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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棠以為那日把話全都說開后,景川會(huì)死心回到京城去。
誰知他不僅沒有回京,還花重金在醫(yī)館隔壁買個(gè)一處極其簡陋的宅子。
總是趁著季云楚不在醫(yī)館的時(shí)候竄過來。
次數(shù)起來以后,孟清棠被他煩的不行,但凡季云楚出門去就診,她就背著竹樓上山去找草藥。
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竟撞見了身后的景川。
他掀起眼皮,郁郁沉沉地看向她。
“孟清棠,你說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和我回京城。”
好不容易撿的草藥撒了一地,還有些被景川踩壞了。
顧不上回答景川的問題,孟清棠急忙蹲下身去撿。
近日來雨水多,藥材稀缺,若是這些藥材沾上了泥土,藥效可就不那么好了。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藥材時(shí)。
下一秒,景川就先一步撿起來,發(fā)狠似地塞在她手心里。
“孟清棠!難道在你眼里,我還不如一株藥材嗎?你回答我的問題???”
望著眼前這個(gè)男人,那雙充滿焦急和憤怒的眼睛。
她的腦海里忽然想起季云楚曾和她說的幾句話。
【清棠,你是個(gè)有自己想法的人,也可以不用依附任何人成長起來的?!?/p>
【如若將來有一天,你遇到了事情,那就告訴我,我來替你解決。】
多日來,心中反復(fù)壓制的努力最終轟地一下竄到頭頂。
孟清棠順手撿起手邊的一塊石頭,用力地砸在景川的腳上。
他百般躲閃。
可無奈孟清棠手邊的碎石太多。
不一會(huì)兒,就將他身上砸了個(gè)淤青不斷,血流不止。
“住手!孟清棠你瘋了嗎?”
景川也是發(fā)了狠,一把擒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攻擊。
“季云楚他就那么好?好到你連京城都不愿意和我回去了?”
“孟清棠,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四目相對下,孟清棠看見景川眼底幽深的苦楚。
“對!我不會(huì)跟你回京城的!和離書上寫的那么清楚,男婚女嫁,互不干擾?!?/p>
“瑞王,我不過一介草民,配不上你這等王爺身份,你還是趁早離開吧。”
說罷,撿起地上的草藥,匆匆下山回到醫(yī)館。
季云楚看到她,立馬接過背簍,拿出里面的草藥收拾起來。
望著這兩人看似不熟卻十分熟稔的配合,景川只感覺自己的胸口像被人挖了一個(gè)好大的口子,乎乎的在往外冒風(fēng)。
看到孟清棠光禿禿地發(fā)髻,景川從袖中掏出一直金簪,想要送給她。
金簪樣式很新,像是京城里貴女們會(huì)喜歡的款式,但孟清棠看了一眼后,淡淡道:“瑞王,我自己有,沒必要收你的禮物?!?/p>
“更何況,我和你,并無關(guān)系了,送金簪會(huì)影響到我的聲譽(yù),你要是不打算收回去,就扔給城頭的乞丐吧?!?/p>
景川呆望了半晌,最后握著那枚金簪抽身離開。
入夜后,他提著一壺酒坐在醫(yī)館對面的瓦房上。
看著跟著季云楚身后笑得眉眼彎彎的孟清棠。
那瞬間,他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涌在了面頰,可隨即又褪成蒼白的顏色。
也就在那一刻,他猛地感覺到。
他好像真的弄丟了孟清棠,弄丟了對他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