,
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周陽的行動力在破壞這件事上,向來驚人。
林悅線上合作的那家小型設(shè)計工作室,位于老舊寫字樓五層。下午時分,
鍵盤敲擊聲和低聲討論混作一片。玻璃門猛地被一股蠻力撞開,發(fā)出刺耳摩擦聲,
驚得所有人抬起頭。周陽像尊煞神堵在門口,臉色鐵青,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赤紅著眼掃視一圈,
目光最后死死釘在角落里年輕男設(shè)計師小陳身上——林悅的線上對接人?!傲謵偰??!
讓林悅給老子滾出來!” 他咆哮著,唾沫橫飛,幾步跨到小陳工位前,
一把揪住他衣領(lǐng)提溜起來。小陳嚇得臉都白了,繪圖筆“啪嗒”掉地?!爸堋芨纾?/p>
悅姐她……她今天沒來……” 小陳聲音發(fā)顫?!皼]來?放屁!她是不是躲著老子?!
” 周陽像發(fā)瘋的野牛,手臂猛地一揮,
小陳工位上的設(shè)計稿、馬克杯、文件夾稀里嘩啦被掃落一地,紙張雪花般散開。
整個工作室死寂一片?!澳愀嬖V她!林悅!給老子聽好了!” 周陽松開小陳,轉(zhuǎn)向眾人,
聲音拔高到破音,“她那份破工作,到此為止!老子不準她干了!聽見沒有?!辭職!
馬上給老子辭職回家!” 他喘著粗氣,像困獸在狹小空間里來回沖撞,指著每一個人,
“再看?!再看老子把你們這破地方砸了!一群狗男女,沒一個好東西!
就知道勾引別人老婆!”混亂持續(xù)十幾分鐘,直到寫字樓保安連拖帶拽把暴怒的周陽弄走。
工作室一片狼藉,小陳捂著被勒紅的脖子,心有余悸地給林悅撥通電話。電話這頭,
林悅安靜地聽著小陳帶哭腔的敘述。背景音里是同事憤怒后怕的議論聲。她站在出租屋窗邊,
窗外灰蒙蒙?!爸懒耍£?,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她聲音異常平靜,
“幫我跟大家道個歉。工作……我會處理的,待會我就來公司提交離職?!睊鞌嚯娫挘?/p>
林悅緩緩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門,緩緩的走向了工作三年的三年的地方。
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響起時,林悅正安靜坐在客廳唯一那張舊沙發(fā)上,物品放在腳邊。
她低著頭,長發(fā)垂落遮住大半張臉,肩膀微塌,
整個人籠罩在沉重、被剝奪一切的灰敗氣息里。周陽推門進來,帶著未散的戾氣和渾濁空氣。
看到放在地上的和林悅“失魂落魄”的樣子,他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得意。他大步走過去,
皮鞋重重踩在地板上,停在林悅面前,居高臨下?!霸趺??東西都收拾好了?
” 他語氣充滿勝利者的嘲諷,“算你識相!剛剛我去和你爸媽交流一下,
要他們好好管教一下你?!绷謵偩従徧ь^。臉色蒼白,眼下帶著青黑,嘴唇?jīng)]什么血色,
微微顫抖。那雙眼睛里,盛滿濃得化不開的“痛苦”和“茫然”,
像被逼到絕境、失去方向的小鹿。她看著周陽,眼神空洞,聲音又輕又飄:“工作……沒了。
周陽,我……我以后怎么辦?”這脆弱無助的模樣極大地取悅了周陽。
他緊繃的下頜線松弛下來,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開。他伸出手,帶著輕佻施舍意味,
拍了拍林悅冰冷的臉頰?!斑€能怎么辦?” 他嗤笑一聲,語氣斬釘截鐵,“在家待著!
相夫教子,這才是你的本分!外面的世界復(fù)雜得很,你一個女人瞎跑什么?以后,
家里的事你管好,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少不了你一口飯吃!” 他頓了頓,像恩賜般補充,
“等過兩年,你三十歲前,給老子生個兒子,這才是正經(jīng)!”林悅在他手掌拍下時,
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一瞬,又迅速放松。她垂下眼簾,濃密睫毛在蒼白臉上投下陰影,
遮住眼底翻涌的冰冷暗流和刻骨嘲弄。她順從點頭,聲音細若蚊吶:“……嗯,知道了。
”日子仿佛回到原點,甚至更糟。林悅成了真正的“全職保姆”。
周陽對她的“識相”和“歸順”十分滿意,更加肆無忌憚地展現(xiàn)惰性和對她積蓄的貪婪。
他心安理得享受伺候,自己那份送外賣的工作徹底成了擺設(shè)。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像漏水的破船,
迅速下沉。林悅敏銳捕捉著周陽臉上每一絲因囊中羞澀而浮現(xiàn)的煩躁窘迫。這天晚上,
飯桌上只有簡單兩盤素菜。周陽扒拉幾口,眉頭越皺越緊,
把筷子往碗上一拍:“這他媽喂兔子呢?一點葷腥都沒有!錢呢?錢都讓你敗光了?
” 他煩躁地抓了抓油膩頭發(fā),兇狠地瞪著林悅。林悅默默收拾碗筷。她抬起眼,
眼神不再是痛苦茫然,反而帶著奇異的、空洞的平靜。她輕輕嘆氣,
聲音不大卻清晰鉆進周陽耳朵:“家里……快沒錢了。米缸見底了,
下個月的房租……還沒著落?!?她頓了頓,目光落在窗外沉沉夜色,“以前線上接單,
好歹還能支撐著。現(xiàn)在……徹底斷了來源。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她的話像根針,
精準刺中周陽可憐脆弱的自尊心。他臉色瞬間難看,猛地一拍桌子:“沒錢?
沒錢你不會想辦法?!整天在家吃白食,還有臉抱怨?!”林悅像被他吼得瑟縮一下,
隨即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抬頭,
眼底閃爍著被逼到絕境、孤注一擲的微弱光芒:“我……我倒是想過一個法子。
只是……需要本錢。”“本錢?” 周陽耳朵瞬間豎起,煩躁被急切貪婪取代,“什么法子?
快說!” 他身體前傾,眼睛緊盯著林悅?!拔摇蚁腴_個小店。” 林悅聲音更低,
帶著“異想天開”的怯懦,“就在咱們小區(qū)外面那條街上,有個小門臉在轉(zhuǎn)租。
位置還行……做點小吃或小飾品,投入不算特別大,做好了,應(yīng)該比線上接單穩(wěn)定。
” 她抬眼,飛快瞥了周陽一下,又迅速垂下,“就是……啟動資金,大概需要一百萬。
租店面、裝修、進貨、辦證……哪哪都要錢?!?她說完,像耗盡所有勇氣,
低下頭默默收拾碗筷?!笆裁匆话偃f?做什么需要一百萬呀!” 周陽倒抽涼氣,
眼珠子瞪得溜圓。這數(shù)字對他無異于天文數(shù)字。他下意識想罵娘,罵林悅癡心妄想。
但看著林悅“低眉順眼”、“走投無路”的樣子,
再想想自己口袋里的鋼镚兒和即將斷糧的現(xiàn)實……一股邪火夾雜著被逼上梁山的狠勁沖上來。
他煩躁地在客廳踱步,像困在籠子里的焦躁野獸。一百萬!巨大的數(shù)字壓得他喘不過氣,
卻又像散發(fā)誘人香氣的肥肉。開個店?自己當老板?不用再看人臉色送外賣?周陽腦子里,
不受控制地描繪自己坐在店里收錢、被人恭敬叫“周老板”的畫面。虛榮心像野草瘋長,
瞬間壓倒驚愕無力感?!伴_!必須開!” 周陽猛地停下腳步,眼神變得狂熱偏執(zhí),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指著林悅,語氣斬釘截鐵:“這店必須開!
錢……錢我來想辦法!不就是一百萬嗎?老子豁出去了!” 他像瞬間打滿雞血,
臉上泛起不正常潮紅,“你等著!老子出去找朋友!為了這個家,老子拼了!
”看著周陽像打了勝仗沖出門的背影,林悅停下擦桌子的動作。抹布按在油膩桌面上,
她緩緩直起腰。昏黃燈光從頭頂灑落,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
怯懦無助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嘴角那抹細微的弧度,冰冷得像手術(shù)刀的鋒刃。
“上鉤了”幾天后,周陽臉上的得意幾乎溢出來。他大喇喇坐在吱呀作響的破沙發(fā)上,
翹著二郎腿,對著手機唾沫橫飛:“……對!放心!兄弟我這次絕對靠譜!開個小店,穩(wěn)賺!
到時候請哥幾個喝酒!必須喝茅臺!”掛了電話,他難掩興奮搓著手,轉(zhuǎn)向拖地的林悅,
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命令:“成了!聯(lián)系了幾個老同學(xué),都說能湊點!你那邊呢?
你那些‘朋友’、‘同事’,不是也挺能掙的嗎?讓他們也出點血!
媽媽的(沒罵人哈)平時關(guān)系那么好,關(guān)鍵時刻不能掉鏈子!你趕緊的,組個局,
把人叫出來吃飯!就在家里!顯得咱們有誠意!”林悅握著拖把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
她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好……我問問蘇瑤她們幾個……看她們有沒有空?!薄疤K瑤?
” 周陽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對!叫她!她肯定有錢!必須叫上!” 他眼睛發(fā)亮,
仿佛看到大把鈔票。周六晚上,小小的出租屋被刻意收拾過,依舊掩蓋不了陳舊的窮酸氣。
折疊圓桌支在客廳中央,擺滿林悅準備的菜肴,香氣混雜顯得油膩。
周陽特意換上領(lǐng)口發(fā)黃的“名牌”POLO衫,頭發(fā)抹得油光锃亮,像急于開屏的雄孔雀,
在門口搓著手,臉上堆滿夸張市儈的笑容。門鈴響了。周陽一個箭步?jīng)_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三個女人,為首的正是蘇瑤。她一身利落米白色西裝套裙,妝容精致,
拎著質(zhì)感十足的手包,氣場與逼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她身后跟著兩個打扮得體的年輕女子,
一個戴金絲眼鏡氣質(zhì)干練,另一個笑容甜美眼神精明。
三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瞬間壓過屋里的油煙味。“哎喲!蘇總監(jiān)!稀客稀客!快請進!請進!
” 周陽熱情近乎諂媚,側(cè)身讓開,目光貪婪地在蘇瑤和她同伴身上掃過?!爸芨?,打擾了。
” 蘇瑤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社交微笑,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峭。
她目光轉(zhuǎn)向從廚房端菜出來的林悅,笑容瞬間真誠溫暖,“悅悅,辛苦你了!”“瑤瑤,
小文,小雅,快坐?!?林悅放下盤子,笑容溫婉,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和感激,“家里小,
委屈你們了?!薄澳抢锏脑挘瑦倫偟氖炙囄覀兛墒窍肽畹煤?!” 戴眼鏡的小文笑著接口。
笑容甜美的小雅則直接走到林悅身邊,親昵地挽住她胳膊:“悅悅姐,別忙活了,快來坐!
”周陽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特別是林悅這幾個“有錢朋友”對她如此親熱,
心中那點僅存的疑慮煙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更膨脹的得意信心。他殷勤招呼:“坐坐坐!
都別客氣!今天嘗嘗悅悅的手藝!家常菜,比不上大飯店,但絕對干凈衛(wèi)生!” 他一邊說,
一邊忙不迭地給眾人倒酒,劣質(zhì)白酒刺鼻氣味彌漫開來。酒過三巡,
氣氛在周陽刻意吹捧和蘇瑤等人得體應(yīng)和下,顯得異常“熱烈”。周陽臉已喝得通紅,
眼神發(fā)直,舌頭開始打結(jié),亢奮勁兒達到頂點。
他拍著胸脯唾沫橫飛地吹噓開店“宏偉藍圖”,仿佛明天日進斗金。時機到了。
蘇瑤放下酒杯,優(yōu)雅用紙巾擦擦嘴角,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欣賞和生意人的精明:“周哥,
聽你這么一說,小店前景確實不錯。悅悅的手藝我是知道的,做點特色小吃,肯定能火。
” 她話鋒一轉(zhuǎn),看向小文和小雅,“小文,小雅,你們覺得呢?有沒有興趣投點?
”小文推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目光冷靜專業(yè),她拿起手機點了幾下,
調(diào)出一份電子文檔預(yù)覽圖:“項目聽著可行。蘇瑤姐看好的,我們當然愿意跟投。不過,
周哥,” 她轉(zhuǎn)向周陽,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正式感,“親兄弟明算賬。
我們公司……哦不,我們幾個私人投錢,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這是份簡單的投資意向備忘錄,主要是明確金額、用途和基本的還款保障,你看一下?
”周陽此刻腦子已被酒精和即將到手的“巨款”沖得暈暈乎乎,
哪里還看得清屏幕上螞蟻般的小字?他只覺得眼前金光閃閃,鈔票已堆在面前。他大手一揮,
豪氣干云:“看什么看!蘇總監(jiān)、文總、雅總,我周陽信得過你們!你們都是悅悅的好姐妹,
還能坑我不成?簽!現(xiàn)在就簽!筆呢?拿筆來!” 他急切地四處張望。林悅默默起身,
從柜子里拿出廉價簽字筆遞過去。動作很輕,眼神平靜無波,
指尖在遞出筆時幾不可察地擦過蘇瑤放在桌下的手背。蘇瑤微笑著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周陽,
指著屏幕下方閃爍光標:“周哥爽快!在這兒簽個名就行,電子簽,方便。
”周陽看都沒看具體條款,一把抓過手機,手指因興奮酒精發(fā)抖,
在光標處歪歪扭扭簽下名字——周陽。簽完,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拍,舉起酒杯:“好!簽了!
從今以后,咱們就是合伙人!我周陽發(fā)財,絕對忘不了幾位姐姐妹妹!來!干了!”“干杯!
” 蘇瑤、小文、小雅笑著舉杯,清脆碰杯聲在狹小空間回蕩。
林悅也端起水杯象征性抿了一口。目光掠過周陽因酒精得意扭曲發(fā)亮的臉,
掠過那支被他隨意丟在桌上的廉價簽字筆,最終落在那部顯示“簽署成功”的手機屏幕上。
杯沿冰涼,眼底深處燃起幽冷熾烈的火焰。五十萬,
就像甘霖滋潤周陽被貧窮憋屈折磨得干涸龜裂的心。巨款到賬短信提示音,
在周陽聽來如同天籟。似乎像忘了什么一開始說好的要以林悅的名義借貸。“成了!
老子有錢了!” 他猛地從沙發(fā)上蹦起,揮舞手機,像中了彩票的暴發(fā)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