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當馬修臨時花房的只是一個雜物間改成的,其本來是用來存放多余的換季衣裳的,不過后來她們發(fā)現(xiàn)把不需要的衣服給女仆們更方便后,就將這里空閑出來了。
……等等,馬修好像有些明白她們把錢都花在哪里了。
“少爺,舞會怎么樣?”埃蒙一邊給馬修卸下各種飾品,一邊問道,“有沒有把那些紳士們都比下去?”
他看起來可比馬修有沖勁兒多了,恨不得讓馬修艷壓全場,翠綠色的眸子中閃爍著自信。
他看起來相當確信自己的手藝,馬修有一瞬間的哭笑不得。
“有,當然比下去了。你把我打扮的像圣誕樹一樣,在燈光下可沒人比我更奪目了?!瘪R修看著埃蒙不斷取下的飾品,好笑的調侃道。
和班內特先生呆久了,說話多多少少都會有他的一些習慣,而埃蒙則在學習班內特先生的‘幽默’。
對于馬修的回答,埃蒙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得意的說,“我同很多人家的車夫、男仆炫耀過您的學者精神了,不過我還是不建議您對外宣傳娶妻不如植物標本的觀點,這很影響您在大家心里的婚配度?!?/p>
馬修本來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差了,但他不想和埃蒙耍脾氣,于是干脆利落的轉移了話題,道,“你的新雕塑做的怎么樣了?”
——好吧,他確實越來越像班內特先生了。
“按您的話說,好活不怕晚,少爺。距離做好還早著呢,您可不能去木屋偷看。”埃蒙疑惑的看了一眼馬修,隨后仍舊帶著笑容的說,“等您生日那天我就送給您了?!?/p>
馬修的生日是五月三十一日,現(xiàn)在是十月份距離他的生日還有半年多呢。
“我很期待。”馬修并沒有催促埃蒙,他一向有耐心和毅力。
畢竟沒有耐心的人確實無法過著十年如一日的自律生活,準備末世降臨(雖然并沒有降臨)。
簡單來說,他這個人的性格其實是有些軸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不撞南墻不回頭。
等馬修身上的飾品和衣服都換了居家的衣服后,埃蒙便下樓去了,女仆進來給馬修送水洗漱。
待女仆們下去后,埃蒙又上來了,這次上來他還帶著不少東西。
“少爺,我讓廚娘做了三明治,你們舞會跳這么久,回來后應該補充一些體力?!卑C蓪⒈P子放在桌子上,上面堆疊的三明治有三個,每個都不小。
另一個盤子上是一壺紅茶,和一個茶杯。
埃蒙一向很貼心,這又給了馬修一些錯覺,即——他也許也很喜歡他。
不過馬修清晰的明白,埃蒙對他的照顧又都源自于是他將埃蒙從流浪兒的群體中帶出來的那份感激。
“謝謝你,埃蒙,很貼心?!瘪R修點了點頭,面色平淡的回答道,“你先下去休息吧,等我吃完了會自己送下去?!?/p>
埃蒙點頭,聽話的轉身離開房間。
房門伴隨著一聲輕響被關緊,馬修倒了一杯紅茶,溫度正好適合入口,味道是微甜的,糖沒有加很多。
和所有班內特家的人…又或者說整個英國的人相比,馬修的口味很獨特,他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也不喜歡一點兒甜味都沒有。
他喜歡的是回味有甜,甜而不膩的感覺。
這一點廚娘沒有辦法把握住,但埃蒙可以。
從側面證明了,這壺茶和這一盤三明治就是埃蒙親手做的。
馬修的心情詭異的好的起來。
……
離開馬修房間的埃蒙迎面碰上了班內特先生,他身后跟著班內特家目前的管家希爾先生——
之所以說是目前的,是因為等班內特先生去世后,班內特家的管家就該是埃蒙了,所以,最近希爾先生一直在教導埃蒙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管家。
當然,這是一個相當漫長的課程。
“原來是埃蒙啊,馬特休息了么?”班內特先生興味的問道。
正如伊麗莎白所說的,對于馬修喜歡埃蒙的事情,班內特先生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愿意幫馬修宣揚他沉迷植物和標本的名聲。
但他可不會去撮合兩人,追人這種事情,馬修一天學不會主動表明意圖,班內特先生就一天不會多嘴說些什么。
“少爺剛在吃東西,您找少爺有什么事情嗎,先生?”埃蒙回答著說,他的目光看向往書房方向走的希爾先生。
希爾先生作為管家,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尤其是一家子剛回來的情況下,他沒有陪著班內特先生。
班內特先生在埃蒙旁邊站定,對他道,“不是什么大事,不過確實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如果你也好奇,可以一起進來,埃蒙,這說不準和你以后也有關系呢。”
“好的。先生?!卑C缮裆行┎唤猓瑹o法理解班內特先生此時的幽默還是什么,但還是回答道。
他不知道馬修少爺能有什么事情做出決定后會和自己有關系,他只是一個仆人而已。
馬修雖然不是什么貴族,可確是上帝青睞的人間使者,擁有將凡俗之物點化成黃金的能力,并且將它們供奉給上帝。
埃蒙一向自信于自己是少爺最親近的人——鑒于馬修只將他能夠把黃金雕塑送給上帝(實際上是收進空間)的能力。
這讓他感到格外滿足。
能夠得到馬修的部分信任,已經(jīng)是讓埃蒙精神上覺得備受重視的感覺了,這讓他的一顆心有了可以寄放的地方。
至于他深愛著馬修少爺?shù)氖虑椋?/p>
埃蒙想,他是一個仆人,仆人是不可以違背規(guī)則愛上雇主的,即便這種愛在馬修將他從流浪兒中選出來時就存在了,也一樣不可暴露。
今天跟上帝告罪——因為他愛上了上帝的使者——的事情,就暫時先拖延一下吧,還是馬修少爺最重要。
埃蒙心情極好的又一次跟著班內特先生來到了馬修的房間。
房間里,馬修其實已經(jīng)吃好了,正在喝著紅茶看他的筆記本——他的筆記本和所有人的都不同,能夠讓他們清晰的分辨出來。
那上面帶著金屬環(huán),可以將每一頁都完整的拆下來(實際上是馬修從空間拿出來的)。
當房間門被推開的時候,馬修也沒有收起它,只是越過班內特先生,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埃蒙,便詫異道,“爸爸,埃蒙,你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一件好消息,馬特?!卑鄡忍叵壬诹艘巫由希婉R修相對,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的回答道,“你知道盧卡斯先生,對么?”
“盧卡斯爵士,是的,我知道。”馬修點了點頭。
盧卡斯爵士全名威廉.盧卡斯,他們家住在朗博恩附近,和班內特家的關系相當近了,盧卡斯夫人經(jīng)常來班內特家和班內特夫人說話。
據(jù)說(其實是根據(jù)盧卡斯夫人所說)他們家爵位是盧卡斯先生在麥里屯做生意時賺了一筆錢,向國王上書,獲得了爵士的頭銜(騎士階級的頭銜,甚至不能傳給下一代)。
之后,他們便不再做生意,而是來到了朗博恩附近,買了房子和一些土地生活。
他們家不至于貧困,但是因為不再做生意了,又花錢買了爵位,沒有存款,所以相對來說,他們家過的不太富裕。
就連盧卡斯小姐(最年長的那個姑娘)都因為沒有足夠的嫁妝,二十六七歲了,仍舊沒有嫁出去。
在這個時代來說,她其實已經(jīng)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如果這兩年再嫁不出去,盧卡斯小姐唯一的出路就是給家里人繼續(xù)做女仆,然后期待一下她的小弟弟能夠養(yǎng)著年老的她。
不過根據(jù)馬修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性不大,盧卡斯家的那個小少爺,現(xiàn)在即便年紀小,卻也開始喝酒了。
“我在倫敦的朋友給我寫信,說他可以帶人面見國王,到時候,你帶著你的黃金雕塑和我們家的一些存款,說不準也可以得到一個爵士的頭銜?!卑鄡忍叵壬f。
你說他不在意馬修吧,他會為馬修的未來考慮很多,能花錢解決的事情也絕不含糊;
你說他在意馬修吧,馬修只喜歡男人,不愿意娶妻生子,他也不管,甚至也還支持。
班內特先生顯然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了。
“我對爵士的頭銜沒興趣,爸爸。面見國王?說不準我一不小心就說錯話了,讓國王不高興呢。”
馬修沒想到是這么回事兒,無奈的道,“不過,或許我們可以給你請一個爵士的頭銜?!?/p>
馬修想把班內特先生支走,面見國王?得了吧,他現(xiàn)在只對黃金和埃蒙感興趣。
哦,目前來說還對劇情中的達西先生和伊麗莎白的愛情故事感興趣。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班內特先生有些無奈,這可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消息,也是讓他朋友幫忙才得到的機會。
他還真沒想過,馬修居然會不愿意面見國王,這是多么大的榮耀啊。
“你可真是相當不錯了,視金錢和爵位如糞土,希望你以后的孩子不會吵著說他們有一個差點兒就當了爵士的父親?!卑鄡忍叵壬{侃著說。
“是嗎?爸爸?!瘪R修湖藍色的眸子微微一轉,道,“我未來的孩子可能不會,但爸爸……
如果你錯過了這個成為爵士的好機會,我明天就會去和媽媽嚷嚷,我差點兒就有了一個能當爵士的父親了!”
“噗…咳咳。”埃蒙沒忍住笑出聲,隨即意識到局面不對,趕緊轉笑聲為咳嗽。
班內特先生沒在意埃蒙的失禮,他頭疼極了,道,“快別了,你去和夫人嚷嚷的話,恐怕我轉眼就能看到我常見的老朋友了!”
他口中的老朋友,指的是班內特夫人的神經(jīng),因為班內特夫人只要一不順心,就會嚷嚷著神經(jīng)痛。
這二十多年,他們可沒少和班內特夫人的神經(jīng)打照面。
班內特先生沉思了一下,道,“既然你不愿意,那這個爵士就給我吧,我需要你那一簇栩栩如生的黃金玫瑰花花束。”
面見國王不會是給錢就能買爵士的位子的,你得有個理由,而這種雕塑(在外人看來)的栩栩如生的黃金玫瑰花花束,獻上去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沒問題,班內特爵士?!瘪R修笑瞇瞇調侃了一句。
他的那束黃金玫瑰,每一支都是十分完美干凈的玫瑰花黃金化的,花瓣嬌艷欲滴,馬修也喜歡看,所以就放在了房間的窗邊。
埃蒙經(jīng)常進來給它清理,而其他仆人是不允許進入馬修的房間的。
班內特先生哼了一聲,自己轉身離開了,將埃蒙留在了馬修的房間里。
馬修:盯.JPG
埃蒙:'-'
……
……
馬修,一款不會且不敢告白的社交能力退化、凡事讓人靠猜,專注收集埃蒙制作的木雕周邊,進行黃金化的暗戀選手。
埃蒙,一款沉浸在暗戀中不可自拔,每天為了讓自己配得上馬修而努力卻不表明,也看不出來馬修喜歡他的木頭選手。