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慕回舟慘白著臉，顧不上傷心，又開車去醫(yī)院。
他找到那天救治宋予的醫(yī)生，直接闖進他的辦公室。
“醫(yī)生，你是不是救過一個被打成重傷的姑娘，她叫宋予，她、她人呢？”
醫(yī)生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推了推眼鏡打量他：
“是，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未婚夫！”
聽到他的話，醫(yī)生皺著眉，又嘆了口氣：
“那個姑娘可憐啊，本身就有胃癌，還被打成那樣，死后給她父母打電話聯(lián)系不上人，我們就給她手機里備注回舟的緊急聯(lián)系人打，對面是個女人接的，說她跟你沒關系，不要找你?！?/p>
慕回舟再次聽見這些話，心臟痛到不能呼吸。
他眼眸猩紅，啞聲問：
“那她人現在在哪兒？”
“她自己提前聯(lián)系好了火葬場和墓地，早就安葬了，而且她一個多月前就簽署了器官捐獻協(xié)議，但因為被打成那樣，多個器官破裂挫傷，最后能捐的就只有眼角膜和心臟。”
慕回舟心上又被狠狠扎了一刀，一只手撐著桌沿才勉強支撐住發(fā)軟的身體。
只有眼角膜和心臟能用......
那該是被打成什么樣子。
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醫(yī)院的。
他讓人查到宋予的墓地。
半個小時后，在那里，他終于見到了她。
慕回舟站在一塊墓碑前，上面貼著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還看不出后來的病態(tài)，面對鏡頭笑魘如花。
他直直跪下去，心里充斥著莫大的悲戚和痛苦，眼淚連成串砸在地面上。
慕回舟一向挺拔的腰背佝僂著，一只手輕輕撫上照片里女孩的笑臉，瞬間泣不成聲。
“阿予......對不起?！?/p>
他就這樣跪到黃昏日落，嘴里不停呢喃著“對不起”。
直到夜色漸深，他才緩緩起身，神色麻木，拖著腫脹的雙腿踉蹌離開。
“阿予，你等等我，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等我......”
他帶著人直奔林家，踏進大門時，他們正在吃飯。
林家父母和林清晚看見他臉色陰沉，沒有一絲感情的樣子，心里一緊。
林清晚心里慌亂緊張，努力揚起一個笑：
“回舟，你來得正好，吃飯了嗎？”
慕回舟扯了扯嘴角，慢慢走到桌前，注視著林清晚，一把掀翻桌子。
他突然的動作嚇得幾人猛地驚呼起身。
“吃？阿予死了，你們還有心情吃？”
林父壓著火的表情呆滯住，和林母齊齊看向他：
“你、你說什么？”
慕回舟沒理會他們，眼睛盯著一臉慌亂的林清晚。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里的怒火和痛苦噴涌而出：
“你不是說她是偽造的病歷嗎？為什么她是胃癌晚期！”
林清晚臉色漲紅，雙手試圖掰開他的桎梏，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我不知道......”
眼看著她就要窒息，林父林母才回過神拉開他。
“回舟，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林清晚得救之后躲在一邊，雙手捂住脖子，止不住地咳嗽。
“誤會？阿予的骨灰都已經下葬了，還有什么誤會！知道嗎？她是被打死的，全身沒有一處好肉......”
慕回舟暴怒地踹翻椅子，脖頸青筋暴起，眼眶通紅，聲音帶著難言的痛苦。
他看著呆滯的林家父母，扯出一個冷漠的笑：
“你們不配做她的父母，阿予不在了，你們憑什么好過？”
說完，他不顧他們的哀求和怒罵，讓手下拿著棍子，把林家上下砸了個稀巴爛。
做完這些，他才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