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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最后未送出的告白信 南大頭 26628 字 2025-07-02 20: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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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婉寧,我答應你,把高考名額讓給陸沉?!避妼俅笤旱拇箝T終于被打開,

厲婉寧冷冷地看著在雨中站了兩個小時的陸煦?!霸邕@么聽話不就好了。

”她撐傘將雨幕中的陸煦接進屋來。1女人素日淡漠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滿意。

她給陸煦倒了杯熱水,面上是少見的柔情:“阿煦,你想通了就好,

你在研究院干了這么多年,領導和同事都很賞識你,無論參不參加高考,上不上大學,

以后你都能有一份不錯的鐵飯碗?!薄靶〕敛灰粯樱谏綔蠝侠锏R了這么多年,

只會干農活,國家現在好不容易恢復高考制度,你又有這個名額,你就幫幫他吧。

”厲婉寧看似溫柔卻篤定不已的語氣,像是拿準了他一定會屈服。陸煦望著近在咫尺的愛人,

身體止不住地發(fā)抖,感覺比在室外淋雨時還要更冷了幾分。這是他喜歡了十一年的女人,

他的未婚妻。到了今天,陸煦才明白,她不是生性涼薄。她只是,

不愛自己罷了……戰(zhàn)火紛亂的那些年,陸煦流落到孤兒院,長到十歲時,

被領養(yǎng)到當地的貴族陸家。彼時的陸家因為弄丟了親生兒子傷心不已,即便是領養(yǎng)了陸煦,

家里的氛圍也總是陰沉沉的。在軍屬大院里,陸家父母是出了名的嚴格。

他們處處將陸煦與陸沉作對比,希望他能夠長成一個標準的官家少爺。那段時間,

陸煦過得很苦,既要學文化知識,還要學武術兵器,稍有走神便會挨罵。而厲婉寧,

則是他壓抑歲月中,唯一的光亮。她家世顯赫,氣質出塵。她是軍屬大院里最耀眼的存在,

讓陸煦移不開眼。陸厲兩家交好,從小就說要給兩家孩子配娃娃親。真正的陸沉走丟了,

這份婚約,落到了領養(yǎng)的陸煦頭上。從十歲到二十一歲,陸煦知道這是他將來的未婚妻,

他心甘情愿的地追尋在厲婉寧身后,喜怒哀樂都由她牽動。厲婉寧從沒有回應,

但也沒有拒絕。她扮演著一個合格的未婚妻的角色,與他并肩同行。陸煦以為,

他是看到了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自己,她被他感動,愿意接受他的好,

同時也回饋給他一些關心??删驮陉戩阌X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會越來越好的時候,陸沉回來了。

從那天起,一切也都變得不一樣了……搪瓷杯里熱水的溫度灼人,陸煦瞬間回過神來,

端著盆子打算去澡堂洗個澡。厲婉寧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我新得了兩張外賓俱樂部的舞票,過兩天帶你去跳舞吧?!标戩隳_步一頓,她總是這樣,

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給他一點甜頭,讓他舍不得離開。但這一次,

陸煦沒有她想象中的開心。他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她:“厲婉寧,我從來就不會跳舞,

你把我當成誰了?”陸沉自回來后,一直熱衷于跳迪斯科、看電影等活動。

厲婉寧想和誰去跳舞,不言而喻。厲婉寧半點沒覺得尷尬,

仍然神色如常地問道:“那你想去哪里玩?我來安排。”難得厲婉寧會這樣征求他的意見,

陸煦沒有再反駁他,也沒有回答。從澡堂回來后,厲婉寧從報紙中抬起頭來,

瞥了一眼虛弱的陸煦:“你發(fā)燒了?”陸煦苦笑,寒冬臘月的季節(jié),

她將他關在外面淋了兩個小時的雨,不發(fā)燒才怪呢。厲婉寧將他拉到床上,

還不忘替他掖好被角:“老實躺著,我去拿藥。”她剛轉過身,外間的電話響了,下一秒,

陸煦聽到了電話里陸沉的聲音?!巴駥幗憬?,我肚子好疼啊,我快死了……”“你等著,

我馬上過來!”聽見那邊的求助,厲婉寧的臉上出現罕見的焦急。她沒有任何的猶豫,

直接朝外走去,完全將背后發(fā)燒的陸煦忘掉了九霄云外。偌大的房間瞬間變得空蕩蕩的,

陸煦被燒得頭腦發(fā)暈。迷迷糊糊之際,他的心臟也一陣一陣地泛酸。愛與不愛,

原來這么明顯。不過好在,陸煦的親生父母不久前也找到了他。接下來,

他撥通了那個曾經拒絕多次的電話?!澳銈冎罢f去香港的事,我答應了,

等我處理好手里的研究課題,半個月后,我回香港和你們團聚?!薄疤昧?,寶貝兒子,

我們會好好補償你的,十幾年了,我們終于盼到跟你團聚了?!薄斑@半個月,

你就好好在養(yǎng)父母面前盡盡孝,跟他們好好道別吧。”道別?真有人會在乎他的去留嗎?

沒必要了。半個月后,收拾好一切,他將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里!2高燒來得又急又猛,

陸煦感覺自己渾身像在被烈火炙烤,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迷迷糊糊之中,

他撐著身子出門求救,被大院的衛(wèi)兵送到了醫(yī)院。一個人在病房里吊完瓶子,

天空已經泛起了一點魚肚白。陸煦拔掉針頭出門上廁所,走廊的轉角處,

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婉寧姐姐,都怪我不好,體質太差了,隨便吃點東西就腸胃炎了,

還勞累你在醫(yī)院里陪了我一整晚?!标戩愕哪_步一滯,透過病房玻璃門,

看向屋內的人——是陸沉。厲婉寧端著飯盒,正一勺一勺地給陸沉喂湯,

每一口都不忘細心吹涼。她的臉上,是陸煦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

“你被拐賣到鄉(xiāng)下那些年吃了太多苦,所以體質才會這么差,沒關系,我陪著你,

慢慢養(yǎng)回來?!标懗撂鹛鸬匦α耍切θ輩s又很快僵在嘴角:“婉寧姐姐,你一晚上沒回去,

阿煦不會介意吧。”提起陸煦,厲婉寧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他沒資格介意。

”即便是早就知道厲婉寧對于自己和陸沉的不同態(tài)度,在聽到這句話時,

陸煦的心口還是像被針扎一樣的疼。他沒資格,他喜歡厲婉寧十一年,

做她光明正大的未婚夫三年。最終,卻只換來一句他沒資格……陸煦無力地垂頭靠在墻邊,

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陸煦抬起頭,對上一張清冷的面孔,是他在陸家的姐姐——陸星辰。

陸星辰看著陸煦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敵人,充滿了戒備。“你在這兒干什么?

你想對小沉做什么?”陸沉回到陸家的第三天,意外出了一次車禍。

所有人都認為是陸煦做的,任憑陸煦怎么解釋,也沒人相信他。在陸家人和厲婉寧的心里,

陸煦是個為了鞏固自己地位不擇手段的人。故而他們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冷漠,

越來越涼薄。“姐?!标戩惚荒茄凵翊掏?,艱難地吐出一個字。陸星辰不答,

越過他去看屋里的人,看到厲婉寧和陸沉兩人正親密地靠在一起看一本書,心中瞬間明了。

她粗魯地將陸煦推搡到轉角處,絲毫不顧他的身體狀況?!瓣戩?,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看到小沉和厲婉寧在一起,心生嫉妒,是不是?”陸煦覺得有些可笑,

明明他才是厲婉寧的未婚妻,現在卻要在這里面對這樣的質問?!拔也粦摷刀蕟幔?/p>

厲婉寧是我的未婚妻!”陸煦咬牙道?!昂??!标懶浅桨l(fā)出一聲輕嗤:“陸煦,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你頂替小沉來到陸家,過了十一年優(yōu)渥的生活,

難道就心安理得地覺得,這一切都是屬于你的?”“你早該醒醒了!你所擁有的一切,

都應該是小沉的,你識相的話,就離開厲婉寧,只要小沉開心了,我們還能對你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一樣?表面上是陸家的養(yǎng)子,實則動輒叱責打罵。無論他有多么努力,多么優(yōu)秀,

永遠都會被他們嫌棄,只因為他不是陸沉!陸煦的眼眶猩紅,他咬著牙,

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皝黻懠也皇俏以敢獾?,是你父母主動要領養(yǎng)我的。

既然陸沉回來了,我甘愿離開陸家,將所有的一切都還給他,但你們?yōu)槭裁床煌猓?/p>

”陸星辰上下打量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蠢蛋?!盀槭裁??總不能是因為舍不得你吧。

當然是為了陸家的名聲??!”陸煦如同遭受當頭棒喝,身體搖晃了幾下,

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原來是這樣……陸家不敢承受找到了親兒子就拋棄養(yǎng)子的惡毒名聲,

所以將他套牢在陸家。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陸沉奪走他所在意的一切。

和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人,從始至終,

只將他當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替身……3陸煦在醫(yī)院住了三天,期間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

拎著行李回到家,仍然是離開前的冷清模樣?;蛟S,厲婉寧這三天都沒有回來過,

她一直和陸沉在一起。這套房子是兩人訂婚時,厲婉寧以陸煦的名義申請的,

陸煦一直把它當成兩人的家。如今,厲婉寧不再是陸煦的厲婉寧,這個家也沒了家的樣子。

陸煦不想觸景生情,獨自走到大院的人工湖邊,打算曬會太陽。不知過了多久,

頭頂覆下一片陰影。睜開眼,陸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阿煦哥哥,你醒了?

我今天過來是專門來謝謝你的,謝謝你這么大方,

將自己努力了這么久才得到的高考名額讓給了我?!闭f話間,他故意晃悠著手里的鑰匙,

陸煦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家的鑰匙?!澳隳膬簛淼奈壹业蔫€匙?”陸煦問出口以后,

又有些后悔。那鑰匙只有自己和厲婉寧有,自然是厲婉寧給他的。陸沉果然捂嘴一笑,

十分得意:“瞧你說的,當然是婉寧姐姐給的。這幾天她一直住在單位,今天她有事,

叫我來幫她拿幾件換洗的衣服?!标戩懵勓韵袷浅赃M去一只蒼蠅一般,惡心得不行。

他順了順胸口,不想再和陸沉糾纏,直接下達了逐客令:“右手邊那間房,拿了就趕緊走。

”陸沉卻不急不緩地在湖邊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水?!鞍㈧?,

我聽說你不會游泳啊,我聽說當時選房時,婉寧姐姐特意選了這間離湖近的,

你說是為什么呀?”“對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從小就愛游泳,大院附近的湖啊河啊,

都被我游了個遍!”尖銳的聲音扎進陸煦的耳朵,他忍住痛意,

冷冷開口:“你喜歡游就游吧,畢竟你現在什么都干不好,能夠有一個好身體,

也能讓你爸媽少操點心。”陸沉如同一只被踩住尾巴的貓,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怒目看向陸煦。陸煦掠過他的目光,起身朝屋內走去。經過陸沉身邊時,

他猛地一把抓住了陸煦的胳膊,朝泳池倒去。電光火石之間,兩個人影出現在泳池邊,

抓住了陸沉和陸煦。在陸煦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陸沉故作委屈道:“爸、媽,

阿煦要推我下水,我腸胃炎還沒好呢!”“我沒有,是他……”陸煦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

陸父和陸母都同時惡狠狠地瞪著他。“聽你姐說你去了醫(yī)院,本來想來看看你,陸煦,

你怎么能這么惡毒?”“小沉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出手,

你是想害死他嗎?”謾罵的聲音席卷而來,陸煦像從前一樣低著頭,不敢反抗,也無力反抗。

陸母的手指幾乎要戳到他的眼睛,而陸父則更為激動?!鞍籽劾?!

”他罵著罵著感覺還不夠解氣,直接一腳蹬在陸煦的腰上,將他踹下了湖。湖水不算很深,

但足以沒過陸煦,陸煦死命地在水里撲騰著,身體卻越來越沉。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親密的一家三口轉身進了他的房子,迷糊之間還聽到他們在笑談。

“這個湖沒多深,淹不死人,還想推小沉,也該讓他嘗嘗大冬天泡在冷水里的滋味!

”身體像落葉一樣下沉,陸煦被無盡的痛苦和遺憾淹沒。就這樣死了,真是有點可惜,

畢竟還沒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呢。不知道,他們對自己會不會也像陸家人對陸沉這樣,

無限偏寵?!班弁ā币宦?,一個黑色的身影入水,將陸煦拖拽到岸邊。

陸煦掙扎著吐出一口水,緩緩睜開眼,看到了厲婉寧和救下自己的近衛(wèi)。

“婉寧……”陸煦心中浮現起一點暖意。原來厲婉寧對自己,還有那么一點點在意。下一瞬,

厲婉寧的眼神冰冷無比?!瓣戩?,你真是沒完沒了了!上一次害小沉出車禍還不夠?

現在你還想害他?”只要遇見和陸沉有關的事,厲婉寧就不復往日淡然的模樣。

陸煦怔愣一瞬,還沒來得及解釋,陸沉便跑了出來。他輕扯厲婉寧的胳膊,抿著唇,

看起來委屈不已?!巴駥幗憬?,你別怪阿煦,他或許不是故意的……”厲婉寧輕拍他的手,

以示安慰:“小沉,你別替他解釋,他就是死性不改?!彼D過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陸煦:“陸煦,看在我們認識這么多年的份上,我讓人救你一次,

再敢有下次,我不會再對你客氣!”陸煦癱軟在地上,泡了水的衣服冰冷徹骨,

卻仍然抵不上他心中的涼意??偸沁@樣,一次又一次。他們總是選擇相信陸沉,

將他看作是罪大惡極之人??擅髅鳎懗撩恳淮味紱]有受到傷害,真正遍體鱗傷的人,

是他陸煦。4陸煦回到家的時候,屋中四人的說笑聲戛然而止。大家看向他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個討厭的侵略者。陸煦拖著冰冷的身體和沉重的步伐,轉身進屋。“哎呀,

我的玉扳指怎么不見了?是不是剛才掉進湖里了?”陸沉乍乍乎乎地叫起來。

陸煦察覺到他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加快腳步,企圖逃離眾人的視線。

陸父卻沒有放過他:“陸煦,你站??!是不是你把小沉的玉扳指扔到湖里了?

”陸煦轉過頭來,虛弱回答:“不是我,我沒有推他,也沒有扔他的玉扳指。

”原本的感冒高燒才好不久,又那樣在水里掙扎半天,他感覺自己已經頭重腳輕,昏昏欲墜。

“我明明看到你抓著小沉的胳膊要把他往水里推,你還敢狡辯!

”陸母尖利的聲音響徹整個房子。與此同時,陸沉已經看向厲婉寧,紅著眼眶可憐巴巴道,

“若是尋常的扳指也就算了,可那是爸爸媽媽送給我的,被拐走的那些年,

我全靠這枚玉扳指撐著,只想著有生之年能夠再見爸爸媽媽一面。

”陸母聞言也想到了陸沉那些年受的苦,抱著兒子就哭了起來。一旁的陸父更是憤怒不已,

直接大步向前將陸煦拖了過來?!澳阍趺醇刀市倪@么重?陸煦,

今天不去湖里找到小沉的扳指,我跟你沒完!”陸父一邊吼一邊將他往屋外拖,

陸煦無力掙開,只得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厲婉寧。厲婉寧眸光冰冷,看向他的眼神,

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她轉身在院子里折下一根蘆葦管,遞給陸煦:“你含著這個,

去湖里找到小沉的扳指?!币婈戩銚u頭,她的語氣變得強硬:“這是你欠他的!”最終,

三個女人強行將蘆葦管塞到陸煦嘴里,陸父則毫不猶豫地將他推下了水。

他們四個人站在岸邊談笑宴宴,時不時還要督促陸煦不要偷懶。

一旦見到陸煦的動作有片刻的遲緩,陸父便會直接抄起長桿往水面上打去。陸煦不敢再抬頭,

只能伏在水里,一點一點地在湖里摸索著。天逐漸黑了,水溫降低,視線也逐漸受阻,

陸煦的動作也變得遲緩。體力耗盡靠在湖邊喘氣的時候,他聽到厲婉寧的聲音。

“沒了那玉扳指,小沉睡覺不踏實,你別想著故意拖延時間,找不到玉扳指,

你就不用上來了!”陸煦絕望地沉入池底。在經歷足足四個小時的翻找后,

陸煦終于在一處水草的縫隙中找到了陸沉的玉扳指。他拿著玉扳指艱難地翻上岸,

躺倒在湖邊,再沒有一絲力氣。幾人圍過來,拿走他手里的玉扳指,

不屑地看著他狼狽的模樣。陸沉挽著陸父陸母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厲婉寧丟下一句“好自為之”,轉身追上陸沉,沒有再回頭。陸煦渾身冰冷地躺在泳池邊,

聽著他們的笑聲逐漸遠離,徹底失去了意識。5陸煦獨自一人在家里躺了兩天。醒來以后,

他和香港的親生父母通了電話?!拔蚁牒昧耍晦k探親簽證了,直接幫我申請永居吧。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驚喜的呼叫聲,“阿煦你放心,所有的手續(xù)都交給我們,

你只瞪著動身就行了!”掛點電話,陸煦心情十分復雜,

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對于他來說,是痛苦而艱難的。

他不能確定自己能否適應在香港的生活,更無法確定,他的親生父母,

是否能毫無偏向地在意他,照顧他。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滿風險的。但陸煦選擇去面對未知,

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申請永居的流程比探親簽證要更為繁瑣一些,

即便親生父母打通了許多關系,陸煦也來回跑了好幾趟外事辦。

最后一次從外事辦出來的時候,路邊疾馳過一輛插著軍旗的紅旗車。他來不及看清車里的人,

但他知道,能開著這樣的車在大街上疾馳的人,只有厲婉寧。他心慌了半瞬,

卻又很快安慰自己。厲婉寧的心里時時刻刻都裝著陸沉,不可能注意到路邊的他。

即便注意到了,她也不會在乎。入夜,陸煦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上,

將收音機的聲音開到最大,用以對抗房子里的孤單。門鎖被擰開,他看到一張許久未見的臉。

厲婉寧走到陸煦面前,語氣中帶著些質問:“你要去哪兒?陸煦平靜地看向她:“怎么了?

”“我今天在外事辦看到你了,你去哪兒干什么?”“哦,我們研究院的實驗快結束了,

最近應該會出成果,老師幫我報名了香港的一場學術會議,我去匯報實驗結果。

”這是陸煦早就想好的答案。厲婉寧輕輕點頭,將剛才那點不太明顯的情緒掩蓋。

今天她在外事辦看到陸煦的時候,第一想法是看錯了。陸煦怎么可能瞞著她偷偷出國呢?

她掉頭回來,看到陸煦上了公交車,心中才開始感覺有些不順暢。

不過那點不順暢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因為厲婉寧知道,陸煦很愛她,他怎么可能舍得離開她呢。

陸煦與陸家父母算不上親近,過去和未來的許多年,她是陸煦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他追在她身后那么多年,依戀與愛意交織,深陷骨髓,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割舍的。

厲婉寧彎了彎唇,像從前一樣,抬手給了陸煦一個擁抱。“想看會書嗎?我陪你。

”陸煦下意識想問,“你今晚不用去陪陸沉嗎”,但他猶豫一瞬,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知道,

這是厲婉寧素來的風格,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最終陸煦沒有拒絕,

他挑選了一部老派的《簡愛》,看得淚水漣漣,厲婉寧卻不住地看手表。書翻至末尾的那頁,

陸煦站起身,輕聲開口:“我困了,先去睡了?!彼彶竭M屋,

厲婉寧叫住了他:“明天國營飯店,慶祝小沉考上大學,你當哥哥的,記得準備禮物。

”陸沉沒有答話,抬腳進屋,沒有回頭。6第二天一早,厲婉寧的近衛(wèi)送來許多袋子,

有當季流行的時裝,也有華貴的手表。袋子上夾了張賀卡,上面寫著“恭喜小沉得償所愿”,

落款是“陸煦”。陸煦露出一個苦笑。厲婉寧還真是周到,只是不知道這周到,是為了陸煦,

還是陸沉。陸煦到國營飯店時,用木質屏風圍出的雅座里,已經傳出了和諧的談笑聲。

他站在屏風后,猶豫要不要進去。進去的話,和諧的氛圍會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歡迎他。

可若是不進去,陸家人和厲婉寧,還是會以“不懂事、沒良心”等詞匯再來攻擊他。

猶豫的瞬間,包廂里傳出搪瓷杯落地的聲音。透過包廂玻璃,只見陸沉癟著嘴,

臉上再沒有剛才的笑意。陸母第一時間察覺到兒子的情緒變化:“怎么了小沉?”“沒怎么,

剛看到今天的報紙,陸煦所在的研究院出了重大的實驗成果,

估計他很快就會成為有名的科學家了。”陸父臉上的笑容也隨之變淡,陸星辰不太相信,

接過陸沉手里的報紙反復確認。今天是第一次高考放榜的日子,陸沉靠著陸家的關系,

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陸家人本想借此機會炫耀一波。但此時出來陸煦的新聞,

怕是誰也不會注意到陸沉了。陸星辰氣得將報紙扔在了地上:“這個陸煦,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專門選在今天公布這個消息,為難小沉!

”陸母聞言也有些生氣:“這個陸煦,一天天到處找存在感,家里人不愿意搭理他,

他就把消息直接發(fā)布到報紙上,真是惡毒!

”陸父起身想要去找陸煦:“他的一切都是搶了小沉的,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這就把他叫過來!”陸星辰聽到陸父這樣說,腦子里突出冒出一個想法。

她搶先起身拉住了陸父,神秘兮兮道:“爸,你把他叫過來也沒什么用,

他永遠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能讓陸煦不再這么囂張。

”“什么?”陸家眾人齊問?!耙粋€實驗而已,管他有什么重大發(fā)現,

都說是我們小沉做的不就行了。到時候被叫科研天才的就該是我們小沉了,別說上大學了,

直接去當教授都不在話下!”陸沉興奮地站起身,

臉上的不忿已經被開心取代:“還是姐姐有主意!”陸父和陸母連連點頭:“你說的也是,

反正陸煦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小沉的,我們養(yǎng)了他十幾年,一個實驗成果而已,

讓給小沉又算什么?”得到了大家的肯定,陸星辰恨不得立即去實施,但她知道,

自己和陸煦一向關系不佳,自己去說,他肯定不會同意。

陸星辰于是將目光投向了厲婉寧:“婉寧,你覺得呢?”屏風后的陸煦如墜冰窟,

他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雙手,沒讓自己這樣直愣愣地沖進去。

即便早知道陸家人對他沒什么感情,此刻聽到他們這般籌謀著將自己剝皮拆骨,

心中仍然感覺凄涼無比。陸煦心跳加速地聽著里間的聲音。厲婉寧,她會答應嗎?

片刻的沉默后,屋里響起厲婉寧堅定的聲音?!昂?,我去和陸煦說,

讓他把實驗成果讓給小沉?!?陸煦沒敢回大院,他將自己藏在實驗樓里,

企圖讓他們找不到自己。但厲婉寧還是找到了他,她找院長拿到了實驗樓的鑰匙,

她知道陸煦會在這里,他沒有別的地方可去?;璋档拿河蜔襞?,陸煦從筆記中抬起頭,

眼下有明顯的烏青,看起來心力交瘁。陸煦眼圈發(fā)紅地看著厲婉寧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相較于平時,她唇角上揚的弧度明顯了幾分,像是在為什么作準備?!坝峙竭@么晚了,

不是說實驗已經出成果了嗎?”她關切問道。陸煦嗓音沙啞,艱難地開口:“嗯,出了。

”厲婉寧傾身抱了抱他:“恭喜你啊,阿煦?!标戩汩]上眼,沒有答話。

他內心仍然抱著一點的希望。希望厲婉寧是真心地恭喜自己,希望她不要開口,

說出那樣殘忍的要求。半晌后,厲婉寧面色淡然,再次看向陸煦?!鞍㈧?,

把你這次的實驗成果,讓給小沉吧。”重錘敲在陸煦的心臟之上。

即便是早就知道了她的選擇,可這樣直白地說出來,陸煦仍然感覺到錐心般的疼痛。

沒等陸煦答話,厲婉寧就拋出了自己的理由。“你基礎好,又有天賦,

以后肯定還會有其他成果的。”“小沉不一樣,他馬上就要去念大學了,

手里沒點成果傍身是不行的?!标戩銚沃雷悠D難地站起身,聲嘶力竭地質問厲婉寧。

“我基礎好,我有天賦?難道你看不到我的努力嗎?”“我沒日沒夜泡在實驗室里,

手被藥水泡得脫了一層又一層的皮,我也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和努力,才得到這樣的成果。

”“厲婉寧,你沒有心嗎?”他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惹得厲婉寧有些厭煩。她眸光如炬,

冷冷地看著他?!澳闶呛芘?,但那又怎樣?”“陸煦,你別忘了自己的出身,

你頂替小沉在陸家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如今為了他,做一些簡單的犧牲,不應該嗎?

”“做人總應該知恩圖報吧,你不能成為一個只想著索取,不愿意付出的白眼狼!

”“你放心,只要你讓著小沉一點,我不會跟你退婚,這些就當是對小沉的補償了。”補償,

白眼狼……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陸煦驀地笑了。他捂著胸口,

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愛了十一年的女人。愛到最后,她只覺得自己是個白眼狼。

陸煦第一次推開了厲婉寧?!皡柾駥帲憔彤斘沂前籽劾前?,我不會將實驗成果讓給陸沉,

這一次,我絕不退步!”陸煦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厲婉寧冷眼看著陸煦的背影,眼神凌厲。

8陸煦在學校附近住了一周的招待所,

所幸那個空蕩蕩的房子里已經沒有什么他需要的東西了。他現在只想等著寫完報告,

帶著屬于自己的成果,永遠地離開這里。躲了幾日,他沒有再看到厲婉寧,

以為她可能是放棄了。陸煦回到了實驗室,打算去給報告收尾。實驗樓前,

他拿著鑰匙開了好幾遍門,卻始終打不開。陸煦跑到門衛(wèi)室詢問:“同 志,

請問為什么我的鑰匙打不開門了?”往日笑意吟吟的保安大叔,

此刻冷漠無比:“上面已經通知了,陸煦,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實驗室的成員,

將不能再進入實驗樓了?!蔽謇邹Z頂一般,陸煦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在原地晃了兩下。

“為什么?”他難以置信地問,保安卻已經冷冷地關上了門。

他所有的實驗資料和成果都在實驗室,她不被允許進入實驗樓,

意味著他過去這些年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他憤怒地沖向行政樓,沒有見到自己的老師,

只有一個相熟的老師低聲提醒他?!瓣戩?,你找你的老師也沒用,這不是他的本意,

他也沒辦法。”陸煦渾身冰冷地蹲在走廊里,絕望籠罩了他。他早就該想到的,

厲婉寧被他拒絕,一定不會就此死心,她一定會想其他的辦法。放眼全城,

能夠讓研究院和老師都被迫屈服的,除了厲家和陸家,還能有誰呢?與此同時,

研究院的小廣場熱鬧了起來。大家圍著布告欄上張貼著的陸沉的實驗成果,熱絡地討論起來。

“陸沉好厲害,沒有系統(tǒng)學習過課程,還能取得這樣的成果,簡直是天才!

”陸沉站在人群中間,壓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嘴角。“謝謝大家,我努力了這么久的實驗,

終于出了成果,真是太開心啦!晚上我在國營飯店請客慶祝,大家一定要來啊!”“哇,

大手筆啊,這么多人,要花不少錢吧!””“開什么玩笑,陸沉可是陸師長的兒子,

一頓飯對他來說能算什么???”“就是就是,陸沉同 志人帥心善,科研能力還這么強,

太牛了!”一句接一句的吹捧之中,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我看陸沉這個實驗成果,

怎么和陸煦的一模一樣啊,不會是抄陸煦的吧?”說話的是一個平時存在感很低的女生,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鴉雀無聲。陸沉尷尬地扯了扯身旁陸星辰的衣袖,小聲道:“姐姐,

怎么辦呀?”陸星辰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吧,姐姐早有準備!”陸星辰轉身,

在布告欄上張貼了一張大字報。

大字報上詳細記錄了陸沉在過去一年多實驗過程中所有的經歷,

證明了這些實驗都是陸沉親自完成的。大字報的最后,直接點出陸煦的大名,

告誡他誠信做人,抄襲可恥。整個研究院都沸騰了,陸煦一直是大家眼里的科研牛人,

經常被老師表揚,還上過許多次報紙。如今卻成了搶占別人科研成果的抄襲者。

各種辱罵、指責的聲音紛至沓來。陸煦落寞地走在研究院里,被路過的同僚們指指點點。

他清晰可聞地聽見他們嘴里說的那幾個字?!俺u者?!彼α诉@么久,

最終淪為一個抄襲者。陸煦神思恍惚,像是發(fā)瘋一般地在研究院里狂奔起來。

他憤怒地大喊著:“我不是抄襲者,我沒有抄別人的實驗成果,那結果本來就是我的!

”他越是瘋狂,看熱鬧的人就越多。大家圍著他,指責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

將他辯解的聲音完全淹沒。正在此時,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越過人群來到了他的面前。

“陸煦同 志,我們已經接到了舉報,也走訪了你身邊的人,

證實了大字報上所說的內容是真實的?!薄拔覀冄芯吭簺Q不允許任何抄襲行為出現,

我們將會開除你,并永久計入個人檔案。”9陸煦回研究院拿檔案那一日,

院門口圍了很多人。有院里的同事,也有許多記者。幾天的時間里,

那篇大字報的內容已經傳遍了全城。陸煦頭上“抄襲者”的罪名已經被坐實了。與此同時,

陸沉的實驗成果因為太具有突破性,引起了學界、業(yè)界許多大佬的關注,

也因此引來了不少的媒體。陸煦從公交車上下來,有人第一時間認出了他?!瓣戩阃?志,

你對于這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抄襲事件,有什么想說的嗎?”“這樣具有突破性的實驗成果,

即便是抄了也不是自己的,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呢?”“聽說你是陸家的養(yǎng)子,

和實驗成果真正的擁有者是兄弟,你這樣做,陸家還會承認你的身份嗎?

”一直低頭逃離的陸煦止住了腳步,轉過身,眼眸冰冷地看向提問的記者。

他緩慢而堅定地開口,“我再說最后一次,我沒有抄襲,并且,

陸家是否承認我的身份不重要,因為我不會再認他們了。”他話音一落,滿堂嘩然。

與此同時,陸父快步從黑色紅旗車上下來,他大步走進人群中,當著許多記者、同事的面,

狠狠地甩了陸煦一巴掌,“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陸煦被扇翻在地,卻沒有人敢去扶他。

陸父看向眾人,語氣憤慨?!敖裉飚斨魑挥浾吲笥训拿?,我想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

”“陸煦,是我們陸家的養(yǎng)子,自從將他從孤兒院領回來,

我的家人一直將他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無微不至地照顧他,愛護他?!薄暗麖男⌒愿耦B劣,

不愛學習,品行惡劣,撒謊成性,屢教不改。”“我們托朋友將他弄進研究院,

過去這幾年里,他屢次抄襲別人的研究成果?!薄拔液蛺廴耍丛谘劾?,疼在心里。這次,

他更是不惜抄襲兄弟的實驗成果,只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薄斑@樣惡劣的孩子,

不配做我們陸家的兒子,我宣布,從今天開始,陸家和陸煦,再無關系!”話音落,

辱罵聲四起,陸煦被包圍在人群中間,感受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擁擠的人群中,

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一個石頭,落在陸煦的腦門上,將他徹底砸暈了過去。陸煦醒來的時候,

病房里空無一人。他忍著頭上的痛起身,打算出門接點水喝。一走出病房,

就聽到醫(yī)生護士們拿著報紙議論著。陸煦的名字和抄襲者綁定在一起,看過報紙的人,

都會用各種骯臟的詞匯來評價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生性惡劣的抄襲者,

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這一次,陸煦連難過也不會了。他面無表情地走出病房,一步一步,

爬上了醫(yī)院的天臺。站在距離地面幾十米的邊緣處,陸煦緩緩松開手,

最后一次感受熟悉的風。“阿煦!”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些許的驚慌。

陸煦轉過頭去,看到了朝自己走過來的厲婉寧。陸煦瘦了很多,厲婉寧一直沒有發(fā)現。

他站在高高的天臺上,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厲婉寧皺眉,聲音中有些說不明的情緒,

“阿煦,趕緊下來?!彼詾樗麜裨浀脑S多次一樣,默默地接下她遞出的甜棗。

陸煦卻笑了,他輕輕搖頭,目光迷惘地看向厲婉寧,“厲婉寧,我的那些實驗筆記,

是你拿給陸沉的嗎?甚至,和陸家人一起逼迫學校,歪曲事實,逼我退學的人,是你嗎?

”厲婉寧怔愣一瞬,沒有回答,陸煦卻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鞍㈧?,別想那么多,

那些東西對你來說不算什么?!薄盁o論如何,你都是陸家的兒子,是我的未婚夫。

”“這次的事情,之后我會補償你,阿煦,別犟了?!比羰且郧?,

陸煦聽到厲婉寧這樣承認自己的身份,一定會拋卻所有的傷心,回到她的身邊。但此刻,

陸煦捂著心口,感覺五臟六腑都疼。他面色蒼白,緩緩地蹲下身子,企圖抱住自己,

給自己最后的一點溫暖。厲婉寧趁機跨步向前,將他從高臺上扯了下來。

看著仍舊蹲在角落里的陸煦,厲婉寧舒了一口氣,自上而下望著他,語氣中隱含著責怪。

“阿煦,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不要開這種極端的玩笑!”“你這么做,

不就是想讓我們和小沉都愧疚嗎?”陸煦不答,他抬頭看向厲婉寧的眼神,

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看不到他的努力,他的委屈,他的痛苦。

她只將這一切都歸結為陸煦的任性、倔強,甚至是博關注的手段。陸煦覺得,

自己不應該因為這樣完全不懂自己的陌生人,浪費自己的生命。他們不配!陸煦站起身,

緩步下樓。厲婉寧看到他不理自己,心里有些憋悶,抬腳跟了上去。走過一截轉角,

厲婉寧的近衛(wèi)跑上來,在她耳邊說了什么。她眉頭緊簇,糾結了兩秒,開口叫住了陸煦。

“阿煦,我說到做到,我會補償你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陸煦便已經回了病房。

厲婉寧心里悶悶的,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加速流逝。近衛(wèi)又一次提起了陸沉的名字,

厲婉寧猶豫一瞬,還是離開了醫(yī)院。索性陸煦現在也在生氣,自己就先不往上湊了,

等他氣消了,再來哄他,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之前每次不都是這樣嗎,厲婉寧想明白了,

心里就舒服了很多,陸煦回到病房,快速拿上自己的證件,直奔車站。

坐上開往香港的火車時,陸煦閉上眼睛,沒再讓淚水滑落。再見了,這里的一切。

10厲婉寧是第二天才去醫(yī)院的,熟悉的病房,里面卻住著全然陌生的面孔。她徑直沖進去,

抓著病床上的人問:“陸煦呢?”對方被嚇了一跳,大聲喊著護士。醫(yī)護人員趕來,

“同 志,陸煦同 志昨天就已經辦理出院了?!眳柾駥幇櫭?,“他去哪兒了?

”護士不知她的身份,瞥她一眼:“病人離開了醫(yī)院,行蹤不應該是你們家屬最清楚嗎?

”厲婉寧噎了一瞬,大步離開了醫(yī)院,開車往軍屬院趕去。

心慌的感覺驅使厲婉寧將油門踩到最底,心中的煩躁也已經蔓延到了頂點。經過了這么多事,

陸煦還是這么不懂事。等回家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熟悉的風景在視線中變換,

厲婉寧卻不知道,在這座她和陸煦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里。再也不會出現陸煦的身影了。

厲婉寧快速開車回到軍屬院,開門卻見里面死氣沉沉的。她隨手攔下煮飯的阿姨,“陸煦呢?

”阿姨也很迷惑,“陸先生沒跟您在一塊嗎?他好久沒回來了,之前也給我們結了工資,

把我們都辭退了,我今天也要走了。”厲婉寧進入房間找了一圈,

發(fā)現和陸煦有關的東西都不見了。她憤怒不已,隨手摔碎了擺架上的花瓶。

陸煦真是有出息了,跳樓得不到關注,現在又開始玩離家出走!夜幕降臨,熱鬧喧囂舞廳里,

厲婉寧所在的卡座,靜的出奇。偶有過來搭訕的年輕男子,她連眼皮都懶得抬,

管事便會過來將人勸走。“厲大小姐,寧市還能有哪個厲大小姐?”“快滾快滾,

她這幾天心情不好,別往槍口上撞……”厲婉寧恍若未聞,只端著手里的酒杯,

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她已經整整一周沒有看到陸煦了。

她取了所有陸煦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卻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難以抑制的煩躁涌上心頭。

厲婉寧閉上眼睛,腦子里卻全是陸煦蹲在天臺上,抱著自己苦笑的模樣。

她的心臟也開始跟著一陣一陣地泛酸。又是滿滿的一杯酒灌下。左肩被拍了下,

陸星辰攬住她的肩,打量著眼前的人?!霸趺椿厥??聽管事說,你這一周天天來喝酒,

小沉還問我呢,你怎么這么久都不去找他?”厲婉寧反應了片刻,掙開陸星辰的胳膊,

給她倒了杯酒?!皼]事,我回頭向小沉解釋?!标懶浅近c頭,抿了口酒,看向厲婉寧。

她這狀態(tài),實在是有些奇怪。厲婉寧抬頭迎上她的目光,猶豫幾秒后,

淡聲開口:“你看見陸煦了嗎?”“誰?陸煦?”陸星辰更覺奇怪,

她很少聽厲婉寧提起陸煦,她以為厲婉寧早就不在意這個人了。“陸煦不見了,

我找了他一周,都沒找到他?!标懶浅捷p笑一聲:“找他干什么?

”“他那點心機你還不知道?無非是鬧脾氣玩失蹤,等著大家心軟了再出現唄。

”“他這個人啊,心機重著呢,慣會耍這些小手段?!眳柾駥庻久疾徽Z,

一杯接一杯酒地灌下去。她原本也和陸星辰想的一樣,可這次,時間也有些太長了。

陸星辰看著她這般模樣,心情有些復雜。她原來以為厲婉寧早就不喜歡陸煦了,

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在陸煦面前說那些話。但看她如今這模樣,應該還是在意的。

可小沉怎么辦,小沉那么喜歡厲婉寧,看來她得想個辦法幫幫小沉了。思索片刻,

陸星辰站起身:“我過來是為了提醒你,明天是小沉的生日?!薄爸懒恕?/p>

”見厲婉寧點頭應下,陸星辰這才離開。臨走時還不忘丟下一句:“少喝點吧,明天早點來。

”厲婉寧置若罔聞。夜半,厲婉寧從舞廳出來,獨自回家。她脫掉鞋子,

頭暈腦脹地躺在床上。她下意識地喊:“阿煦,阿煦!”空蕩蕩的房子無人應答,

她這才意識到,陸煦沒回來。她踉蹌著去了廚房。從前,她喝多的時候,

陸煦總是會給她端上一杯溫度適中的蜂蜜水,廚房里也會溫著養(yǎng)胃的小米粥。但如今,

廚房里一片狼藉。用過的杯子還泡在廚房的水池里,蔓延出一股臭味。厲婉寧出了廚房,

去鐵皮箱子里找藥。所有的藥都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唯獨缺了她常吃的那盒胃藥。

厲婉寧心里莫名的難受。陸煦,你可真行,這次脾氣鬧得夠久的……11翌日,

陸沉的生日會,在陸家的院子里,布置得十分隆重。賓客們也早早到場,

為他送上祝福和禮物。厲婉寧是最后一個到的。她雖然洗過澡了,但身上還有殘留的酒氣,

氣質中多了些往日沒有的頹靡。陸沉猶豫一瞬,還是親昵地拉住她的手?!巴駥幗憬?,

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眳柾駥帞D出一個笑容:“抱歉小沉,這幾天有些忙,

忘記給你準備禮物了?!标懗磷煲话T,厲婉寧拉住他的手,“一會生日會結束,

我?guī)闳グ讯Y物補上?!标懗谅勓?,立馬嘴角噙笑,欲說還休地看著厲婉寧,

眼神中仿若有無限深情。宴席開始,觥籌交錯,陸沉眾星捧月一般被大家圍在人群中間。

陸星辰抬手和他碰杯,同時捅了捅身邊的厲婉寧:“婉寧,我們一起祝小沉生日快樂吧。

”厲婉寧木然的點頭起身,朝陸沉舉杯:“生日快樂小沉。”陸星辰朝陸沉擠了擠眼睛,

“小沉,你有什么生日愿望,趕緊說出來,你婉寧姐姐一定會滿足你的!

”陸沉羞澀地低下了頭,“婉寧姐姐,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的,

我……”這是陸星辰和陸沉商量好的,在生日宴上和厲婉寧告白。他們知道,

厲婉寧一定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蓻]等陸沉說完,厲婉寧就打斷了他。

“小沉,我一直把你當弟弟,我的未婚夫,是阿煦。”她的聲音不大,

只有他們附近幾人能聽到,但陸沉仍然感覺難堪無比。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厲婉寧:“可是,

陸煦他都已經走了?!薄安粫模㈧闼皇巧鷼?,等他氣消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厲婉寧斬釘截鐵道。因為這一出鬧劇,主桌的氛圍變得尷尬起來。

陸父和陸母十分不滿地看向厲婉寧,卻又礙于兩家的關系,不好發(fā)作,只能語重心長地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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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2 20:1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