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剖開我胸膛取走劍骨時,笑說廢物只配喂狗??伤麄儾恢?,葬尸淵底的那截斷劍,
專吞神明——每殺一個仇敵,便解封一式葬神劍招。當(dāng)我吞噬第九十九個天劍宗長老,
深淵鎖鏈轟然崩裂。蘇清月捧著新嫁衣依偎在林昊懷中:“那截廢骨早該化成灰了。
”我踏著血月現(xiàn)身,斷劍直指十萬仙山:‘今日,拿你們的喜宴祭我葬神劍!
’系統(tǒng)提示:【劍墟能量3/10000】→斬神進度開啟!”——這一劍葬的不是神,
是這吃人的世道!1蘇清月的指尖插進凌云胸膛時,天上驚雷正劈碎“天劍圣子”的牌匾。
暴雨如注,冰冷的鐵鏈穿透凌燼(原名凌云)的肩胛骨,將他死死釘在刑臺冰冷的黑石上。
雨水混著血水,在他身下積成刺目的紅洼。曾經(jīng)象征無上榮耀的“天劍圣子”鎏金牌匾,
在頭頂刺目的閃電中轟然炸裂,燃燒的木屑帶著火星砸落在他腳邊,瞬間被雨水澆滅,
如同他此刻的尊嚴(yán)?!傲柙疲币粋€冰冷悅耳,卻淬著劇毒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蘇清月,
他傾盡所有、三日前還身著鳳冠霞帔與他行定親之禮的未婚妻,
此刻穿著一塵不染的月白仙裙,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她絕美的臉上沒有半分情意,
只有一種看垃圾般的漠然和一絲隱藏的貪婪。“你這身先天劍骨,放在一個叛徒身上,
太浪費了?!痹捯粑绰洌⒅溉鐒?,指尖縈繞著冰冷的劍氣,
毫無阻礙地刺入他早已被廢掉護體罡氣的胸膛!劇痛讓凌燼眼前發(fā)黑,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肋骨被硬生生撐開的脆響,感覺到溫?zé)岬呐K器被粗暴地擠壓、挪開。
冰冷的指尖精準(zhǔn)地捏住了他脊骨深處那截蘊藏著浩瀚劍意、溫潤如玉的先天劍骨!
“呃啊——!”凌燼喉嚨里滾出野獸般的嘶吼,不是求饒,是刻骨的恨意與劇痛。
血沫從他嘴角不斷涌出?!芭炎谕〝?,勾結(jié)魔道,殘害同門!凌家滿門,已伏誅!
這便是你的下場!”高臺之上,天劍宗執(zhí)法長老林嘯的聲音如同催命符咒,
在滾滾雷聲中傳遍整個刑場。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凌燼的心臟。
凌家…滿門…伏誅?!母親溫婉的笑容,父親嚴(yán)厲卻隱含關(guān)愛的眼神,
小妹凌雪清脆的“哥哥”呼喚聲…所有畫面瞬間在他腦中炸開,又被無邊的血色淹沒。
巨大的悲痛甚至壓過了胸膛被撕裂的痛楚,他猛地抬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蘇清月和林嘯,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那是恨到極致的悲鳴。
“看什么?你這身賤骨,能為林昊師兄鋪路,是你最后的價值!
”蘇清月臉上掠過一絲不耐和厭惡,仿佛觸碰他是什么臟東西。她猛地發(fā)力!“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筋骨被強行剝離的恐怖聲響,蓋過了漫天雷鳴。
一截約莫三寸長、通體流轉(zhuǎn)著淡金色神輝、宛如琉璃寶玉的劍骨,
被蘇清月硬生生從他脊柱中抽了出來!骨頭上還粘連著溫?zé)岬难夂蜕窠?jīng)。
劇烈的抽搐席卷凌燼全身,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魚,徹底癱軟在刑臺上,
只剩下胸膛微弱起伏證明他還活著。視野被血色和雨水模糊,
他看到蘇清月小心翼翼捧著那截還帶著他體溫的劍骨,臉上終于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那是貪婪得到滿足的狂喜。她快步走向刑臺邊緣,那里,
一個身著華服、面容倨傲的青年正負手而立,正是取代了他圣子之位的林昊。“昊哥,
你的了?!碧K清月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林昊矜持地伸出手,
指尖在觸碰到劍骨神輝時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他看都沒看刑臺上如同爛泥的凌燼,
只是對著蘇清月溫言道:“辛苦清月了。這臟血,污了你的手?!彼统鲆环窖┌椎慕z帕,
仔細地為蘇清月擦拭著沾染了血跡的指尖?!皬U人,只配喂狗?!碧K清月任由他擦拭,
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目光掃過凌燼,如同在看一堆穢物?!霸崾瑴Y的妖獸,會喜歡的。
”林嘯大手一揮:“叛徒凌燼,罪證確鑿!即刻剝奪圣子之位,廢盡修為,打入葬尸淵,
永世不得超生!”兩名如狼似虎的執(zhí)法弟子粗暴地拔出穿透凌燼肩胛的鐵鏈,帶出大蓬血肉。
隨即,一人抓起凌燼的一條腿,像拖拽死狗一般,
將他拖到刑臺邊緣——那里是深不見底、終年彌漫著灰黑色死氣的葬尸淵!
呼嘯的風(fēng)聲夾雜著深淵底部隱約傳來的、令人心悸的凄厲獸吼撲面而來。
濃烈的腐臭和死亡氣息幾乎凝成實質(zhì)。“下去吧!廢物!”兩人同時發(fā)力,
將凌燼狠狠拋向那無盡的黑暗深淵!身體急速下墜,
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和越來越清晰的、不知名怪物的嘶吼。
刺骨的寒意和濃烈的死氣瘋狂侵蝕著殘破的軀體。失重感帶來瀕死的恐懼,
但胸膛被剖開的劇痛和滅門血仇的恨火,卻像熔巖一樣在他心底燃燒,
支撐著他最后一絲意識。不能死…蘇清月…林昊…天劍宗…血仇未報!雪兒…雪兒在哪?!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在下墜途中猛地伸出僅能動彈的右手,五指狠狠抓向旁邊濕滑冰冷的巖壁!
嗤啦——!指尖瞬間皮開肉綻,留下五道刺目的血痕,但也勉強延緩了下墜之勢。
就在他力竭即將再次滑落深淵的剎那,
他的手掌在巖壁一處凹陷猛地按到了一個冰冷堅硬、棱角分明的東西!那觸感…不是石頭!
像是一截…斷裂的金屬?與此同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從掌心傳來,冰冷死寂,
卻又仿佛蘊含著能吞噬天地的恐怖力量。
他殘破的身體似乎與這冰冷之物產(chǎn)生了某種詭異的共鳴,一絲微不可查的暖流,
竟逆著深淵的寒氣,試圖滲入他枯竭的經(jīng)脈。轟隆——?。。?/p>
就在他觸碰到這冰冷斷劍的瞬間,仿佛來自九幽地獄最深處,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停跳的巨響驟然炸開!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整整九聲!
如同九根禁錮著太古兇魔的巨型鎖鏈,在深淵之底轟然崩斷!
一股比深淵死氣更加古老、更加蒼涼、也更加霸道兇戾的氣息,
如同沉睡萬古的洪荒巨獸睜開了眼睛,自那無盡的黑暗深處彌漫開來!凌燼瞳孔驟然收縮,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深淵底下…鎖著什么東西?!2轟!轟!轟——!
九聲仿佛來自地獄核心的鎖鏈崩斷巨響,如同沉悶的喪鐘在凌燼靈魂深處炸開。
那彌漫而上的洪荒兇戾之氣,冰冷刺骨,帶著碾碎萬古的沉重威壓,
幾乎讓他殘破的身體和意識瞬間凍結(jié)、崩解!下墜之勢再也無法遏制?!班弁ǎ?/p>
”身體重重砸進一片粘稠、冰冷、散發(fā)著濃烈腐臭的淤泥里。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一黑,
口鼻瞬間灌滿了腥臭的泥漿和污血,胸膛被剖開的巨大傷口更是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仿佛再次被撕裂?!斑馈?他悶哼一聲,掙扎著從惡臭的泥沼中抬起頭,吐出嘴里的污穢。
視線所及,是濃得化不開的灰黑色死氣,如同粘稠的霧靄籠罩著整個深淵底部。
微弱的光線不知從何處滲入,勉強勾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堆積如山的白骨!
人類、妖獸、形態(tài)各異的巨大骸骨…層層疊疊,望不到邊際,構(gòu)成了一片死亡的墳場。
空氣中充斥著絕望、怨毒和死亡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zhì),不斷侵蝕著他殘存的生機。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截在墜崖時觸碰到的冰冷之物,此刻正被他死死攥在手心。
那是一截斷劍。約莫一尺長,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暗沉無光的黑灰色,
仿佛能吸收周圍所有的光線。劍身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痕和坑洼,
仿佛經(jīng)歷了難以想象的慘烈戰(zhàn)斗,最終崩碎于此。劍柄部位稍顯完整,
隱約可見一些扭曲、古老、無法辨識的符文印記,
其中一個稍大的古篆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極淡的血色——“吞”! 斷口處參差不齊,
透著一股擇人而噬的兇煞之意。入手的感覺冰冷死寂,沉重異常,仿佛握著的不是金屬,
而是一塊萬載玄冰,不斷汲取著他僅存的熱量。
“嗚…嗚…”就在凌燼試圖仔細端詳這截詭異斷劍時,
一陣壓抑的、充滿恐懼的嗚咽聲從不遠處一堆巨大的妖獸骸骨后傳來。聲音細弱,
帶著孩童的稚嫩和無助。凌燼心中一緊,強忍著劇痛,掙扎著爬過去。繞過巨大的肋骨,
他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骸骨深處。那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衣衫襤褸,
幾乎不能蔽體,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淤青和傷痕。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一雙眼睛空洞無神,
蒙著一層灰翳——是個盲女。此刻,她瘦小的身體因極度的恐懼而瑟瑟發(fā)抖,緊緊抱著自己,
牙齒咯咯作響。吸引凌燼目光的,并非只有這可憐的女孩。在骸骨堆外,
三雙閃爍著幽綠兇光的眼睛,正貪婪地鎖定著這個角落!那是三頭形如豺狼,
卻比普通野狼大了數(shù)倍的妖獸!它們渾身覆蓋著暗紅色的粗糙鱗甲,獠牙外露,
涎水從嘴角滴落,在腐臭的泥地上灼燒出嗤嗤的白煙——血鱗腐豺!
葬尸淵底最常見的掠食者之一,兇殘狡詐,喜食腐肉,更嗜活物精血!顯然,
它們被小女孩恐懼的氣息吸引而來,將她和剛剛墜落的凌燼,都視作了唾手可得的血食!
“嗷吼——!”為首那頭體型最大的腐豺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后腿猛地蹬地,
化作一道腥臭的紅影,直撲骸骨縫隙中的盲女!速度快如閃電!
小女孩似乎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本能地向后縮去,
卻撞在冰冷的骨頭上,避無可避!來不及思考!幾乎是身體的本能,
重傷瀕死的凌燼爆發(fā)出最后一絲力氣,猛地從骸骨后撲出,
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小女孩和腐豺之間!同時,他下意識地將手中那截冰冷沉重的斷劍,
狠狠向前揮去!噗嗤!斷劍的劍尖,或者說那參差不齊的斷口,
極其“巧合”地刺入了撲來腐豺相對柔軟的頸側(cè)!沒有預(yù)想中的金鐵交鳴,
也沒有刺穿血肉的阻力感。那感覺…詭異至極!仿佛斷劍刺入的不是血肉,
而是一塊柔軟的豆腐,又或者…一個無形的漩渦!“嗷——?!
” 腐豺兇殘的咆哮瞬間變成了驚駭欲絕的慘嚎!一股難以抗拒的恐怖吸力,
猛地從斷劍的斷口處爆發(fā)出來!腐豺龐大的身軀肉眼可見地干癟下去!
它一身暗紅的鱗甲瞬間失去光澤,如同被風(fēng)化的巖石般剝落!
它體內(nèi)旺盛的氣血、澎湃的妖力,甚至那兇戾的生命本源,
都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暗紅色氣流,瘋狂地涌入那截毫不起眼的斷劍之中!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僅僅一息之間!那頭兇悍的血鱗腐豺,
就變成了一具覆蓋著枯敗鱗片的干尸,“啪嗒”一聲摔落在泥地上,碎裂成幾塊!
凌燼被這詭異恐怖的一幕驚呆了,握著斷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到底是什么邪物?!然而,
更讓他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一股溫?zé)岬?、精純無比的能量,猛地從緊握的劍柄處逆流而上,
涌入他枯竭、破碎的經(jīng)脈!這股能量雖然不算龐大,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生機和鋒銳之意,
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間滋養(yǎng)了他瀕臨崩潰的身體!胸口的劇痛似乎減輕了一絲,
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也消退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一股微弱但真實存在的暖流,
開始在他丹田氣?!莻€被徹底廢掉、本該一片死寂的地方——緩緩滋生、凝聚!
這截斷劍…在反哺他?!吞噬了妖獸,然后反哺宿主?!“在那里!有動靜!
”“是凌燼那個廢物嗎?還有血鱗腐豺的叫聲!”“快!別讓妖獸把他啃光了,
林師兄要的是他完整的尸體喂狗!”就在這時,上方隱約傳來人聲和快速靠近的腳步聲!
是追下來的天劍宗執(zhí)法弟子!聽聲音,至少三人!凌燼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
天劍宗…趕盡殺絕!那三頭剩下的血鱗腐豺,被同伴瞬間吸干的恐怖景象震懾,
一時竟不敢上前。此刻聽到人聲,兇性再次被激發(fā),
幽綠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從上方巖壁攀爬下來的三個身影——新的、更“美味”的獵物!“吼!
”三頭腐豺舍棄了凌燼和盲女,化作三道腥風(fēng),
悍然撲向剛落地、尚未站穩(wěn)腳跟的三名執(zhí)法弟子!“孽畜!找死!”“小心!”“結(jié)劍陣!
”驚呼聲、怒喝聲、劍刃破空聲、腐豺的嘶吼聲瞬間混作一團!三名執(zhí)法弟子修為不弱,
都是劍卒境界,驟然遇襲雖驚不亂,立刻結(jié)陣對抗。劍光閃爍,腐豺鱗甲崩裂,血花飛濺,
戰(zhàn)斗瞬間進入白熱化。機會!凌燼眼中寒光爆射!他知道,一旦這三名弟子解決掉腐豺,
或者引來更多人,他和這盲女必死無疑!仇恨的火焰和求生的本能,讓他做出了決斷。
他猛地握緊手中那截剛剛吞噬了一頭腐豺、此刻仿佛微微“蘇醒”了一絲兇性的斷劍!
將體內(nèi)剛剛恢復(fù)的那一絲微弱暖流,毫無保留地灌注進去!“嗡——!
”斷劍發(fā)出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能震顫靈魂的嗡鳴!劍柄上那個“吞”字古篆,
驟然亮起一絲微不可查的血芒!凌燼低吼一聲,如同受傷的孤狼,拖著殘軀,
從骸骨堆后暴起!他沒有劍招,沒有技巧,只有滿腔的恨意和一股破釜沉舟的兇悍!
他將斷劍當(dāng)作最原始的棍棒,憑借著斷劍本身那沉重?zé)o比的勢能,
狠狠砸向離他最近、正背對著他與一頭腐豺纏斗的執(zhí)法弟子后心!
那弟子感覺到背后惡風(fēng)不善,驚駭回頭,只看到一個渾身浴血、眼神如同惡鬼的身影撲來,
手中舉著一截黑乎乎的…像是燒火棍的東西?“找死!”他下意識地反手一劍格擋,
臉上帶著輕蔑。一個修為被廢、重傷垂死的廢物,還能翻起什么浪花?然而,
當(dāng)他的精鋼長劍接觸到那截“燒火棍”的剎那——異變陡生!沒有金鐵交擊的脆響,
只有一聲如同布帛被撕裂的悶響!嗤啦!那弟子驚愕地看到,自己灌注了劍氣的精鋼長劍,
在接觸到那黑灰色斷劍的瞬間,竟如同朽木般寸寸斷裂、崩解!緊接著,
一股恐怖的吸力傳來!他體內(nèi)的靈力、氣血、甚至生命力,都如同決堤的洪水,
瘋狂涌向那截斷劍!“不…這是什么…妖物?!”他發(fā)出短促而凄厲的慘叫,
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步了那頭腐豺的后塵!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另外兩名弟子剛合力斬殺了一頭腐豺,回頭便看到同伴瞬間化為干尸的恐怖景象,
以及凌燼那如同地獄歸來的染血身影!“魔…魔功!!”“快發(fā)信號!啊——!
”恐懼瞬間攫取了他們的心神!一人下意識地想要掏信號玉符,
另一人則驚叫著揮劍刺向凌燼。凌燼此刻如同被斷劍中涌出的那股兇戾力量支配,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吞噬!復(fù)仇!他狀若瘋魔,無視刺來的長劍,再次揮動沉重的斷劍!
噗!噗!同樣的悶響!同樣的吞噬!兩名劍卒境界的執(zhí)法弟子,
在斷劍那詭異霸道的吞噬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螻蟻!短短兩個呼吸間,
三具覆蓋著天劍宗服飾的干尸,倒在了污濁的泥地上。斷劍劍柄上的“吞”字古篆,
血芒似乎又凝實了一絲。一股比之前吞噬腐豺時更精純、更強大的暖流涌入凌燼體內(nèi),
迅速修復(fù)著他的傷勢,滋養(yǎng)著他的經(jīng)脈,甚至讓他枯竭的氣海都微微鼓脹起來!
一種久違的力量感,開始在他體內(nèi)復(fù)蘇!就在這股暖流涌入的同時,
一些破碎、混亂的記憶片段,如同潮水般強行涌入凌燼的腦海!
那是屬于剛剛被他吞噬的三個執(zhí)法弟子的記憶碎片!
大部分是無關(guān)緊要的宗門瑣事和對林昊、蘇清月的敬畏奉承。但其中幾個片段,
卻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凌燼的心上!片段一:陰暗的地牢,
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被鐵鏈鎖住手腕,身上布滿鞭痕,氣息奄奄。正是他的妹妹,凌雪!
一個尖細的聲音在說:“…藥引…血丹閣主親自吩咐…這丫頭是‘陰煞姹女體’,
她的血是煉制‘血魄丹’的上佳藥引…看緊點,別讓她死了,蘇師姐和林師兄大婚在即,
這丹是賀禮之一…”片段二:血丹閣!一座籠罩在血色霧氣中的陰森樓閣,
門口懸掛著滴血的丹爐標(biāo)志。
片段三:林昊冷漠的聲音:“…凌家那個小賤種還有點用…喂點續(xù)命丹吊著…等血丹煉成,
再把她和凌燼那廢物的尸體一起,丟去喂狗…”“噗——!”凌燼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不是因為傷勢,而是因為那滔天的恨意和撕心裂肺的痛楚!雪兒!他的妹妹,
竟然被當(dāng)成了煉制丹藥的“藥引”!被囚禁在那個叫“血丹閣”的魔窟!
而蘇清月和林昊這對狗男女,竟要用他妹妹的血煉成的丹藥,作為他們大婚的賀禮?!
“啊——?。。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悲憤怒吼,響徹死寂的葬尸淵底,
驚得遠處一些潛藏的妖獸都瑟瑟發(fā)抖。他緊緊攥著那截吞噬了三妖三人的斷劍,
劍柄冰冷依舊,卻仿佛與他沸騰的恨意產(chǎn)生了共鳴,微微震顫著。他能感覺到,
吞噬了這些生命能量后,斷劍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一下。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一道極其模糊、仿佛隨時會消散的虛影,驟然從劍柄處那“吞”字古篆中投射出來,
懸浮在斷劍上方寸許之地。那虛影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個人形的輪廓,
散發(fā)著亙古滄桑的氣息。一個冰冷、漠然、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直接在凌燼的腦海中響起,
每一個字都如同金鐵交鳴:“葬神第一式·碎星…需飲…劍師之血…”聲音戛然而止,
虛影瞬間潰散。凌燼瞳孔驟縮,死死盯著手中的斷劍。飲…劍師之血?
下一個目標(biāo)…血丹閣主!3葬尸淵底彌漫的死氣與血腥,仿佛還粘附在皮膚上,揮之不去。
凌燼靠在冰冷的巨大骸骨后,急促地喘息著。體內(nèi),
那截名為“葬神”的斷劍反哺的精純能量,如同溫?zé)岬南鳎?/p>
正源源不斷地沖刷、修復(fù)著他殘破的經(jīng)脈和被剖開的胸膛。疼痛在減輕,力量在復(fù)蘇,
但心中的怒火與焦灼,卻比淵底的死氣更濃。他低頭看了看依舊緊緊攥在手中的斷劍。
暗沉的劍身吸收了周圍微弱的光線,顯得更加幽深,劍柄上那個“吞”字古篆,
似乎比之前凝實了一分血色,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冰冷。飲劍師之血…血丹閣主!“哥…哥哥?
” 一個細弱、帶著怯懦和不確定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凌燼轉(zhuǎn)頭,
看向蜷縮在骸骨陰影里的盲女阿丑。她空洞的眼睛“望”著他所在的方向,
小小的身體依舊在微微發(fā)抖,但比起之前的純粹恐懼,似乎多了一絲依賴。是她,
在危急關(guān)頭引來了血鱗腐豺,也間接促使他發(fā)現(xiàn)了斷劍的吞噬之能?!皠e怕。
”凌燼的聲音嘶啞,帶著久未開口的干澀,卻盡量放得平緩。
他脫下自己早已破爛不堪、沾滿血污的外袍——那是他作為天劍圣子最后的體面,
如今只剩下襤褸的布片——勉強包裹住阿丑單薄的身體?!按谶@里,藏好。我去找路。
”他必須離開葬尸淵,必須盡快趕到黑石城!血丹閣就在那里!雪兒在受苦,每拖延一刻,
都可能是致命的煎熬!血魄丹…蘇清月和林昊的大婚賀禮…這念頭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
力量恢復(fù)和對深淵底部地形的模糊感知(吞噬執(zhí)法弟子獲得的記憶碎片中有部分地形信息),
凌燼帶著阿丑,在堆積如山的尸骸與彌漫的死氣中艱難穿行。
避開幾處散發(fā)著強大兇戾氣息的妖獸巢穴,
他終于找到了一條通往地面的隱秘裂隙——那是被腐朽的尸水和歲月沖刷出來的狹窄通道。
當(dāng)凌燼背著阿丑,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踉蹌著鉆出裂隙,
踏上黑石城外那片被酸雨侵蝕得坑坑洼洼的黑色荒原時,刺目的天光讓他下意識地瞇起了眼。
空氣里不再是純粹的腐臭,
劣質(zhì)煤炭燃燒的焦糊味、金屬冶煉的腥氣以及…屬于人類城鎮(zhèn)的、渾濁而充滿煙火氣的味道。
黑石城,天劍宗下轄最大的凡人聚居地和資源中轉(zhuǎn)站,
以出產(chǎn)一種堅硬的“黑曜石”和低階修士所需的“血鐵礦”聞名。城墻高大粗糙,
由巨大的黑曜石塊壘砌而成,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顯得壓抑而沉重。
凌燼現(xiàn)在的樣子太過駭人:渾身干涸發(fā)黑的血痂,破爛的衣衫幾乎無法蔽體,
胸膛上那道巨大的、雖然開始愈合但依舊猙獰的傷口觸目驚心。他立刻意識到,
這樣進城等于自投羅網(wǎng)。
他在城外一處廢棄的礦洞里找到幾件礦工遺棄的、沾滿礦粉和汗臭的破舊衣物。
忍著惡心換上,又將污泥和煤灰涂抹在臉上、頭發(fā)上,徹底掩蓋了原本的容貌和傷口。
至于阿丑,本就衣衫襤褸,小臉臟污,只需稍作遮掩。他將斷劍用破布層層包裹,背在身后,
偽裝成一根不起眼的柴棍或礦鎬柄?;煸谝蝗哼M城販賣礦石的苦力中,凌燼低著頭,
拉著阿丑冰涼的小手,順利通過了城門守衛(wèi)敷衍的盤查。守衛(wèi)的目光在他身上粗粗掃過,
停留在他那佝僂的背和“礦鎬柄”上片刻,便不耐煩地揮手放行。一踏入城內(nèi),
喧囂的聲浪撲面而來。狹窄的街道兩旁擠滿了低矮的店鋪和棚戶,
空氣中彌漫著汗味、劣質(zhì)食物的味道和金屬粉塵。行人大多面黃肌瘦,步履匆匆。
穿著天劍宗低級弟子服飾的人趾高氣揚地穿行其間,對擋路的凡人呼喝推搡。
凌燼的心沉了下去。這里距離天劍宗如此之近,
血丹閣更是林昊和蘇清月的爪牙…他必須萬分小心?!皾L開!都滾開!血丹閣征用童工試藥!
閑雜人等回避!”一陣粗暴的吆喝聲和孩童驚恐的哭喊聲從前方的街口傳來,
瞬間蓋過了周圍的嘈雜。人群像受驚的魚群般向兩邊分開。
只見三名身著天劍宗外門弟子服飾、袖口繡著一尊滴血小丹爐標(biāo)志的壯漢,
正粗暴地驅(qū)趕著行人。他們手中拖著一條沉重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
竟然鎖著七八個年紀(jì)和阿丑相仿、甚至更小的孩子!孩子們衣衫破爛,驚恐地哭喊著,
被鐵鏈拖拽著踉蹌前行,稍有遲疑,便會招來壯漢兇狠的鞭打!“求求你們!
放了我家娃兒吧!他才六歲??!”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撲出來,
死死抱住其中一個孩子的腿,哭喊著哀求?!皾L開!老東西!
”一名壯漢獰笑著一腳踹在老婦人胸口,“能被血丹閣選中試藥,是你們這些賤民的福氣!
閣主開恩,賞你們家一枚銅板還不夠?” 他隨手將一枚沾著污垢的銅錢丟在老婦人臉上。
“就是,說不定試成了,還能一步登天,成為仙師呢!哈哈哈!”另一名壯漢狂笑著,
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一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周圍的人群敢怒不敢言,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麻木。血丹閣,在這黑石城就是天!
凌燼的拳頭瞬間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怒火如同巖漿在胸腔里奔涌!試藥?狗屁的試藥!
這分明是在搜尋擁有特殊血脈的孩童,就像他的妹妹凌雪一樣,作為煉丹的“藥引”!
這些畜生!蘇清月!林昊!血丹閣!他身邊的阿丑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
小手緊緊抓住凌燼的衣角,空洞的眼睛“望”著哭喊的方向,身體微微顫抖。“咦?
這里還有個小的?眼睛雖然瞎了,但細皮嫩肉的,說不定有點用處!
” 一名眼尖的壯漢看到了躲在凌燼身后、穿著破舊外袍的阿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大步走了過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抓向阿丑!就是現(xiàn)在!
積壓的怒火和仇恨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凌燼眼中寒光爆射,如同沉睡的兇獸睜開了眼睛!
他猛地將阿丑護在身后,同時,一直被破布包裹、背在身后的“礦鎬柄”驟然入手!“唰啦!
”破布撕裂!那截暗沉、布滿裂痕、散發(fā)著冰冷死寂氣息的斷劍,
第一次在陽光下展露其猙獰的一角!沒有猶豫!沒有試探!只有最原始的殺意!
內(nèi)剛剛積蓄起來的那股暖流——源自吞噬執(zhí)法弟子和腐豺的能量——毫無保留地灌注進斷劍!
劍柄上那個“吞”字古篆,血芒瞬間暴漲!“找死!
”抓向阿丑的壯漢見這“礦工”竟敢反抗,還亮出武器,臉上獰笑更甚,變抓為拳,
帶著呼嘯的勁風(fēng),狠狠砸向凌燼的面門!他有著劍卒三重的修為,這一拳足以開碑裂石!
然而,當(dāng)他的拳頭接觸到那截看似不起眼的斷劍劍脊時——熟悉而恐怖的吸力,再次爆發(fā)!
“呃?!什…什么東西?!”壯漢臉上的獰笑瞬間被無邊的驚駭取代!
他感覺自己的拳頭仿佛陷入了無形的泥沼,不,是黑洞!
他苦修多年的劍氣、體內(nèi)澎湃的氣血、甚至生命本源,都如同決堤的洪水,
瘋狂地涌向那截黑沉沉的斷劍!他強壯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枯萎!“魔…魔頭??!
”另外兩名壯漢見狀,亡魂大冒,驚叫著抽出腰間的精鋼長劍,一左一右,帶著凌厲的劍風(fēng),
狠狠刺向凌燼的肋下和后背!劍刃上閃爍著微弱的劍芒,顯示他們也有劍卒初階的修為!
凌燼正處于吞噬能量的關(guān)鍵時刻,身體被那股涌入的暖流沖擊得微微發(fā)麻,動作稍顯遲滯。
眼看兩柄長劍就要刺中!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一股冰冷、凝練、仿佛由無數(shù)細微劍氣構(gòu)成的暗沉能量,猛地從斷劍中反饋出來!
這股能量并非涌入經(jīng)脈,而是瞬間覆蓋了他全身的體表!嗡!一聲低沉的嗡鳴!凌燼的體表,
瞬間浮現(xiàn)出一層極其淡薄、近乎透明、卻帶著金屬般冰冷光澤的奇異護甲!
護甲上布滿了細密的、如同斷劍裂痕般的紋路,散發(fā)出堅不可摧的氣息!鐺!鐺!
兩柄灌注了劍卒修為的精鋼長劍,狠狠刺在這層突兀出現(xiàn)的暗沉護甲上,
竟然發(fā)出了金鐵交擊的脆響!火星四濺!那兩名壯漢只覺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傳來,
虎口劇痛,長劍差點脫手!更讓他們恐懼的是,劍尖刺中的地方,那層護甲只是微微凹陷,
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而劍身上附著的微弱劍氣,竟如同泥牛入海,
被那層詭異的護甲瞬間吸收吞噬了!“這…這是什么妖法?!”兩人駭然失色。此刻,
凌燼對第一個壯漢的吞噬已經(jīng)完成!那壯漢徹底化作一具干尸倒地。凌燼猛地轉(zhuǎn)身,
眼中殺意沸騰!他清晰感覺到,覆蓋體表的那層奇異護甲,在吞噬了那兩道劍氣攻擊后,
似乎凝實了一絲!“輪到你們了!”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斷劍揮動!沒有華麗的招式,
只有最直接的劈砍!目標(biāo)直指左側(cè)那名驚駭欲絕的壯漢!那壯漢下意識地舉劍格擋,
眼中還殘留著對那詭異護甲的恐懼。嗤啦!同樣的悶響!同樣的結(jié)局!
精鋼長劍在接觸斷劍的瞬間崩解,恐怖的吸力爆發(fā),第二名壯漢步了同伴的后塵!
最后一名壯漢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想跑,同時手忙腳亂地去掏懷中的信號煙花!“想報信?
!”凌燼眼神一厲,速度驟然爆發(fā)!在斷劍反哺的能量和那層奇異護甲的加持下,
他的速度遠超普通劍卒!一步跨出,后發(fā)先至!噗!斷劍的斷口,
精準(zhǔn)地刺入了那壯漢的后心!吞噬!完成!三具穿著血丹閣服飾的干尸,
倒在黑石城骯臟的街道上,周圍是驚呆的人群和幾個瑟瑟發(fā)抖、暫時得救的孩子。
凌燼劇烈喘息著,體表那層暗沉的護甲緩緩隱去。
他感覺到一股更精純、更龐大的暖流涌入身體,修復(fù)著強行催動力量帶來的細微損傷,同時,
一段屬于這三名血丹閣爪牙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碎片畫面:燈火通明的血丹閣內(nèi)部,
守衛(wèi)森嚴(yán)…一個刻著猙獰鬼臉的巨大丹爐正在燃燒…一個尖利的聲音在咆哮:“…加快進度!
陰煞姹女體的血快不夠了!閣主要在大婚前煉成血魄丹!那丫頭撐不了多久了,
再抽一次心頭血…死就死了,藥性夠就行!”凌燼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墜入冰窟!雪兒!
他們還在抽她的心頭血!她快撐不住了!就在這時,他握著的斷劍劍柄處,
那個“吞”字古篆旁邊,一點極其微弱的、仿佛虛幻的光點悄然亮起。緊接著,
、仿佛烙印在他視網(wǎng)膜上的信息突兀地浮現(xiàn):【斬神進度:0.03%】凌燼瞳孔驟然收縮!
斬神…進度?他猛地抬頭,目光穿透混亂驚恐的人群,
死死鎖定城市深處那片被血色霧氣隱隱籠罩的區(qū)域——血丹閣的方向。
心頭血…大婚前…雪兒撐不了多久了…時間,不多了!4“雪兒撐不了多久了!
”“時間不多了!”凌燼的腦海中反復(fù)回蕩著這兩句話,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得他心臟狂跳,
幾乎要炸開胸膛。斬神進度那冰冷的0.03%數(shù)字烙印在意識深處,
此刻卻顯得如此渺茫和遙遠。他需要的不是虛無縹緲的斬神,是立刻!馬上!救出他的妹妹!
黑石城街道上的混亂還在持續(xù),三具血丹閣爪牙的干尸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激起的漣漪迅速被更大的恐懼淹沒。人群尖叫著四散奔逃,
沒人敢靠近那如同魔神般浴血而立的身影和他身后那個瑟瑟發(fā)抖的盲女。
凌燼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吞噬三名劍卒帶來的能量沖擊,
體表那層因抵擋攻擊而浮現(xiàn)的暗沉劍甲緩緩隱沒。他一把拉起阿丑冰涼的小手,
沒有絲毫猶豫,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迅速鉆入旁邊一條狹窄、污穢的小巷,
將身后的混亂和即將到來的追兵甩開。必須趕在血丹閣得到確切消息、加強戒備之前行動!
根據(jù)吞噬那三名爪牙的記憶碎片,結(jié)合對黑石城地形的模糊印象(吞噬執(zhí)法弟子所得),
凌燼帶著阿丑在迷宮般的巷道中快速穿行。
心區(qū)域——那片被濃郁血色霧氣籠罩、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甜腥和焦糊氣息的建筑群:血丹閣!
越靠近中心,街道反而變得“整潔”起來,但氣氛卻更加壓抑。巡邏的血丹閣守衛(wèi)明顯增多,
個個眼神兇戾,氣息彪悍。
一座座由巨大黑曜石和暗紅金屬構(gòu)筑的、形似巨大丹爐的詭異建筑拔地而起,
空氣中彌漫的煉丹廢氣和血腥味幾乎令人窒息。最終,
他們停在一條相對寬闊但行人稀少的街道盡頭。前方,
一座最為龐大、最為陰森的建筑矗立著。它形如一個倒扣的、正在熊熊燃燒的巨鼎,
通體暗紅,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澆筑而成。鼎身表面雕刻著無數(shù)扭曲痛苦的人臉和猙獰的鬼怪,
鼎口處不斷噴涌出濃郁的血色霧氣,正是籠罩黑石城上空血色霧霾的源頭之一。鼎爐下方,
是巨大的、如同獸口般的門戶,懸掛著滴血丹爐標(biāo)志的牌匾——血丹閣!此刻,
血丹閣正門大開,張燈結(jié)彩(詭異的暗紅色燈籠),人聲鼎沸。
穿著華貴服飾的各色人等手持請柬,在守衛(wèi)森嚴(yán)的檢查下魚貫而入。空氣中除了血腥和焦糊,
還多了一絲奢靡的酒香和脂粉氣。“獻藥大典?”凌燼眼神冰冷如刀。
吞噬的記憶碎片中有這個信息:血丹閣將在今日舉行大典,向賓客展示近期煉制的“珍品”,
其中最重要的壓軸之物,正是以他妹妹凌雪心頭血煉制的“血魄丹”!這所謂的慶典,
分明是建立在雪兒生命之上的狂歡!
“哥…哥…里面…很可怕…好多血…好痛…”身邊的阿丑突然緊緊抓住凌燼的手,
空洞的眼睛“望”著血丹閣的方向,小臉煞白,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恐懼和顫抖。
她對能量和痛苦的感知異常敏銳。凌燼的心猛地一揪,怒火幾乎要沖破天靈蓋!雪兒在里面!
正在承受著非人的折磨!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硬闖是下下策,守衛(wèi)森嚴(yán),
更有高手坐鎮(zhèn)。必須智??!他目光掃視四周,最終鎖定在血丹閣側(cè)后方一條運送雜物的小巷。
那里守衛(wèi)相對松懈,且不斷有雜役推著運送垃圾和廢棄藥渣的車進出。機會!
凌燼帶著阿丑悄無聲息地繞到小巷附近。他看準(zhǔn)時機,
在兩名雜役推著一車散發(fā)著刺鼻腥臭的廢棄藥渣出來倒掉、準(zhǔn)備返回的空隙,
如同鬼魅般閃出!斷劍劍柄精準(zhǔn)地敲在兩人后頸,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只將其擊暈。
他迅速扒下其中一人還算干凈的外衫套在自己身上,又將另一人的帽子扣在阿丑頭上,
遮住她大半張臉。將兩人拖進垃圾堆深處藏好,凌燼推起那輛散發(fā)著惡臭的推車,低著頭,
學(xué)著雜役麻木的姿態(tài),拉著阿丑,向血丹閣側(cè)門走去。守衛(wèi)皺著眉頭瞥了他們一眼,
目光在推車上那令人作嘔的藥渣上掃過,不耐煩地揮揮手:“快進去!別擋道!
大典快開始了!”順利混入血丹閣內(nèi)部,
一股更加濃郁、混雜著血腥、藥香、汗臭和焦糊的詭異氣味撲面而來,熏得人頭暈?zāi)垦!?/p>
內(nèi)部空間巨大,結(jié)構(gòu)復(fù)雜,如同一個巨大的熔爐迷宮。隨處可見燃燒著各色火焰的丹爐,
以及被鎖鏈?zhǔn)`、形容枯槁、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藥奴”。
哀嚎聲、鞭打聲、火焰燃燒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一幅地獄般的景象。凌燼強忍著殺意,
推著車,憑借吞噬爪牙記憶中對內(nèi)部路徑的模糊印象,
朝著核心區(qū)域——獻丹大殿的方向摸索。阿丑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終于,他們靠近了一扇巨大的、雕刻著萬鬼朝丹圖的黑曜石門。門內(nèi)燈火通明,人聲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