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感度,也太慘了吧。
盛夭整個人都抖得厲害了,腦子里浮現的,全是自己的死法。
……傅尋如果想讓他死,是會拿槍崩了他,還是直接生吞?
他的本體,只是一只垂耳兔,很小一團的,狼王一口就能吃掉他。
盛夭想到這有些難過。地下室是一處破舊的藥品工廠,怪物沒有追上來,這里難得寧靜。
但空氣里像是有根弦在繃緊。
“這附近都是變異污染源,你是怎么出現在這的?!备祵栔?/p>
他的語氣,總是這樣的沉。
很好聽。
但也格外冷。
像是凜冬時節(jié)的深雪。
果然該問的都得來,盛夭知道,快穿局的真相是不能說的:“我…我路過?!?/p>
他不擅長說謊,更何況是在狩獵者面前。忍不住縮了一下身子。
“哦,路過?!备祵ぴ诓潦脴屩В瑐饶樋∶?。手指骨節(jié)分明,修長,指彎處染著血跡,有種觸目驚心的悚然感。
盛夭眼睛忽地不敢亂看。
過了片刻。
腳步聲響起,傅尋站在他面前。
頭頂傳來男人低低的嗓音:“你好像,很害怕我?”
真奇怪。
明明聲音那么冷淡。
偏偏傅尋的眼神,又那樣灼熱。像是想看透他整個人,隱隱斂著深入潭水的瘋意。
盛夭整個人都被看得不在自在。
總覺得要被生吞了。
傅尋的嗓音繼續(xù)響起:“既然害怕,為什么還要救我,就不擔心我是個怪物,壞人,變態(tài)么。”
盛夭頓了一會,磕巴道:“……我才沒有害怕你。”
少年嗓音輕輕的,顯然怕得不行了。
傅尋沉默了一會,收回目光,往前走去了。
現在地下室外面被喪尸潮包圍了,他們如果想活命,便要順著這一路往前,去到另一個出口。
一時誰也沒說話。
只剩下腳步聲。
盛夭始終跟傅尋隔著一段距離,不敢靠近,當然也不敢離得太遠。這里面隨時都可能殘留著怪物。
前方是一個很窄的過道,黑漆漆的。
盛夭穿過去時,頓住了。
因為走在前面的傅尋,不見了。
盛夭著急喊道:“……你還在嗎?!?/p>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傅尋從喪尸潮里救出來,該不會又……
忽地,一只瘦長的手指探出來,握住了他的小臂。盛夭一個激靈,旋即感覺自己的臉頰,不小心抵到了一把冰冷的槍支。
是傅尋的槍。
危機感涌來。
盛夭瞳孔驀地一縮,下意識閉上眼。
他身子顫抖,槍聲幾乎擦著他的耳尖。
——砰。
盛夭魂都快沒了。
好幾秒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臟,還在跳。
他冷汗涔涔地睜開眼,稍稍抬起目光,只能看見男人線條流暢的下顎線。
盛夭后知后覺地回過頭。
看見他身后五米外的地方。
有一灘血跡。
原來剛才一直有一只怪物,跟著他。
面前的男人離得好近。
傅尋的氣息危險又灼熱,近在咫尺,嗓音低啞道:“既然不害怕,那為什么抖這么厲害?”
還離得那么遠。
不料,他語音一落。
懷里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就好像,他比外面那些怪物,還要可怕。
傅尋:“……”
“…本來是不害怕了的?!鄙倌晟ひ粲中∮诸潱翱烧l知道你醒來后就變了?!?/p>
變得那么冷,還那么兇。
“我又怎么能不害怕?!?/p>
救下傅尋后盛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想著傅尋就算是狼王,也沒關系,只要對他溫柔一點就好了。
可是誰知道,傅尋居然嚇他。
還嚇了不止一次!
盛夭本來就膽子小,現在又成了一只柔弱的小兔子Omega,怎么能經受得起這樣欺負。
想到這,他更是委屈。聽得傅尋握著槍支的手,都不穩(wěn)了一瞬,心尖莫名劃過幾分異樣。
幾輩子了。
還是第一次有Omega在他面前,被他弄哭成這樣。
“哭什么。”傅尋收起槍,皺眉。
他說話慣來語氣冷冽,尾音斷得極為干脆,顯出幾分不近人情。
盛夭縮成一團,聽完肩膀還輕顫起來,好像更委屈了。
傅尋:“……”
他真的很兇么。
哭就哭吧,他從來不哄嬌氣的Omega。
但少年的哭聲,繞在耳邊。傅尋只覺得心尖泛濫的癢意,似乎更重了。
一邊想讓少年不要再難過。
可是一邊又忍不住去惡劣地想……
少年要是被欺負得、哭得更厲害才好。
危險想法一閃而過,旋即壓抑下去。
他只想讓少年擾人心亂的哭聲,停下才好。
“別哭了,我的錯?!鼻謇淇∶赖腁lpha彎下了腰,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幫他擦掉眼淚,“我不該兇你的?!?/p>
男人嗓音低啞,語氣沒那么冷了。
盛夭頓住了。
……傅尋這是在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