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閃過希望。
“你跪下,為你五十年前一分鐘就決定要放棄的孩子,磕頭認(rèn)錯。”
空氣凝固了。
傅盛寒臉色瞬間煞白。
“你…你果然是瘋了!那個孩子根本不存在!根本就是你的幻覺!”
他的嘶吼聲回蕩在走廊里,證實了我五十年的猜想。
父親沖過來要打我,被醫(yī)生攔住。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為了陳年舊賬不顧兒子死活!”
“她不配做母親!”
謾罵聲如潮水般涌來,我站在中央,如同被千刀萬剮。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她不是不救,你們都誤會她了!”
“她只是想知道,她一個孩子的墓碑在哪里?!?/p>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循聲望去,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站在門口,滿頭銀發(fā),眼中是無盡的悲憫與歉意。
傅家的老管家,林伯。
他看著我,顫抖著說:“小姐,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點站出來的。”
我知道,我的反擊,終于來了。
老管家的話如一道驚雷,劈開了醫(yī)院走廊里的沉悶空氣。
傅盛寒的臉色從憤怒轉(zhuǎn)為驚恐,他死死盯著老管家,聲音顫抖:“老周,你在胡說什么?”
周管家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向我們。
他的步伐雖然蹣跚,但每一步都踏得格外沉重,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我胡說?”
周管家苦笑,“傅先生,我在您家干了六十年,什么事能瞞得過我?”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
五十年了,終于有人要為那個孩子說話了。
母親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尖聲道:“老不死的,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什么孩子不孩子的,都是陳年爛谷子了!”
“陳年爛谷子?”
周管家轉(zhuǎn)向母親,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姜夫人,您當(dāng)年可是親眼看著,那個孩子被人從產(chǎn)房里抱走的?!?/p>
母親的臉?biāo)查g煞白,她慌張地擺手:“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傅盛寒見勢不妙,掙扎著要從輪椅上站起來:“老周,你年紀(jì)大了,記混了!”
“記混了?”
周管家從懷里摸出一個泛黃的信封,“那這個呢?”
他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初生的嬰兒,雖然模糊,但能清楚看到孩子的胸口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我的手顫抖著接過照片,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這是我的孩子,我的第一個孩子!
“他很健康,”
周管家的聲音哽咽,“手術(shù)很成功,心臟缺陷完全修復(fù)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guī)缀跏窃谄蚯蟆?/p>
周管家看向傅盛寒,后者的臉色已經(jīng)灰敗如死:“只是傅先生說,您病了,不能見孩子。孩子被送去了鄉(xiāng)下,交給一戶農(nóng)民撫養(yǎng)?!?/p>
“撒謊!”
傅盛寒突然暴起,“老周你瘋了嗎?胡編亂造這些東西!”
“胡編亂造?”
周管家冷笑,又從信封里拿出一張匯款單,“這是您每個月給那家人的撫養(yǎng)費,一直到孩子十八歲?!?/p>
匯款單上的字跡,我太熟悉了。那是傅盛寒的親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