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的婆婆竟帶著全村老小堵死了婚房的門。
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要當(dāng)眾驗看我的清白,不見紅就不準(zhǔn)我踏進(jìn)家門半步。
我那剛剛拜過堂的丈夫,轉(zhuǎn)身就跪在我面前:「你就當(dāng)是為了我,忍一忍,走個過場!
不然我們?nèi)业哪樉蛠G盡了,以后在村里還怎么抬頭做人?」
可是落紅一事本就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最后那塊沒能落紅的白布成了我一輩子都洗不脫的罪證。
他們以此為由,將我關(guān)進(jìn)豬圈,稍有不順就對我拳打腳踢。我?guī)淼陌偃f嫁妝,
被他們一家搶走揮霍一空,轉(zhuǎn)頭卻只給我吃豬食。我爸媽找上門來替我討公道,
卻被他們一家污蔑為騙婚,當(dāng)場打斷了雙腿,活活郁結(jié)而死。而我,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在我爸媽頭七那天,被他們強(qiáng)行扭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我在里面用頭撞墻自盡,再睜眼,
卻回到了婚禮當(dāng)天?!谝徽麓棠康募t,如血一般涌入眼簾。大紅的喜字,紅色的床幔,
還有我這身繁復(fù)沉重的鳳冠霞帔。我怔怔地看著銅鏡里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上面還帶著未干的淚痕。我竟然重生了。上一世,就是在這間所謂的婚房里,
我的人生被徹底推進(jìn)了深淵。婆婆帶著全村的人,堵在門口,手中高舉著一塊刺眼的白布,
聲稱這是他們江家祖上傳下來的規(guī)矩。新媳婦過門,必須當(dāng)眾驗看貞潔。我不同意,
這簡直是荒唐至極的羞辱??晌业男禄檎煞蚪?,那個我以為老實敦厚,
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卻在我面前長跪不起。他聲淚俱下,求我為了他,為了江家的顏面,
就忍下這一次。他說,只是走個過場。我信了。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我妥協(xié),就能換來安寧。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那塊白布上最終沒能出現(xiàn)的紅,成了釘死我的棺材釘。他們說我不貞,
是個人盡可夫的臟東西。他們把我拖進(jìn)后院的豬圈,將我?guī)淼陌偃f嫁妝洗劫一空。
婆婆用那些錢給她的小兒子買了房,給小姑子置辦了風(fēng)光的嫁妝,而我,卻只能和豬搶食。
餿掉的飯菜,發(fā)霉的窩頭,就是我的日常。稍有反抗,便是無休止的拳打腳踢。
江禾每次都冷眼旁觀,甚至?xí)谄牌糯蚶哿酥?,再補上幾腳,罵我丟盡了他的臉。
爸媽得知我的處境,從城里趕來,想為我討個公道。他們卻被江家人反咬一口,
污蔑我們家騙婚,說我早就是個殘花敗柳。村里的人圍著他們指指點點,吐著唾沫。
婆婆更是指使著村里的地痞,當(dāng)眾打斷了我爸媽的雙腿。他們被拖回城里,不到半年,
就雙雙郁結(jié)而死。而我,在無盡的折磨下,精神徹底崩潰。爸媽頭七那天,
我瘋瘋癲癲地笑著,哭著,被江家人扭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冰冷的鐵窗,白色的病號服,
還有日復(fù)一日的電擊治療,將我最后一點生氣也消磨殆盡。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將頭狠狠撞向墻壁。血肉模糊的劇痛中,我看到了爸媽的幻影。他們朝我伸出手,滿眼心疼。
「爸,媽,晚晚來陪你們了……」再睜眼,卻回到了這里?!概榕榕?!」
劇烈的砸門聲將我從回憶的寒意中驚醒。門外,婆婆那尖利刻薄的嗓音如魔音灌耳。
「林周晚!你還在里面磨蹭什么!全村的父老鄉(xiāng)親都等著呢!趕緊出來,把這規(guī)矩走了!」
第二章門被猛地推開。婆婆領(lǐng)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涌了進(jìn)來,為首的赫然是我的丈夫,江禾。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紅色唐裝,臉上卻不見半點喜氣,只有一片為難與焦躁。婆婆的手里,
緊緊攥著那塊我至死都忘不掉的白布?!噶种芡?,別裝死!」她三角眼一瞪,滿臉刻薄,
「我們江家是正經(jīng)人家,娶媳婦自然要清清白白的。今天,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
你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不見紅,你休想踏進(jìn)我們江家的門!」她的話音一落,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們立刻開始起哄?!甘前∈前?,江家大娘說得對!」「這年頭,
城里來的姑娘有幾個干凈的?」「驗一驗才放心!」污言穢語像是無數(shù)只黏膩的手,
爭先恐后地要將我拖入泥潭。我冷冷地看著眼前這群人,
看著他們臉上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丑惡嘴臉。上一世,我就是被這陣仗嚇破了膽,
才會一步步走向毀滅。江禾走到我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死死抓著我的裙擺,仰起頭,那張我曾以為老實的臉上寫滿了哀求?!竿硗恚竽懔?,
就當(dāng)是為了我,好不好?」「只是走個過場,忍一忍就過去了?!埂附裉焓俏覀兇笙驳娜兆?,
不能讓全村人看笑話??!不然我們江家以后在村里還怎么做人?」又是這番話。一字不差。
我看著他,心中那點殘存的,名為「愛情」的東西,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灰燼?!缸鋈耍俊?/p>
我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房間,「你們江家做的,是人做的事嗎?」
江禾愣住了。婆婆也愣住了。他們大概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江禾?!缸屛耶?dāng)著全村人的面,脫下褲子,
用一塊白布來證明我的價值?」「江禾,你讀了那么多年的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還是說,在你心里,你的臉面,比我的尊嚴(yán)更重要?」我的聲音越來越冷,
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刀刀扎在江禾心上。他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青,嘴唇哆嗦著,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婆婆見狀,立刻跳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
還沒過門就敢這么跟長輩和丈夫說話!真是沒教養(yǎng)的東西!」「我告訴你,今天這個貞,
你驗也得驗,不驗也得驗!」她說著,就要伸手來抓我。我猛地一揮手,將她推得一個趔趄,
險些摔倒?!高@個婚,我不結(jié)了?!刮乙蛔忠活D,清晰地宣布。整個房間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江禾猛地從地上彈起來,
臉上滿是驚慌失措:「晚晚!你瘋了!你在胡說什么!」「請柬都發(fā)出去了,酒席也擺好了!
你不結(jié),我們家的臉往哪兒擱?我爸媽會被人笑話死的!」「我沒瘋。」我冷笑一聲,
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瘋的是你們?!埂赶胗眠@種下作的手段拿捏我,掌控我,
順便吞掉我家的百萬嫁妝?」「我告訴你們,做夢!」我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婆婆反應(yīng)過來,
像一頭發(fā)瘋的母獅子,嘶吼著撲上來,死死抱住我的腿?!覆粶?zhǔn)走!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
我就死給你看!」第三章婆婆的撒潑打滾,成功激起了村民們的「同情心」。
他們將我團(tuán)團(tuán)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zé)我?!高@城里姑娘心真狠啊,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p>
「就是,把江家人的臉都丟盡了?!埂附陶媸堑沽税溯呑用?,娶了這么個攪家精!」
江禾的父親,一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也站了出來,用一種沉痛的語氣說:「周晚,
我們家是窮,但我們是真心待你的。你怎么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鬧成這樣?」「小事?」
我簡直要氣笑了,「在你們眼里,踐踏一個女人的尊嚴(yán),是小事?」我的父母聞訊趕來,
看到這亂作一團(tuán)的景象,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改銈冞@是在干什么!」我爸聲色俱厲地喝道。
「親家公,你來得正好!」婆婆立刻松開我,跑到我爸面前哭訴,「你看看你養(yǎng)的好女兒!
嫌我們家窮,嫌我們江家的規(guī)矩多,大喜的日子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這不是耍我們玩嗎!」
我媽心疼地將我拉到身后,對著江家人怒目而視:「什么規(guī)矩能大得過人的臉面?
你們讓我女兒當(dāng)眾驗身,這和扒光了衣服游街有什么區(qū)別!」
「我們林家雖然不是什么豪門大戶,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眼看兩家人就要吵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不能再在這里糾纏下去。我撥開人群,走到我爸媽身邊?!赴郑瑡?,
這個婚,女兒不結(jié)了。我們走?!埂缸撸磕阆氲妹?!」江禾的幾個姑姑堵住了門口,
一臉橫肉,「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別想走!」場面一度陷入僵持?;靵y中,
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里,立刻,馬上!我拿出手機(jī),顫抖著手指,
撥通了一個我上一世只敢在深夜里悄悄思念的號碼。電話響了三聲,被接通了。「喂?」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像一股清泉,瞬間撫平了我心中的焦躁。是沈聿。上一世,
在我被江禾的「老實」蒙蔽雙眼之前,我和他相過一次親。他家世顯赫,
是海城無人不知的沈氏集團(tuán)繼承人。而我,只是小康之家。我自卑,
害怕我們之間的巨大差距,害怕自己駕馭不了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男人,
最終會落得被拋棄的下場。所以我拒絕了他,選擇了看似「安全」的江禾。何其可笑。
我費盡心機(jī)避開的,是我本可以擁有的幸福。而我奮不顧身跳進(jìn)去的,卻是萬劫不復(fù)的火坑。
上一世,在我死后,是沈聿查清了所有真相。是他,將江家人的罪行公之于眾,
讓他們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是他,替我收斂了尸骨,替我父母報了血海深仇。這份恩情,
我至死難忘?!干蝽病刮业穆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哽咽,「你……現(xiàn)在有空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周晚?」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和驚喜,「是你嗎?」「是我。
」我閉上眼,將所有的軟弱和恐懼都壓下去,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那句話,「你之前問我,
愿不愿意嫁給你……那句話,現(xiàn)在還算數(shù)嗎?」「我需要一個新郎,就在今天,現(xiàn)在。」
電話那頭的呼吸猛地一滯。良久,他才用一種近乎鄭重的語氣,一字一頓地回答我?!杆銛?shù)。
」「永遠(yuǎn)算數(shù)。」「告訴我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沟谒恼掳雮€小時后,
十幾輛黑色的豪車以雷霆萬鈞之勢,停在了江家門口。為首的那輛勞斯萊斯車門打開,
沈聿從車上下來。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種強(qiáng)大的氣場。他一出現(xiàn),周圍嘈雜的議論聲瞬間消失了。
村民們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男人,
連大氣都不敢喘。江家人也全都傻了眼。沈聿的目光在人群中精準(zhǔn)地找到了我,
然后徑直向我走來。他無視了所有人,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溫柔地披在我的肩上,
將我身上那刺目的紅色完全遮蓋。「別怕,我來了?!顾谖叶叺吐曊f。
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我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懈。「這……這是誰???」
婆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江禾死死地盯著沈聿,眼神里充滿了嫉妒和不甘。沈聿沒有理會他們,
只是牽起我的手,轉(zhuǎn)身對身后的一眾黑衣保鏢說:「把林小姐和她的父母安全帶上車?!?/p>
「是,沈總!」保鏢們訓(xùn)練有素地上前,分開了圍堵的人群,為我們開出一條路。
江家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要上前阻攔?!改銈儾荒軒?!她是我江禾的媳婦!」
江禾歇斯底里地吼道。沈聿腳步一頓,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冰冷刺骨,
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壓。「她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從今天起,她是沈夫人?!拐f完,
他不再多看一眼,護(hù)著我和我爸媽上了車。車隊絕塵而去,
將江家人的叫罵和村民們的議論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車?yán)铮野謰屵€處在震驚之中,看看我,
又看看沈聿,欲言又止。沈聿主動開口,語氣恭敬而誠懇:「叔叔阿姨,抱歉,
今天讓你們受驚了?!埂肝液屯硗淼氖虑?,本該提前向二位稟報,但事發(fā)突然,還請見諒?!?/p>
「我向你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讓晚晚受半點委屈?!刮覌尶粗蝽?,又看看我,
最終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傻孩子,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們?!刮抑?,
他們是同意了。沈聿的行動力驚人。不到兩個小時,一座位于市中心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
就被他整個包了下來。原本要去江家吃酒席的親朋好友,都接到了更改婚宴地點的通知。
我換下了那身沉重的鳳冠霞佩,穿上了沈聿為我準(zhǔn)備的,由國際頂級設(shè)計師量身定制的婚紗。
當(dāng)我挽著父親的手,走在鋪滿白玫瑰的紅毯上,看著紅毯盡頭那個等著我的男人時,
我才終于有了真實感。我真的,嫁給了沈聿?;槎Y的氛圍正濃時,一群不速之客闖了進(jìn)來。
是江家人。婆婆一馬當(dāng)先,手里還拿著個手機(jī),正在開直播。第五章她對著鏡頭哭天搶地,
大聲控訴?!讣胰藗?!快來看看啊!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就是林周晚!」
「她明明答應(yīng)嫁給我兒子,拜了堂,收了我們家的彩禮,卻在婚禮當(dāng)天跟著野男人跑了!」
「她嫌我們家窮,攀上了高枝,就翻臉不認(rèn)人!我們江家世代本分,
怎么就攤上這么個喪盡天良的女人啊!」江禾緊隨其后,對著鏡頭賣慘,眼淚鼻涕一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