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顧南枝接過獎杯的手瞬間脫力。象征著演員最高榮譽的獎杯應(yīng)聲落地,玻璃炸裂。
她驚駭?shù)乜粗矍暗呐?,怔了許久,才顫抖著叫出她的名字?!吧蛉缜铮趺磿悄??
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每年今天都是許光良的忌日???
”臺下閃光燈接二連三閃起來,記錄著這位影后的失態(tài)。沈如秋咬牙切齒:“許光良死了!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死在了醫(yī)院里!”“真像狗啊,死都要找個地方藏起來!
”顧南枝的心臟一陣抽痛。她捂著心口,死死盯著沈如秋:“沈如秋,前些年你喜歡許光良,
連帶著看我也不順眼,但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耿耿于懷,
甚至用這種謊話破壞我的頒獎典禮!”“許光良在醫(yī)院怎么可能死?我回去就能見到他,
他不可能死!”她強撐著笑意,不肯在聚光燈下流露一絲慌亂。沈如秋看著顧南枝,
輕輕扯了扯嘴角:“是不是真的,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顧南枝掐著掌心,
可說出口的話卻冰冷刺骨。“就算他真死了又能怎么樣,這是他當(dāng)初拋棄我的報應(yīng)。
”聽見這句話,沈如秋忽然笑了起來。她轉(zhuǎn)身下臺時,嘴角的笑意都沒有消失。走到角落處,
沈如秋掏出手機,點開短信。那是我生前最后一條消息。
上面羅列了這些年來我搜集的沈家所有犯法罪證。我用這些來威脅沈如秋?!吧蛉缜?,
如果你和沈致敢傷害小枝,這些東西就會被人送到警局?!彼浪肋謾C,
笑著笑著淚流落下來。三年。她用了三年折磨許光良,軟的硬的都試過,
許光良就是不肯愛她??深櫮现?,卻能輕而易舉獲得一切。甚至許光良臨死前,
都要替她謀劃。沈如秋看著那條短信,冷不丁笑了。許光良想瞞著顧南枝一切,
想讓顧南枝余生不會痛苦。她不同意!沈如秋匆匆回了家,
將三年里拍的所有照片全部洗出來,視頻也全部拷貝到U盤里,裝進箱子,郵到顧南枝家。
她抓著許光良唯一一張對著她笑的照片,眼底愛恨交織?!澳隳敲锤纱嗑退懒?,我不允許。
”6.頒獎典禮上突如其來的事故火速沖上熱搜。顧南枝失魂落魄地走下頒獎臺之后,
不斷翻看著手機。她的指尖落在我的電話號碼上,遲遲不肯撥打。
一旁的經(jīng)紀(jì)人看見她這副模樣,一把奪過手機?!肮媚棠?,你都上熱搜了,
這時候還有心情給人打電話呢?”“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壓下熱搜!許光良不是最聽你話了嗎?
讓他出個面不就好了!”這話一出,顧南枝眼睛一亮。她看向經(jīng)紀(jì)人:“手機給我,
我剛剛就是要給許光良打電話!”這次她毫不猶豫撥通我的號碼??身懥嗽S久,
都沒有人接聽。顧南枝的手不自覺的開始顫抖。她的眼前忽然浮現(xiàn)了我的臉。
在這一刻她才忽然驚覺,自從我回到她身邊之后,面色沒有一日紅潤,
眼神里也充滿沉靜的悲傷。接連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她只好打電話給住家保姆?!鞍⒁蹋?/p>
許光良呢?”電話那頭的住家阿姨沉默了一瞬間,最終只笑了笑:“許先生出門了,
他得知你獲獎,特意給你留了信呢!”顧南枝狂跳的心臟忽然漏了一拍。
她想起曾經(jīng)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只要對方獲得了一點微末的成績,我們都會寫信鼓勵。
雖然現(xiàn)在,她早已經(jīng)忘了??伤龥]有想到,我竟然沒忘。顧南枝微微仰頭,
可眼底的淚意始終沒有消失。她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先趕飛機回家。”這么多年,
是她第一次對我生出仇恨之外的想念。可惜,我永遠(yuǎn)都無法感知到了。飛機起飛又落地。
顧南枝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車往家里趕。中途沈致打來電話,也被她寥寥幾句敷衍過去。
匆匆回到家,家中空無一人。只有茶幾上一杯溫?zé)岬乃?,和水杯下壓著的一封信?/p>
水是保姆阿姨倒的。我走前叮囑過:“小枝胃不好,風(fēng)塵仆仆回家先讓她喝一些溫水。
”可此刻的顧南枝顯然沒什么心情喝水。她拿開水杯,抽出信封,深呼吸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有些緊張。她顫抖著打開紙張,期待著我寫下的祝賀詞。
只是看清上面的字跡之后,大失所望,甚至怒氣翻涌?!靶≈?,
恭喜你成為影史上最年輕的影后?!薄爱?dāng)年的掌聲和鮮花,穿越經(jīng)年,終于落到你身上。
”“我為你高興,也有些悵然?!薄斑@是恭賀信,也是告別信。我受不了你冷漠的對待,
所以決定離開?!薄跋M阋院笕蜏?zhǔn)時,萬事勝意?!彼豪宦暋P偶埍凰旱梅鬯?。
緊接著,盛有溫水的水杯被大力摔在地上。顧南枝的心一陣陣發(fā)疼,她咬牙切齒:“許光良,
你又一次拋棄了我!”“你怎么敢?。俊薄澳阍趺锤遥??”她大口喘息著,
眼底的怒意幾乎要焚燒一切。與此同時,我的尸體被推入太平間。
醫(yī)院的小護士似乎是認(rèn)出了我,噼里啪啦的在手機上打字?!八赖倪@個人,
好像是幾年前在娛樂圈有點名氣的許光良啊!”“雖然后來銷聲匿跡了,
可這張臉確實挺讓人記憶深刻的,我應(yīng)該沒看錯吧?”她找出網(wǎng)上流傳的照片和我最對比。
得知確實就是我之后幽幽嘆了口氣:“也是可憐,死了都沒人來收尸。
”我的死訊就這么被傳播了出去。顧南枝的經(jīng)紀(jì)人時刻盯著熱搜消息。
看到【許光良死訊】時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緊接著連忙給顧南枝打電話?!澳现Γ?/p>
你有沒有看見熱搜?”“許光良好像真死了!”顧南枝呼吸一滯,手機瞬間掉落在地。
此時門忽然被敲響?!邦櫺〗?,有您的快遞?!?.顧南枝拖著癱軟的身子去開門,
木訥的簽收了快遞。箱子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她此刻也沒有心情去看。
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顫顫巍巍點開微博。有關(guān)于我的熱搜又向上攀升了。幾乎是第一眼,
顧南枝就看到了我的名字。她點進熱搜,一張青灰色的臉闖進她的視線。平靜、死寂。
是她從來都沒見過的許光良。顧南枝身體的力氣彷佛被瞬間抽干。她死死咬著唇,
眼淚爭先恐后從眼眶中溢出來。整個別墅都會回蕩著她難以控制的哽咽。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沈如秋極盡瘋魔的聲音再次在顧南枝耳邊響起?!邦櫮现Γ?/p>
我寄給你的東西,你收到了嗎?”“那可是許光良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遺物??!
”顧南枝從地上爬起來,伸出手,顫抖著將箱子抱進懷中。她沒有力氣去質(zhì)問沈如秋。
為什么許光良的東西會在她那里。她只想看看,許光良留下了什么。顧南枝拆開箱子,
里面裝滿了照片。無一例外,照片上的主人公都是許光良。
只是照片上的內(nèi)容險些讓顧南枝心肺俱碎。
沈如秋還貼心的在每張照片后寫了時間和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
最早要追溯到三年前許光良消失的那個雪夜。顧南枝流著淚,目光沉痛地盯著照片。
照片中滿地雪白,許光良穿著一件薄薄的針織毛衣跪在雪中。
不斷落下的雪已經(jīng)在他肩膀壘砌一定的高度。她顫抖著看向照片背面。
上面的文字幾乎化成刀子,每個字將她的心臟割的鮮血淋漓。“許光良在雪里跪了三天三夜,
只為了要我解除顧南枝的封殺令?!薄拔医o了他兩萬塊錢羞辱他,
沒想到他連這點錢都給了顧南枝?!薄罢媸巧钋榘?,可顧南枝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了。
”顧南枝的指尖輕輕撫上照片。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墜落。怪不得。
怪不得當(dāng)年許光良離開之后她就成功和大導(dǎo)合作。原來這是他拋棄尊嚴(yán)換來的。
顧南枝拿出第二張照片。照片中的許光良蜷縮在一個逼仄的籠子里。
裸露的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痕跡,還有數(shù)不盡的針孔。沈如秋依舊在背后寫了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