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的同伴好像拋棄你了。”
隱約聽見蒼老的聲音在洞內響起。
地動山搖感慢慢消失,暈眩感退去,喻真捂住胸口,平復心中驚懼。
再看四周,校園外的車道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喻真恍恍惚惚,只有掌心的血跡證明一切的真實。
剛剛,在強烈的避險意愿催動下,他想著要逃,要回去,他竟然真的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他好像掌握了在兩個世界穿梭的能力。
腦海中一枚兀自旋轉的勾玉,散發(fā)著瑩瑩白光,像是一個燈塔。只要喻真意念一動,操縱意識靠近,就可以完成肉體的跳躍
喻真心里高興了兩秒,開始擔心楚易。
楚易沒有移動的能力,跑都跑不了。
雖說楚易的經歷像小說里的龍傲天,喻真私心里覺得他不會就這么死去。
但是自己回去能干啥,總不能和野獸搏斗吧。
喻真很快發(fā)現一個更殘酷的現實,單車還在那個世界!
手機恢復正常了,點開共享單車app。
46分17秒。
眩暈感卷土重來。每十五分鐘2塊錢,這已經6塊錢了!
喻真在手機上點擊關鎖,顯示藍牙定位失敗。
關鎖失敗。
喻真焦慮地反復去戳屏幕,看著不斷跳出“藍牙定位失敗”。
他搜索了一下,ai告訴他,共享單車的造價在700-1100元之間!
?。?!喻真窒息。
看來必須得回去一趟了!
喻真拔腿狂奔起來,索幸已經離學校很近了,跑個一分多鐘,轉個彎就到了校門口。
跑進校門口的超市,挑了一把尖頭熟食刀,刀刃十五厘米左右,已經是超市里最大的刀具了,標價39.9元巨款。
喻真胸口上沾了些血跡,又急匆匆的。
店主用猶疑地眼神看他。
喻真解釋道:“嗨,真倒霉,路上太黑了,跌了一跤。”
“喏,手跌破了,還沾到衣服上了?!?/p>
喻真虛虛展示了下手掌,不待店主看清:“大哥,我掃碼?!?/p>
——
喻真握著刀,出現在山洞里,呆了一下。
楚易浮在半空,被金光層層纏繞,上方是一個巨大的......蛋?
金色的蛋殼像是一片片鱗片堆成的。
喻真遲疑著靠近。
距離楚易不遠處的地上插著一把古樸的劍。
“咦,勇氣可嘉呀小友,老夫以為你要棄他而去了?!?/p>
一個白須老者的虛影突然從劍里飄出。
“你竟然回來了,不害怕嗎?”
喻真內心一驚,但面上卻是一派冷靜堅毅,他握緊手中的刀,一字一句道:“當然怕,但是它在這里,就是我不得不回來的理由!”
為了共享單車!
老者撫須而笑:“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是一位膽識過人的少年!你們的情誼實在令老夫動容啊!”
喻真握緊刀:“你是誰?他怎么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隨身老爺爺吧。
看起來確實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
不知道是愛教書育人的善良師父還是想要奪舍的邪惡老登。
“老夫太上宗萬劍峰峰主陳清元,我剛剛已與楚小友做了一個約定。我助他重塑肉身,他為我完成一個心愿。”
“楚小友有一絲上古神龍血脈,而此處正有一枚上古龍蛋,龍蛋失魂,已無生機。只要楚小友與未孵化出的幼龍融合,就可重塑肉身,不,是塑成半神之軀!”
“誰能想到呢,這荒蕪的崖底,竟然藏著一枚龍蛋,又碰巧來了一位有血脈返祖之人,可以無視龍族設下的封印?!?/p>
老者撫須,悠然長嘆:“窮途末路,柳暗花明......一切都是天意啊......”
喻真:“......”好老套!
但是,不愧是龍傲天,絕地翻身的速度就是快?。?/p>
他買個刀的功夫,楚易就開始逆襲了。
“那他得多久才能龍王歸來......嗯不是.....重塑肉身?”
老者沉吟:“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血肉之傷三天內就可痊愈,但想要駕馭自如新的身軀,吸收盡龍蛋中的力量,短則三月,長則一年?!?/p>
喻真默默記下,又近距離觀摩了一下,“那他得這樣飄著多久?”
絲絲縷縷流動的金色光芒連通著楚易和龍蛋。
光華流動,滿洞生輝。
“今晚是最關鍵的時刻,此刻能量過剩,過后就好。”老者慢悠悠踱步到喻真身邊,“小友,此時靈力外溢,你可以靜心調息,運轉周天,與你的修行有益?!?/p>
喻真精神一振:“我也能修煉?”
老者一愣:“小友不是修真者?”
喻真內心一跳,有點不安,這老頭不會突然變臉吧?
于是他晃了晃手里的刀:“當然是!你也看見了,我可以隨時隨地出現在任何地方,冷不丁給人一刀,一刀一個!”
喻真一抹刀,“你猜有多少人做了我的刀下亡魂?!?/p>
好中二的動作,喻真把自己尬到了。
老者撫須,笑而不語。
喻真覺得老頭這待機動作,有點嘲諷意味。
不如先把當前最急迫的事情解決,也給這老頭和楚易再留一段獨處的時間,試探一下這老頭有沒有害人的心思。
但是喻真又怕楚易真出什么事,他會良心不安,于是色厲內荏道:“我告訴你,別耍什么花樣,楚易可不是孤身一人,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也能觀察到他的狀態(tài)!”
說完喻真跑出去,扶起單車,意念一動,帶著單車回到校園外的樹林里。
終于趕在計時達到60分鐘前完成了關鎖。
被扣了8塊錢巨款,喻真垂頭喪氣地往學校里走。
考上985大學之后,縣中獎勵了喻真一千元,村里的叔叔嬸嬸七拼八湊一起接濟了喻真六百多元。喻真買了火車票,入學時交了各種書本費、學雜費,開學這一個月吃飯下來,余額還剩三百四十七元五毛,今天這一個小時就花了四十八塊!
喻真愁苦地嘆了口氣,這日子可怎么過呀!
走了三分鐘,走到宿舍,喻真被堵在了宿管站的閘機口。
宿管大爺抱著膀子,矮小的身體爆發(fā)出猛將一般的氣勢,“咋十點多才回寢室!還有血!你在校外打架啦?寫個情況說明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