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打架?!?/p>
喻真握著雙肩包的包帶,如同一個乖巧的小學生,低頭向矮了一個頭的大爺解釋,“我騎車摔了一跤?!?/p>
宿管大爺不依不饒,“你寫個情況說明,明天找導員簽字?!?/p>
“你包里有什么我檢查一下!”
喻真捏緊包帶,他包里有一把刀刃長十五厘米左右的刀具,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就更解釋不清了。
此時,旁邊走過一個白襯衫,朝大爺一點頭,大爺立刻讓行。
白襯衫沒過閘機,轉頭看向喻真。
喻真一愣,嘴比腦子快:“主席好。”
白襯衫嗯了一聲,又和宿管大爺說,“今天學生會開會,有點晚。”
“哦哦,沒事沒事?!彼薰艽鬆斝呛堑鼗兀趾陀髡娴溃骸澳氵@個娃子,你學生會的早說呀,進去吧進去吧?!?/p>
喻真跟在白襯衫后面進了閘機后,小聲說了句謝謝。
喻真不知道他有沒有,白襯衫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另一棟宿舍樓。
和喻真是反方向。
喻真腳步一頓,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他的宿舍分在五樓,503寢室。年輕人體力好,爬個五樓輕輕松松。
上床下桌,獨立衛(wèi)浴,四人間,按成績排名分配。
喻真快步走回503寢室,三個室友都在桌子前坐著。
進門就是A床,桌前坐著的叫陸信亭,和學生會會長氣質(zhì)很像,面前擺著一臺輕薄的筆記本,帶著頭戴式耳機,在瀏覽網(wǎng)站。
里面靠著陽臺的那張床,是宿舍里和喻真關系最好的程霽,這個關系最好相對宿舍其他人而言,程霽和喻真一起上過幾次課。他桌子上堆著一大摞紙張和書,正在學習。
門后的C床屬于喻真,和C床共用一個鐵架的D床屬于秦朔川。秦朔川穿著黑色無袖背心,正噼里啪啦地敲鍵盤,屏幕上各種技能光效眼花繚亂,腳邊透明的機箱五光十色。
“你回來啦,去挺久啊?!背天V聽見開門聲轉頭,話語一頓,驚訝問道,“你怎么了?”
陸信亭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喻真。
喻真笑道:“沒事,跌了一跤,耽誤了一會兒。”
程霽看他胸前都是血跡,手上也有血,應該摔得挺嚴重。
程霽皺眉:“你要不要去校醫(yī)院?”
喻真:“不用,真沒啥,流了點鼻血,看起來嚇人?!?/p>
程霽嘆氣:“你摔得嚴重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大家都是室友,互相幫一下應該的?!?/p>
喻真感動:“謝謝你啊程霽,你人真好!”
秦朔川突然嗤笑一聲。
“演員吧,還能再會演一點嗎?”
喻真在互聯(lián)網(wǎng)學到很多。他知道,游戲里的演員是一種讓人憤怒的存在。
不過秦朔川看起來不是很憤怒,只是陰陽怪氣,似笑非笑的。
程霽推了推眼鏡,不再說話,翻了一頁書。
話題就此結束,喻真匆匆洗漱完,把那件染血的白T恤搓干凈掛在陽臺。爬上床,拉上從上任床主那里繼承的遮光簾。
——
回到山洞。
喻真先查看楚易的情況。
楚易一直沒有言語,不知有沒有意識,喻真不敢驚擾他。
“我要給他傷口處理一下嗎?”
老者搖頭,“不用,他的傷很快就會修復好?!?/p>
那敢情好,省了一大筆買藥的錢了!
也是,都修仙了,還有什么細菌感染。
都有玄學了,還要什么醫(yī)學。
既然神秘老頭說楚易今晚是重塑肉身的關鍵,喻真決定留下來陪夜。
金色光源不斷的滲入楚易體內(nèi),像某種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喻真看得心怦怦跳。
自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如果成為龍傲天最信任的頭號小弟,以后龍傲天吃肉他喝湯,也是人參大補湯?。?/p>
喻真不敢進林子,就在最外圍撿了一些枯樹枝、樹葉子,在洞里撿了一些石塊,壘了一個圈,預備生個火堆。
然后傻眼了,沒打火機??!
秦朔川好像是抽煙的,雖然沒看他在寢室抽過,但是在他桌上看到過打火機。
喻真想了想,又回到床上,從床簾里爬出來。
站到秦朔川身邊。
秦朔川鍵盤敲得噼里啪啦,操作有點變形,屏幕里的英雄不能隨他心意出招了。
因為旁邊杵著個人,像小乞丐站在門口乞討似的,又站半天不說話。
秦朔川鼠標一個錯點,走位失誤,屏幕暗下來。
他眉骨太高,五官過于鋒利,顯得有點兇戾,一巴掌拍在鍵盤上。
“沒事就滾遠點?!?/p>
身邊的人竟然沒有如他預想的一般灰溜溜地走開。
秦朔川終于給了喻真一個正眼。
喻真剛洗完澡,濕漉漉的。
秦朔川背微微向后靠,把電競椅壓得后仰,轉向喻真。喻真的眼睛太亮了,本來眼睛就大,臉上沒二兩肉,就顯得眼睛更大了。
像一個剛從下水道爬出來的老鼠。
秦朔川皺眉,“有事就說事?!?/p>
喻真是有點害怕和秦朔川說話的,秦朔川長得太像電視劇里那種一言不合扇人巴掌的校霸。
他摳摳手指:“打火機借我一下成嗎?”
秦朔川重新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鍵盤,“要打火機干嘛?”
喻真說出想了半天的借口:“燒下衣服線頭。”
“毛病吧?剪不就得了?!?/p>
“燒的不會再崩線?!?/p>
秦朔川不懂這些,把打火機從褲兜里掏出來丟在桌上。
喻真感激道:“謝謝,秦朔川你人也好?!?/p>
奶奶說過嘴甜少挨欺負。
喻真捏了下手里的打火機。
室友都知道他借了打火機,現(xiàn)在回床簾里,萬一室友擔心他在床上用火,掀他床簾怎么辦。
自己真是心思縝密!
喻真跑向陽臺的衛(wèi)生間。
秦朔川瞥一眼:“神經(jīng)?!?/p>
喻真在衛(wèi)生間里拿上毛巾,又挪了一盆水進山洞,尋思之后給楚易稍微清理一下。
他一共就一個塑料盆,用來洗衣服。要洗臉洗內(nèi)褲的話,他就著水龍頭就直接洗了。
可能是原始基因作祟,火堆燃起來,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從衛(wèi)生間出來,路過秦朔川把打火機還給了他。
秦朔川好像打游戲打得挺投入,屏幕里刀光劍影,喻真看一眼都覺得眼花繚亂。
喻真想了想,又拿水杯,裝了一壺礦泉水。
宿舍不給用燒水壺,打水挺貴的,還一股消毒水味,現(xiàn)在天氣不算冷,學生都是買那種大桶的礦泉水。
十塊錢一桶,喻真從開學喝到了現(xiàn)在。
秦朔川余光看見喻真抱著水杯爬上床鋪,撅著屁股往床簾里鉆。
這小骷髏屁股上竟然有一把肉,看起來挺圓的。
目光沒收回去,被爬進去回頭拉床簾的喻真逮個正著。
秦朔川惱怒道:“你毛病啊,抱個水杯睡覺???”
喻真莫名其妙,做賊心虛,想懟他一句,關你啥事啊。
嘴唇囁嚅兩下,最后慫慫地當沒聽到,“嘩”一下拉上床簾。
秦朔川更氣了,真是怪里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