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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集

誘他入世 飛鳥 0 字 2025-07-02 19: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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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修真界公認的掃把星。

走路踩塌上古秘境,練劍劈開魔尊封印。

師傅難堪其擾,提前“飛升”。

臨走前給我下咒。

「除非能找到受得住你霉運的道侶,否則你將永世孤星?!?/p>

為破詛咒,我混跡凡間,化身醫(yī)館伙計。

某日,有啞女上門求醫(yī),我隨手施針,竟讓其開口。

「我乃先天厄運之體,公子霉運纏身……我倆甚是有緣……」

機緣,這不就來了!

1

宿寰界,

東極青森。

我御劍飛行在返回礪劍城的途中。

此番外出,順利斬殺了一頭金丹后期妖獸。

除去內(nèi)丹用于提交百川堂任務(wù),其余皮肉均是上好的煉器材料,可謂是收獲頗豐。

就當我還沉浸在喜悅中時,心頭突然涌起股不祥的感覺。

飛劍竟不受控制的顛簸起來,一縷失控的劍氣從劍尖飄出,不偏不倚的擊中下方土丘上的石碑。

又來了……

對于這樣的“意外”,我早已見怪不怪。

因為我就是個被天道拋棄的倒霉鬼,修真界公認的掃把星,走路踩塌上古秘境,練劍劈開魔尊封印,早已是家常便飯了!

下去看看吧,這里雖不是什么宗門駐地,可若東西被我損壞,總歸不好。

我御劍朝著石碑降落下去,待看清眼前之物時,卻大吃一驚。

面前的青色石碑光滑如玉,上面古韻流轉(zhuǎn),看不出是何年代。

詭異的是,受到我劍氣的攻擊,上面居然沒留下任何痕跡!

我雖霉運纏身,卻是實打?qū)嵉脑獘肫谛奘俊?/p>

看來這石碑不簡單!

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門道。

我便準備御劍離去,就在此時,變故陡生。

石碑發(fā)出“咔咔”的聲響,道道裂紋出現(xiàn),隨即整個小山丘都開始震動起來。

一股恐怖攝人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地下傳來了道蒼老的聲音。

「老夫,終于又要重見天日了!」

果然,事情怎會如此簡單……

嗖嗖嗖嗖!

數(shù)道破空聲,伴隨著一個清冷的質(zhì)問聲從遠方傳來。

「是誰?竟敢破壞邪神封印!」

聞言,我也顧不上來者是何人,架起飛劍就朝天邊飛去。

只聽得身后傳來叫罵聲。

「又是你,天災(zāi)劍仙,凌霄!你今日闖下大禍,他日我等自當?shù)情T,定要你給個說法!」

2

回到礪劍城中,到百川堂用內(nèi)丹換取了獎勵。

兩塊中品靈石,還是一如既往的黑心。

罷了,聊勝于無。

到裂喉居買了壺血焰燒,又要了份裂空蜥燒肉,裝進儲物戒指后,我出城駕起飛劍朝西邊飛去。

約摸一刻鐘后,我降落在鎮(zhèn)岳山。

和西荒天隕原的貧瘠、混亂截然不同,此間山中樹木郁郁蔥蔥,呈現(xiàn)出生機盎然之色。

我緩緩地走到一座墳頭前,上面寫著先師“清虛子”之墓。

放下酒肉,朝著墓碑拜了三拜后,我背靠著墓碑席地坐下。

「老頭,我來看你了,帶了你最愛喝的酒?!?/p>

我自顧自說著話。

「今天,我又失手劈開了一處邪神的封印,人家很快又要來興師問罪了。以前都是你替我出頭,現(xiàn)在……」

說到這里,我不禁苦笑。

自從五年前,師傅為掩護我撤退,獨戰(zhàn)大成期妖獸,重傷而歸,不久便仙逝,留下我孤身一人。

「你堂堂渡劫后期修士,即將渡劫飛升,何苦為我……」

想到此處,我不禁黯然神傷。

清虛子與我,如師如父。

若非是他,幼時我便早已葬身亂空峽。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對著墓碑恨恨地罵道。

「你拋下我便罷了,為何給我種下“孤星咒”。說是替我遮蔽天道,不受霉運干擾,可我卻更加倒霉了?!?/p>

我一通發(fā)泄后,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只有蕭蕭的風聲……

天下之大,我卻無容身之處。

或許,是時候去做那件事了。

「如果,這次再不能成功,我便回來替你守墓……」

我留下一句話后,堅決地轉(zhuǎn)身離開。

腦子里回響著師父臨終前的那句話。

「除非能找到受得住你霉運的道侶,否則你將永世孤星。」

從此,宿寰界少了個“天災(zāi)劍仙”。

3

棲梧鎮(zhèn),醫(yī)館中。

火爐整齊地在藥房里排開。

我手持蒲扇,對著正在煎藥的藥罐,輕輕扇動著。

這時,掌柜的聲音從前院傳來。

「林風,有獵戶受傷了,你來幫忙處理下?!?/p>

聞言我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洗了下手,朝著大堂走去。

來到大堂中,幾名獵戶看到我后,立馬圍了上來。

「林大夫,你可算來了!要勞煩你為我們醫(yī)治一下?!?/p>

我擦了擦手,一眼便看出他們是被野獸抓傷了。

輕車熟路的替他們處理傷口,不消片刻,幾人就已完成包扎。

為首的獵戶是個絡(luò)腮胡大漢,他對我抱拳行禮道謝。

「多謝,林大夫!」

我微微一笑,算是回禮。

獵戶們留下診金后便離開了,將銀錢放到柜臺后,我又朝藥房走去。

沒錯,我就是曾經(jīng)的“天災(zāi)劍仙”凌霄。

而此刻,卻只是這家醫(yī)館的一名藥房伙計。

自從三年前來到棲梧鎮(zhèn),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我也已經(jīng)漸漸適應(yīng)了自己的新身份。

那天離開鎮(zhèn)岳山后,我開始尋找?guī)煾悼谥械奶烀纻H。

陰差陽錯,在野狼口中救下了棲梧鎮(zhèn)的醫(yī)館老掌柜。

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他帶我回了醫(yī)館。

我就在此住下來,留在藥房幫忙。

有一次,前來看診的病人太多,我稍微動用了點修真者的手段,幫助個小孩治好了摔斷的胳膊。

從此便成為了大家口中的“林大夫”。

想著這里靈氣稀薄,遠離修真界,便能不受霉運干擾。

可事與愿違,來到醫(yī)館后,依舊狀況不斷。

煎藥時藥罐毫無征兆地炸裂;

走路時踩到松動的地磚摔跤。

諸如此類的事情,早已成了家常便飯。

這一件件霉事,老掌柜只當我是流年不利,反而還來安慰我。

4

這天,我去給李大娘送藥。

返回醫(yī)館時,看到老掌柜正滿臉愁容的坐在診臺前。

見我回來,他立馬招呼我過去。

「林風,你快來看看,老夫行醫(yī)多年,卻看不出這姑娘所患何病?!?/p>

走過去坐下一看,是個身材瘦小的姑娘。約摸十八、九歲的樣子,面著輕紗,臉雖被遮住,但那雙眼睛靈動得仿佛會說話

她身著翠綠裙裳,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我卻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覺,仿佛相識已久。

微微有些愣神,隨即輕咳一聲,我開口問道。

「姑娘有何不適之處?」

聞言,一旁的老掌柜略微有些尷尬。

「林風,這位姑娘患有喉疾,口不能言。」

嗯?竟然是,啞巴嗎?

我略帶歉意的看著她。

「姑娘抱歉,你且伸出手來,我替你看看脈象?!?/p>

女子輕輕搖頭,并未在意我的魯莽,伸出她的右手來。

我將手指輕按在她的手腕處,暗中運起靈力,探入她體內(nèi),得到的反饋讓我大為震驚。

她似乎受到了很嚴重的內(nèi)傷,除此之外,體內(nèi)還充斥著數(shù)道暴虐、混亂的氣息,里面夾雜著股讓我熟悉的能量。

是詛咒!

她這是也讓人下咒了!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竟也是個修真者!

我再次抬頭看向她,仔細打量了一番。

她眉宇間隱隱有些黑氣,看得出她在極力壓制著痛苦。

難道是被仇家追殺?

我早已不再插手修真界的事,可眼前之人,我卻難以生出拒絕之意。

何況醫(yī)者仁心,無論如何,也不忍她遭受折磨。

于是我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眉頭微蹙,緩緩開口說道。

「姑娘的病癥乃經(jīng)脈淤塞所致,需用針灸輔以藥食,長期調(diào)理,方有望徹底化解?!?/p>

「我并無十足把握,但若姑娘信任在下,便在醫(yī)館住下,且讓我試上一試!」

5

女子看著我,眼中波光流轉(zhuǎn),似乎在思考我的話,隨即點了點頭。

「姑娘先在此稍等片刻,我到房中取來銀針,為你疏通經(jīng)脈。」

我起身對她說完,便朝著后院走去。

這時,身后女子突然傳來一道神識。

「多謝林大夫!替我隱藏秘密?!?/p>

我吃驚的回頭,她也看出來了我是修真者。

只見她眼帶笑意的看著我。

「我叫阿音!」

又一道聲音傳來,我愣了愣,隨后也笑了。

這姑娘……

有點兒意思!

很快我便回到藥房,從藥箱里取出銀針,在桌面上平鋪開來。

這套銀針是我在礪劍城執(zhí)行任務(wù)得到的報酬,并非凡物,而是一套下品靈器,上面有絲絲銀光流轉(zhuǎn)。

我取出一根銀針,運起靈力,往阿音手掌的合谷穴刺去。

銀針刺入,我輕輕捻動,靈力剛?cè)塍w便又感應(yīng)到了她那股隱晦的力量。

阿音身體開始微微顫動,似是有些痛苦,我不敢有絲毫懈怠,繼續(xù)在她手臂上施了幾針。

她漸漸平穩(wěn)下來,有效了!

我再次拿起銀針,刺向她的百會穴。

這次,從針尖出去的靈力竟然遇到了阻礙。

我眉頭微蹙,加大了靈力的輸出,可阻力卻愈發(fā)強烈。

突然,從阿音體內(nèi)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我大吃一驚,立刻停止了靈力輸送。

可是來不及了,我的靈氣迅速朝著她體內(nèi)灌去。

更可怕的是,靈力還夾帶著我體內(nèi)的一絲絲霉運之力,被吸了進去!

糟糕,要出事!

我心急如焚,卻控制不了這股力量。

只見阿音緊閉雙眼,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不行,再這樣我倆都得完蛋。

我準備逆運功法,以折損修為做為代價,強行切斷和阿音的聯(lián)系。

就在這時,她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6

我停止了動作,再看向她時,她的表情已不再痛苦。

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身上泛著層淡淡的金光。

我體內(nèi)外泄的靈力霎時停止,片刻后,靈力居然從她體內(nèi)涌了過來!

嗯?!

這股靈氣入體,比之前更加精純。

里面除了我的霉力之外,還有股與之相似的隱晦能量。

兩股力量交融到一起,居然沒有互相排斥,而是隱隱有融合的跡象。

靈力在慢慢地滋養(yǎng)著我的身體,修為貌似都有了些增長。

她能不受我的霉運之力影響!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我心中出現(xiàn)了個念頭,難道,她便是師傅口中所說的我的天命道侶!

當我還在愣神之際,對面?zhèn)鱽韨€清脆的女聲。

「呃……總算……結(jié)束了!」

是阿音!她開口說話了!

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確實是實實在在從口中發(fā)出來的!

她顯然愣住了,不可思議的撫摸著自己的喉嚨。

我和老掌柜也驚呆了!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老掌柜激動的大喊起來。

「神跡!簡直是神跡??!林風,還說你不是醫(yī)仙傳人!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收我為徒!」

他越說越激動,順勢就要下跪。

這老頭,又來!

我趕緊一把將他扶住。

「拜師以后再說,待我再為阿音姑娘檢查一番?!?/p>

此時,阿音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緩緩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

「多謝……林大夫,我乃…先天厄運之體…公子你霉運纏身……我倆甚是有緣?!?/p>

她這句話如同驚雷,在我心頭炸響!

厄運之體?

剛才從她體內(nèi)傳來的那股隱晦能量,應(yīng)當就是厄運之力。

她不但承受住了我的霉運,還能讓兩股力量融合,反哺與我們修煉,簡直絕了!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這位阿音姑娘果然不簡單。

7

我?guī)缀蹩梢钥隙?,她定是我的有緣人?/p>

但……總不能第一次見面就讓別人做我的道侶吧……

況且,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破除詛咒啊。

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定了定神,先開口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姑娘現(xiàn)在感覺如何?」

阿音似乎剛能開口,半晌才蹦出來句話。

「我……感覺很好,輕松……多了。」

聽到她的話,我才松了口氣。

我再次探出靈力,結(jié)合神識查看阿音體內(nèi)的狀況。

驚喜的發(fā)現(xiàn),阿音體內(nèi)原本暴虐的氣息,現(xiàn)在變得安靜了不少。

之前感應(yīng)到的詛咒,現(xiàn)在居然也只剩下不到三成了!

我輕咳一聲,開口說道。

「剛才有些意外,所幸有驚無險,姑娘淤塞的經(jīng)脈已沖開部分,但還需些時日,輔以湯藥,方能痊愈?!?/p>

我看向阿音,她如孩童般,還在興奮的檢查著自己的身體。

「姑娘先去休息吧,我煎好藥后,給你送來。」

阿音回過神來。

「啊……好……」

老掌柜聞言起身,對阿音說道。

「姑娘且隨我來,我?guī)闳タ头??!?/p>

阿音也點了點頭,跟著老掌柜到后院去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思緒萬千。

這么多年來,我始終是孤身一人。

我的霉運過于強大,以致連師父這般的修為,都沒能幸免……

他走后,我不敢結(jié)交朋友,更不要說道侶,實在是不想再有人因我的霉運而離開。

打算再過幾年,還尋不到機緣,便回鎮(zhèn)岳山去給師父守墓。

可現(xiàn)在,阿音出現(xiàn)了,如仙女下凡般,給我?guī)砹讼M?/p>

但就是這希望,讓我開始患得患失。

我該如何向她開口,難道告訴他,我天生霉運,需要和她結(jié)成道侶,方能破除詛咒?

這算什么,利用她嗎?感情豈能是交易……

算了,順其自然吧……

8

就這樣,后面的治療,我沒敢再動用靈氣。

僅用銀針替她疏通經(jīng)脈,配合湯藥內(nèi)服調(diào)理。

時間飛逝,半個月過去了。

這天,我為阿音施完針,結(jié)束時,告訴她。

「阿音姑娘,你的經(jīng)脈已無大礙,再服些湯藥便可痊愈了?!?/p>

她突然有些情緒低落,低下頭,欲言又止。

我看出她的異樣,輕聲問道。

「你可是有話要說?」

她看著我,似乎是做了個重要的決定,向我開口道。

「林風,我傷勢能痊愈,多虧有你照料,感激不勝……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明天便要離開,返回師門了!」

聽到她的話,我心中突然一緊,瞬間覺得空落落的。

但我還是若無其事的說道。

「既如此,我為你再多開幾副藥,待回去之后持續(xù)服用,暗疾方能徹底根除?!?/p>

阿音聞言,低頭沉默,然后又點了點頭,弱弱地說了句先回房間,便起身離開了。

她走后,我心中竟莫名有些煩躁。

她治好了病,遲早都要走。

我怎么如此難過。

難道我真愛上她了?!

這念頭剛蹦出來,我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只是我的病人,我怎可……

可回想起這和阿音的相處的這段日子,卻不得不承認,我其實早已淪陷。

不知從何時起,每天除了給她看病,

我還會去關(guān)心她的飲食起居,

會在送藥時在旁邊放上一塊飴糖,

會偷偷學做她愛吃的桂花糕……

我時??粗l(fā)呆,嘴角會不自覺的帶上笑意。

自從她來到醫(yī)館,我遇到的倒霉事真的少了許多,似乎冥冥中她就是我的救星,

可她就要走了……

我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喘不過氣……

這一整天我都失魂落魄的,老掌柜幾次和我說話,我都沒聽到,還差點失手摔壞藥罐。

9

老掌柜看我狀態(tài)不對勁,便讓我回去休息。

夜里,我失眠了。

夢到了師父,我告訴他遇到了天命之人,而且好像愛上了她。

可她卻要離開了……

畫面一閃,卻是那個讓我牽腸掛肚的窈窕的身影,正在離我漸行漸遠……

翌日清晨,我無精打采地來到大堂,和正在配藥的老掌柜問候了聲,便來到藥房開始煎藥。

藥房里又只剩下我,終究還是要孤身一人嗎……

我思緒萬千,她還是離開了,還是不辭而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罷了,明年就回去給師父守墓吧。

突然,我瞥見在藥柜臺面上,有封信!

我快步走過去,看到信上面還壓著塊翠綠色的玉佩,正是阿音隨身佩戴之物。

這是她留給我的信嗎?

我即將死去的心又活了過來。

我就知道,她不會離開了連句話都不留下的。

拿起玉佩,信封上寫著四個娟秀的大字“林風親啟”。

打開后,阿音的字跡映入眼簾。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此玉贈與林君,妾盼與君能重逢。」

看著玉佩,我沉默了,能再重逢嗎?

也許吧……

那日過后,我又恢復(fù)了藥房伙計的日常。

老掌柜繼續(xù)纏著要拜師學醫(yī),我用需征得師門同意為由搪塞過去。

打算陪他過完今年除夕便離開,回去給師父守墓。

轉(zhuǎn)眼已是臘月二十五,馬上就除夕了。

這日,老掌柜讓我進城采買些年貨,我來到了闊別已久的礪劍城。

曾經(jīng)那些刀口舔血的記憶又涌上心頭,如今,一切都變了。

我早習慣了凡人般平淡的生活,如今也打算去隱居。

此去給師父守墓,我便不再打算出世。

若說心中還有何掛念之人,那便是阿音。

今生怕是無緣再見了……

忽然,我瞥見個熟悉的身影!

10

翠綠裙裳,輕紗掩面,

不是阿音還是誰!

再次確認自己沒眼花,我喜從心來,準備上去相認。

哪怕離開,也要體體面面的告?zhèn)€別。

正欲上前,卻見阿音行色匆匆,似是有什么急事,迅速向城外離去。

她這是要去哪里?

想也沒想,我立刻跟了上去。

要是錯過這次,或許真再也不能相見了。

阿音出城后,竟駕起飛劍朝著西南邊飛去……

嗯?那邊是亂空峽的方向。

我立馬祭出飛劍跟了上去。

約摸又飛行了半個時辰,她終于在亂空峽入口外停下了。

亂空峽內(nèi)全是妖獸,她為何來此?

正納悶?zāi)?,突然聽到破空聲傳來,抬頭一看,天邊有幾道人影正在御劍而來!

居然是修真者!

我趕緊找了塊巨石躲起來,只見五個黑衣人降落到阿音面前。

他們?nèi)济芍?,看衣服也不知是何門派。

為首之人來到阿音跟前,開始和她交談。

可惜距離太遠,聽不到談話的內(nèi)容。

只是,我在阿音臉上看到了復(fù)雜的表情變化。

從開始時的難堪、糾結(jié),到最后的驚懼。

只見那為首之人突然向阿音靠近,逼得她連連后退,嘴里不停爭執(zhí)著。

不好,這些人是來找麻煩的!

我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我,為首的黑衣人顯然有些錯愕。

我一個閃身,順勢將阿音拉到身后,同時祭出本命飛劍“天誅”,發(fā)起攻擊。

「我是你們?nèi)遣黄鸬娜耍 ?/p>

自從成為了“林風”后,我再也沒有使用過武器。

堂堂“天災(zāi)劍仙”,雖然“霉”名遠揚,卻也是實打?qū)嵉脑獘牒笃趧π蕖?/p>

剛才用神識查看,對方也僅為首者達到元嬰中期修為,其余皆是金丹修士。

不到十息,我便已經(jīng)將他們擊敗。

11

看著倒地的眾人,我準備一個劍招了結(jié)了他們,阿音卻拉住了我,不住的搖頭。

「林風,放他們走吧!」

我看了眼阿音,她神情落寞,欲言又止。

罷了,既然她也沒受傷,那就如她所愿吧。

我收起飛劍,對著那幾人喝道。

「還不快滾!」

我便轉(zhuǎn)身,準備帶著阿音離開。

卻不知,為首黑衣人突然目露兇光,祭出個黑色法寶,朝我射來!

「林風,當心!」

她一把推開了我,擋在我身前,胸口瞬間被那道黑光貫穿!

「不!」

看著倒在我懷里,胸口染血的阿音,我悲痛欲絕。

我?guī)缀跏チ死碇?,右手再次祭出飛劍,全力催動靈氣,爆發(fā)出元嬰后期的全部實力!

師父曾經(jīng)告誡我,我的霉運太強,萬不可全力爆發(fā),否則將可能引發(fā)天道運勢改變。

可此刻,他們竟敢傷到阿音,我顧不了那么多了!

我要他們死!

強大的靈力全力催動,上手就是最強殺招。

數(shù)不清的劍影瞬間將幾個黑衣人籠罩,為首那人似乎有防御性法寶,擋下了致命一擊,其余幾人早已被轟殺成渣。

黑衣人猛吐一口鮮血,化成一道流光逃走了。

我順勢想要追上去將他絞殺,可懷里的阿音發(fā)出了痛苦的叫聲。

打出一道靈符跟上那人,日后再去尋他!當務(wù)之急,先救阿音。

我顧不上體內(nèi)的情況,馬上檢查起阿音的傷勢。

她胸口被貫穿,索性偏了幾分。

沒有擊中心臟,我迅速幫她止了血,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可她體內(nèi)的厄運之力又開始躁動起來,詛咒也即將爆發(fā),如果控制不住,同樣會危及生命。

腦子里快速閃過很多辦法,都被我否決。最后,我想到了第一次給阿音施針時發(fā)生的事情。

12

我當時誤打誤撞,霉運之力進入她體內(nèi),和厄運之力結(jié)合,居然完美相融,還轉(zhuǎn)化成純凈靈力。

但我不敢保證再次嘗試,還能有效。

而且現(xiàn)在阿音昏迷,稍有不慎,不但救不了她,連我小命都難保。

當我還在猶豫時,阿音開始痛苦地掙扎起來,糟糕,詛咒要壓制不住了。

我一著急,我的霉運之力也開始暴亂。

不行,來不及了!

現(xiàn)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不試試也是個死,拼一把吧!

和她盤膝面對面坐下,四掌相對,開始向她體內(nèi)注入靈力。

我把霉運之力分成幾小股,也試探著一同輸送過去。

整個過程,我不敢有絲毫懈怠,用神識密切關(guān)注著我倆體內(nèi)的狀況。

霉運之力進入阿音體內(nèi),似是感應(yīng)到了那股相近的力量,瞬間開始躁動起來。

我利用靈力,控制霉運之力,引導著她體內(nèi)的厄運之力向我體內(nèi)匯聚而來。

霉運與厄運交織在一起,開始激烈的碰撞,似是誰也不服誰。

我的身體作為第一戰(zhàn)場,承受著猛烈的沖擊,很快就處在崩潰的邊緣。

鮮血瞬間從我口中溢出,我感覺身體快要被撕裂。

不行,為了阿音,必須堅持。

我咬緊牙,心中默運功法,護住我的元嬰。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兩股力量不再狂暴,而是慢慢開始融合,逐漸轉(zhuǎn)化成了純凈的靈力。

我喜上眉梢,成了!

小心測試了下這股靈力的穩(wěn)定性,確認不會損傷到阿音之后,我才將這股力量輸送到她體內(nèi)。

做完這些,我?guī)缀跆撁?,大口喘著氣,就想躺倒在地上?/p>

可我哪敢休息,趕緊抓起她的手,再次靈氣探入。

驚喜的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厄運之力已經(jīng)幾乎消失,詛咒之力也僅剩下一成,她胸口的傷也無大礙。

這個辦法居然成功了!

13

阿音的傷勢不僅穩(wěn)定下來,還順勢幫她化解了大半的厄運和詛咒。

阿音的呼吸也慢慢平穩(wěn)了下來,我抱起她,用靈力護住后,駕起飛劍朝著鎮(zhèn)子飛去。

回到醫(yī)館,看到我懷里的阿音,老掌柜嚇了一跳。

「林風,她這是怎么了?」

跟老掌柜簡單交代了今天發(fā)生的事,隱瞞了修真者的事情。

我抱著阿音來到客房,又返回藥房給阿音煎藥。

很快,喂阿音喝完藥后,我來到大廳,跟老掌柜歉然說道。

「掌柜的,又要麻煩你。得讓阿音姑娘在這里住上些時日了?!?/p>

老掌柜哈哈大笑,直道無妨,說今年除夕可就熱鬧了。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阿音醒來,對我道謝,我默契的沒有再去提起昨晚的事,只當一切都沒發(fā)生。

當晚,老掌柜做了一桌子美食,歡迎阿音的到來,并邀請她和我們一起過年。

阿音答應(yīng)了,我開心的笑了,我承認,這是我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除夕夜,我們一起點燃煙花。

看著煙火下阿音的側(cè)臉,我暗暗發(fā)誓,定要護她周全,不再讓她受到丁點兒傷害。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又到正月十五,老掌柜早早包好了元宵,我們仨圍坐在桌前。

「當真!你要留下來?」

我興奮地站起身,驚喜的開口問道。

「嗯!老掌柜說藥房還缺個幫手,我也識得些藥材,便留下出些力,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老掌柜對我擠擠眼,我讀懂了他的眼神。

這老頭,還挺會來事兒,當我再欠你個人情吧。

于是,醫(yī)館便再添了名女伙計。

有了阿音的加入,我在藥房的活計不再那么枯燥。

而且我發(fā)現(xiàn),她并不只是能識得些藥材,

甚至可以說是醫(yī)術(shù)精湛。

我這個利用修真手段的大夫,倒顯得像個赤腳醫(yī)生了。

但阿音卻從不搶我風頭,只是默默在旁輔助。

14

醫(yī)館的生意越來越好,甚至外面有慕名而來的求醫(yī)者。

老掌柜整天笑得合不攏嘴,直呼我倆是他的福星。

啥?從小到大,我都是災(zāi)星,何時也成了福星。

我笑而不語,只是看向旁邊的阿音,這都是她帶來的變化。

但不知為何,每次看著她眼角的笑意,我總能察覺到一絲落寞。

這日,晚飯過后,我正準備回房間研究藥方,阿音叫住了我。

「林風,有空嗎?能否陪我聊聊?」

我有些受寵若驚。

自那天后,雖然每天在藥房都能相見,但她卻隱隱與我保持距離。

我倆的關(guān)系也就僅限于搭檔,從不會聊及其他,今天她居然主動約我?

「行,想去哪兒,我陪你。」

我爽快地應(yīng)下。

「能陪我到后山走走嗎?」

她的請求,我自然沒有異議。

很快我倆便來到后山,找了塊空地坐下。

阿音仰頭看著天空,星星很亮。

她靜靜看著,不說話,我也靜靜地待著。

過了好一會兒,阿音開口了。

「我天生便是厄運之體,自幼克死了父母親人……?!?/p>

她慢慢講著,語氣平淡,眼神卻充滿悲哀。

「鄉(xiāng)親們說我是災(zāi)星降世,將我趕走。我便孤身一人,四處流浪。

「后來師傅把我?guī)Щ丶遥艺骈_心,終于沒人再嫌棄我了。

「可我闖了禍,師傅也把我趕了出來……」

她說得輕松,我卻知道,寥寥數(shù)語,確是道不清的委屈和辛酸。

我與她的經(jīng)歷何其相似,天生霉運纏身。

幸運的是,我的師父沒有拋棄我,為我扛下了所有的禍事。

可惜,他還是離開了……

也許是感同身受,我也開始和她講述我的故事。

一樁樁一件件,我樂此不疲,她靜靜聆聽。

是在分享,也是在發(fā)泄。

15

二十多年了,從未如今日般,

毫無顧忌的抒發(fā)著壓抑已久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忽然一沉。

阿音的頭斜靠上來,她睡著了。

我沒有去打擾她,任由她靠著,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只想時間停留在此刻。

心中說不出的輕松,漸漸地我竟也睡著了……

翌日,清晨。

我是被鳥叫聲吵醒的,阿音還靠在我肩膀上。

害怕吵醒她,我便繼續(xù)任由她靠著。

又過了一會兒,她也慢慢醒來,連忙起身,神色有些害羞。

「抱歉,昨晚……睡著了……謝謝你!」

我微笑地看著她,忽然,一陣清風拂過,她的面紗掉了。

面紗滑落那刻,晨光描摹在她的側(cè)臉,我呼吸都停了。

只見她肌膚瑩潤,好似新雪映霞,唇瓣透出薄紅,眉眼仿若夜星,美得像九天玄女。

我呆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最后蹦出兩個字。

「真美!」

阿音聞言,輕啐了一口,紅著臉說道。

「貧嘴……」

然后迅速戴上了面紗,對我說道。

「該回去啦!」

我愣了愣神,迅速恢復(fù)了平靜,突然開口道。

「阿音,你有道侶嗎?」

阿音吃驚的看著我,眼中表情不斷變換,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想和我結(jié)成道侶?為何?」

我一字一句地鄭重回答道。

「因為,不想你過得太苦!」

說罷,我用本命飛劍的一縷精魄,凝成冰魄戒,遞給阿音。

「劍在魄在,魄隕道消,不知此誓夠否?」

聽到我的誓言,她知我是認真的,阿音眼眶濕潤了。

但她沒有答復(fù)我,而是面露難色。

見她如此,我若有所悟,苦笑著站起身,卻仍將戒指塞給她。

「此戒乃我劍魂精魄所筑,能爆發(fā)元嬰后期大圓滿全力一擊之力,你且收下,危機之時能護你周全。」

16

阿音依然沒說話,也沒伸手接過戒指。

我心中黯然,全當我自作多情了。

可阿音的回答卻讓我欣喜若狂。

「替我戴上!」

抬頭望去,她正滿臉笑意地看著我。

我微微有些愣神,她答應(yīng)了!

手忙腳亂地為她帶上,正欲開口,

她卻將纖纖玉指伸到我唇邊。

「不必多言?!?/p>

我們兩心相印,靜靜相擁。

隨后,我們以天地為媒,三拜九叩。

以道心立誓,終結(jié)成道侶。

九天之上,隱有霞光萬道,似是在道賀。

禮畢,我心中感慨,終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夫君,我們該回去了。」

我倆化成流光朝鎮(zhèn)上飛去。

回到醫(yī)館,老掌柜已經(jīng)開始忙碌。

見我倆一夜未歸,他露出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我尷尬的笑笑,不知如何解釋。

想了想,還是將我倆結(jié)成道侶的事告知于他。

「掌柜的,我和阿音姑娘,天地為媒,已經(jīng)結(jié)為夫妻!」

掌柜的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到,差點沒把藥罐弄摔了。

他略有些吃驚的看著我們,看到阿音害羞的低著頭,對我豎起大拇指。

「年輕!真好啊!老朽給兩位道賀了,愿你倆白頭偕老?!?/p>

這老頭,總是會多想,得到他的祝福,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我和阿音準備到藥房去開工,老掌柜卻叫住了我。

「林風,你來幫我坐診,我有事出去一趟。」

聞言我停住腳步,答應(yīng)下來。

直到臨近傍晚,老掌柜才回來,拎著幾大包東西,徑直朝后屋去了。

阿音早已忙完,從藥房來到大堂給我?guī)兔Α?/p>

看著老掌柜神神秘秘的,我倆面面相覷。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老掌柜出來了,對著我和阿音說道。

「你倆且隨我來?!?/p>

跟著老掌柜來到后院,眼前的景象讓我呆住了。

大紅燈籠!喜字窗花!

這是,喜房?!

17

老掌柜再轉(zhuǎn)身時,看向我們臉上滿是寵溺之色。

「林風,阿音是個好姑娘。萬不可怠慢了她,成親怎可如此草率?!?/p>

居然是為我們準備的喜房,那一瞬間我突然眼睛有些濕潤,聲音哽咽。

「掌柜的……這……我……」

老掌柜笑瞇瞇的對著阿音說。

「時間太倉促,你可莫要見怪?!?/p>

阿音也被感動了,她微微有些抽泣,哭聲道。

「不會……不會,謝謝您!」

老掌柜走過去,坐到圓木桌后,上面放著紅燭,還有酒壺與酒杯。

「老夫一生無子無女,若不嫌棄,便讓我來為你們做個見證?!?/p>

怎會嫌棄,我和阿音默契的朝他拜下去。

于是,在老掌柜的見證下,我和阿音喝下合巹酒,正式成為了夫妻(道侶)。

看著主位上的老掌柜,我心中感動。

他竟為我們?nèi)绱?,不禁想起了師父?/p>

心中暗暗道,老頭兒,你看見了嗎?

我有道侶了,在這世間,再不是孤身一人。

看著我們拜完天地,老掌柜又遞給阿音一個木盒。

說算是給她的首飾,算是賀禮,也算是嫁妝。

隨后,老掌柜離開了,只剩下我和阿音。

「娘子,早些歇息吧,之前替你療傷,我找到了化解你體內(nèi)災(zāi)厄與詛咒的辦法?!?/p>

阿音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隨后輕聲應(yīng)道。

「全憑夫君做主?!?/p>

次日,我倆來到后山。

昨夜已經(jīng)告知阿音具體法門,但因為過程兇險,也怕靈氣外泄,波及到棲梧鎮(zhèn)的凡人,只能選擇遠離城鎮(zhèn)的地方。

按我說的方法,我倆運起功法。

由我作為主導,將霉運和厄運融合。

在我倆體內(nèi)來回幾個大周天后,完全轉(zhuǎn)化為精純的靈力。

阿音體內(nèi)的詛咒也完全解除,災(zāi)厄之力幾乎消失殆盡。

終于擺脫了困擾多年的痼疾,阿音熱淚盈眶。

18

但還是出現(xiàn)了意外。

按理說我已找到自己的天命道侶,但詛咒竟未能解除。

師傅這咒術(shù)還真頑強,罷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倆趁機坐下修煉,運轉(zhuǎn)功法,鞏固修為。

我達到元嬰后期巔峰已經(jīng)好幾年,現(xiàn)在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阿音也一舉達到了金丹后期大圓滿,即將結(jié)成元嬰,可謂是皆大歡喜。

傍晚時分,我倆修煉結(jié)束,返回了醫(yī)館。

日子又恢復(fù)了平靜,鎮(zhèn)上的居民得知我和阿音結(jié)成夫妻,紛紛送上賀禮。

我以為,日子就將這樣圓滿過下去,直到那天,鎮(zhèn)上來了一群陌生人。

這日,我到悅來客棧給老掌柜打酒,看到一群人來投宿。

他們衣服上竟有和那天追殺阿音的黑衣人一樣的標志。

為首中年人眼神冷冽,渾身散發(fā)著股殺氣,轉(zhuǎn)頭看向我時,我不禁后背冷汗直冒。

不好,難道是來找阿音的!

我迅速拿著酒回到醫(yī)館,阿音正在幫老掌柜撿藥。

我將她叫到后院,面色凝重的說道。

「娘子,那群黑衣人又出現(xiàn)了!」

聞言,阿音瞬間面色慘白,牙齒緊緊咬住嘴唇。

見她如此,我心疼不已,定是這些人給阿音留下了痛苦的回憶。

我當即決定,帶著阿音離開,對方人多勢眾,我們要暫避鋒芒。

「娘子,我們暫且離開這里,避過風頭再回來。」

阿音點點頭,表情依然凝重。

我們簡單收拾后,便要離開。

看著小院,竟有些不舍,但今天必須離開,不能連累到老掌柜。

外面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隨后,只聽得老掌柜發(fā)顫的聲音傳來。

「諸位客官,不知道到小老醫(yī)館所為何事!」

一個粗暴的聲音說道。

「何事?你竟敢私藏玄天宗通緝之人!」

玄天宗?他們不是在中天域,怎會跑到此處來抓人!

19

難道,是阿音得罪了玄天宗?

我看向阿音,她低頭不語,身子在微微顫抖。

管他什么人,阿音現(xiàn)在是我娘子,便是仙帝魔尊來了,也休想將她帶走!

我拍拍阿音的肩膀,輕聲和她說。

「娘子莫怕,你且待在后院,我前去探個究竟。不論何人,休想傷害到你!」

我眼神堅定的看著阿音,她抬頭看向我 眼神復(fù)雜。

我示意她稍安勿躁后,便去向前院走去。

來到大堂,只見十來人正站在中央,大門四分五裂。

柜臺也被破壞,老掌柜一臉愁容的坐在地上。

我一臉歉意的扶起老掌柜。

「掌柜的,沒事吧?」

老掌柜看到我來了,開始哭訴。

「林風,你可來了。這些人說是什么玄天宗的,一進來就說找人,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砸……」

我安慰老掌柜道。

「掌柜的,真抱歉,他們是來找我的,有些誤會,你快到后院去,交給我來處理吧?!?/p>

老掌柜有些后怕的看著我,眼神卻突然變得堅定。

「不行,既然是有誤會,那我來處理,老夫怎么能讓你在我的醫(yī)館被欺負了!」

他說著就要站到我前面,我拉住了他,心中感動,但眼前的事卻不是他個凡人能應(yīng)對的。

「謝謝你,掌柜的。我五次三番的給您找來麻煩,你一次次包容我,但今天,我絕不會讓他們再打擾到你?!?/p>

說著,我往前踏出,一股柔和的靈力將老掌柜推到后面。

他有些吃驚。

「林風,你是修真者?!」

沒有回答他的話,我對著來人喝道。

「你們?yōu)楹蝸泶耍@里是凡人城鎮(zhèn),傷及無辜,不怕天道懲罰嗎?」

這時,對面突然從后排傳來個聲音。

「沈長老,我認識他!他是天災(zāi)劍仙,凌霄!」

我聞言一驚,隱居這么多年,居然還有人識得我?

20

為首之人聽到這個稱號,用略帶驚詫的眼光看著我,后面那名弟子繼續(xù)說道。

「幾年前,就是他劈開邪神封印,宗門出動了好幾位化神期長老才得以鎮(zhèn)壓。沒想到他躲到這里來了!」

沈長老聽完弟子,看我的眼神更加熱烈了,仿佛看到奇珍異寶一般。

「天災(zāi)劍仙?誰碰誰倒霉那個劍修嗎,老夫也有所耳聞?!?/p>

他衣袖輕拂,手上出現(xiàn)了個羅盤一樣的東西。

只見沈長老催動“羅盤”,沒一會兒它便發(fā)出刺眼的紅光。

我體內(nèi)詛咒蠢蠢欲動。

「定厄盤有感應(yīng),你體內(nèi)果然有災(zāi)厄之力,這真是意外收獲??!嗯?厄運之體果然也在這里!」

沈長老將那個“羅盤”對準我,自言自語說著。

我啞然,這東西竟然能檢測出我體內(nèi)殘留的霉運之力嗎?

沈長老似乎目標并不是我,他運起靈力,大聲喝道。

「云苓,你還不出來嗎?」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我心頭一緊,莫非……

沒過一會兒,阿音從后院走出,沒做停歇,徑直朝著沈長老走去!

「阿音?!」

她是云苓?這才是她的真實姓名嗎?

接下來阿音的舉動更讓我如遭雷擊,只見她朝著沈長老行了一禮。

「師父?!?/p>

什么?!阿音,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喊她云苓。他居然是玄天宗的人。

我心中泛起苦澀,有些自嘲的對她開口問道。

「娘子,你……是玄天宗的弟子。」

云苓聽到我的質(zhì)問,神情有些復(fù)雜,她有些內(nèi)疚,又有些難過。

「夫君……我……」

「夫君?你和他結(jié)為道侶了?!」

沈長老聞言怒道。

云苓低頭不語,眼睛看向我,隨后堅決地回答。

「是的,師傅,我和他結(jié)成道侶了。」

沈長老顯然被氣到,他抬手就向著云苓轟出一掌。

21

「娘子小心!」

我一把將云苓抓過來,護在身后,祭出“天誅”攻向沈長老。

沈長老見狀,渾身靈氣激蕩,釋放出修為。

竟是化神后期修士,比我高出一個大境界,在修真界中亦是頂尖高手。

他語氣不善,開始質(zhì)問起云苓來。

「你天生厄運之體,親人皆因你而死。我收你進入玄天宗,授你功法,你卻私自和人結(jié)成道侶,眼中可還有我這個師傅!」

云苓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渾身都在輕輕顫抖著。

「我給你法寶,讓你在人界尋找和你一樣的災(zāi)厄之體,上報宗門執(zhí)法堂?!?/p>

沈長老指著我,大聲質(zhì)問云苓。

「他明明是霉運體質(zhì),修真界臭名昭著的天災(zāi)劍仙,為何隱瞞!」

云苓不語,這時,沈長老身旁走出來個熟悉的身影。

竟是上次亂空峽外,被我擊敗逃走的那名黑衣人。

他走到沈長老前行禮一拜。

「師尊,他便是將我打傷之人?!?/p>

聞言,沈長老不怒反笑,對著云苓說道。

「好!好!好得很!原來你早已心生叛變,和外人勾結(jié),打傷同門師兄。」

云苓欲哭無淚,委屈的解釋到。

「師父,我沒有。那日是大師兄偷襲夫君在先,誤傷到我,夫君才替我出頭,我……」

沈長老打斷了云苓的話。

「一口一個夫君,你眼中,可還有我,可還有玄天宗?!?/p>

見狀,我不想云苓難堪,只得向沈長老賠罪。

「沈長老,打傷貴派弟子,是我不對。有何責罰,皆沖我來,莫要為難我家娘子?!?/p>

沈長老冷哼一聲。

「責罰?你殺我五名弟子,怕是只能夠以命來償!」

聞言,我知道今日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了。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向前一步,將云苓和老掌柜護在身后,飛劍祭出,準備拼出條血路來。

22

看到我準備拼命,沈長老哈哈大笑起來。

「凌霄,你不過元嬰后期修士,當真以為能和我抗衡?」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回以冷冽的眼神。

「你天生霉運,這些年不知惹出多少禍端。我玄天宗乃正道魁首,以維護世間和平為己任,今日我便捉你回去?!?/p>

聽他這般言語,我不屑的看向他。

「天生霉運并非我愿,你說我禍害人間,但我皆非本意為之,我盡力化解每一次災(zāi)厄,并未傷害到任何一名無辜之人?!?/p>

「如今我隱居于此,便是不愿再禍及他人。何況,現(xiàn)在我已化解了體內(nèi)霉運,今后不會再有任何禍事了?!?/p>

聞言,沈長老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云苓上前,牽住我的手,對沈長老開口說道。

「師父,我和夫君已互相化解了體內(nèi)災(zāi)厄,不信你看。」

她和我一起運轉(zhuǎn)功法,身上涌出的是精純無比的靈力,哪還蘊含半點負面能量。

沈長老看著我倆的狀況,眼中連連閃過喜色。

「哦,是嗎?還有這等事?!?/p>

他眼睛轉(zhuǎn)動,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隨后,他開口對我說。

「凌霄,化解之法可是你所創(chuàng)?」

不知他是何意,但我還是點頭承認。

沈長老得到我肯定的回答,面露喜色。

「若你肯同我返回宗門,說出這化解轉(zhuǎn)化之法,老夫可以同宗主請求,赦免你與云苓的罪責?!?/p>

我反復(fù)思考著他的話語,不知為何,總感覺到哪里不對勁,我問他道。

「你為何需要這化解之法?」

沈長老聽到我的問題,不再眼神狠厲,換上一副悲憫的笑容。

「近年來,我宗執(zhí)法堂在各域?qū)さ眯┥碡撠撁婺芰恐?,其中有修行者也有凡人?/p>

「我們本意是要助他們擺脫災(zāi)厄,可我們無論如何努力,只能助他們壓制災(zāi)厄之力,卻不能達到你們此般效果。

「因此,若你肯傳授化解之法,以往過節(jié)一筆勾銷,本宗還會奉你為座上賓?!?/p>

說完,他誠懇地對我抱手行禮。

23

被他這么一說,我也微微動容,看向云苓,和她求證沈長老所言真假。

云苓對我點點頭,開口說道。

「師傅確是執(zhí)法堂長老,除我之外,他還從各地收留了十余名和我一樣身負厄運的孩童?!?/p>

得到云苓的確認后,我終于相信了沈長老的話,收起了飛劍。

「好,我答應(yīng)你!」

云苓自幼便生活在玄天宗,不論如何發(fā)生了何事,他們驅(qū)逐云苓,但終是于她有恩。

既然是善事,便同他們走一遭,也算替云苓報恩了。

心中如此想著,我散去功法,轉(zhuǎn)身對老掌柜告別。

「掌柜的,多謝你這些年的收留,我銘記于心。此番同云苓返回宗門,不再歸來,望你保重?!?/p>

我心中也有諸般不舍,面前這名老者,便是除師傅以外對我最好的男人。

我拿出那套銀針法器,又找出很多珍稀藥材送給老掌柜,算是略微報答他的收留之恩。

仙凡有別,等他百年那天,定要來送他一程。

就在我還在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之時,老掌柜臉色突變。

「林風,小心!」

我只感覺背后勁風襲來,老掌柜想要把我拉開。

奈何作為凡人,力量太弱,他反而被彈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掌柜的!」

我焦急萬分,想要上前卻被一股力量纏住,動彈不得。

低頭一看,身上被根金色繩子捆住。

「哈哈哈,凌霄。你被我縛仙索捆住,是無法調(diào)動靈力術(shù)法的。」

云嶺見我被捆住,就要著急上來幫我,卻被沈長老一招制服,招呼弟子押到他身邊。

「娘子!」

我看著云苓被抓,卻也無可奈何。

沈長老笑著走到我跟前,一臉玩味的看著我。

「這是作甚?!我已答應(yīng)跟你回宗門,為何還要抓我?」

我邊后退,邊暗暗凝聚靈力,卻發(fā)現(xiàn)果真如他所說被封住了。

24

「為何?凌霄,你還是太天真了!控制住你,使用搜魂大法,我同樣可以得到你的法門!」

聽到他的話,我恍然大悟,他一開始就在騙我!

「你要我化解厄運之法,目的并非如你所言!」

沈長老沒有作答,而是踱步走到我跟前看著我。

「凌霄,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該活在世上?!?/p>

他狀若癲狂,開始自言自語。

「曾經(jīng),我的母親就是因為心軟,救下了個天生霉運的小孩,結(jié)果當晚客棧起火,父親和她為了救我,被困在火中活活燒死?!?/p>

他說著說著,眼中帶淚,聲音開始哽咽。

「他們走后,我獨自生活,剛好遇到玄天宗招募弟子,我幸運的加入宗門,成為了人人羨慕的修仙者。

「可我資質(zhì)平庸,修為一直落后,被同門恥笑。其他家境優(yōu)渥的弟子,會花錢購買修煉資源,而我只能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p>

「那時我就好恨,恨那個倒霉的孩子,為何要把我的父母害死。我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世間身負災(zāi)厄的人都消失,還世間個太平。

「于是,我發(fā)狂的修煉,終于一步步當上了執(zhí)法堂的長老。

「我抓回來這些和你同類的人,本想直接殺了,祭奠我的父母。

「可宗主卻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我好好教化這些災(zāi)厄之人。

「宗主之命難違,我只好留下這些人,根骨上佳的為弟子。云苓,便是其中之一。」

云苓聞言,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喃喃說道。

「難怪,師傅要我?guī)隙ǘ蛑?,四處尋找身負?zāi)厄之力的弟子,沒想到他卻這么恨我們……」

我聞言,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

「你說想要消除災(zāi)厄,還世間太平,這只不過是你想要滿足復(fù)仇的私欲罷了?!?/p>

25

他似乎是被我戳到痛處,一掌拍來,我瞬間被他打得吐血。

「閉嘴,你沒資格說我!你就是個災(zāi)星,犯下多少禍事?!?/p>

我吐出一口血沫,掙扎著站起身,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我的心聲。

「我雖霉運纏身,但受師傅教誨,我接百川堂任務(wù),四處幫助百姓,擊退妖獸,守護平安?!?/p>

我挺直腰桿,繼續(xù)說道。

「霉運影響他人氣運,實非我愿。我用盡方法,去化解消弭這些負面影響,想著的是如何幫到別人。

「我飽受霉運折磨時,非怨天尤人,而是一心向善,更不會遷怒于別人?!?/p>

沈長老被我說的啞然,他一揮衣袖,示意弟子將我和云嶺帶走。

這時,老掌柜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

「這位長老,你所說之言,我不予評價,但凌霄和云苓,他二人雖身負災(zāi)厄,卻心性善良,行醫(yī)問診,幫助了不知多少人。若此等好人也該因天生災(zāi)厄受罰,何其不公?!?/p>

沈長老聞言怒道。

「你一介凡人,休要妄言。今日,爾等均得與我返回宗門。」

他帶上老掌柜,準備一起離去。臨走前,他忽然回頭開口問我。

「凌霄,你可知我為何需要你化解轉(zhuǎn)化災(zāi)厄的法門?」

他自顧自繼續(xù)說著。

「掌門仁慈,不忍殺害這些災(zāi)厄之人,我不得不到藏經(jīng)閣尋找破解之法,怎料,讓我找到了一門奇術(shù)?!?/p>

「只要集齊十八名身負災(zāi)厄的引子,抽取他們的災(zāi)厄之力,便可以獲得無上的機緣。

「我試了幾人,均承受不了我的吸取,爆體而亡。而你,凌霄,正好有著轉(zhuǎn)化之法,也是這第十八人?!?/p>

聞言,云苓聲音顫抖。

「師傅,原來在你眼里,我們都只是工具……那日大師兄也是你派來的……」

26

沈長老不置可否,他大聲質(zhì)問云苓。

「我給你法寶,你久久未歸,如今還和他人聯(lián)手將師兄打殺!若不是需要你體內(nèi)殘留的厄運之力,我現(xiàn)在便將你絞殺!」

云苓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此刻心中復(fù)雜,不知究竟該感激還是該憎恨。

我心中思考著,必須想辦法,不然我和云苓都難逃一死。

怎么辦,調(diào)動不起絲毫靈力,無法反抗。

更何況,他修為還遠高于我,如何能戰(zhàn)勝他。

沈長老似乎失去了耐心,慢慢靠近我。

「凌霄,我現(xiàn)在就對你使用搜魂大法,得到功法,你也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他右手成爪,扣在我天靈蓋上,運起法訣,強大的神識瞬間覆蓋了我。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似乎靈魂在被往外剝離,身體也幾乎要被撕裂。

要死了嗎?師父,徒兒可以來見你了。

我聽到云苓正在焦急的大喊。

「夫君!師父,不要!你饒了他,我和你們回去,別傷害他?!?/p>

沈長老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我的好徒兒,你放心,等我獲得功法,便讓你們到下面去團聚?!?/p>

不,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云苓不能死。

我聚起全身力量,使勁咬破舌頭,噴出一口精血,使用秘法,沖破了沈長老的束縛。

這是燃燒生命的方法,我再次祭出飛劍,迅速出手,殺退了抓住云苓的弟子,對著云苓大喊。

「娘子,快走!活下去!」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量,將云苓推出屋外,對老掌柜囑咐道。

「掌柜的,帶她走,拜托你了?!?/p>

老掌柜面露痛苦,他咬咬牙堅決地轉(zhuǎn)身,帶著云苓,不想辜負我的囑托。

我對他們打出盾術(shù)靈訣,瞬間將他們傳送到十里之外。

看一切安排好后,我轉(zhuǎn)身決然的對上沈長老。

27

今天,拼著魂飛魄散,定要和他同歸于盡

「不要,夫君!」

云苓的聲音在身后越飄越遠,我再次燃起全身力量,準備施展最強殺招。

「凌霄,你以為這樣就能擊敗我?真是癡人說夢!」

沒有退路,既如此,那就讓我用生命來守護云苓吧!

拼盡全力,我終于打出最強一擊,力量已經(jīng)到達了化神期的層次。

我朝著沈長老攻去,他抬手抵擋。

“轟”地一聲巨響,

方圓十里夷為平地。

煙塵滾滾,我躺在地上,全身經(jīng)脈斷裂,生命進入倒計時。

終于,結(jié)束了嗎?

可是,煙霧散去,卻出現(xiàn)了沈長老的身影。

他衣裳破碎,披頭散發(fā),右臂被我轟碎,口中冒著鮮血,居然沒死!

「咳咳……凌霄,你好手段,竟傷我至此!今天,我必要將你打到魂飛魄散!」

他調(diào)動真元,準備向我發(fā)起攻擊,我全身無法動彈。

終于,還是沒能成功嗎?

罷了,只剩最后那招了,自爆元嬰!

只有殺死他,云苓才能活下去。

我閉上眼睛,師傅,真的要來見你了……

正準備運起隨最后力量自爆元嬰,突然,懷中傳來一股暖流,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飛出一個物件,是云苓贈予我的玉佩!

此刻翠綠玉佩被靈氣圍繞,散發(fā)出股柔和且熟悉的氣息,開始進入我體內(nèi)修復(fù)我受損的經(jīng)脈。

同時,玉佩爆發(fā)出懾人的氣勢,將沈長老鎮(zhèn)壓住,跪倒在地無法動彈。

耳邊忽然傳來個熟悉的呼喚聲。

「凌霄!」

我一愣,這是,師父的聲音!

只見玉佩光芒一閃,出現(xiàn)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青色長衫,發(fā)髻高束,背負寶劍,仙風道骨。

正是我的師父,清虛子!

我瞬間眼淚就流了出來。

「師父!是你!你還活著!」

28

師傅對我笑笑,卻未回答我,他繼續(xù)說道。

「凌霄,當你看到我的這絲神念之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了你的天命之人。并且,也懂得了什么是愛,更愿意為愛犧牲?!?/p>

他看向我,眼光柔和且慈祥,笑著繼續(xù)說道。

「這便是我替你中下孤星咒的真正目的,只有心懷大愛,才能真正對抗災(zāi)厄霉運,唯有愛,才是這世間永恒的真諦。」

「師父,你真的死了……是因為我……」

看到這只是他的神念,我黯然地自言自語。

師父見我如此,開口安慰。

「傻徒兒,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仙都會死去,何況是人,無需責怪自己。」

我低頭不語,緩緩起身,經(jīng)脈已經(jīng)被修復(fù)了大半。

「如今,你找到了真愛,只有和真愛之人同心相融,才可以真正破除你的“孤星咒”。」

原來如此,是我之前沒有真正和云苓達到心意相通的境界,難怪詛咒一直未能破除。

這時,云苓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夫君,你沒事吧!」

只見她萬分焦急地御劍朝我飛來!

「娘子,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讓你逃走……」

「我怎可棄夫君不顧,自己離開?!?/p>

說著,她牽起我的手,靈力入體,我感覺身體正在恢復(fù)。

「?。康篱L,是你?」

云苓看到一旁師傅的神念化影,吃驚的看向我。

「娘子,他便是我?guī)煾档纳衲?,你認識他?!」

云苓告訴我,幼時遇到個道長,就是他給自己下咒,說是可以壓制厄運之力。

然后這玉佩也是師傅給她的,說是以后遇到心愛之人,便交于他,可以破除厄運與詛咒。

竟是師父!

原來我與云苓的緣分早已定下,皆因師父。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吶!

「凌霄,你與云苓愛意相融,心意相通,我便再助你一臂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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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師傅的神念回到玉佩中,飛到我胸前,與我徹底融合。

我和云苓牽起的手也開始自動運轉(zhuǎn)功法,沖擊著我修為的瓶頸。

“啪”的一聲,我體內(nèi)詛咒完全破除,力量翻涌,修為竟也突破至化神期!

我倆法力交融,隱隱形成合擊之術(shù)。

我對著眼前的沈長老厲聲喝道。

「你倒行逆施,打著除厄的幌子,卻只為滿足私欲,簡直給玄天宗丟臉,今日我便除去你個禍害。」

說罷,我和云苓合擊已成,我拉起她,飛到空中。

「娘子,咱讓他們開開眼!」

說完,那股合擊法力朝著沈長老射去。

云苓卻突然拉住我說。

「夫君,留下他的命,交由玄天宗處理吧?!?/p>

我神念一動,力量撤去大半。

攻擊轟到沈長老身上,僅廢去他元嬰,斷掉經(jīng)脈。

「娘子所言極是,我們將他交到玄天宗,也要給那些無辜的試驗品討個公道。」

沈長老如死狗般躺倒在地上,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

……

后來,玄天宗將沈長老打入玄天秘境,讓他自生自滅。

本意要封云苓為新的執(zhí)法堂長老,但她拒絕了,我也無意入宗。

我倆自有去處……

……

半月后,礪劍城中有家醫(yī)館開業(yè)了。

只見牌匾上四個蒼勁大字,“云霄醫(yī)館”。

老掌柜笑意盈盈,迎接著前來道賀的棲梧鎮(zhèn)的老面孔們。

醫(yī)館自然是我和云苓所開,我們帶老掌柜回來。

由他繼續(xù)主事,我和云苓繼續(xù)在藥房幫忙。

他既然無子無女,便由我們替他養(yǎng)老吧……

我和云苓相視一笑,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

……

鎮(zhèn)岳山,清虛子墓前,

站著一個清瘦的背影。

他輕輕擦拭著墓碑,露出個欣慰的笑容。

「我的徒兒,終于長大了……」

(全文完)


更新時間:2025-07-02 19:0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