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武當山山門。
“師叔公，可以不走嗎？”
王也淚眼汪汪，拉著路玄的手。
王也：“(つω`?) ”
路玄：
“我都被逐出師門了，以后叫我路玄就行?！?/p>
路玄扛著包，背著劍十分瀟灑。
“放心，我混不好就不回來了?！?/p>
那估計你是回不來了。
王也面色古怪。
“師叔公，我還是很想見到你的?！?/p>
王也躊躇道：“要不……”
“要不我向家里要點錢給你？”
“不用?！?/p>
路玄繼續(xù)瀟灑的擺手。
“別忘了咱是干啥的?！?/p>
“大不了就去天橋底下給人算命也能混口飯吃??！”
“額……”
王也汗顏：“師叔公，你好像也不太懂術數吧？”
“沒事，本來人也只信對自己有益的，我就照著糊弄事說唄！”
路玄十分瀟灑：“不用擔心我，我吃不了虧?！?/p>
我是擔心那些即將被你禍害的人?。?/p>
王也欲言又止，對即將被忽悠的無辜群眾充滿了同情。
最終只能憋出一句。
“師叔公，缺錢的話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放心，大不了我就說自己是龍虎山的，”
路玄轉頭向山下走去，身影十分瀟灑。
王也望著路玄離開的背影，心中難得升起了幾分對武當的責任感。
師叔公……
在外面出了事，一定要說自己是龍虎山的??！
路玄緩步而行，背影消失在了王也的視線。
武當山的清晨云霧靄靄，香火鼎盛。
清晨大批香客已經蜂擁而至，只有路玄一人逆著人流而下。
漫天香火和渺渺云霧中，一道黑影憑空浮現在空中，俯瞰著整座武當山。
按理來說即便在高空，一道黑炁凝聚的黑影也十分明顯，可這道黑影就這么理所當然的存在著。
看著路玄的身影從視線內消失，黑影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這小子……真的走了？”
黑影俯瞰武當山，幾息后，無聲無息落到了武當山邊緣的森林中。
黑影堪堪落地，想要進入武當山。
邁起的腳卻又停留在了半空中。
有些后怕的看向路玄離去的方向，黑影喃喃自語。
“他不會留了后手吧？”
他這么多年一直在偷偷觀察武當。
直到道門皆知，武當來了一個天才。
那天武當萬劍齊鳴，正在后山蹲著的他，還以為自己要遭劫了。
雖然后續(xù)也差不多……
他本來很關注路玄，看到周蒙把他放養(yǎng)，整天除了睡覺就是做功課看書之后。
周圣覺得周蒙實在是浪費了路玄的天賦。
想著人前顯圣一把，考驗一下路玄的資質，再決定是否將風后奇門傳給他。
然后……
不說了，說出來都是淚。
路玄一眼看穿了他的變化，拎著劍對著他一頓砍。
他一個百歲老人被當時十幾歲路玄一頓爆錘，一身修為連帶著這把老骨頭都差點撂在武當山。
當時路玄一劍斬出，武當的山川草木甚至周圣的奇門局都被劍氣同化，差點就被斬了一身修為。
周圣想還手，又真真的見識了一把數值的碾壓。
他當時自覺已經掌握這世間一切的變化，對付一個臭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結果又被路玄兩巴掌抽到懷疑人生。
擱之前，誰說周圣都不能相信有人能用太極接住亂金柝。
真動起手之后，不要說亂金柝，自己掌握的全部變化都扛不住路玄兩巴掌。
費盡手段連路玄一根頭發(fā)都沒傷到，周圣想著打不過大不了就跑……戰(zhàn)略轉移。
而后，路玄立于金頂上斬出一劍，差點斬去他一身修為。
周圣從此再也沒進過武當山，就連把風后奇門拐著彎傳給王也，都是趁著王也自己下山。
王也那傻小子可比路玄好忽悠多了。
周圣考驗了王也三次，最后將風后圖丟在了王也的必經之路上。
當時的場景可以概括為：
一張看著就很可疑的古老圖卷被放在了路上。
王也：“這種明顯是坑的東西，你當我傻子?。 ?/p>
不要說術士，一個合格的修道中人最基本的素質就是克制自己多余的好奇心。
更不要說眼前的陷阱甚至有侮辱人智商的嫌疑。
我絕對不可能上當的好吧！
絕對不可能！
思索片刻。
王也：“……”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陷阱也不可能這么明顯對不對？
說不定這里面真的有什么東西呢？
這個世界還是充滿愛的，自己還是太小心了。
然后王也打開了風后圖……
周圣當時差點淚目。
王也這傻小子才是風后奇門傳承的希望啊！
像路玄那種十幾歲就修為通天，一眼看穿自己的變化，把自己摁在地上捶的家伙就不能算人。
周圣試過無數種辦法，就連變成穿山甲拱進去都被發(fā)現了。
幾年時間試了上百種方法都失敗。
導致現在即便看到路玄下了山，周圣都還是有些遲疑。
這不會又是那小子給自己挖的坑吧？
周圣謹慎謹慎再謹慎。
直到環(huán)繞武當飛了一圈，確認路玄真的不在，就連炁也真的徹底消失，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那小子確實下山了。
周圣長出一口氣，化作一團漆黑的煙霧流竄進了武當。
踏入武當范圍的瞬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劍鳴。
“怎么回事？”
周圣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南巖宮上，巖石上掛著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劍。
劍鳴便是從那把外表普通的劍傳出。
這把劍掛了幾百年，周圣再熟悉不過。
“那小子下山的時候，背的不是呂祖佩劍？”
周圣心中一陣臥槽！
劍鳴猶在耳側，一道道劍氣憑空浮現，瞬間將周圣身軀籠罩。
周圣再度化作黑霧，連忙向武當山外飛去。
他實在是太了解路玄的修為了，路玄之前的修為就已經碾壓自己，現在估計到了通天的層次。
面對路玄的劍光只能躲，只能逃，真要硬著頭皮接的話，立刻就是原地開席的下場。
無形的劍氣追著周圣一陣劈砍，直到周圣飛出了武當山的范圍。
周圣被劍氣砍得齜牙咧嘴，狼狽不堪。
“該死，這小子果然有后手?！?/p>
……
路玄似有所感，回頭看向武當的方向。
這個世界關于善惡、立場的選擇如同左右，選擇了一邊，便必須否決另一邊。
路玄在武當長大，將武當視為自己的家，自然不喜歡周圣這個尖酸刻薄、薄情寡義的家伙。
領悟風后奇門不算什么，武當三老被困內景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周圣在這些上并沒做錯什么。
他錯在不該選，還是在當時那個混亂的年代選擇投向三十六賊。
無論用何理由，找什么原因。
既然選擇背棄師門和全性結拜，既然選擇了將一群賊子視為兄弟，那便代表他放棄了武當。
不屬于武當，自然沒資格進武當山。
“你該慶幸你沒有辱沒武當?！?/p>
“否則你已經死了……周圣。”
路玄面色冷峻，喃喃自語。
“這位道長？”
安檢員看著走神的路玄，開口打斷了他的冷峻。
“這位道長，你這把劍過不了安檢??！”
“?。磕阏f啥？”
回過神的路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