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源綁定舔狗系統(tǒng)后被告知舔滿一百分就能收獲真愛。
于是他風雨無阻給七個女神當頂級工具人。冰山總監(jiān)凌晨四點叫他改PPT時，
他正在給學妹代寫三千字情書。物質女神要求日本直郵限定衛(wèi)生巾時，
他抽空幫文藝女神搶限量書。初戀一個“餓”字他就做好三菜一湯送上門，結果撞見婚戒。
好不容易攢到一百分那天，七位女神同時降臨天臺?！澳阍谖夜井斉P底？
”總監(jiān)冷笑遞來解聘信。學妹抱著新男友胳膊：“別纏著我了死變態(tài)。
”初戀亮出鉆戒：“我下周結婚，你來當伴郎好嗎？
”系統(tǒng)提示音忽然響起：【檢測到宿主廢無可舔……】凌晨四點的辦公室，
冷得像一座停尸房。慘白的LED燈光線，榨干了窗外最后一點城市燈火的暖意。
李偉源像個被釘在屏幕前的標本，眼珠干澀地追著光標移動，
熬過又一個漫長的PPT改稿輪回。對面，他的頂頭上司，
集權杖與冰刃于一身的銷售總監(jiān)蕭雪薇，雙臂環(huán)抱，目光毫無溫度地掃過屏幕，
像用手術刀在剝離他大腦皮層里最后一點殘余的智力?！暗诹媪?，小李，
”她的聲音平滑得像被冰水浸潤過的絲綢，柔軟，卻足以凍裂骨頭，“客戶的格調，
不是用廉價漸變色堆砌出來的，‘高級感’三個字，你的認知庫里還有存檔嗎？
”她微抬下巴，眼神掠過屏幕上那片李偉源反復斟酌改成的淡雅香檳色底紋，“再調。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它出現(xiàn)在匯報郵箱里?！蔽咐锵袷侨麧M了碎玻璃，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內(nèi)臟深處的鈍痛。李偉源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喉嚨里擠出一點微弱的氣流，試圖做出一個“是”的發(fā)音。
凌晨四點…天亮之前…這幾個字像重錘砸進他空洞的腦腔，留下嗡鳴的回響。
辦公室的空氣幾乎凝固，帶著灰塵和打印機油墨的味道，沉重得讓人窒息。就在這時，
不受控制的存在——那個自稱“真愛攻略系統(tǒng)”的鬼東西——又毫無征兆地亮起幽光：【滴！
緊急！監(jiān)測到2號目標：白小憐心情值驟然下降18%！已跌落至黃色警戒區(qū)（40%）！
綜合判定：需立即進行“暖心情話能量補充”干預！系統(tǒng)自動開啟語言輔助通道。
】冰冷的數(shù)據(jù)流像冰水瀑布般瞬間淹沒了李偉源的意識皮層，
一個極其肉麻、堆砌了無數(shù)網(wǎng)絡熱梗的舔狗專用語句組合窗口，
強行跳了出來：“寶寶今天是不是被哪個不知死活的氣到了？
小臉皺起來的樣子哥都心疼壞了，比剛看到天塌下來還難受一百倍！記住哦，
你可是哥心里的永久VIP，皺一下眉頭就等于扣哥一萬點血條（暴風哭泣.jpg）。
”一陣劇烈的反胃感直沖喉嚨。李偉源猛地閉上嘴，死死咬住下唇內(nèi)側的軟肉，
尖銳的疼痛和一絲絲腥甜味在嘴里彌漫開。旁邊隔間傳來幾聲憋不住的低笑。
是還在加班的倒霉同僚。蕭雪薇那雙涂了淡色眼影的眸子，精準地掃了過來，
如同探照燈打在偷渡犯身上。“有更重要的事？”她的尾音上揚得極其危險。
心臟瞬間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李偉源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空調的風吹過來，
刺骨的冰涼。他猛地低下頭，
用盡全力掩飾自己瞳孔里因為被迫塞入那串惡心文字而產(chǎn)生的生理性眩暈和渙散。
“沒…沒…蕭總，您看這個色調……”“嗯？”她的目光在屏幕上和他慘白的臉之間逡巡，
帶著審視。大腦里的系統(tǒng)界面閃爍著刺眼的紅光，
白小憐那個象征心情值的數(shù)字又在向下猛跳了一格，
刺眼的黃色警告幾乎要燒穿視網(wǎng)膜：【39%】！
恐懼和一種被無形之手扼住咽喉的窒息感讓他渾身僵硬。他不能失去任何一個女神的好感！
那是他傾注了所有時間、金錢、尊嚴甚至健康換來的分數(shù)！是他的全部指望！
手指在冰涼的鍵盤上痙攣了一下。李偉源猛地吸了一口帶著打印機油墨怪味的冷空氣，
強迫自己忽略蕭雪薇審視的眼神和耳側同事壓抑的笑聲。
他用盡全身力氣凝聚起僅存的一點專注力，挪動鼠標箭頭，點中了一個香檳色。
“……您看這種……裸色系的打底？”他喉嚨干澀，聲音像砂紙摩擦。
蕭雪薇面無表情地看了幾秒那被強行調出的溫柔色調，終于吝嗇地吐出一個字：“嗯。
”幾乎是同時，他的雙手以一種近乎抽搐的神經(jīng)質狀態(tài)飛速移動起來。
強塞的肉麻情話一字不差地復制、粘貼、發(fā)送給微信置頂列表中那個粉紅兔頭像（白小憐）。
【寶，今天是不是被哪個不知死活的氣到了？…】信息發(fā)送成功的微震感剛從指尖傳來，
右手已經(jīng)回到了工作鼠標上，拖動、點擊，
艱難卻準確地將PPT主調色板滑向蕭雪薇勉強認可的裸色系方向。屏幕上，
代表著白小憐心情狀態(tài)的數(shù)字條，像被注入了強心劑般猛地往上彈了一下：【44%】！
黃色預警暫時解除，那跳動的、代表危險的橙黃光芒，無聲無息地暗沉下去。
一股滾燙的放松感如同強電流瞬間竄遍李偉源麻痹的四肢百骸，
帶著一種被電擊過后的疲憊的劫后余生。他悄悄吁出一口積壓在胸腔里的濁氣，
后背早已濕透，粘膩的襯衫緊貼皮膚，一陣冷一陣熱。
冰刀一樣銳利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他臉上。蕭雪薇沒有再看屏幕，
反而盯著他那張因長時間熬夜加上虛脫而變得灰暗憔悴的臉，嘴角彎了一下，
弧度銳利得不帶絲毫暖意。“精力還挺‘充沛’的嘛，小李。
”她每一個字的發(fā)音都刻意放慢，像欣賞一只落在蛛網(wǎng)邊緣徒勞掙扎的小飛蟲，“既然這樣，
這版PPT的邏輯線，也再給我縷一縷。尤其是客戶核心痛點與我們優(yōu)勢產(chǎn)品的結合部分，
不夠聚焦。你，再深挖一層?！备吒脫舻孛娴穆曇羟逦叵г谵k公室玻璃門外，
留下一個冰冷堅硬、不容置疑的命令。墻上掛鐘的秒針，每走一格，
都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沉悶“咔噠”聲，像一個無形的絞索在慢慢收緊。李偉源癱回椅子上，
渾身的骨頭都在呻吟。他抹了一把臉，冰冷的汗水順著指縫流到下巴。
面前的電腦屏幕已經(jīng)穩(wěn)定在蕭雪薇認可的裸色系背景上，
PPT繁瑣的文字像無數(shù)只蠢動的黑色小蟲，在視野里旋轉、爬行。
熬夜過載的大腦仿佛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反應遲鈍得可怕。他甩了甩頭，
試圖驅趕那片令人煩躁的混沌。突然，手機的嗡鳴聲在死寂的辦公室如同驚雷炸響。
不是微信，是尖銳的電話鈴聲，像一把錐子直直捅進他的太陽穴。
屏幕上跳動著那個標注為“珍珍小仙女”的聯(lián)系人——3號女神，物質女王林寶珍。
一股寒氣猛地從脊椎骨竄上來，瞬間將殘留的困倦凍結成了冰渣。
李偉源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過去抓起手機，慌亂中差點把它掃落到地上?！拔梗?/p>
珍珍……” 強行擠出的聲音干澀又發(fā)顫?！袄顐ピ?！你死哪兒去了？
”林寶珍的聲音隔著電流傳過來，依舊帶著那種被嬌慣出來的不耐煩，
此刻更是尖銳得要刺破耳膜，“我算過了，就是現(xiàn)在！趕緊給我聯(lián)系空姐VIP通道！
日本那個高端限定的‘天使羽翼’，0觸感無感的那種，就剩最后三百份發(fā)售了！
國內(nèi)連代購都死光了嗎！”李偉源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仿佛能聽到自己血壓飆升沖過警戒線、撞得血管壁嗡嗡作響的聲音。那是什么牌子？
他甚至都沒聽說過?！疤臁焓褂鹨?？”他費力地吞咽，喉嚨像被砂紙打磨過，“珍珍，
是什么？你在說什么？”“衛(wèi)生巾！衛(wèi)生巾！李偉源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林寶珍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鄙夷，“上次我不是給你發(fā)過圖嗎？
粉盒子銀邊的！全球限量！必須空運直達！國內(nèi)代理的都是過季垃圾！你趕緊的！
今天拿不到，我姨媽來了怎么辦？！疼死你負責？”“衛(wèi)生巾”三個字像是一記重錘，
砸得他腦仁生疼。衛(wèi)生巾…空運直達…限量…就在這時，
腦海深處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界面猛地震動起來！【滴！關鍵道具搶奪任務觸發(fā)！
× 3盒】【任務倒計時：1小時29分48秒】【失敗懲罰：林寶珍好感度直降-30！
并觸發(fā)72小時極度暴躁狀態(tài)！】紅色的倒計時數(shù)字在腦海中瘋狂閃爍，
那鮮艷欲滴的“30”如同一把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冷汗瞬間濕透了剛剛干涸一點的后背襯衫。七十多小時林寶珍的極度暴躁？
他已經(jīng)透支了半條命，這簡直是要把他剩下的半條命直接拿去填海！“我…我這就找！
珍珍你放心！就…就在你指定的那家代購？”他語無倫次，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瘋狂扒拉微信列表，尋找那個幾乎沒聯(lián)系過的日代名字?！斑€能是哪家？
找玲醬！別跟我說你沒加！快！我要上班了！”林寶珍扔下一句命令和電話忙音，
留下李偉源像溺水者一樣在信息的深海里撲騰。他的手指在屏幕滑動中都在微顫。
玲醬…玲醬…找到了！一個櫻花頭像的日代。點開對話框，
上一次對話停留在幾個月前為林寶珍搶一個稀有款式的手提包。
他噼里啪啦打字：“玲醬玲醬！?。【o急?。√焓褂鹨?！天使羽翼衛(wèi)生巾！限定那個！現(xiàn)在！
要3盒！最快要空運！！快??！” 按發(fā)送鍵時用力過猛，
指甲在鋼化膜上刮出刺耳的滋啦聲。屏幕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然后停下。
李偉源的心臟提到嗓子眼，呼吸都停止了。幾秒，如同幾個世紀般漫長。
微信終于震動了一下。是語音。他抖著手點開。
“啊啦~哥哥不要急嘛~”日代玲醬的嗓音帶著一種刻意拖長的軟糯腔調，
“天使羽翼醬~那個很稀有的哦，
空運的特快專線醬~手續(xù)費……嗯…現(xiàn)在算的話…”一個明顯是計算器按出來的噠噠聲響過，
“三盒總共5888軟妹幣醬~哥哥確定現(xiàn)在就要嘛？”五千…八百八十八？
血“嗡”地一聲全涌上了頭頂，眼前一片赤紅，耳朵里充斥著尖銳的、血液奔流的噪音。
他想起來了，今天剛交完半個月房租，卡里余額已經(jīng)觸底。那個數(shù)字像一根燒紅的鋼針，
狠狠扎穿了他最后的理智防線。那根本不是衛(wèi)生巾，是金子打的！是剝他皮抽他骨的刑具！
“系統(tǒng)！”他在心里絕望地嘶吼，“綁定的時候說好的任務資金借貸通道呢？！開??！
快給我開！”【滴！宿主綁定級別不足，無法開啟高額任務信用透支模式。
請自行解決資金問題。當前貨幣余額：￥1,527.43?！繖C械音，冷酷到極點。
就在這時——【滴！檢測到4號目標：蘇雨眠關鍵文化精神需求！
限量作家簽名特典本《流云紀事》開放發(fā)售！】【窗口時間：3分鐘！
】【坐標：XX書城旗艦小程序！倒計時啟動！】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如同鋼針刺穿太陽穴，
又一個任務框硬生生嵌入了李偉源被“天使羽翼”徹底攪亂崩潰的意識流里。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另一臺私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jīng)進入發(fā)售倒計時的最后30秒！
蘇雨眠！那個把文藝當仙氣兒吸、把李偉源當網(wǎng)速插件的女神！錯過了這本書，
她會哀嘆多少天、會如何憂郁地對他閉門不見？眼前書城小程序的界面在顫抖，
每一個預加載的按鈕都在他眩暈的視線里疊影重重。
一個價值5888的吸血衛(wèi)生巾還沒付錢，這邊簽名的書又要開搶。錢，錢從哪里來？！
“玲醬！我要！我馬上轉定金！一定幫我鎖?。。?/p>
”李偉源對著日代那條語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另一只手已經(jīng)憑借著肌肉記憶，
閃電般點開了借唄圖標。
的噩夢：面容ID識別、輸入密碼……當那冰冷的“借款成功”和數(shù)額變動提示同時跳出來，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猛然沖上喉嚨。他強忍著，將五千元飛快轉給那個櫻花頭像。
幾乎是錢到賬的下一秒，日代發(fā)來一個軟萌的OK手勢表情。衛(wèi)生巾的定時炸彈暫時解除。
此時，《流云紀事》特典簽名版的搶購倒計時剛走到00：01。
李偉源的手指痙攣似的戳向那個“立即下單”的按鈕，用力之猛，仿佛要把手機屏幕戳穿！
界面卡頓了兩秒，血紅的旋轉圓圈像是嘲笑他的徒勞?！安?！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困獸般的低吼。就在那卡頓的間隙，系統(tǒng)界面在意識深處劇烈閃爍起來！
那冰冷的機械聲調里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極限網(wǎng)絡提速！緊急指令激活！
】幾乎是毫無征兆地，一股微弱卻狂暴的電磁干擾猛然從李偉源抓著手機的右手脈沖開來。
如同微小的風暴。桌子上，離他最近的同事馬克杯里喝剩的半杯速溶咖啡，
液面突然不受控制地漾開急促的漣漪。旁邊一臺老舊的彩色打印機，
墨盒倉發(fā)出“咔噠”一聲悶響，指示燈詭異地連續(xù)閃爍幾下，像是信號不良的老舊電視機。
而李偉源那臺搶購中的手機屏幕，在短暫、如同垂死掙扎般的卡頓后，
猛地一跳——綠色的“下單成功”框，伴隨著書名和下單時間，清晰地跳了出來！
【任務完成！蘇雨眠好感度預估提升+8！魅力值點數(shù)+1！
】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完成度機械性的歡快，回蕩在腦海。
可李偉源渾身的力氣在那一刻被徹底抽空，他像個被剪斷了操控線的提線木偶，
頹然向后重重撞在辦公椅的靠背上。胸腔里鼓噪著劇烈的喘息，如同剛剛脫離窒息的瀕死者，
眼前是各種彩色光點在瘋狂旋轉跳躍。桌面上的打印機發(fā)出沉悶的低吼，
像在努力排出一份卡住的重要文件。他感覺有什么熱熱的東西，正從鼻子里面緩慢地往外爬。
他茫然地抬起手背蹭了一下。手背上，一道蜿蜒猩紅的痕跡刺得他眼睛生疼。鼻血。又流了。
窗外，城市的天空依舊是濃稠的化不開的墨色，死氣沉沉，連啟明星都沒有。
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清晰地顯示著：凌晨5點07分。
距離蕭雪薇規(guī)定的“天亮之前”完成PPT，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面前PPT上裸色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