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是想和小夭在一起的,他的心思他自然是了解的。
只是,他既希望能夠所有人都知道,也怕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他才會控制不住的對小夭冷言冷語,可又會事事為她考慮周全。
至于涂山璟,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沒有想到小夭竟然會這么大的反應(yīng)。
見小夭生氣的坐到一旁,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相柳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不愿意我提涂山璟,我不提便是了?!?/p>
小夭目光閃了閃,她是有些無理取鬧的,但是根本原因,還是因?yàn)檫@條蛇九個頭沒有一張嘴,不管他為自己做了什么,從來不會主動告訴自己,他就是希望他改變這樣的習(xí)慣。
就像昨日,他在外面一夜,若不是自己細(xì)心,恐怕根本就不會發(fā)現(xiàn)。
若是心思敏感些,恐怕會認(rèn)為是昨夜孟浪的行為讓他不喜,嚇到他了。
小夭撅了下嘴,“我可告訴你,我知道你是因?yàn)閾?dān)心我們的未來,總擔(dān)心我會被你牽連,所以才會心情不定?!?/p>
“但是,無論如何,你不能將我推向別人,尤其不能將我和涂山璟聯(lián)系在一起。”
“知道了嗎?”
前世相柳為了將自己推向涂山璟,可真是沒少費(fèi)心思啊。
因此,她最后一句話說的惡狠狠的。
但是相柳看來,這含羞帶怯的眼神,卻仿佛是在勾引他。
長臂一伸,將小夭撈進(jìn)自己懷中,“知道,你是我的,我定不會將你推給別人的?!?/p>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頭上戴顏色?!?/p>
小夭白了他一眼,“你是男人嗎?明明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相柳泛紅的雙眼,有些震驚的問道:“你怎么了?”
相柳將小夭緊緊抱住,聲音暗啞的說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p>
小夭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敏銳的感知到了相柳身體的變化。
過了很久,相柳才平復(fù)下來,緩緩的松開了小夭。
“給你個忠告,永遠(yuǎn)不要質(zhì)疑一個男人的能力?!?/p>
小夭俏臉一紅,瞬間明白了相柳的話,自己剛剛的話好像的確會引起歧義。
“我剛剛想說的是你明明是男妖?!?/p>
相柳輕笑一聲,“不管是男人還是男妖,都是一樣。”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即便是裝成男人過了那么多年,可卻還是不了解男人?!?/p>
小夭輕哼一聲,“我要了解男人做什么,我只要了解你就夠了?!?/p>
相柳眉毛一挑,“了解我,那你說說你了解我什么了?”
小夭眼珠子一轉(zhuǎn),“自然是了解你心中有我啊?!?/p>
相柳寵溺的摸了摸小夭的發(fā)頂。
小夭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可有辦法幫我躲過追蹤?”
“雖然我和涂山璟說了兩清,但是我總覺得他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而且青丘的追蹤術(shù)可是很厲害的,我可不想隨時被不喜歡的人追蹤?!?/p>
相柳點(diǎn)了點(diǎn)小夭手上的靈蛇手鐲,“這只手鐲便能讓你不再被人追蹤?!?/p>
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但是,因?yàn)檫@是我所煉制的,有我的氣息,我倒是可以隨時找到你。”
小夭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只是不希望被其他人追蹤,你能隨時找到我是我所希望的?!?/p>
“不過……”
小夭揶揄的看著相柳,“原來在送我手鐲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想到這些了啊,這么早就開始防著涂山璟了?”
相柳自然的說道:“之前是因?yàn)槲覀儧]有關(guān)系,我沒有立場阻止他接近你,但是現(xiàn)在你我已經(jīng)確定關(guān)系,自然不能讓其他的男人再粘著你了?!?/p>
追人的時候可以各式手段,但是一旦確定了,還請其他人都退避三舍吧。
他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其實(shí),即便是沒有這手鐲,涂山璟也是追蹤不到你的,畢竟你上次經(jīng)過最后一次經(jīng)脈重塑,身體的氣息也有了些改變,再加上你那滴不知何處得到的血,讓你的氣息大變,若不是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怕是都不認(rèn)識你了?!?/p>
小夭眼睛一亮,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啊。
不過……
涂山璟慣會死纏爛打,又極其聰慧,從一些細(xì)微末節(jié)可能就會懷疑自己的身份,到時候還不是一樣。
好在相柳早有手段。
很快兩人便到了五神山下,相柳站在毛球背上,“下面我不能送你了?!?/p>
小夭微微一笑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那祭祀大典的時候,你要來哦?!?/p>
相柳目光一頓,“皓翎王竟然是要在那時候便宣布?”
小夭淡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僅如此,還有其他事,反正你來了就知道了?!?/p>
“好,我會參加的?!?/p>
到了五神山之后,暗衛(wèi)便隱在小夭身邊,尋常見不得。
有皓翎王給的令牌,小夭很順利的便到了朝暉殿。
皓翎王在第一時間便發(fā)現(xiàn)了小夭身上的差別,“你的靈力恢復(fù)了?”
小夭笑了笑,“不是恢復(fù)了,是請王母幫忙,重塑了經(jīng)脈,重修會了一點(diǎn)靈力。”
皓翎王點(diǎn)點(diǎn)頭,“恢復(fù)了就好,你天資極佳,想來不日便能恢復(fù)了。”
“祭祀大典很快便會舉行,我讓白澤去教授你禮儀可好?”
小夭詫異的看了皓翎王一眼,還以為是蓐收呢?
想來是父王擔(dān)心我內(nèi)心還抗拒蓐收吧。
不過,白澤也行,這樣蓐收便會多些時間和阿念相處。
“父王安排便好?!?/p>
小夭猶豫了一下,又開口,“父王不用擔(dān)心我對蓐收印象不好,畢竟他還可能是我以后的妹夫呢。”
“我雖然對他有些不滿,但是略施手段小小的捉弄一番便夠了?!?/p>
皓翎王哈哈一笑,“你能這樣想也好,只是沒曾想你竟然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啊。”
小夭點(diǎn)頭,“我只是猜測罷了,至于他們?nèi)绾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p>
皓翎王點(diǎn)頭,“之前我便發(fā)現(xiàn)了蓐收對阿念的特別,只是阿念對玱玹極好,蓐收才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現(xiàn)在我回來之后,阻止了阿念和玱玹之間的一些來往,蓐收倒是對阿念更好了。”
小夭點(diǎn)頭,“撇開其他,蓐收本就是父王的徒弟,若是不優(yōu)秀也不會被您收為徒弟,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阿念?!?/p>
皓翎王欣慰的看著小夭,他能看出來,小夭對蓐收也許有些芥蒂,但是卻不會影響其他。
兩人說話間,外面?zhèn)鱽慝o玹的聲音。
轉(zhuǎn)頭看去便見到玱玹匆匆的走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阿念。
“師傅,聽說小夭回來了,是真的嗎?”
玱玹本來還心存懷疑,但是在看到小夭的面容時,那熟悉的桃花胎記映入眼簾,聲音顫抖的問道:“真的是小夭嗎?小夭,我……我是玱玹,是哥哥呀。”
相對于玱玹的激動,小夭要平淡很多,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玱玹表哥好?!?/p>
玱玹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上前想要握住小夭的肩膀,但是被小夭躲開了。
玱玹痛心疾首的看著小夭,“小夭,你怎么和哥哥如此生分了?你之前都是喊我哥哥的?!?/p>
小夭微微一笑,“小時候不懂事,倒是讓表哥笑話了,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本就是應(yīng)該喊你為表哥。
至于生分一說,更是無稽之談,如今你我早已長大,自然不能如同兒童一般,男女大防還是要注意一些的?!?/p>
玱玹的眼睛隱隱發(fā)紅,“小夭,你……”
他想要反駁小夭的話,但是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再看看皓翎王的樣子,分明就是很贊同小夭的話的。
如此一來,玱玹倒是無話可說了。
“無論如何,你安全回來便好?!?/p>
阿念假裝不認(rèn)識小夭的樣子,“你便是我的姐姐嗎?長的倒是還不錯,倒也不辱沒了我的身份?!?/p>
小夭好笑的看著阿念裝模作樣。
皓翎王也沒有打斷他們,見他們說完話,才開口道:“阿念,這是你的姐姐,她剛回皓翎,有不熟悉的地方,你要多照顧照顧她?!?/p>
阿念一拍胸口,“父王放心,兒臣會照顧好姐姐的?!?/p>
玱玹也趕緊表態(tài),“師傅,徒兒也會照顧好小夭的。”
“朕已昭告大荒,皓翎大王姬已經(jīng)找回,十日后便會舉行祭祀大典,小夭的禮儀由白澤負(fù)責(zé),阿念你和蓐收便負(fù)責(zé)大典的籌辦?!?/p>
玱玹見皓翎王沒有為自己安排事情,便有些著急,“師傅,那徒兒呢?”
皓翎王深深的看了玱玹一眼,“你是西炎王孫,在皓翎已經(jīng)這么久了,也是該準(zhǔn)備回西炎的事宜了,總要留出時間?!?/p>
“回了西炎,你可就沒有那么輕易能夠見到小夭了,這空出來的時間也是為了讓你能多和小夭相處一下?!?/p>
玱玹聽的眉頭皺了皺,他總有一種感覺,皓翎王將他排除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外。
但是仔細(xì)觀察,卻又沒有,畢竟他對自己的教導(dǎo)很是用心。
罷了,他的確也應(yīng)該想想回西炎的事情了。
皓翎王又對小夭他們說道:“晚上設(shè)宴,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p>
小夭看了看阿念,開口說道:“父王,既然是一家人吃飯,不如請靜安妃一起?”
她知道父王娶靜安妃是因?yàn)樗娜菝埠湍镆粯?,但是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陪了父王那么久,是長輩,要尊敬的。
皓翎王不意外小夭的話,“好,父王會讓人去請的?!?/p>
小夭本來是想要先去給靜安妃請安的,但是看到皓翎王并不是太喜歡她和靜安妃接觸,便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
她懂父王的意思,他擔(dān)心自己因?yàn)殪o安妃的容貌,將對娘的感情轉(zhuǎn)移到靜安妃身上。
那會讓他覺得對不起她娘。
事情安排好之后,見皓翎王有政務(wù)要處理,三人便退了出去。
玱玹看向小夭,“小夭,師傅沒有說你住在哪里,不如就住在華音殿吧?我到皓翎的時候便住在那里?!?/p>
小夭搖頭,“多謝表哥關(guān)心,你我雖是兄妹,但是也該注意一些男女之別的,怎能同住一宮?!?/p>
玱玹臉色沉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么小夭回來之后會和自己這般生疏,難道這就是時間帶來的改變嗎?
阿念也開口說道:“玱玹哥哥不用擔(dān)心,父王早就安排人收拾好了含章殿,直接帶姐姐過去就可以了?!?/p>
玱玹的臉色難看了一瞬間,早就收拾好了?
難道是早就找到了小夭?
那為何自己今日才知道?
阿念似乎也和小夭很是熟稔的樣子,有一種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小夭隨著阿念一起到了含章殿,她看著熟悉的裝扮,心中很是感動。
侍女很快端上來茶水。
阿念拉著小夭坐下,“姐姐,父王經(jīng)常和我說起你,說你在大荒流浪這么多年,定然受了很多的苦,說等找到你,一定會好好補(bǔ)償你的。”
然后又有些嗔怪的說道:“姐姐也真是,明明早就認(rèn)出我們了,怎么也不說呢?害得我們之間多了那么多的矛盾?!?/p>
“不過我很是好奇,你和那九命相柳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在清水鎮(zhèn)的時候,便看出來你們關(guān)系匪淺了?!?/p>
玱玹如遭雷擊,阿念說的話每個字他都知道,但是連在一起怎么就不懂了呢?
什么相柳?什么清水鎮(zhèn)?還關(guān)系匪淺?
最重要的是還和他們有矛盾。
一個人影在玱玹的腦海中出現(xiàn),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艱難的開口問道:“難道小夭之前一直在清水鎮(zhèn)生活嗎?我和阿念也曾在清水鎮(zhèn)住過一段時間?只不過卻沒有遇到你,還真是陰差陽錯啊?!?/p>
小夭淡淡的看了玱玹一眼,似笑非笑,“你雖然沒有認(rèn)出我,但是我卻認(rèn)出了你,不然怎么會兩次救你?!?/p>
玱玹頓時驚的跳起來,“玟小六竟然是你?”
小夭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玱玹雖然不知道小夭是如何會那天衣無縫的變化之術(shù)的,但是卻也知道,當(dāng)初在清水靈石上看到的男子便是小夭了。
“是哥哥眼拙,竟然一直未曾認(rèn)出你,讓你受苦了。”
小夭擺擺手,“無妨,反正我也給你下了蠱,也讓你受了苦?!?/p>
玱玹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