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盯著梳妝臺上那套金光閃閃的化妝品，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包裝盒上燙金的英文logo。這牌子我認識，上次陪林媛逛街時，
她在專柜前流連了足足二十分鐘，最后看了眼價簽，吐了吐舌頭拉著我離開了。
"這個月第三次了。"我喃喃自語，把盒子放回原位。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林媛正在洗澡。我掏出手機，登錄手機銀行，輸入密碼時手指有些發(fā)抖。
余額顯示比我的記憶少了將近兩萬。我反復核對，確認沒有看錯。上周末我才算過賬，
為下個月的房貸做準備。作為會計師事務所的普通職員，
我的工資條上的數(shù)字從來不會給我驚喜，而林媛在私立生殖醫(yī)院的護士收入也相當有限。
水聲停了。我迅速鎖上手機屏幕，把它塞回褲兜，裝作剛剛進門的樣子在沙發(fā)上坐下。
"老公，你回來啦！"林媛裹著浴巾走出來，頭發(fā)還滴著水。她看起來容光煥發(fā)，
皮膚透著健康的粉紅色，脖子上戴著我從未見過的精致項鏈。"嗯，今天結了個大案子。
"我勉強笑了笑，指了指梳妝臺，"新買的？"林媛眼睛一亮，快步走過去拿起那套化妝品，
"對啊！今天下班路過商場，正好趕上打折，簡直不要太劃算！"她興奮地拆開包裝，
向我展示里面的瓶瓶罐罐，"這個精華液原價要兩千多呢，我八百就拿到了！
"我盯著她手腕上若隱若現(xiàn)的新手鏈，喉嚨發(fā)緊，"是嗎，那真是...撿到便宜了。
""對了，今天醫(yī)院來了個特別有意思的病人。"林媛一邊往臉上拍打爽膚水，一邊說，
"是個房地產老板，來做精子活性檢查。你猜怎么著？他直接包下了整個VIP樓層，
就為了做個常規(guī)檢查！還給我們每個護士都發(fā)了紅包。"我注意到她說這話時眼睛閃閃發(fā)亮，
那是一種我很久沒在她眼中看到的光芒——對物質的渴望和羨慕。"哦？給了多少紅包？
"我故作輕松地問。"每人一千呢！"林媛笑著說，"劉醫(yī)生說這人是他朋友，
以后可能還會常來。"劉醫(yī)生。劉明遠。這個名字像一根刺扎進我心里。上個月醫(yī)院年會，
我見過這位年輕的副主任醫(yī)師，他對林媛的殷勤態(tài)度讓我當時就不太舒服。
林媛的手機在茶幾上震動起來。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出一條微信通知：「媛媛，
明天老地方見？我給你帶了小禮物...——明遠」我的胃部突然絞緊。
林媛快步走過來拿起手機，看到消息后表情微妙地變了變，迅速鎖上了屏幕。"誰??？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干巴巴的。"哦，科室群消息，明天排班有調整。
"她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進口袋，"餓了吧？我去熱飯。"看著林媛走進廚房的背影，
我摸出手機再次查看銀行余額。那個刺眼的數(shù)字似乎在嘲笑我的無能。
我回想起上周洗衣籃里那件帶著淡淡古龍水味的護士服，還有林媛最近頻繁的"加班"。
手指懸停在手機鍵盤上，我在搜索欄輸入："如何查看配偶已刪除的微信記錄？
"第二章我站在醫(yī)院對面的咖啡店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手表顯示17:45，
林媛的排班表上寫著今天她應該17:下班。我啜了一口已經涼透的美式咖啡，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手機屏幕亮起，是林媛發(fā)來的消息：「今晚要參加高級護理培訓，
晚點回家，不用等我吃飯了?！刮叶⒅@條信息看了足足十秒鐘。
這是本周第三次"培訓"了。上周三和周五，她也發(fā)過類似的消息，每次回家都接近午夜，
眼睛里閃爍著一種奇怪的興奮光芒?？Х鹊甑姆諉T已經開始用拖把清理我周圍的地面，
明顯是在暗示我該離開了。我收起手機，推開玻璃門走進初秋微涼的空氣中。
林媛工作的仁和生殖醫(yī)學中心就在馬路對面，一棟十二層的現(xiàn)代化建筑，
玻璃幕墻在夕陽下反射著橘紅色的光芒。我猶豫了一下，穿過馬路走向醫(yī)院大門。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前臺護士露出職業(yè)化的微笑。"我找劉明遠醫(yī)生。
"我隨口編了個名字，"我們約了五點半。
"護士低頭查看電腦屏幕："劉醫(yī)生今天沒有門診安排，您確定是今天嗎？""哦，
可能是記錯了。"我裝作查看手機，"對了，請問今晚醫(yī)院有高級護理培訓嗎？
我太太是這里的護士，她說要參加培訓。"護士皺起眉頭："護理部培訓？
最近一個月都沒有安排啊，下次培訓要等到下個月中旬了。"她突然壓低聲音，
"您太太是哪個科室的？""男性生殖科。"我回答，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護士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啊...這樣啊。那您可能需要直接聯(lián)系護理部查詢。
"她迅速結束了對話，明顯在回避什么。走出醫(yī)院大門，我站在臺階上深吸一口氣。
林媛在撒謊。這個認知像一塊冰滑進我的胃里。我掏出手機，
在地圖上搜索林媛曾經提到過的培訓地點——康悅醫(yī)療培訓中心。二十分鐘后，
我站在康悅中心樓下。這是一棟位于商務區(qū)的小型寫字樓，大部分辦公室已經熄燈。
我查看一樓的公司名錄，發(fā)現(xiàn)所謂的"康悅醫(yī)療培訓中心"實際上只租用了603室。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我的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如果林媛真的在這里，我該說什么？
如果她不在這里，又去了哪里？603室的門半掩著，里面亮著燈。我悄悄推開門縫，
看到一個小型會議室，里面坐著七八個穿著便裝的醫(yī)護人員。
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投影儀前講解什么，屏幕上顯示著一張精液分析報告。我松了口氣，
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笑聲。林媛坐在第一排，旁邊是劉明遠。
他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什么，林媛笑著推了他一下，那種親昵的動作讓我握緊了門把手。
劉明遠的手自然地搭在林媛椅背上，手指輕輕卷著她的一縷頭發(fā)。我的視線下移，
注意到林媛腳邊放著一個印有名牌logo的購物袋。培訓持續(xù)到九點半。我提前下樓，
在對面的便利店假裝看雜志。人群陸續(xù)離開，林媛和劉明遠最后出來，兩人在門口低聲交談。
劉明遠遞給林媛一個文件袋，她接過后塞進包里，然后他們朝不同方向離開。我跟著林媛，
保持約五十米的距離。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進了一家高檔日料店。透過玻璃窗，
我看到她從包里拿出那個文件袋交給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對方遞給她一個厚厚的信封。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林媛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我正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假裝漫不經心地問："培訓怎么樣？""挺好的，學了不少新知識。"她脫下外套，
我注意到她換了一條我沒見過的絲巾。"什么內容這么有趣？"我繼續(xù)試探。"哦，
就是一些新的護理規(guī)范和儀器操作。"她語氣輕松，但眼睛不看我，"我去洗澡了，
今天好累。"浴室門關上后，我迅速檢查了她的包。那個文件袋不見了，
但包里多了一瓶香奈兒香水，標簽還沒拆。我翻開她的錢包，現(xiàn)金比早上多了至少三千塊。
水聲停了，我趕緊把一切恢復原狀。林媛擦著頭發(fā)走出來，身上散發(fā)著新香水的味道。
"對了，"她突然說，"下周六可能還有一次培訓，
劉醫(yī)生說這個系列課程對職業(yè)發(fā)展很有幫助。""劉醫(yī)生親自授課？"我假裝隨口一問。
林媛的手停頓了一下："嗯，他是項目負責人。"她轉移話題，"你餓不餓？
冰箱里還有剩菜。"那晚，我躺在床上聽著林媛均勻的呼吸聲，久久無法入睡。凌晨兩點，
我悄悄起身，拿走了她放在客廳椅子上的護士服。在衛(wèi)生間的燈光下，
我仔細檢查這件白色制服。領口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粉底痕跡，袖口沾著某種透明凝膠狀物質。
最讓我胃部緊縮的是，衣服上飄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古龍水味道，不是我用的大眾品牌，
而是那種高檔商場專柜才有的香氣。我把護士服放回原處，回到床上。林媛翻了個身，
無意識地靠向我。我僵硬地躺著，盯著天花板直到天亮。周六早晨，林媛比平時出門更早，
說是要先去商場換貨。我站在窗前，看著她上了一輛出租車，方向明顯不是往商場。
那天下午，門鈴響了。開門看到林媛的閨蜜張婷時，我有些意外。"周哥，媛媛在家嗎？
"張婷探頭往我身后看，"她說約了我逛街，手機卻打不通。""她早上就出去了，
說是和你約在商場。"我說。張婷皺起眉頭："沒有啊，我們約的是下午兩點。
"她突然壓低聲音，"她最近是不是很忙??？好幾次約她都臨時變卦。"我請張婷進來喝茶。
閑聊中，我故意提起林媛最近經常參加培訓的事。"培訓？"張婷一臉茫然，
"沒聽她提起過啊。"她突然想到什么，"不過她最近運氣不錯倒是真的。""什么意思？
"我追問。張婷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趕緊補救："就是...工作上受到重用什么的。
她沒跟你說嗎？""說得不多。"我裝作若無其事，"你知道的，醫(yī)院工作保密性強。
""對對對，"張婷明顯松了口氣，"患者隱私什么的。"她看了看表，"哎呀，我得走了，
可能媛媛記錯時間了。"送走張婷后，我坐在沙發(fā)上，大腦飛速運轉。林媛去了哪里？
那個文件袋里裝的是什么？為什么她要隱瞞這些培訓？更重要的是，
那些多出來的現(xiàn)金和奢侈品從何而來？我打開電腦，搜索"劉明遠 仁和醫(yī)院"，
跳出不少學術論文和醫(yī)院宣傳資料。在一篇行業(yè)報道中，
我看到劉明遠不僅是男性生殖科副主任，還是一家名為"康悅醫(yī)療咨詢"公司的法人代表。
康悅——正是林媛所謂的培訓中心名字。我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林媛發(fā)來的消息：「臨時有事，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飯了，別等我?！刮叶⒅@條消息，
手指在鍵盤上懸停許久，最終只回了一個「好」字。窗外，暮色漸沉。我起身走向衣柜，
從抽屜深處翻出一個舊筆記本，
、時間、林媛的說辭、實際去向、可疑物品...筆記本的扉頁上寫著我們結婚那天的日期，
和一句"永遠信任彼此"。我輕輕撫摸那行已經褪色的字跡，然后翻到空白頁，
繼續(xù)我的記錄。第三章我坐在出租車里，手指不停地敲打著膝蓋。司機從后視鏡瞥了我一眼，
"先生，您趕時間嗎？""不，就按正常速度開。"我強迫自己停止敲擊，
目光緊盯著前方那輛白色豐田。林媛坐在副駕駛位置，劉明遠握著方向盤。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他們同乘一輛車。昨天林媛又提到了那個該死的"培訓"，
說今天下午五點開始。我提前請假，中午就守在醫(yī)院對面。四點四十分，
我看到林媛走出醫(yī)院大門，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地鐵站，而是站在路邊等待。十分鐘后，
劉明遠的車停在她面前。出租車跟著白色豐田駛入城西的一個高檔住宅區(qū)。
這里的公寓樓每棟只有六層，外墻貼著進口石材，大堂門口站著穿制服的保安。
劉明遠的車停在了D棟門前。我付了車錢，在街對面的咖啡店找了個靠窗位置。透過落地窗，
我看到林媛和劉明遠走進大堂。劉明遠的手自然地搭在林媛腰上，那個姿勢讓我喉嚨發(fā)緊。
咖啡店的服務員走過來，"先生，需要點什么？""美式咖啡，謝謝。"我機械地回答，
眼睛沒離開對面的公寓樓。咖啡送來時，我注意到D棟六樓的一個窗戶亮起了燈。
我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功能，將畫面放大到極限。窗簾沒有拉嚴，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動，
但看不清具體在做什么。三小時后，天色完全暗下來。我的咖啡早就喝完了，
服務員第三次過來問我是否需要續(xù)杯時，我點了一份三明治。就在我咬下第一口時，
D棟的大門開了，林媛和劉明遠走了出來。林媛的臉頰泛著紅暈，頭發(fā)似乎重新梳理過。
劉明遠幫她拉開車門，俯身說了什么，林媛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白色豐田駛離小區(qū)，
我趕緊攔了另一輛出租車。"跟上那輛白色豐田，別太近。"我對司機說。司機挑了挑眉，
但什么也沒問。我們跟著林媛的車回到了我們家附近，但沒在小區(qū)門口停下，
而是繼續(xù)往前開到了一個購物中心。"要接著跟嗎？"司機問。"不用了，就這里。
"我付了車錢，遠遠跟在林媛和劉明遠后面進了商場。他們進了一家高檔西餐廳。
我站在餐廳外的盆栽植物后面，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們入座。服務員送上紅酒，劉明遠舉杯，
林媛笑著碰杯。主菜上來前，劉明遠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小盒子推給林媛。她打開盒子，
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然后迅速合上放進包里。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個盒子的大小，不是戒指就是項鏈?；氐郊視r已經快十一點了。我坐在沙發(fā)上假裝看電視，
耳朵豎著聽門外的動靜。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松面部肌肉。
"我回來了！"林媛的聲音異常輕快，"哎呀，培訓拖得太晚了，餓死我了。"她走進客廳，
身上帶著淡淡的紅酒香氣，臉頰仍然泛著紅暈。我注意到她換了一條我沒見過的項鏈，
銀色的鏈子上掛著一顆小巧的鉆石。"培訓順利嗎？"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超級棒！
"她幾乎是跳著走進廚房，"劉醫(yī)生說我的表現(xiàn)是最好的，可能很快就有晉升機會了！
"她打開冰箱，"你吃過了嗎？要不要我給你熱點什么？""不用了，我吃過了。
"我盯著電視屏幕，"什么晉升機會？""哦，就是可能會調去VIP病房，
工資能漲不少呢。"她從廚房探出頭，眼睛亮晶晶的，"對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那臺佳能5D4嗎？下個月發(fā)了獎金，我給你買！"我愣住了。
那臺專業(yè)相機要兩萬多，我們之前幾次討論都覺得太貴而放棄?，F(xiàn)在她隨口就說要買？
"怎么突然這么大方？"我試圖讓語氣聽起來像開玩笑。林媛的笑容僵了一瞬，
然后更加燦爛，"哎呀，老公喜歡嘛，而且我馬上要加薪了呀。"她走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
"我去洗澡了，今天好累。"浴室的水聲響起后，我輕手輕腳地走到玄關，檢查林媛的包。
那個小盒子就在最外層口袋，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鉆石項鏈，
吊墜背面刻著"LY"——林媛名字的首字母。盒子里還有一張收據(jù)，
價格欄寫著"￥12,800"。我的手指發(fā)抖。一萬兩千八，相當于我大半個月的工資。
劉明遠為什么送這么貴重的禮物？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水聲停了，我趕緊把東西放回去，
坐回沙發(fā)上。林媛擦著頭發(fā)走出來，脖子上已經戴著那條項鏈。"好看嗎？"她轉了個圈，
"今天培訓結束大家交換小禮物，我抽到了這個。"抽到的？赤裸裸的謊言。
我感到一陣惡心，但還是擠出一個笑容："很漂亮，你運氣真好。"那晚，我等林媛熟睡后，
輕輕拿起她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指紋解鎖失敗——她換了解鎖指紋。
我小心翼翼地用她的手指按在home鍵上，屏幕亮了。微信圖標上有三條未讀消息。
我點開，最上面是劉明遠的對話框，最新消息是：「今天很開心，下周老時間？
禮物還喜歡嗎？」我往上翻，發(fā)現(xiàn)大部分聊天記錄都被刪除了，
只剩下零星幾條：「文件已轉交，對方很滿意」「明天穿那件黑色內衣」
「公寓鑰匙放在老地方」我的眼前一陣發(fā)黑。黑色內衣？公寓鑰匙？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同事關系的范疇。我顫抖著手指截屏這些消息，發(fā)到我自己的微信上，
然后刪掉發(fā)送記錄。正要放下手機，另一條消息跳出來，
來自一個備注為"張總"的人：「林護士，下周的預約別忘了，上次的服務我很滿意，
這次準備了特別小費」服務？什么服務？我的大腦瞬間閃過無數(shù)不堪的畫面。
正當我想點開這個對話框時，林媛翻了個身。我趕緊鎖上屏幕，把手機放回原位，
背對著她假裝睡覺。第二天是周六，林媛難得地沒有"加班"。早上她做了豐盛的早餐，
還提議下午一起去看電影。整個周末她都表現(xiàn)得異常體貼，仿佛回到了我們剛結婚時的樣子。
周日下午，她突然從背后抱住正在洗碗的我，"老公，明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
我訂了你最喜歡的法餐廳。"我手上的盤子差點滑落。工作太忙，我完全忘了這件事。
而林媛不僅記得，還訂了那家人均消費至少五百的餐廳。"謝謝，你真好。
"我轉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心里卻像壓著一塊石頭。紀念日當晚，
林媛穿了一條新買的紅色連衣裙，戴著那條鉆石項鏈。餐廳里，燭光映照著她的臉龐，
她看起來美極了。如果我不知道那些秘密，這該是多么完美的夜晚。主菜過后，
林媛從包里拿出一個深藍色絲絨盒子推到我面前，"結婚紀念日快樂，老公。
"盒子里是一塊歐米茄海馬系列手表，我在雜志上見過，公價至少四萬。我盯著手表，
喉嚨發(fā)緊。"這...太貴重了吧？"我努力控制聲音不要發(fā)抖，"哪來的錢？
"林媛的笑容僵了一下，"哎呀，我不是說了要加薪嘛，而且這幾個月我攢了不少私房錢。
"她伸手幫我戴表，"喜歡嗎？"表帶冰涼的觸感讓我手腕發(fā)顫。四萬塊，
相當于她三個月的工資。就算加薪，也不可能突然這么闊綽。"很喜歡，謝謝。
"我機械地回答，"不過以后別買這么貴的東西了，我們還要存錢買房呢。
"林媛的表情突然變得不自然，"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現(xiàn)在收入不錯。
"她低頭切牛排，避開我的目光?；丶业某鲎廛嚿?，林媛靠在我肩上，
手指無意識地摸著那條鉆石項鏈。我透過車窗看著霓虹閃爍的街景，
手表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腕上，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那天晚上，等林媛睡著后，我悄悄起身，
VIP病房 特殊服務"、"護士額外收入來源"、"醫(yī)療行業(yè)灰色收入"...凌晨三點，
我坐在書房的黑暗里，盯著屏幕上那些不堪的搜索結果，胃里翻江倒海。最糟糕的是，
我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想知道真相，還是寧愿繼續(xù)活在謊言里。窗外，
第一縷晨光已經悄悄爬上天際。新的一天開始了，而我的婚姻，或許已經結束了。
第四章我拉開床頭柜抽屜找指甲剪時，那張卡就靜靜地躺在林媛的內衣下面。
純白色卡片上燙金的"水韻雅致"幾個字在抽屜的昏暗中微微發(fā)亮。我捏起卡片，
觸感厚重而昂貴，背面印著一行小字："鉑金會員·專屬定制服務"。
水韻雅致——這座城市最頂級的美容會所，據(jù)說一次基礎護理就要三千起步。
我翻來覆去看著這張卡，胃部一陣緊縮。上周林媛確實提起過皮膚有些干燥，
但以我們的消費水平，她應該連這家會所的門都不敢進才對。
浴室門把手轉動的聲音讓我趕緊把卡片放回原處。林媛擦著頭發(fā)走出來，
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在找什么？"她問。"指甲剪。"我若無其事地回答，
目光卻忍不住瞟向那個抽屜。林媛順著我的視線看去，表情突然僵住了。
她快步走過來拉開抽屜，假裝整理里面的東西，實際上是把那張卡往更深處塞了塞。"對了，
明天我要晚點回來，"她背對著我說，"醫(yī)院組織骨干員工培訓。"又是培訓。
這個詞現(xiàn)在讓我條件反射般地反胃。我盯著她裸露的后背，發(fā)現(xiàn)她后腰處有一小塊淤青，
形狀像是手指印。"你腰上怎么了？"我伸手去碰。林媛像被燙到一樣躲開，"啊，
那個...昨天搬醫(yī)療器械不小心撞到架子上了。"她匆忙套上睡衣，"我去吹頭發(fā)。
"等她離開后，我再次拉開抽屜。那張會員卡不見了，但抽屜角落有一張收據(jù)的一角露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來，是一張刷卡單，金額8000元，商戶名正是"水韻雅致養(yǎng)生會所"，
日期是三天前。8000元。我攥緊那張紙條，直到它在我手心皺成一團。
林媛的月薪才一萬出頭，她怎么可能花8000辦一張美容卡？第二天一早，
林媛比平時更早出門，說要去醫(yī)院準備培訓材料。等她走后，我撥通了公司的電話請了病假。
九點整，我站在仁和醫(yī)院門口，戴著一頂棒球帽和口罩。掛號處排隊時，我的掌心全是汗。
輪到我的時候，我壓低聲音說："掛男性生殖科，劉明遠醫(yī)生的號。
""劉醫(yī)生今天的號已經滿了。"掛號員頭也不抬地說。"那...今天哪位醫(yī)生還有號？
""只有張醫(yī)生下午還有一個號。""就這個吧。"我付了錢，接過掛號單。
整個上午我都在醫(yī)院對面的咖啡店等待，觀察著醫(yī)院大門的進出人流。十一點左右，
我看到一輛黑色奔馳停在門口，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下車走進醫(yī)院。司機留在車里，
車窗上貼著某房地產公司的logo。出于某種直覺，我跟著進了醫(yī)院。
那男人直接走向VIP電梯，掏出卡片刷了一下。電梯門關上前，
我聽到他對保安說："劉醫(yī)生預約的。"我立刻轉向普通電梯，
按了和劉明遠辦公室同層的按鈕。電梯門開時，走廊空無一人。我放輕腳步，
向劉明遠辦公室方向走去。轉過一個拐角，
我猛地停住腳步——林媛正站在護士站前整理病歷。我迅速退回拐角，心跳如鼓。
透過墻角的反光標識牌，我看到林媛拿起一個托盤，向VIP病房方向走去。
我保持距離跟在后面，看著她走進盡頭的一間病房，門牌上寫著"VIP3"。
走廊盡頭有一扇通往安全通道的門，我輕輕推開一條縫，正好能斜著看到VIP3的門口。
大約二十分鐘后，林媛出來了，身后跟著那個房地產老板。男人西裝外套已經脫下，
領帶也松開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林護士手法越來越好了，"男人拍著林媛的肩膀說，
"下次還找你。"林媛笑著點點頭："王總滿意就好，劉醫(yī)生已經安排好您下周三的預約了。
"男人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鈔票塞進林媛口袋："一點心意，買點補品。"林媛沒有推辭，
只是微微鞠躬："謝謝王總。"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一幕比任何猜測都更具沖擊力。
什么"護理"需要給現(xiàn)金小費？什么"手法"能讓一個富商如此滿意？
等林媛和那個王總走遠后，我快步離開醫(yī)院。外面陽光刺眼，我卻感到一陣陣發(fā)冷。
回家的地鐵上，我搜索了"水韻雅致會所"，彈出的第一條就是官網，
首頁展示著奢華的水療套房和穿著暴露的按摩師。網站底部有一個"特別服務預約"的按鈕，
點進去需要會員卡號和密碼。我輸入林媛抽屜里那張卡上的號碼，頁面跳轉到一個隱藏菜單，
上面列著各種"定制護理"項目，價格從5000到20000不等。
最下方有一行小字："本院與仁和醫(yī)療集團有戰(zhàn)略合作，VIP客戶可享受專屬醫(yī)療服務。
"仁和——正是林媛工作的醫(yī)院?；氐郊?，我坐在沙發(fā)上等林媛回來。
手表指針一分一秒地移動，我的憤怒和失望也在不斷累積。晚上八點，
鑰匙轉動的聲音終于響起。林媛哼著歌進門，看到我時愣了一下："今天這么早？
""你去哪了？"我直接問道。"不是說了培訓嗎？"她把包掛在門后，"餓了吧？
我去做飯。""什么培訓需要收現(xiàn)金小費？"我站起來，聲音因壓抑怒火而顫抖。
林媛的背影明顯僵住了："什么...小費？""今天我去醫(yī)院了。"我走到她面前，
"看到你和那個房地產老板。他給了你一疊現(xiàn)金，還說'下次還找你'。
"林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然后又漲得通紅："你跟蹤我？""我掛了個號，碰巧看到的。
"我掏出手機，打開會所的網頁，"這個呢？8000塊的會員卡，什么護理這么貴？
"林媛的嘴唇開始發(fā)抖："那是...醫(yī)院福利，只有表現(xiàn)好的員工才能拿到。
""什么福利需要員工自己先墊付8000塊？"我逼近一步，"林媛，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些現(xiàn)金，那些奢侈品，劉明遠的禮物...別把我當傻子！""你不信任我！
"林媛突然提高了聲音，眼里閃著淚光，"我在努力工作賺錢，你就這樣懷疑我？""信任？
"我?guī)缀跻Τ鰜恚?你刪掉的聊天記錄怎么解釋？劉明遠約你'老地方見'怎么解釋？
你腰上的手印怎么解釋？"林媛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我打了一拳："你翻我手機？
"她的聲音突然冷下來，"周巖，你太過分了。""我過分？"我感到血液沖上頭頂，
"是誰在撒謊？是誰背著丈夫收別的男人的禮物？是誰——""夠了！"林媛抓起包，
"我需要冷靜一下，今晚我去張婷家住。""又是張婷？要不要我現(xiàn)在打電話問她？
"我掏出手機。林媛的眼神突然變得陌生："你打啊，反正你現(xiàn)在誰都不信。
"她轉身拉開門，"等你想清楚了再聯(lián)系我。"門砰地關上，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客廳中央，
手里還攥著那張會所的刷卡單。我機械地走到陽臺，幾分鐘后看到林媛走出小區(qū)大門，
上了一輛出租車——不是往張婷家的方向?；氐脚P室，我拉開那個抽屜。會員卡已經不在了，
但我在抽屜最深處摸到一把陌生的鑰匙，拴在一個小牌子上，
上面寫著一串數(shù)字：D-612。D-612。這個編號讓我想起什么。
我翻出上周跟蹤林媛時記下的筆記——她去的那個高檔小區(qū)，劉明遠的車停在了D棟前。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D-612，很可能是D棟612室。一把公寓鑰匙。
書桌上的電腦還開著，我搜索了本市幾家私家偵探社，最后選了一家評價不錯的。
電話接通后，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銳眼調查，王偉。""我需要調查一個人，"我說，
"我的妻子。"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婚外情調查？""不止。"我看著那把鑰匙，
"可能涉及...非法交易。"我們約了明天上午見面。掛斷電話后，我坐在黑暗中，
聽著時鐘的滴答聲。林媛沒有回來，也沒有發(fā)消息。凌晨一點，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條微信。我急忙抓起來看，卻是劉明遠的號碼發(fā)來的：「考慮得怎么樣了？王總很滿意你，
愿意出雙倍。別讓你老公毀了你的前途?！惯@條消息顯然不是發(fā)給我的。
林媛的手機還在家里？我四處尋找，最后在沙發(fā)墊子下發(fā)現(xiàn)了它。她走得太急，可能落下了。
我盯著那條消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最終，我回復：「我需要再考慮幾天。」
對方立刻顯示"正在輸入"，然后：「別太久，這種機會不是天天有。記得明晚的預約。」
明晚的預約？在哪里？水韻雅致會所？還是那個D-612公寓？我把手機放回原處，
走向書房。明天見了私家偵探后，一切可能會水落石出。但此刻，
我突然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真相。窗外，一輪冷月掛在夜空。我想起結婚那天，
林媛穿著白色婚紗對我笑的樣子。那時的我們，怎么會想到有今天？第五章"周先生，
我想你該看看這個。"王偉推過來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他的手指短而粗壯，
指甲修剪得異常整齊。我接過檔案袋，心跳加速。三天前，
我把林媛的基本信息和那把鑰匙交給了這位私家偵探，預付了五千元調查費。
王偉的辦公室狹小簡陋，但墻上掛著的各種執(zhí)照和證書顯示他確實是個專業(yè)人士。
檔案袋里是一疊照片和幾份文件。最上面的照片顯示林媛和劉明遠并肩走進一家高檔酒店，
時間顯示是前天晚上——也就是她聲稱去張婷家那晚。"這家酒店在濱江區(qū)，
離你妻子工作的地方很遠，"王偉用圓珠筆指著照片，"他們用了劉明遠的身份證開的房，
住了三個小時。"我的手指微微發(fā)抖，翻到下一張照片。林媛獨自進入那個D棟公寓樓，
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照片上的時間顯示是昨天中午，她應該正在上班。
"這個公寓很有意思，"王偉遞給我一份文件，"產權登記在一個空殼公司名下，
但實際控制人是劉明遠。不過更精彩的在后面。"他翻到檔案袋最底部，
抽出一份房產查詢報告。我盯著那頁紙，一時無法理解上面的信息。"這...不可能，
"我抬頭看王偉，"是不是搞錯了？"王偉搖搖頭："我核實了三遍。
這套位于錦繡花園的68平米公寓，產權人是你妻子林媛，上個月剛過戶。
"錦繡花園——城西的中檔小區(qū)，雖然不算豪華，但均價也要五萬以上。一套68平的公寓，
至少值三百多萬。林媛怎么可能買得起？"還有這個，"王偉又遞給我一張銀行流水，
"過去三個月，你妻子的個人賬戶收到了四筆大額轉賬，合計二十八萬六千元。
匯款方是'康悅醫(yī)療咨詢'，就是劉明遠名下的那家公司。"我盯著那些數(shù)字，
感到一陣眩暈。二十八萬，相當于林媛兩年的工資。什么"護理工作"能賺這么多外快？
"我需要那套公寓的具體地址，"我的聲音嘶啞，"和更多他們在一起的證據(jù)。
"王偉點點頭："已經在跟了。不過周先生，"他猶豫了一下，"根據(jù)我的經驗，
這個案子可能不止是婚外情那么簡單。金額太大，太明目張膽了。""什么意思？
""你妻子可能在參與某種醫(yī)療相關的非法活動，"王偉壓低聲音，
"我注意到她經常攜帶文件袋進出各種場所，接觸的人也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富商。
"我付了尾款，答應保持聯(lián)系。走出偵探所，陽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痛。我坐在路邊長椅上，
再次翻看那些照片。最后一張是林媛和劉明遠在一家餐廳吃飯，劉明遠的手放在林媛大腿上，
而她正在微笑。那一刻，我做出了決定。我要親自去看看那套公寓。錦繡花園的安保不嚴，
我跟著一個住戶輕松混了進去。9棟2單元612室，我站在門前，
不確定自己希望發(fā)現(xiàn)什么。也許捉奸在床？也許一堆奢侈品？或者更糟的東西？我按了門鈴，
等了五分鐘，沒人應答。正當我考慮是否要找個開鎖匠時，電梯響了，我迅速躲進樓梯間。
一個穿制服的保潔阿姨走出來，徑直到了612門前，掏出鑰匙開門。我快步上前："您好，
我是業(yè)主的朋友，她讓我來拿點東西。"保潔阿姨疑惑地看著我："業(yè)主？林小姐？""對，
林媛。"我的心跳加速，她果然住在這里。"林小姐說今天沒人會來啊，"阿姨皺眉，
"你有證明嗎？"我掏出手機，翻出我和林媛的結婚照："我是她丈夫。
"阿姨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既有同情又帶著些許輕蔑："哦...那你等等，
我得給林小姐打個電話。"趁她轉身的瞬間，我擠進門內。公寓不大，但裝修精致。
客廳里擺著一套看起來就很貴的沙發(fā)，茶幾上放著幾個奢侈品購物袋。
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幾幅林媛的藝術照，其中一張她穿著性感內衣，眼神挑逗。
"先生，你不能這樣！"保潔阿姨在身后喊道。我沒理她，快速檢查每個房間。
主臥室的衣柜里掛滿了名牌服裝和包包，梳妝臺上擺著幾十瓶高檔化妝品。但床上整潔，
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次臥被改造成了辦公室，書桌上放著一臺蘋果電腦和幾個文件盒。
我隨手翻開最上面的文件夾，里面是一些醫(yī)療表格和化驗單，每張上面都有劉明遠的簽名。
"林小姐說讓你立刻離開！"保潔阿姨拿著手機走過來，"不然她就報警了。
"我拍了幾張照片，然后離開。走出小區(qū)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林媛。"周巖，你瘋了嗎？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尖銳，"私闖民宅是犯法的！""我們的婚姻才是犯罪現(xiàn)場，
"我冷冷地說，"三百多萬的公寓，二十八萬的轉賬，
劉明遠的大腿...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
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那不是我的公寓...我只是暫住...""房產證上寫著你的名字！
林媛，我們完了。"掛斷電話，我直接去了林媛工作的醫(yī)院。今天是周五，醫(yī)院人很多。
我在大廳等到下午五點，看到林媛走出電梯，劉明遠緊隨其后。他們一起走向地下停車場，
我跟了上去。地下停車場光線昏暗，我保持距離，
看著他們上了一輛寶馬——不是劉明遠平時開的那輛豐田。車開出醫(yī)院，
我攔了輛出租車跟上。"跟緊那輛寶馬，"我對司機說，"別被發(fā)現(xiàn)。"司機是個年輕人，
興奮地點頭："捉奸？放心，我跟過好幾次了。"寶馬車停在了一家高檔海鮮酒樓前。
我付了車錢，戴上口罩和帽子跟進酒樓。透過包廂的毛玻璃，我看到里面已經有六七個人，
都是醫(yī)生護士模樣，桌上擺著紅酒和海鮮。這是科室聚會？我猶豫著是否要進去，
突然聽到里面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劉明遠的聲音清晰可聞："...所以我說，
林護士的技術是全醫(yī)院最好的，特別是'特殊護理'那部分..."又是一陣曖昧的笑聲。
我握緊拳頭，直接推開了門。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頭看我，
林媛的臉色刷地變白。她身邊坐著一個年輕女護士，正靠在劉明遠肩上。"周巖？
"林媛站起來，"你怎么...""特殊護理？"我盯著劉明遠，"什么護理這么特別，
值一套房子？"劉明遠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周先生是吧？我想你誤會了...""誤會？
"我掏出手機，打開那些照片，"這些也是誤會？你們開房也是誤會？
轉賬二十八萬也是誤會？"包廂里一片嘩然。林媛沖過來想搶我的手機："你跟蹤我？
""不然呢？等你主動告訴我你在外面有套房？"我甩開她的手，
"還是等你和劉醫(yī)生有了孩子再通知我？"這句話太過分了，我看到林媛眼里瞬間涌出淚水。
劉明遠站起來："周先生，請你注意言辭。我和林護士只是同事關系。""同事？"我冷笑，
"同事會送鉆石項鏈？會在酒店開房？會把手放在她大腿上？
"林媛突然抓起包包沖出了包廂。我想追出去，卻被劉明遠攔?。?周先生，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那是怎樣？"我逼近他，"你花錢買我老婆，
還指望我感謝你？"劉明遠的表情變了，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我建議你冷靜點。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這句話里的威脅意味讓我愣了一下。沒等我回應，
劉明遠就推開我走了出去。包廂里的其他人低頭吃飯，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我追出酒樓時，
林媛和劉明遠都已經不見蹤影。我打林媛電話，直接轉入語音信箱?；氐郊遥?/p>
她的個人物品少了一部分——她回來過，趁我不在時拿走了必需品。衣柜里空了一半，
梳妝臺上的化妝品所剩無幾。床頭我們的結婚照還在，但林媛那半邊被撕掉了。我坐在床邊，
看著那個殘缺的相框，突然不確定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否正確。是的，
她有了一套來歷不明的公寓，收了巨額轉賬，
和劉明遠關系曖昧...但劉明遠最后那句話讓我不安。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這不像是一個奸夫會說的話。手機震動起來，
是王偉發(fā)來的消息：「查到新情況，康悅公司近期頻繁向一家醫(yī)療器械公司轉賬，金額巨大。
你妻子可能卷入醫(yī)療欺詐。明天上午十點老地方見?！贯t(yī)療欺詐？我看著這條消息，
突然想起林媛次臥辦公室里的那些醫(yī)療表格。
如果不僅僅是出軌...如果還有更嚴重的事情...窗外，夜色深沉。
我不知道林媛現(xiàn)在在哪里，也不知道我們的婚姻是否還有挽回的余地。
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明天見過王偉后，我可能會知道一個更加丑陋的真相。而那個真相，
或許會徹底摧毀我對林媛，對婚姻，甚至對人性的一切信任。第六章凌晨三點十七分，
手機鈴聲像一把刀刺穿夜的寂靜。我從混沌的睡夢中驚醒，摸索著抓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一個陌生號碼。"喂？"我的聲音沙啞干澀。"請問是周巖先生嗎？
"一個陌生的女聲，語速很快，"這里是仁和醫(yī)院急診科，您妻子林媛在工作中暈倒了，
現(xiàn)在正在我們這里接受檢查。"我瞬間清醒，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她...現(xiàn)在怎么樣？""生命體征穩(wěn)定，但還沒醒過來。
您能盡快過來嗎？需要家屬簽字做一些檢查。""我馬上到。"掛斷電話，我呆坐了幾秒。
四天了，自從那次酒樓沖突后，林媛再沒回過家，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我曾無數(shù)次想象我們再次見面的場景，但絕不是這樣。初秋的凌晨寒意逼人，
我胡亂套了件外套就沖出門。街道空蕩，出租車一路飛馳，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醫(yī)院。
急診科的燈光刺眼，消毒水的氣味比平時更加刺鼻。護士站前，
一個年輕護士抬頭看我："家屬找誰？""林媛，我是她丈夫。她怎么樣了？
"護士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哦...林護士。她在3號觀察室，張醫(yī)生在等您。
"她刻意強調"林護士"三個字的語氣讓我不舒服，但我沒時間多想，
跟著指示牌快步走向觀察室。3號觀察室門口站著一位中年男醫(yī)生，
胸牌上寫著"張立明 副主任醫(yī)師"。他看到我，伸出手："周先生？""我妻子怎么樣了？
"我直接問道。"初步檢查沒有發(fā)現(xiàn)嚴重問題，可能是過度勞累導致的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