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時,三個逃犯已經(jīng)殺到我家門口。
我父親是護林員,方圓幾里只有我一家人,呼救無門。
上一世他們殺害了我全家老小九口,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可也落個終身殘疾,余生在痛苦中度過。
這一世,我要護家人周全。
1
1995年7月27日上午10時,這個時間是刻在我腦子中的。
9歲后的我只能在輪椅上生活,沒有親人,只有無盡的恐懼和悔恨,為什么要給他們開門?
雖然知道我不開門,他們也會進來,可我總是心存一絲幻想。
現(xiàn)在我重生了,十分鐘后,他們就要來敲門。
2
我回頭看去,年邁的爺爺奶奶坐在一邊搓繩子,繩子賣不了幾個錢兒,只是他們不習慣讓手閑下來。
父親沒去巡山,難得在家,因為母親回娘家了。
二哥騎電驢摔傷了腿,回來養(yǎng)病的。
二嫂抱著兩歲的侄女不停埋怨他,彼時她的小腹隆起,一個月后另一個小侄子就要出生,再過幾天母親回來就會陪她去鎮(zhèn)上待產(chǎn)。
大哥在城里上班,兩個孩子被送回來過暑假,男孩12歲叫大壯,已經(jīng)有一米五,人如其名也很壯,在幫父親劈柴。
女孩比我大兩歲叫玲玲,有點嬌氣。
這年代侄子比姑姑大沒什么稀奇的。
她怕曬,在二樓的平臺上支了把雨傘,鉆到下面看漫畫書。
「好像有人來了!」她脆生生叫道。
當年也是她先發(fā)現(xiàn)來人,只是院子里的人沒理會。
落龍嶺地勢偏,偶爾有人過來,也是迷路的。
山里人好客,都會好好招待一頓,再由父親送到大路上。
這次也一樣,十分鐘后他們敲門。
我欠欠兒地跑過去開門,放他們進來。
父親熱情迎上去,爺爺灶間點火,奶奶開始刮臘肉,二嫂把大寶送到二哥懷里,幫著洗菜。玲玲不情愿地被叫下來幫忙,走一步翻一個白眼。
二哥和其中一個人討論起他的傷和電驢子。
父親甚至去地窖抱出一壇去年埋的青梅酒。
這一餐吃得很盡興,就在父親詢問他們是留宿還是趁著天光尚早趕路時,突然畫風一變,一個男人把手伸向了二嫂。
3
一切發(fā)生得都很快。
我在二樓哄大寶午睡,他一直躁動不安,讓我也很煩躁。
突然樓下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短促又尖銳,戛然而止后又傳來另一聲尖叫。
我撲到窗前,院子已然是人間地獄。
父親歪在桌前,頸下的血不停向外噴。
爺爺和奶奶一個俯身一個仰身,都幾乎身首分離。
大壯被砍柴刀削去了半邊頭,還在抽搐。
那三人,一個在對付二哥,一個騎在二嫂的身上,另一個拖著玲玲往門口走。
我把手指塞進口中,狠狠咬一口,不是夢,是真的。
就在這時,大寶突然放聲大哭,對付二哥的人結(jié)束了戰(zhàn)斗,抬起頭,陰森森看向我。
我轉(zhuǎn)身抱起大寶就往外跑,二樓通三樓的樓梯是木制的,懸空的臺階,我絆了一下,那個男人三步并兩步就追上來。
他搶過二寶用力一甩,二寶的哭聲頓止。
我瘋了一般撲過去狠狠咬住他的手臂,他負痛大叫,對著我狠狠砍了兩刀。
我身子一軟,只覺得身上的血都在向外涌,樓梯變得又濕又滑,我瘦瘦的身體像有了縮骨法,從樓梯的夾空滑了下去。
那男人想伸手把我撈出來,可是夠不到,眼見我也是活不成了,才轉(zhuǎn)身下樓。
后面的事,是我被救后從報上了解到的,他們在這里待了三天三夜,二嫂被殺,肚子里的孩子都剖出來了。
玲玲身上沒有一處好肉,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母親最冤,她是第三天回來的,進門就被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