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睜眼的時候,程云廷已經(jīng)不在了。
我吃早餐的時候他回到了家。
正在吃飯的我從他身上聞到了車輛的汽油味。
“老公你開車出去了?”
“爸昨天半夜身體突然不好,因為司機下班了,所以我自己開車過去了下……”
我想到了昨夜一直為我說話卻一直被程云廷狂懟的老爺子,忍不住放下筷子問道:“爸身體怎么樣了?”
“說是心臟不舒服,我已經(jīng)把他送醫(yī)院去了……老婆,你要過去看看爸嗎?”
“那自然是要去看的。”我不動聲色地眼下最后一口雞蛋。
程云廷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我,“也可以不去的,畢竟流產(chǎn)后你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去吧!和你結(jié)婚后,爸對我一直都很好。他身體不舒服,我應(yīng)該去看?!蔽艺酒鹕碜寗尳o我拿衣服。
程云廷卻從背后攬住了我的腰,他把頭埋到我的頸窩里,深吸口氣道:“老婆……對不起……”
“為什么突然道歉?”
“自認識到現(xiàn)在,你幫了我這么多,卻因為我吃了這么多苦,受了這么多罪……結(jié)婚時我曾說要給你一生幸福,可現(xiàn)在看來,是我當時過于托大了?!?/p>
我暗暗冷笑。
這是后悔了嗎?
可是程云廷,即使后悔,你也依然沒有阻止我跳進你的死亡陷阱??!
我在程云廷的相送下走到門口。
門外,上班了的君誠則拉開了車門,笑容燦爛地同我打招呼:“夫人早!”
我朝君誠則點頭上了車,程云廷站在門口目送我們離開。
倒車鏡里,程云廷的身影越來越小。
最后的他甚至朝車輛離開的方向追趕了起來,但是……似乎已經(jīng)來不及了呢!
君誠則開車一直都很穩(wěn),如果想讓君誠則開的車輛出事,只有對剎車動手腳。
我不懂車。
也不知道程云廷是怎么對剎車做了手腳。
但我明顯感覺到本來勻速行駛的車子越來越快。
君誠則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嘗試踩剎車。
但失敗了。
“夫人……”他白著臉看向我,顫著聲音道:“剎車好像失靈了!我昨天走的時候明明檢查了一切……”
“無妨!”
我手指前方的橋護欄,冷著聲音道:“撞過去,車輛墜下橋后用安全錘上的救生刀片割破安全帶破窗逃生,我會游泳!”
“可是夫人,你的身體……”
“沒關(guān)系,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
說話間車子已經(jīng)行駛到橋上。
知道沒有更好辦法的君誠則遲疑了下,最終趁前后方無人時猛打方向盤踩著油門沖向橋欄。
車輛與橋欄碰撞的瞬間巨大的沖擊傳來,但隨著橋欄的斷裂,車窗同樣碎裂的車子直直地朝河中心墜去。
碎裂的玻璃渣子刮花了臉,冰冷的河水瞬間將車子吞噬。
早已有心理準備的我屏住呼吸扒著玻璃碎裂的車窗朝外鉆去,身后傳來推動的動作,疑惑轉(zhuǎn)頭,在滿眼血水中看到了本該從另一側(cè)車窗逃生的君誠則。
他受傷了?
我沒有選擇繼續(xù)逃生,而是轉(zhuǎn)身拉住他嘗試把他朝外面拽。
可他似乎被座位卡住了。
我嘗試了好久,終究在車輛即將觸底前拉出了他。
我拉著他朝上面游去。
可是胸腔的空氣越來越少。
我的體力越來越弱。
滿心不甘的我看著從水面透入?yún)s似乎隔著兩個世界的陽光,難道,就這么讓渣男賤女如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