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拍了拍趙瑞龍的臉,似笑非笑地說道:“瑞龍啊,你父親趙立春是我的老領(lǐng)導。
要不我們現(xiàn)在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老人家也來評評理,看看你這事兒辦得有多漂亮?”
趙瑞龍一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擺手:“育良書記,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千萬別給我爸打電話啊,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高育良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瑞龍,你別害怕。只要你記得按我說的做,你的手指,我不會碰一下。
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樣,我砍了你的胳膊。
哼……”
必須威脅一下這個趙大公子。
“育良書記您放心,我肯定照辦,絕不敢有二話?!?/p>
高育良一擺手,祁同偉心領(lǐng)神會,彎下腰把地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包括被砸壞的電腦零件,一股腦地塞進電腦包。
然后恭恭敬敬地跟在高育良身后,兩人走下樓梯。
趙瑞龍癱坐在地上,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這次算是徹底得罪了高育良和祁同偉。
心里暗暗咒罵杜伯仲,若不是這混蛋搞出這么多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祁同偉時不時偷瞄高育良一眼,只見高育良臉上掛著笑。
高育良和祁同偉租了一艘船。
船緩緩開動,駛向那茫茫的海面。海浪輕拍船舷,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行駛了大約 30 分鐘后,原本有些波瀾的海面,此刻風平浪靜。
船停下,祁同偉轉(zhuǎn)身,翻找出一個錘子。
他拿著錘子,眼神狠厲,對著那幾個移動硬盤又狠狠地敲了敲。
“砰砰” 聲此起彼伏。
確認它們徹底報廢后,才裝進袋子里。
“老師,搞定了?!?/p>
“好的,同偉,開船?!?/p>
祁同偉回到駕駛位,繼續(xù)開船,船緩緩前行,在海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水痕。
高育良站在船邊,將它們陸陸續(xù)續(xù)撒進大海。
撒完之后,祁同偉掉頭返程。
高育良轉(zhuǎn)頭看向祁同偉:“同偉,以前那些錯事兒的證據(jù)都消除了。
往后,可不能再犯錯了?!?/p>
祁同偉一邊開船,一邊點頭回應(yīng):“老師,您說得對。以前是糊涂,往后肯定不能再錯了。而且,明天必須收拾那個杜伯仲。”
高育良微微皺眉,思索片刻道:“同偉,咱們這么做……”
祁同偉搖搖頭:“老師,王導肯定不會同意的?!?/p>
高育良嘴角微微上揚:“同偉,你還是不太自信。
你是漢東省公安廳廳長,你自信一點。
你開口,他100%答應(yīng)?!?/p>
祁同偉打了幾個電話后,才拿到著名導演王三日的電話。
打了三遍,才聯(lián)系上。
......................................
王導正在片場忙得熱火朝天,現(xiàn)場燈光閃爍不停,演員們正緊張有序地走位排練。
王三日手持擴音器,目光如炬,掃視著整個拍攝場景,時不時扯著嗓子喊幾句指導的話。
這時,助理一路小跑過來,把手機遞給他,壓低聲音說道:“王導,您的電話?!?/p>
連著打了好幾通,估計是急事。
必須通報。
“喂!王導,我是祁同偉?”
王三日眉頭微皺,不耐煩地接過電話,沒好氣地說:
“祁同偉,你誰???哪個祁同偉?
我只認識范偉,不認識你。詐騙電話有意思嗎?”
“王導,你聽我說完,我是漢東省公安廳廳長祁同偉?!?/p>
聞言,王三日的臉色瞬間由陰轉(zhuǎn)晴,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討好地說道:“哎喲,祁廳啊,您有什么吩咐?”
“王導,我現(xiàn)在就在紅港。我想找?guī)讉€演員,拍一個小短劇。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王三日忙不迭地回應(yīng):“有時間,必須有時間啊!祁廳,您在哪里,我收工了就過去?!?/p>
祁同偉應(yīng)道:“好的,王導。晚上萬豪酒店見?!?/p>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
王三日帶著助理,準時來到萬豪酒店。
祁同偉早已等候在此,他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精氣神十足。
兩人走進祁同偉的房間。
助理則是在門外等著。
祁同偉打開一瓶香檳,為王導倒上。
兩個人舉起酒杯,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祁同偉率先開口,切入正題:“王導,這次找你幫忙,辛苦你了。
關(guān)于明天拍攝的細節(jié),我們得好好商討一下。”
王導笑著點頭:“祁廳您放心,我既然答應(yīng)了,明天的拍攝一定順順利利,保證讓您滿意。”
“王導,你看看劇本?!?/p>
祁同偉把準備好的劇本遞給王三日。
王三日接過劇本,仔細翻看,不住點頭,邊看邊稱贊:“祁廳,這劇本寫得挺不錯啊,思路清晰,情節(jié)也緊湊?!?/p>
其實一句話概括:啥也不是。
但是,只能說違心的話。
隔行如隔山,拍電影一般人還真玩不轉(zhuǎn)。
祁同偉哈哈一笑:“王導,明天好好拍,爭取一遍過。”
“好的,祁廳?!蓖鯇г掍h一轉(zhuǎn),略帶試探地說:“祁廳啊,不瞞你說,我最近有部反貪的電影,需要到漢東省取景,其中有些場景涉及到公安機關(guān)拍攝,你看能不能在這方面給予些幫助?!?/p>
未經(jīng)過批準,不能去公安機關(guān)拍攝。
祁同偉豪爽地笑了笑:“王導,這都是小事。我們漢東省向來支持電影傳媒的發(fā)展,你盡管放心,有什么需要盡管提。
只要在我職權(quán)范圍內(nèi),不違反原則,我一定全力支持?!?/p>
王導聽后,臉上笑意更濃,再次舉杯:“那可就先多謝祁廳了,合作愉快!”
祁同偉也舉起酒杯,笑著回應(yīng):“合作愉快!”
次日,晨曦初照,海面波光粼粼。
一艘豪華郵輪靜靜??吭诖a頭。
趙瑞龍、杜伯仲和王導等人陸陸續(xù)續(xù)登上郵輪。
高育良身著一件白色的風衣,戴著一副面具,悠然地叼著煙,靜靜站在郵輪的一角。
杜伯仲一上船,目光瞬間就被眼前的場景吸引。
賭神高進、賭俠刀仔、阿樂、小馬、龍五和龍九等一眾大牌演員各就各位,或整理服飾,或閉目養(yǎng)神。
渾身散發(fā)的氣場和十足的派頭,讓杜伯仲羨慕。
他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輕輕捅了捅趙瑞龍的胳膊,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近乎討好地說:“趙大公子,你瞧瞧這陣仗,簡直太帶勁了啊!
就跟電影里一模一樣。你能不能跟導演美言幾句,讓我也客串一個角色。
我這輩子還沒演過戲呢,就想過過戲癮。
趙大公子,你看行不?”
趙瑞龍微微皺眉,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著一絲嫌棄,但還是無奈地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行吧,看你那眼巴巴的樣子。我去幫你問問,不過成不成可不一定啊?!?/p>
隨著郵輪緩緩啟動,平穩(wěn)地駛向公海。
不一會兒,除了發(fā)牌員祁同偉,其余拍攝人員和演員依次有序離開。
看到趙瑞龍和杜伯仲進來,阿樂和小馬也相繼退場。
祁同偉化了妝,臉上做了兩個刀疤。
即使趙瑞龍也想不到發(fā)牌員是祁同偉。
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趙瑞龍、杜伯仲、賭神高進和賭俠刀仔四人。
此時,四人面前都擺放著一億籌碼。
一個小目標。
鈴一敲。
賭局正式拉開帷幕,杜伯仲一開始就如有神助,運氣爆棚,一路贏個不停。
每贏一局,他臉上的笑容就越發(fā)張狂,那得意的神色仿佛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世界之巔,儼然世界首富。
突然,賭神高進眼神陡然一凜,宛如寒芒閃過,他沉聲道:“梭哈?!?/p>
咬了一大口巧克力,氣質(zhì)拿捏的相當?shù)轿弧?/p>
賭俠刀仔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跟了?!?/p>
杜伯仲正沉浸在連勝的喜悅中,被沖昏了頭腦,想都沒想,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梭哈。怕你們不成!”
此時的他,滿心都是繼續(xù)贏錢的念頭,完全沒意識到潛在的風險。
趙瑞龍則緊盯著手中的牌,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過。”
這局風險太大,不值得冒險。
亮牌之后,杜伯仲傻眼了。
這一局,他慘敗。
但他心里實在不甘心,總覺得下一局自己就能否極泰來,成功翻身,于是咬咬牙,說道:“再來!”
然而,接下來的局勢卻如急轉(zhuǎn)直下的過山車,杜伯仲連連輸牌。
他的臉色愈發(fā)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高進面無表情地看著杜伯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冷冷地問:“還來嗎?”
杜伯仲咬得牙齒咯咯作響,眼睛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怒吼道:“來!怕你不成!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今天我非得贏回來不可!”
此刻的他,已經(jīng)被賭欲徹底沖昏了理智。
人一旦陷入欲望的深淵,就很難自拔,杜伯仲正是如此。
高進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酷至極的笑:“既然如此,這次賭三根手指。你敢嗎?”
杜伯仲以為是在拍戲,其實是正兒八經(jīng)的賭局,只有他自己是被設(shè)計的。
杜伯仲想都沒想,近乎癲狂地吼道:“好!三根手指就三根手指,誰怕誰!”
此時的他,已經(jīng)聽不進任何勸告,只想著扳回局面。
這一局,杜伯仲再次慘敗。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兩個身形魁梧的大漢沖了上來,二話不說,架起杜伯仲就往甲板上拖。
杜伯仲驚恐萬分,拼命掙扎著,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趙大公子,救我??!”
但他的掙扎毫無作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穿著白色風衣的面具男現(xiàn)身。
抬起手,狠狠扇了杜伯仲兩巴掌。
“啪啪” 兩聲脆響,
面具男聲音冰冷,透著一股肅殺之氣:“杜伯仲,你輸?shù)粑乙粋€小目標的籌碼。我可是明碼標價,一根手指一千萬......”
杜伯仲忍不住 “嗷嗚,救命??!” 地嚎叫起來。
啪!
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面具男怒喝道:“這里是公海,你再敢叫一聲,信不信老子立馬剁了你!”
杜伯仲的眼睛被大漢用黑布蒙上,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還未等他從恐懼中緩過神,他左手的食指被強行按進一個裝著小鯊魚的魚缸中。
食指瞬間就被小鯊魚咬掉。
“??!” 杜伯仲發(fā)出一聲凄厲到破音的慘叫。
十指連心,鉆心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
又是兩聲慘叫,杜伯仲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也依次被咬掉。
杜伯仲在劇痛中,帶著哭腔喊道:“保我一命,我出錢。只要讓我活著,要多少我給多少!”
“哼,你倒是識趣。不過,你輸?shù)粢粋€億的籌碼,現(xiàn)在才三根手指,還差 7000 萬?!?/p>
杜伯仲此時哪還敢猶豫,忙不迭地回應(yīng):“7000 萬就 7000 萬,只要留我一命。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讓人給你轉(zhuǎn)賬,求你高抬貴手啊!你是誰?”
“我是G先生,要手指,還要錢的G先生?!?/p>
7000萬打入海外賬戶后,面具男敲暈杜伯仲。
一架直升飛機停在郵輪上。
面具男和發(fā)牌師登上直升機。
三個小時之后,一架飛機落地漢東國際機場。
高育良和祁同偉走下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